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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高木彬光魔咒之家-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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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逮捕卜部鸿一也是欺敌之策。你去叫警员时,我和鸿一之间有了某种承诺。他目前正在某个地方舒服的过日子呢!”
  “可是,土岐子呢?”
  “当然也没死。你没看到棺木里只有沙袋吗?”
  “神津,你……”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原谅。因为,要骗过这凶手,首先必须骗过你!”
  这话确实没错,只是……
  “那,他今夜来坟场想千什么?”
  “松下,你看见那把短刀了吧!被杀而埋尸地下……不论被毒毙或勒死,依红灵教的习惯都要举行土葬,所以,只要不是像烈子那样被烧死,死者一定会被埋在地下,这点,让凶手放心的使用番木鳌毒药!但这可怕的凶手对短刀的执着几近于病态,他故意让杀害千晶姬的间奏被误以为是第三乐章的主题,再对土岐子施用番木鳌毒药,企图诱导我们走向歧途……只是,他想将短刀刺入尸体胸口的装饰癖使他今夜不得不来掘基,结果,真的变成自掘坟墓!”
  直至此时,我才了解这可怕的恶魔之真正目的。
  既然那样明确的限定时间,而且目标决定在土岐子身上,不论拟订何等巧妙的策略,凶手很难接近土岐子身旁,用短刀刺入其胸。因此他假装目标是千晶姬,先杀害戒心较少的巫女,而利用番木鳌毒来对付土岐子,等到最后再掘墓来完成‘地’之杀人。         
  所以,这第三乐章的杀人才是完全利用地之特性的最微妙之杀人手法。
  “神津,你为何不更早逮捕这家伙呢?”我咬牙切齿的叫着。
  “我并不是神!当然心里对他多少有着怀疑,但直至千晶姬遇害之前,我一直无法了解其行凶的方法。即使在当时,我犹怀疑鸿一是共犯呢!直到获知土葬之事,我才首次解开谜底。”
  “那么,共犯是谁?另一名共犯是谁?”
  “等明天再说吧!下雨了,而且,那人再也逃不掉……” 




第十六章 未成完的交响曲




  翌日,神津恭介在红灵教总坛的一个房间内,从头开始井然有序的向我们说明,潜藏在这恐怖的杀人交响曲背后的杀人魔的动向。透过他生动的叙述,我甚至感觉死亡的阴影、恶魔的形像,似乎还潜伏在某处窥伺着……
  “这实在是可怕的犯罪事件!凶手根本就是变态的疯子。关于其心理,他自己应该会在法庭上说明,只是,我不能只有讥笑他,因为,自从战争结束以来,这种所谓一杀多生的谬误观念,仍牢固的扎根于人们内心!
  他是为了防止红灵教复活而决心牺牲自己。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但他却连帮忙自己的共犯也牺牲了,仅仅为了达成整个犯罪计划,即使见到无辜的几个人之血,他也毫无悔意,这才是我最感震惊的理由,毕竟,我无法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穷凶恶极的人!
  当香取睦夫和千晶姬开始计划以卜部六郎为教祖,设法让红灵教复活,创造昔日声势的阴谋时,他可能也助一臂之力。但那只不过是他企图藉此机会,彻底铲除再次萌芽的毒草之心愿的表征,或许可称之为以毒攻毒吧?他打算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将此邪教连根拔除。
  他等待着必要的人物完全集合于此诅咒之家之日的来临!
  然后,将预言此四项杀人的纸条贴在遮雨窗上,同时,唆使其共犯偷走七只黑猫。
  当卜部鸿一慌张的找来松下时,凶手的犯罪计划踏出了第一步,亦即,利用吐根素进行第一次的杀人未遂!这实在是很可怕的方法,是凶手极端精致化的策略,因为,一旦药水在途中开始发挥毒性,当然会被认为下毒的人乃是住在宅邸内的人,而他自己可以避免受到怀疑。
  既然有机会继续替土岐子配药,则可在自己喜欢的时候,随时掺入番木鳌毒药,也不会被觉察自己下手杀人。
  另外,他可藉此一击,很自然的获得机会,能像同一家人般自由进出这宅邸。亦即,前来诊治病患的医生,可以成为其自然行凶的条件!”
