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梭罗夫人-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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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听起来完全有理,情况也似乎确实如此。
“德。蒙梭罗先生等待片刻,似乎让我有时间来思考作答,但是我已经没有气力了。他站在那里,一副要告辞的架
势。最后他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他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我似乎听见他在楼梯上脱口而出骂了几句。
“我叫唤热尔特律德。
“伯爵一来,热尔特律德总是按照习惯呆在盥洗室或者卧房里,她一听召唤便奔过来。
“我正站在窗口旁,用窗帘遮掩身子,使得外人看不见我,我却能够看清街上发生的一切。
“伯爵出了门,迈步远去。
“我们呆在那里大约一个钟头,密切注意观察周围一切,可是没有看见有人来。
“一夜就这样平安过去了。
“第二天,热尔特律德外出的时候,有个年轻人上来同她搭讪,她认出来他就是昨天伴随着亲王的那个人;不管他
如何苦苦哀求,她拒不同他对话,对他的问题一概不答复。
“年轻人讨了个没趣,只好走开。
“这次邂逅引起我极度恐慌,这是调查的开始,决不会就些停止。我怕德。蒙梭罗先生当晚不来,夜里有人害我。
我派人去找伯爵,他马上来了。
“我把经过情形告诉他,而且按照热尔特律德向我汇报的情况对他描绘了一下那个年轻人的模样儿。
“他说:”那是奥利里;热尔特律德怎样回答他?“
“‘热尔特律德根本没有回答。’”德。蒙梭罗先生沉吟半响,说道:“她错了。‘”’怎么会的?‘“’是的,
必须争取时间。‘”’争取时间?‘“’今天,我还在安茹公爵的掌握中,再过半个月,或者十二天,或者一星期,也
许安茹公爵就在我的掌握中了。因此必须哄住他,叫他等待。‘”’我的天主!‘“’我很自然,给了他希望,他才会
耐心等待;一下子完全拒绝,就会迫他走上极端。‘”我叫喊起来:“先生,立刻写信告诉我父亲,我父亲会飞奔前来
跪倒在圣上膝下求情的。圣上一定会可怜一个老头的。’”‘那就要看圣上的心情如何,要看目前政治需要安茹公爵作
他的友人还是敌人,才能决定。不过,您送信给令尊要六天才能到达,令尊赶到巴黎又要六天。在这十二天里,如果我
们不阻止安茹公爵,他就会早已把该做的事情全部做了。’“‘怎么阻止他呢?’”德。蒙梭罗先生默不作声。我明白
了他的心思,只好低垂眼皮。
“经过片刻沉默以后,我说道。‘先生,您给热尔特律德下命令吧,她会遵照您的指示做的。’”德。蒙梭罗先生
的嘴角掠过一丝觉察不出的微笑,因为我第一次求他保护我。
“他同热尔特律德交谈了几分钟。
“他对我说:”夫人,我现在走出这所房子可能被人瞧见,再过两三个钟头天就黑了,您可否让我在您的房间里度
过这两三个钟头?‘“德。蒙梭罗先生差不多有权这样做,但他客气地提出请求,我作手势请他坐下。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伯爵有极强的自制力,他马上克服了我们所处尴尬地位所必然流露出的窘态,开始谈笑风生。
我指出过,他说话粗鲁刺耳,这使他的谈话具有强烈的性格特征,而且内容一开头就包罗万象,引人入胜。伯爵到过许
多地方,见过许多世面,仔细考虑过许多问题。经过两小时的谈话,我才明白了这个怪人为什么会对我的父亲有那么大
的影响。”
比西叹了一口气。
“天黑以后,他没有赖着不走,似乎已经满足于他所得到的一切,没有再提出要求,站起来,走了。
“整个晚上,热尔特律德同我再度站立在我们的观察所里,砚望街上发生的一切。这一次,我们清楚地瞧见两个男
人在观察我们的房子。有好几次他们走近大门,由于房内灯火全灭,他们没能瞧见我们。
“大约十一点钟他们才走了。
“第二天,热尔特律德外出,又在同一地方遇见了那个年轻人。像昨天一样,他又走上前来盘问她。这一次,热尔
特律德和气多了,同他交谈了几句。
“又过了一天,热尔特律德说话多起来了:她对他说我是一个法官的遗孀,由于家境贫困,深居简出。他还坚持要
问下去,但是被热尔特律德拒绝了,还叫他目前满足于这些消息吧。
“第二天,奥利里仿佛对昨天的消息不大相信,他谈起安茹和博热,还说出梅里朵尔的名字。
“热尔特律德回答,她对这些名字一个也不认识。
“于是他承认自己是安茹公爵的人,说安茹公爵看见我后爱上了我;接着,他许给她和我以重赏:只要她肯带领公
爵来见我,就重赏她;只要我肯接待公爵,就重赏我。
“德。蒙梭罗先生每晚都来,我每晚都把我们遇到的事告诉他。他总从八点一直逗留到子夜;很明显,他十分焦虑
不安。
“星期六晚上,他又来了,我看见他比平时脸色更苍白,神情更激动。
“他对我说:”告诉您,到了星期二或星期三,一切都要决定了。‘“我惊呼起来:”一切都要决定?为什么?’
