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传记电子书 > 谁红跟谁急 >

第2节

谁红跟谁急-第2节

小说: 谁红跟谁急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罪这位文坛大佬的意思?得承认,是有的。事情缘于,二零零三年秋天,我曾受邀参加在山东青岛召开的王蒙作品国际研讨会,人都有见面之情,此后再想写批评王蒙的东西,心里先就有了障碍。不愿开罪,心里又痒痒的想写,写出来只好在自己编的刊物上用笔名发了;寄给别的刊物,人家就知道是谁写的了。 
  且在这里记下我的卑劣。         
王蒙:是又怎么样       
  早就听说《文艺报》发表文章,批评王蒙的小说《坚硬的稀粥》,又听说王蒙向当地法院起诉,控告《文艺报》侵害了他的名誉权。地处山野,耳不聪目不明,听这些传闻,就像听中东战争一样,又新鲜又遥远。 
  很想找份刊物找份报纸,看看小说是怎样的小说,批评是怎样的批评,总也提不起那个兴致。王蒙自当了文化部长后,他的小说我很少再看,我不相信一个当今的文化部长能写出怎样的好作品,不管他先前写得多么好——将先前的敬意完整地保持下来就足够了。而《文艺报》,两三年来我连摸也不摸了。 
  感谢一九九二年三月七日《作家报》上刊载的综述文章,使我这样懒散的人,能对这场论战的详情有所了解。知道除《文艺报》外,《中流》和《文艺理论与批评》也发表过评论文章,王蒙自己也写过辩护文章,发在《读书》上。 
  我看了两遍,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就像在看一场《三岔口》,刀光剑影,摸黑儿对打。对一个卸了职的文化部长写的这样一篇小说,哪用得着如此大张挞伐。另一面呢,批评由他去批评,哪用得着上诉,又哪用得着如此的辩护。 
  以我这山野之人看来,这场论战原本就不应该发生,若发生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势。我们刚刚许诺,让作家们心情舒畅地写作,不打棍子,不抓辫子,不戴帽子,言犹在耳,怎么就又打又抓又戴起来了?刚刚还批评作家脱离生活,怎么对一篇稍稍贴近生活的作品又如此苛求,无限上纲?再说王蒙,前些年还“笑骂由他,好官我自为之”,怎么刚刚卸任没几天,就把自己混同于一个普通老百姓,闹到要对簿公堂的地步,全无先前的潇洒平和之态?你说的那些写作经过,不过是初学写作者的常识常规,若批评已在常识常规之外,作这样的辩白,岂非自作多情? 
  批评一方的重头文章,是《文艺报》上的《评小说〈坚硬的稀粥〉》,全文万余字,堪称近十几年来少见的报纸批评文章,只有“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声势煊赫的大块文章差可比拟。该文认为,“稀粥”中的这场改革,是作家虚拟的,但它与我们眼下的改革有一定的联系和关系。文学是生活的反映,讽刺性小说对生活的反映还有它独自的特色。简言之,“稀粥”中的这场改革与现实的关系,就是一种缩影的关系,尽管在写法上类似“看似不经”,然而“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在实质上却是反映现实,缩影现实,批判现实,讽刺现实的。 
  而王蒙在《话说这碗粥》一文中,也承认这是一篇讽刺小说,其中有对人民内部的一些缺点、弱点的嘲笑。批评的主要矛头直指食洋不化、全盘西化、追逐时髦、盲目幼稚而又大言不惭的“儿子”,兼及“徐姐”、“爸爸”、“堂妹夫”。而小说中的“爷爷”,恰恰是他塑造的一个宽厚、慈祥、开明而又从善如流的人物。 
  也就是说,两边都承认是讽刺小说,只是在对讽刺的对象和讽刺的程度上认识不同。对象的焦点集中在“爷爷”身上,一方说你太不尊重我们的“爷爷”,一方说我是那么热爱我们的“爷爷”。程度的差异在于,一方说你是批判现实,讽刺现实,一方为自己开脱,说我只是讽刺了人民内部的一些缺点和弱点,态度十分的端正。这开脱不过是机警的躲闪,像京剧《三岔口》中的那位投宿者,躲过了店主那最初的一击。长期以来,我们养成了这样的思维定势:凡遇批评,尤其是那号咄咄逼人的政治批评,总是躲闪、逃遁、辩白、求饶,先做出一副挨打的架式。整个思维过程全错了。为什么不可以回过身来,坦坦荡荡地反问上一句:是又怎么样? 
