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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季-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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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政平也兴高采烈的“伯母” 长“伯母” 短,两个人谈得倒挺投机。 

      郑滢一直很担心个把她从前的男朋友会不请自来的出现 
      –大学里她一直就是一个众星拱月的女孩子,四年里收到的情书加起来放满了她床头的一个饼干盒 
。但是,自从她下定决心要到美国念书以后,就和从前的男朋友都断绝了往来,现在她的目标只限于那些 
美国大学的准博士、准硕士们,当然,“体健貌端”也是绝对重要的。拿到签证的那一晚,我们三个跑一 
家酒吧里喝啤酒一直喝到凌晨,郑滢扬着盖有签证的护照醉眼惺忪的说,“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考 
吗?去年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美国什么大学的博士生,说是嫌在美国的女孩子太开放,要回国找老婆,那 
人比我大九岁,脑袋上都已经开始秃了。我没嫌弃他,结果你们猜怎么样?他居然还不要我!原来他家里 
总共安排了九个女孩子相亲,他挑了个更加漂亮的!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考出去,到了美国,自己 
挑,好好的挑,想嫁什么样的人,就嫁什么样的人!” 


      郑滢多虑了,她的男朋友一个也没来。来的,竟然是陈志骅。 



        
      五 

      陈志骅是我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分手得也相当平淡 
      –到了大学四年级,我打定主意去美国深造,他更加喜欢家里为他在市财政局里物色的饭碗。他说 
“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说“我也是家里的独生女啊”。他说“我们两个人好像很不一样”,於是,我 
们说好,假如我的签证下不来,就接着交往下去;假如我的签证下来了,就分手。后来,我的签证办下来 
了。 


      陈志骅出现在机场的时候,有一个片刻,我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那样请求女主角不要离开 
,担心假如他那么说,我该如何应付。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就是倒了个别,叫我好好保重,然后,转身走 
了。 


      我望着他的背景舒了口气。那一刻,我明白,我们爱得不深,一点都不深,以致于他可以毫不犹豫 
的转身离去,而我也可以气定神闲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他来,不过是做一件自己他觉得浪漫的事情。 


      最热闹的,是其馨周围的那一圈。原来,除去她自己家的人,她男朋友家里也来了一帮人。她男朋 
友的父亲好像是什么老干部,像对着群众讲话一样的教导我们这七个即将出行的男女孩子“梁园虽好、终 
非故土”,要我们“怀一颗赤子之心”,“学成归国、尽忠报国”。还没等他说完,其馨的妈已经开始嘀 
咕,“孩子们的事情应该他们自己决定,将来他们看着哪里适合发展就待在哪里嘛”。老干部立刻予以还 
击,“今天是什么日子?香港都回归祖国了,难道你们就觉得这些孩子应该留在海外吗?”两件风马牛不 
相及的事情在他嘴里居然融合得天衣无缝,让大家听着纳闷、却也想不出该怎么去驳他。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一对未来的亲家对儿女将来的去向看法相左,其馨和她未来的老公将来在这 
个方面恐怕要多费点神了。 

      我一直在寻找程明浩。他直到上机前二十分钟才出现。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送他。杜政平告诉我,他 
母亲早就去世了,父亲又娶了一个太太,后来就移民加拿大了。长期以来,一直是他在照顾年迈的外婆。 
他脾气特别倔强,父亲寄钱回来,他总是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难怪他会穿一双“恋曲90 ” 出来之前的凉鞋。难怪他临出国还要做家教挣钱。 

      我突然开始同情他,虽然我和他,还并没有说过几句话。 

      有人说,女人要是开始同情一个男人,就已经自觉的把自己置于下风了。她会愿意接受他给予的伤 
害,因为,她觉得那是在分担他所受到的伤害。 

      当时的我,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 





      六 

      我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是独生子女,又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父母免不了千叮咛万嘱咐,做妈妈 
的差不多都掉下眼泪来。 