  神津恭介的推理总是很尖锐的触及事件核心。
  “他之所以使用吐根素,应该是企图将行凶责任嫁祸给曾患赤痢的卜部鸿一之苦肉计,亦即,和第二次、第三次杀人未遂一样,巧妙的将凶手限定为宅邸内的人,尽可能使自己的存在看起来自然。这样巧妙的心理诡计布局,令调查当局也只能怔怔的被凶手随心所欲的控制行动。不,连我自己都对其可怕的企图摸不着头绪!”
  “神津,那么在药水、养命酒、气喘药中掺入吐根素的人是谁?”我愚味的问。
  “这点直到了解第一、第二、第三件命案的轨迹时,我才完全明白。在第二次命案中,烈子的死因为何尚不清楚,但凶手至少先用短刀刺入尸体胸口之后,再予以焚尸。千晶姬也是被勒死之后,再以短刀刺入其胸口。对于土岐子,凶手也企图在毒害之后,再用短刀刺入尸体上。他为什么必须进行这种双重杀人呢?那是很重要的问题,是这杀人交响曲各乐章的疑问!”
  “神津先生,我不明白的是,第一次是否例外呢?”楠山探长问。
  “是的,这是我们会陷入迷宫之内的理由。如果我未发现这也是双重杀人的话,或许还无法揭开此事件之秘密。”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在第一次杀人的‘水’的悲剧中,浴漕内的血水和胸口的短刀,看起来是很明显的死因,因此,不会被注意到其伤口是否有生体反应?是不是在活着时被刺杀?或者人已死亡,只是在尸体上刺入短刀而已!另一方面,未能发现毒杀、勒毙及其他各种他杀痕迹,这也是无可怀疑的事实。这么看来,凶手一定是使用某种在解剖学上尚无法查出痕迹的杀人手法了!因此,我先列举出几种可能的方法,头或腹部受强烈撞击、被注射空气、触电致死……终于,我认为这一定是在浴漕内导电以遂行杀人!”
    “神津!”我惊呼出声。
    “是的。人体的皮肤在完全湿透时,譬如,像这次一样,连脖子都浸在浴漕内时,这可以说是最完璧的杀人手法,只要很微弱的电流就已足够,不,甚至因为全身皆有微弱电流流贯心脏,而不会被高压电或强电流电极一般的留下痕迹……”
    楠山探长脸色改变了:“神津先生,那么短刀和浴漕内的血究竟是怎么回事?浴槽内的水为何被染红呢?”
    “这是一种魔术手法。凶手很饥渴于人血,但是那并不容易得手,不得已,只好利用猫血,或许还掺入鸟血,使之看起来更像人血。但很出乎意料之外的,竟然使他得到人血了。楠山先生,你会回到村里来的理由,亦即是马贩的相互残杀,给了凶手这可怕的武器……”
  我们都怔住了,只能在脑海中依着他的每一句话去思索、推敲。
  “人类的血液只要利用适当的方法,能够攒时保持使其不会凝固。凶手将所保存的血注入浴槽,令我们以为是从刺入的伤口流出之血。事实上,这并非澄子之血,而是与她毫无关联的马贩之血。
  凶手可能在抱到自己医院的马贩因出血过量而死亡时,将其血保存一部分,有多少量都没关系,只要有血之色泽和腥味就行。”
  “神津先生,你的话很有道理,但凶手为何必须这么做呢?为何不只用导电方式杀人?”          
  “问题就在这里。对凶手而言,这样也可以减少许多危险!可是,如此一来,死因很简单就会查明。另外,最重要的是,凶手基于疯狂的心理,认为在众人环视之前将短刀刺入尸体胸口,比较会替自己带来优越感!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凶手必须准备逃脱之路。浴室外的脚印只不过是凶手为了让警方误为他从此处侵入,隔着窗户将短刀刺入澄子的胸口,因为,凶手一直以为那扇窗户并未上锁。”
  我脑海中思潮汹涌,惊叹的密室之谜终于要解开了。
  知道是触电死亡后,密室就再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浴室面向走廊的门,自内侧双重上锁,这种构造虽有些不自然,但由于昔日在此宅邸出入的人口复杂,为了防患在沐浴时被偷走钱财等物,有此构造也解释得通,毕竟,聚集在邪教旗下的人,可以说是良莠不齐的。
  自内侧将双重房门锁上的被害者澄子,发现窗户并未上锁,立刻自行加以锁上,结果就造成了密室之原因,这是连凶手本人也未预料到的密室。”
  天才神津恭介在此一一揭开了包裹住密室的外衣。
  “最后的问题是,凶手何时将血液注入浴槽?不可能是澄子进入浴室时,浴槽里就有血,因为,唯有在毫无异常的情况下,澄子才会将身体浸入水里!而,就在那一瞬间,电流贯穿其全身,她连叫的机会都没有的变成尸体,这时,血自水口开始流入……”
  这也和刺青杀人事件时的情况相同,是凶手极端巧妙利用日本家庭浴室的构造之杀人手法,我心中感慨不已!
