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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女人一思考,上帝也疯狂-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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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思考,上帝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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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


  关于黄昱宁,随便说说
  潘向黎
  在我的印象中,黄昱宁一向是个稳当的女孩子,不会有什么让人跌破眼镜的举动。但是她这回让我有点惊奇。不是因为她要出第一本书,而是因为她居然让我给她作序。我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如何有资格做这样德高望重的事情,况且我和她的交情也只是淡如水,要介绍她有的是比我合适的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看重我,肯定是她难得一见的情绪化的错误吧。但她也算我的作者,又经常收到她送的翻译小说,这个时候出来喝一声彩也是应该的,也就不推托了。
  黄昱宁写的东西,我在各处看了不少。端的是满腹经纶的样子,不象她的同龄人,一般多是靠感觉,莺燕桃李一大片,好看是好看,缺点只有一个:不看也不会损失什么。有的还无端有一种“代”的优越感,目空一切,有一股子戾气。
  黄昱宁不但书读得多,而且中西合璧。在她心里,黑塞、伍尔夫和苏东坡一样亲近;在她笔下,西方的前卫妖冶和东方的古典中庸亲密无间地熔为一炉。正如她用宋词“当年拼却醉颜红”来写梦露——亏她想得出来。这个味道写来不易,难为她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个悟性和道行。其实这两者之间本来是有一堵墙的,有的人是在墙上跳来跳去,自己觉得学贯中西,旁人看着只觉得累,可是黄昱宁虽然不能说推倒了墙,但是穿越自如,好像没有墙。这个小女子,功力不能小看。
  我的正职是在报社上班,第一次发表她的随笔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说她写得很好,叫她多写。这话她记到了今天,她可能以为我在提携她,其实是她这样有生气的文字给我们暮气沉沉的版面带来了清新。遇到这样的作者,对编辑苦恼的生涯是一种安慰。我真恨不得天天有人让我打这样的电话,说这样的话,但是啊但是,这样的人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的。
  其实我当时对她的评价是背着她说的:黄昱宁的内功扎实,招招都是少林武当,不管是写哪一路,她都可以一直写下去。许多只会剑走偏锋的人,玩感觉玩到头了,就玩完了,可是黄昱宁可以不紧不慢地写下去,后劲足。
  有时候猜测黄昱宁是个怎样的人。好像是个清醒的人,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如何去做到,不紧不慢,有板有眼。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书也翻译了那么多本,当编辑也编了那么多好书,好像单位里还有个官职,随笔也写了那么多,作为这个年龄的人,她应该算很主流很丰收了。甚至连结婚、生孩子这样的事,她都是在最应该做的年龄完成,不像有的人,写一点劳什子东西,就觉得是多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一定要牺牲常人正常的生活,那般糊涂油蒙了心让文字荼毒了人,黄昱宁是不会的。自恋或者颓废,好像也不属于她。她似乎早早看透了生活的真相,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胸怀。我相信她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因为聪明,所以不太做白日梦;因为聪明,所以和生活握手言欢。
  黄昱宁是自信的,因为她通过书本、电影里的人,已经活了好几辈子。在她的作品中,你会觉得她如此富有人生经验,如此洞察世态人心,简直老辣,又不失分寸感。只在偶尔的字里行间,你会发现女孩子精致的淘气,灵光一闪。那个时候,让人忍不住微微一笑。
  二○○三年十一月


作者简介


  黄昱宁,一九七五年生于上海。毕业于上海外国语大学传播专业。现任职于上海译文出版社。已发表译著近百万字,其中包括小说《庭院中的女人》、《撞上门的女人》和传记《狂恋大提琴》等。杂文、随笔刊于《万象》、《文汇报·笔会》、《联合文学》等。
  Email: ynhuang@yiwen


遭遇巧克力的诱惑(1)