      最夸张的是杜政平的妈,她是东北人,人高马大、浓眉大眼,却倒在儿子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爸劝老婆“儿子长大了总要自己出去闯的嘛,好男儿志在四方”,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你说得轻松 
,儿子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呀。你倒试试看,”她朝着老公高高挺起的啤酒肚比划,“噢,从你这里挖一块 
板油下来,扔过太平洋去,看你痛不痛!” 
      本来以为我妈已经够肉麻,见了他妈,才知道是小巫见大巫。 

      托运行李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风波,许文磊和张其馨的箱子被退了回来,说是超重,要么拿掉点 
东西,要么就要论公斤交罚款。其实,每个人的行李都多少超重一些,可是,她们两个实在有点过分,每 
个箱子都超重了差不多接近十公斤。 


      我们手忙脚乱的帮她们把箱子打开,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张其馨的两个箱子里满满 
当当几乎都是吃的,什么红枣冬菇银耳枸杞海带红豆绿豆茶叶话梅肉松花生米酶干菜,光是肉松就有五六 
听,看得我们大眼瞪小眼。 


      我叫了起来,“小姐,你这是去读书还是去开店啊?” 

      她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一个人的,有些是我男朋友家里托我带去的。我不想拿出来了,交罚款 
就交罚款好了。” 

      杜政平说,“可是这么多吃的,到美国海关不一定都通得过的。与其到时候被扣下来,不如现在自 
己拿掉点。” 

      可是她坚持一样都不许动,乖乖的交了差不多五百块钱罚款。我们为她的牺牲精神折服。 

      许文磊的箱子里另一番风景,打点得好像不是去全球最发达的美国,而是去非洲的坦桑尼亚,全是 
日常生活用品。随便翻开一块毛巾,里面竟然包着十几块舒肤佳肥皂。 


      郑滢凑到我耳边轻轻的说,“她是不是觉得美国女人都不洗澡?”她的声音虽然轻,却足够让大家 
都听见。我相信她是故意的。我瞟一眼许文磊,她的脸很红。 

      再往下翻,居然是一顶浅蓝色的尼龙蚊帐。这次郑滢提高了嗓门,“哎呀,许文磊,你怎么还带顶 
蚊帐呢?我问过好几个学长,都说美国不要太干净,根本没有蚊子的呀! 
      难怪会超重。” 

      女才子的脸更加红,鼻头上已经冒出汗来。我看一眼蒋宜嘉,他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干 
笑一下。 

      突然,我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照你这么说,美国根本没有蚊子,那英语里又怎么会有  
mosquito 这个词呢?” 

      我们都笑了起来,我回头一看,程明浩正歪着头,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神情看着郑滢。他的脸上挂着 
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一次,轮到郑滢哑口无言。 





        
      七 

      “那个程明浩讨厌死了。”在候机室的洗手间里,郑滢板起脸,很不高兴的说,“哎,平时看看他 
死洋怪气、架子搭足,一句话都不舍得多讲,谁知道这种人是要么不开口、开起口来就让人家下不来台, 
我得罪他了吗? 


      我看得出来,她今天心情不好。原因有三:一,她妈妈逼着她穿了那件大红色的衬衣,说要“沾点 
喜气、图个吉利”,她不喜欢那个颜色,说“像乡下人进城,就差给我头上再插朵花”,而且最重要的是 
埋没了她凸凹有致的身材;二,刚才被程明浩的一句话反驳得无言以对,她觉得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三 
,她的“老朋友” 
      来了。 

      我之所以知道她的“老朋友” 来了,是因为我自己的“老朋友” 也来了。 

      大概是大学四年里都住同一间宿舍的上下铺,我和郑滢的月经周期居然一模一样。有时候,我想,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微妙的原因,两个性格如此相异的人才一直可以把好朋友做下来。因为我们每个月都在 
相同的日子里心烦意乱、情绪低落,以致口角不断,可是一旦过了那几天,等心情好起来,我们又有很合 
理的借口向对方赔礼道歉 
      “不要生气,我不是成心的,老朋友来了嘛” 。 