“‘因为安茹公爵已经决心孤注一掷,而目前他同圣上的关系很好,因此不能指望国王会给您以任何帮助。’”‘可是,
从今天到星期三,一定会发生能帮我们脱离窘境的事吧?’“‘这可说不定。我一天天等着我能把亲王玩弄于掌握之中
的时机到来,我不仅衷心祝愿这时机早日到来,我而且用行动会敦促它,推动它早日到来。明天,我要离开您,到蒙特
罗去一趟。’”我听见后又惊又喜,问道:“一定要去吗?‘”’是的,我在那边有个约会,为了促使我对您说过的时
机早日到来,我非去不可。‘“’如果我们又遇到上星期日的那种情况,我的天,那可怎么办?‘”’目前我没有任何
名正言顺的权利可以保护您,您叫我怎能对抗一位亲王?
只有向恶运低头了……‘“我叫起来:”啊!爸爸!爸爸!’“伯爵目不转睛地盯住我。
“‘先生!’”‘您对我的行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啊!没有。’”‘难道我对您不是像个好朋友那样
忠心耿耿,像亲兄弟那样恭恭敬敬吗?’“‘您的行为从各方面说都是高尚的。’”‘您对我不是有过承诺吗?’“‘
是的。’”‘我在您面前提到过一次吗?’“‘没有。’”‘尽管这样,当环境迫您要在光荣和耻辱两者中选择的时候,
您却宁愿做安茹公爵的情妇,而不肯做蒙梭罗伯爵的妻子。’“‘我没有这样说过,先生。’”‘那么就请您做出决定
吧。’“‘我已经决定了。’”‘决定做蒙梭罗伯爵夫人?’“‘而不愿做安茹公爵的情妇。’”‘而不愿做安茹公爵
的情妇,您的取舍真叫人高兴。’“我不吱声。
“伯爵又说:”这没有什么关系,您听见吗?只要热尔特律德能坚持到星期二,到那时再说。‘“第二天,热尔特
律德照常外出,可是她没有碰上奥利里。她回来以后,我们对见到不奥利里比见到他更觉焦虑不安。热尔特律德毫无必
要地又出去一次,纯粹为了想见到奥利里,可是又没有见到他。第三次出去同头两次一样,仍然毫无结果。
“我支使热尔特律德去找德。蒙梭罗先生,他已经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哪儿去。
“我们孤零零地困居斗室,我们觉得自己非常虚弱,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对伯爵有不公道的地方。”
这时候比西叫起来:“啊!夫人!不要这么匆匆忙忙地改变您对这个人的看法:他的行为中有些事我们还不知道,
可是我们早晚会弄清楚的。”
“黑夜降临了,也带来了极度的恐怖;我已经决定宁可牺牲一切也不要活着落到安茹公爵手中。我身边藏着这把匕
首,只要公爵或者他的手下人碰一碰我,我立刻当着亲王的面自刎。我们在房间里用家具抵住房门。房子的主人粗心得
叫人难以相信,临街的大门里面竟然没有装上门闩。我们把灯藏好,然后站到我们的观察所里来。”
“一直到十一点钟,周围都很平静。到了十一点钟,五个人从圣安托万街口走了出来,仿佛在商量什么,然后走过
去躲进围内勤王宫的角落里,在那里埋伏等待。”
“我们开始哆嗦了,这些人一定是为我们才来的。”
“可是他们在那里动也不动,一刻钟过去了。
“这时候我们看见圣保罗街角上出现了两个人。月光从云层的间隙照射大地,使得热尔特律德认出了两个人中的一
个是奥利里。
“可怜的姑娘悄悄地对我说:”唉!小姐,是他们来了。‘“我害怕得浑身哆嗦,回答她道:”一点不错,另外五
个是准备帮助他们的。’“热尔特律德说道:”他们要进来,必须撞破门才行,撞门声会把左邻右舍引来的。‘“’为
什么您要左邻右舍弃过来救我们?他们认识我们吗?他们肯作出牺牲来保护我们吗?唉!说到底,热尔特律德,”我们
真正的保护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伯爵。‘“’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一直不肯当伯爵夫人呢?‘”我叹了一口气。“