  朱莉娅·比诺什那张曾经在《布拉格之恋》、《蓝》、《英国病人》里冷得慑人的脸浮在《情迷巧克力》的电影海报上——脸还是一样的脸,表情却经过了新的铺排:发梢微挑,眉头稍扬,嘴角略展,一束高光聚在伊的眸子里,如是,竟塑成了一个别样的比诺什。我先想起英文词vivacious,再踌躇着斟酌它的译法——妩媚,明妍,鲜活,灵动,都有些意思了,却又都像是少了点什么。
  左侧是约翰尼·戴普的半张脸。比《剪刀手爱德华》那会儿,是不可救药地见老了,但棱角里散逸的柔情依然似水般糯软。男女主角的视线被比诺什手里的宝贝牵引在一起,款款地打了个结——那是一枚巧克力,带乳色的螺旋纹,多半还嵌着榛仁葡萄干什么的,看得人舌尖一阵酥麻。
  电影海报上这一刻的灿烂也给搬到了原小说的封面上,腰封上的广告语说,这是一本能读能尝更能回味的好书。
  这话真的不算夸张。翻开书页,触目皆是这些足以全方位调动我感官的句子:
  “……上唇碰到硬硬的巧克力海贝的外壳,里面包着软软的脱肥……每一层的风味都不同,如同香味纯正的葡萄酒,有点苦涩,又有点研磨咖啡的馥郁;口腔的温度又令香味复活了。它灌满了我整个鼻腔。这位味觉的女妖让我哭泣呻吟……”
  仿佛有某种狂欢的节奏和旋律于静谧处奏响,倏然间,我听见了自己的味蕾徐徐舒展开的声音。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中叶的法国,一座时间似乎凝止在中世纪的闭塞小镇。在这个人口只有二百多的地方,民风淳朴到呆滞,秩序井然到压抑,生活的调色板上是一味恬淡而空洞的灰。没有生趣的灰。
  二月里夹杂着热烘烘油腻腻香味的风带来了维亚纳——一个眼里的神采和背后的故事都让人捉摸不透的未婚妈妈。她把可可豆的浓褐,杏仁的浅黄,牛奶的纯白,糖霜、果脯的斑斓五彩,统统堆砌在新开的“美味糖衣杏仁巧克力铺”的橱窗里。整个小镇为之晕眩。人们半是猜疑半是兴奋地想,多半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要发生了。
  对于巧克力铺对面教堂里的雷诺神父而言,维亚纳的到来又岂止是让他晕眩?瞧她都干了些什么:鼓励约瑟芬背弃无爱的婚姻,离家出走;怂恿恶疾缠身的阿尔芒德不再苦苦节食,以放弃治疗来换取生命中最后的享乐;与那个不修边幅的吉卜赛人鲁互通款曲,居然打算在复活节办什么“巧克力节”——上帝啊,这不是在向教会的权威挑战吗?如果她不是一个淫邪的女巫,又怎能洞悉每个顾客的烦恼,像变戏法一样拿出最合乎他们口味的巧克力糖来“对症下药”,一步步诱导无知的羔羊们滑入纵欲的泥淖?
  雷诺神父一天比一天焦躁、惶惑,继而愤怒、癫狂。在巧克力节的前夜,他潜入维亚纳的铺子,想把橱窗里陈列的美味一一摧毁,然而,然而……
  巧克力的香味虽在意料之中,依然令人震惊。有那么一会儿工夫,那股香味成了黑暗本身,犹如一层浓郁的褐色粉末,窒息了神父的思维。好歹尝一块吧,他想,就一块。
  欲望之门一经开启,便再也没有了关上的可能。一切恍然如梦:雷诺神父疯狂地大快朵颐,在巧克力中忘乎所以地打滚,他想像着自己置身于巧克力的田野里,躺在巧克力的海滩上,摊手摊脚地晒太阳。
  我想,每个看过电影《情迷巧克力》的人都不可能忘却这一幕,画面的戏剧感和冲击力强烈得让你震颤。不过回过头来再读小说,却发现文字所能延伸的空间自有影像所无法企及的深度。文字一行行映入眼帘,分明是静默的,但耳边却有鼓点响起来,是那种特别简单特别强劲的节奏:你快乐吗?我很快乐!快乐它没有什么道理。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想起儿时,巧克力何尝不是每个孩子最简单最直接的快乐源泉?包在银纸里的香草巧克力,分成那么小的长方格子,总是小心翼翼地盘算好一天吃一块的,临到睡前又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起来,给齿颊和味蕾预支了明天的份额,这才带着满嘴淡淡的苦味入梦去。恋恋不舍地吃完一盒动物巧克力,舌尖上来不及褪去的喜悦又从心底里升起——因为留下的那个铁皮盒子是可以搁文具的。从此,课堂上又多了一个打发寂寞的办法——借着拿一支铅笔取一块橡皮,便可以在想象中重温芬芳之旅。那种妙不可言的乐趣,是别人分享不来的呀。
  长大了喜欢看费列罗金莎巧克力的广告:就那么一张淡金色的包装纸,如同一片不甘坠落的秋叶,伴着女中音飘飘渺渺的解说词,缓缓飞过整个房间。诱惑就沿着滑行的轨迹朝你扑面而来。
  但是彼时的快乐已不复孩童样的单纯。与巧克力的芬芳一同闯入脑海的是卡路里对照表上触目惊心的数字,是磅秤上令人沮丧的指针。最要命的是,我们都有类似雷诺神父的那种可怕的体验——只要吃上一块巧克力,就会忍不住吃第二块,然后是第三块、第四块……最后的最后,便是一波接一波“才下舌头,又上心头”的负罪感。