  神津恭介接着说:“浴槽内瞬间布满血液,在其中,还藏着事先用线或什么绑在不易被发现处的短刀。凶手这时大声吵嚷说是见到可疑人影,呼叫众人破门而入,当时,浴槽内确实都是血水,也有已经死亡的尸体!而在第二扇门破坏之前,共犯拉掉电灯开关的保险丝。利用此一黑暗,凶手先叫松下把脉,确定澄子已死亡,再双手伸入浴槽内,拿起短刀刺入澄子胸口,紧接着再把尸体拖出浴槽。像这样,他手中虽然无法藏有短刀,却至少能够不被人怀疑!”
  我犹如被人一棒击中后脑,绞尽力气问:“我明白了。只是,凶手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完成这凶行,其共犯是谁?是谁将血注入浴槽?是谁把短刀藏在浴槽内?是谁将电线放入浴槽?”
  “是女佣时子!”
  津恭介很少会激动,尤其是事件已解决,正在叙述自己的推理时,语气更如大学教授的授课,也如专家学者在年会上发表研究论文般的严谨。唯有这时,他那漆黑的眉间一带,有感情之影在跃动。
  “只有烧热水的房间能注入血液,而进出浴室不会受到怀疑的人只有女佣。在卜部鸿一入浴之后,到澄子进入浴室为止,没有其他人进出浴室,不过,女佣进出看看水温是否适当,相信无人会觉得可疑。另一方面,拉掉保险丝若是共犯所为,那么,在场的幸二、烈子、鸿一、松下,以及凶手本身都无法下手。假定时子所说的话是事实,就算她曾离开热水室四、五分钟,也无法从庭院侵入,那么,在走廊警戒的幸二就说谎了,否则,他就是共犯……因为,电灯开关的保险丝不可在浴室内。”恭介黯然垂下头,“这样,第一次的杀人命案之真相也大致明朗化了。凶手也意料不到的密室……时子可能打算在藏好短刀的同时,若发现窗户锁上,就将锁打开,但鸿一是否曾将打开的窗户再次锁上,或是就这样搁着,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是,凶手见到窗户上锁,而且知道是澄子锁上之时,一定忍不住惊叫出声!因为,窗外的脚印变成毫无意义,自己坚持曾见到人影在窗外晃动,也没有任何作用了。只是,相反的,现在却开始弥漫着连他本人也预料不到的密室杀人之神秘色彩……”
  这是第一次杀人的真相!
  确实没有利用机械装置来开关窗户或门,也非以机械方式将短刀刺入胸口。无疑的,凶手是在极接近被害者的距离内,把短刀刺进尸体胸口……

  (读者之中或许有人认为这种写法太不公平了,但自从阿嘉莎·克丽丝蒂的名著《罗杰·阿克洛伊德命案》以来,侦探作家经常采用此种描写方式!)

  神津恭介接着说:“现在进行第二次杀人的‘火’之悲剧的说明。我这时才刚踏上此一悲剧舞台,尚未掌握住这首杀人交响曲的全貌。
  “对于香取睦夫的怀疑,证据极其薄弱,若仅因他暗中和卜部六郎来往,就要求加以拘留,那么,这宅邸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与他同样的嫌疑。
  “他被逮捕后又获释之际,红灵教总坛内的情势也开始混乱。烈子希望和他一起离家出走,当然,一方面也是想逃避袭向自己身上的死亡阴影!但反而中了凶手的奸计。
  “凶手很可能叫女佣带一封信通知烈子,假托是睦夫所写,要她在那小神社会合。
  “这时我的保护行动开始了。她被关进偏院的房间里,变成笼中之鸟。
  “我的最大失策就是未充分注意窗户,因为,我不认为烈子会自行从窗户逃走。
  “不过,烈子或许害怕逃走之后立刻被发现,所以请时子假冒自己躺在床上。因此,时子等于是帮凶,不,是凶手一吹笛子就会翩然起舞的傀儡。
  “凶手可能在知道时子假冒烈子时,心想,如果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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