十六狄安娜。德。梅里朵尔是怎样一个人——婚约
“这时候,那两个在圣保罗街角上出现的人,正沿着一排房子偷偷地溜过来,站在我们的窗口下面。
“我们轻轻地打开窗扇。
“只听见一个声音问‘你有把握是在这儿吗?’”‘是的,大人,完全肯定。从圣保罗街数过来是第五间房屋。’
“‘钥匙呢,能开那门吗?’”‘我已经取了锁印。’“我紧紧抓住热尔特律德的臂膀,猛力捏着。
“‘走进去以后怎么办?’”‘走进去以后,就看我的了。女仆会给我们开门的。殿下的口袋里装着一把金钥匙,
比这一把好多了。’“‘那么就去开门吧。’”我们听见钥匙在锁孔里的轧轧声。猛然间埋伏在王宫角落的那几个人离
开墙脚,向着亲王和奥利里冲过来,大声叫喊:“杀死他!杀死他!‘”我一点也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猜想一
定是有人出乎意料之外突然来帮助我们了,这是闻所未闻的奇事,我立即跪下来,感谢上苍。
“可是亲王只消一露面,只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喊声顿时停息,所有的剑都回到剑鞘里去,来犯的人都后退一步。”
比西说道:“不错,他们的目标不是亲王,而是我。”
狄安娜接下去说:“不管怎样,他们的袭击赶走了亲王,我们眼看着他从儒伊街走掉了。那五个埋伏的人仍然回到
围内勒王宫的拐角上藏起来。
“很明显,这五个人的目标并不是我,至少,我们今晚不会再有危险了。可是我们太激动,太担心了,不能不保持
着警惕。我们靠在窗户上,等待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们本能地感觉到一定会有事情发生的。
“我们用不着等待很久,就在圣安托万街的街中心,出现了一个骑马的人。毫无疑问那五个埋伏着的贵族等待的正
是这个人,因为一见到他,他们马上喊杀连天,向着他冲了过去。
“这个人就是您。因此关于您的情形,我也不必细说了。”
比西说道:“恰恰相反,我知道的只是斗剑的情况,斗剑以后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我已昏迷过去。”比
西的用意,是想继续听少妇讲下去,希望从她的途述中,窥见她心中的秘密。
狄安娜的脸上微微泛出红晕,继续说道:“用不着对您说,我们十分关心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而您却表现得如此
勇敢。战斗中的每一种变化都使我们不由自主的战栗、叫喊和祈祷。我们看见您的马摇摇晃晃,倒了下去。我们认为您
一定完蛋了,事实并非如此,勇敢的比西真是名副其实。您是站着落到地下的,根本不需要爬起来就能继续向您的敌人
进攻。最后,您被包围了,危险从四面八方向您迫近,您像只雄狮似的向后退,仍然面向您的敌人,您退到靠在我们的
大门上。这时,热尔特律德同我不约而同地都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下楼来给您打开大门,她瞧了我一眼,我对她说:”
行!‘我们俩都冲向楼梯。可是,我前面说过,我们用家具堵住房门,我们不得不花了几秒钟时间才搬开了家具,等到
我们走到楼梯平台的时候,我们听见了临街大门再度关上的声音。
“我们俩都吓得呆住了。到底是什么人走了进来,这人又是怎样进来的呢?
“我倚在热尔特律德身上,我们不敢作声,等待着。
“不久小径里便传来脚步声,这声音越来越走近楼梯,原来是一个男人;他摇摇晃晃,伸长臂膀,走了几级楼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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