      好像现在很多女孩子把月经叫做“生理期”或者学了港台叫“大姨妈”,我总是觉得听上去不大顺 
,不如“老朋友”来得婉转亲切。有人说现在“三年就是一代”,好像不无道理。回头看去,一九九七年 
夏天走出大学校园的女孩子在很多方面已经很落伍了:我们来“老朋友”的时候一定会带着不透明的袋子 
去超市买卫生巾,碰到男生在旁边排队付款会脸红;我们普遍觉得好女孩子不应该染头发 
      最多最多挑染一点点发梢;我们见了喜欢的男生大多不会有勇气马上问“你叫什么名字”;碰到 
自己不喜欢的男生追求会惦记着“跟他说清楚,免得浪费人家时间”;我们用笔和笔友写信;我们收到的 
情书多是实实在在捧在手上的纸张,不是轻飘飘的电子版;我们迷恋张信哲温柔绵长、几近婆婆妈妈的情 
歌,而且以为爱情真的就是那样。 


      於是,我一直没有来由的相信着,我们这一代女孩子在爱情上更加含蓄而执着,而一旦陷了进去, 
也比较难以自拔。 

      我提醒她,“是你自己先让人家下不了台的呀。许文磊跟我们不熟,又是大才女,脸皮薄,被你那 
么说,心里一定不好受。” 

      “那也轮不到他来打抱不平啊。蒋宜嘉也在旁边,不是一句话都没说吗?” 

      “那是他没用。自己的女朋友被人家欺负都没本事保护,算什么男人?” 

      郑滢突然有点得意的说,“不是他没用,是他不敢跟我吵。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经和他一起吃过 
一次饭,吃完饭,我们还去看了电影。” 



  

        
      八 



      虽然我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就你们两个人?” 

      她扬起眉毛点点头。 

      “他居然去了?” 

      “对啊,男人是很难拒绝女孩子的邀请的  特别是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你找的什么理由约他呢?” 

      “我就跟他说我打算将来转学到伯克利加大,想先找他问问情况。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自己乖乖的 
把从前搜集的有关伯克利的资料还有他的那些申请材料统统都复印了一份给我作参考。”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伯克利加大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别忘了,你的 GRE 比我还低30分呢。 
” 

      “废话,当然不会。这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我问她,“他喜欢你吗?” 

      她看看我,充满自信的说,“正在开始,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喜欢。” 

      我还是觉得她有点像寓言故事里那个看见天上一只大雁飞过就琢磨着是该清蒸还是该红烧的人,“ 
以后你去了新墨西哥,他在加州,隔得这么远,还有什么希望呢?” 

      “这你还不明白?距离产生美啊。大不了,到时候我转学过去好了啊。很多人都说,一旦到了美国 
,学上个一两个学期,找几个美国教授写写推荐信,转学就很方便了,GRE 
      分数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就为了他?” 

      “还不够?找个好男朋友可比找个好学校要难多了。他长得不错,念书也好,还是学计算机的,将 
来肯定很有前途。奇怪,以前在学校怎么就没注意到他?” 

      “可是,你这不是在夺人所爱吗?” 

      “爱就是爱,有什么夺不夺的,他又不是死人,噢,我力气大一点就抢过来了?也是要凭技巧的。 
老实说,我要让他爱上我,也得花一番功夫呢。”郑滢振振有辞。一会儿,又说,“关璐,给我一块卫生 
巾。” 


      月经周期和我一样给郑滢带来了好处,她已经习惯于伸手跟我拿卫生巾。算一算四年以来她揩油我 
卫生巾的钱,应该早就足够买一条“佐丹奴” 的牛仔裤了。 

      我从包里掏出一块卫生巾递给她。她居然还挑剔,“怎么这么厚?护舒宝都出丝薄的了,你怎么不 
去买?” 

      “你怎么不去买?” 我觉得好气,把“你” 字说得重重的。 

      “唉,刚才我看见许文磊箱子里的卫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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