遭遇巧克力的诱惑(2)


  所以美国的《出版家周刊》会把《情迷巧克力》看成是一个“有关内疚的故事”。说来有趣,人类是一种最容易为自己的快乐内疚的动物。你总忍不住要担心快乐背后藏着温柔的陷阱,当蓬蓬勃勃的生命力从某个地方喷薄而出的时候,第一个被吓倒的,往往是我们自己。
  于是就有了压抑与反压抑周而复始的较量,如同弹簧般将人性的张扬舒展到最高点。美食如是,爱情亦如是。
  当然有爱情。在芬芳四溢的巧克力词典里,这永远是一个核心字眼。据说,巧克力的主要成分之一苯基胺能引起人体荷尔蒙的某些微妙的变化,能让人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就像一场仲夏的热恋。
  巧克力的魔法也击中了维亚纳和鲁。食物烘烤器上余烬未熄,混着薰衣草和百里香的芬芳覆盖着他们。花园里,他的头顶上,天空呈紫黑色,犹如他那双眼睛。能看见宽阔的银河犹如一条道路,环绕着全世界。她知道,这可能是唯一属于他们俩的时间,可这个念头只不过隐约让她沮丧。正相反,一种逐渐强烈起来的对现实、对完美的感受充实了她的内心,压倒了她心里的孤独。这算不算“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的最完满的注解?
  维亚纳还是走了。依旧唱着那支神秘的歌谣,被二月里的风卷携而去。她的腹中孕育着新的生命,那是鲁带给她的爱的礼物;身后,她留下的巧克力店自然会有人再开下去——至少,如今充塞着镇上每一个角落的欢乐是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势力能夺走了。
  其实没有人逼她走。雷诺神父早已全线溃败,他身上那个处处完美却僵死的神终于蜕变成了缺陷重重但鲜活的人。还有鲁,只要想一想他那忧郁而留恋的眼神……可是苦苦地逼着维亚纳离去的人正是她自己啊!她生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短暂的停留只是下一次出走的前奏。在她的血管里,奔涌着善良、激情、聪慧,而更多的,是自由。
  我依稀看到了卡门的影子,还有萨拉,那个古怪的法国中尉的女人。曾经,这样的小说让我莫名惶惑,胸口总是被怅然若失的情绪塞得满满的,不晓得该怎么解脱。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每个女人心里都藏着出走的梦,挣脱羁绊的念头是那样强烈又那样执拗地与内疚同在——问题是,又有几个女人坦诚勇敢如维亚纳,会义无返顾地直面它,一次次地把流浪之梦化为现实?
  据说《情迷巧克力》的灵感来自作者乔安·哈瑞斯本人的家,她自己就出生在一个糖果店里。她的曾祖母曾被当地人视为女巫,会用巫术治病,像维亚纳一样,看透世人深深浅浅的隐衷。
  我想,这个故事一定在哈瑞斯心里藏了很久。她让岁月打磨它,凭梦想感悟它……终于有一天,这故事的空间变得很大很大,她心里怎么也装不下了,便从笔尖汩汩地流淌出来。
  阿甘说,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滋味。
  维亚纳说,幸福,要么像一杯巧克力那么简单,要么像人心那么曲折,那么苦涩,那么甘甜,那么鲜活。
  所以,为了读懂生活,参透幸福,让我们好歹给自己留一点甜蜜的特权,尝尝巧克力吧。


当年拼却醉颜红(1)


  ——梦露拾遗
  题解:语出宋人晏几道一阕《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爱其辞藻缠绵而不失犀利,然既无切肤之感,其意终不甚解。近日遵嘱草成此文,惟欠提神醒目之题眼。恰闲读床头常备之《宋词小札》,乃重温佳句,始悟其道尽人世玄机、红颜沧桑,遂窃之以冠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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