  道理明摆着,党中央一再号召作家要深入生活,反映现实,具体到目前,就是要深入改革的生活,反映改革的现实,廓清改革途中的一切思想障碍,为改革大业鸣锣开道。而要做到这一点,讽刺甚至抨击生活中的不合理现象,乃是题中应有之义。若一味粉饰现实,歌功颂德,岂不违背了党中央殷殷号召的初衷?既然如此,像“稀粥”这样的作品,又有什么过错?只恨其少,还能一个都嫌太多?——批评者做出一副捍卫改革成果的骁勇模样,自以为立下了不世之功,殊不知正在做着堵塞言路,扼杀创作,也即阻挠改革,破坏改革的勾当。再问一句,那些“微言大义”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出来,也不朝那方面想,怎么偏偏诸位能看得出来,要朝那方面想,这不正说明尔等心里先就存下了不敬的念头么?若以“腹诽”见责,又该当何罪? 
  王蒙的过错在于,既有勇气写出这样优秀的作品,就应当有勇气捍卫它的纯洁,若不自信,获奖就该婉言谢绝。若自信,对那样粗暴的批评,则应当要么置之不理以示鄙弃,要么奋起抗争以示刚正。如今作出这样无力的辩白,形同乞讨,只能说有些句子也还油滑可喜,不失王蒙本色。当过文化部长的人,没有一点文化人的气节,实在令人失望。去的已经去了,该来的总会再来。连这么点骨气都没有,怎么对得起信任你的读者,身为中央委员,又如何对得起器重你的中央? 
  山野之人,粗鄙之言,不管当说不当说都一并说了。知我罪我,由他去吧。         
“抡圆了”写的风险       
  一个业已退出文坛的老兵,偶尔还能参与文坛的热门活动,世上若有这样的幸运者,我要算是一个。这自然是因为当下的文坛还没有执行“一刀切”的政策,还有几个怜老惜贫的君子人,知道山西的黄土高坡上有一个为文学竭尽了忠诚,虽年迈力衰而依然辛勤地耕作着的老农。自从当了一家刊物的编辑,我就把自己定位为退出了文坛。退役了的运动员最好的安置是当教练或陪练,退役了的作家当编辑也不能说是丢人。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我只是想说,本年春天承朋友的美意,参加了在济南的一个小说排行榜的评定会。 
  几十个与会人员中,只有我老实声言已有十年不读小说了。自知身世的卑贱与学识的浅陋,除了酒宴上尽情地喝酒之外,就是一头呆鹅似的听与会者滔滔的发言。大多是听不甚懂的。毕竟曾在文坛厮混多年,也有几句还能听个大致明白。有一天谈到去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某公赞美王蒙的长篇小说《青狐》,说是如何的好,如何的妙,且引用王先生的话说,书中有许多情爱场面,是王先生“抡圆了写的”。又有人说,书中的人物大都有所指,谁是指谁,谁是指谁,这些我就听不大明白。还有人说,他的那些性描写和时下年轻人的一比就小儿科了。 
  在我过去的印象里,王蒙的作品从不是对他的才华的整体的显现,总是用一类作品显示他一个方面的才华,有时是一个主题的系列,有时是集束手榴弹式的轰炸。不光是题材还有体裁,小说、散文、杂文、诗(新诗和旧诗),加上翻译,没有他不会玩且玩得溜的。看来这次是要显示他在性描写上的才华了。这在他过去的作品里是个缺憾,“抡圆了”就是拼足了劲也写足了的意思。 
  听着朋友们的发言可以想象得出,假定此刻王蒙先生听到了与会者的发言,站在京城部长公寓楼的阳台上,平挺着他那张长脸,遥望东南大地,突起的嘴唇上该浮现出怎样轻蔑而又得意的微笑啊。宇中之大,历史之久,文章高手快手全面手,舍我王先生其谁哉! 
  王蒙的聪明是举世公认的,至少是文学界公认的。官做到部长而能保持自身的高洁,绝对是大聪明。只是他忘了一点,同样的聪明用在文学创作上而不知收敛,就不能说是大聪明了。写作需要聪明也需要愚执,需要放纵也需要收敛,需要狂傲也需要自省。需要知道自己的长处,也需要知道自己的短处,如其不是更为需要的话。一个年近七十的老翁,可以和年轻人比谁经的世事多,比谁的学问积累厚,绝不能比谁的“力比多(Libido)”多。缩小了说,也只可比谁经的云雨多,绝不可比谁个风急雨猛。老了就老了,在这上头上苍断不会独怜你这棵老草。我只能说,王先生的这次显示,就像一个坚守了几十年的节妇,忽然一时糊涂,想试试自己是不是还有别一方面的本事。这样一来人们会要说,或许前几十年她原本就是这样,只是地位的限定或是道德的约束,无法施展其“雌才大略”而已。眼见得到了这把年纪,再不放荡一次就为时已晚,于是便浓施粉黛招摇上市了。 
  这样说近似诬陷。我先认下我的罪愆。若只是这样说也就不是我了。我要说的是,在王蒙先生过去的写作中,已然有了这样一种荡妇意识而他从未觉察。那种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写,什么都能写得很好,目极八荒顾盼自雄的表现,潜意识中也就如同一个荡妇,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没有我不能对答如流应付裕如的。 
  这也不全是坏事,只是承担的风险太大。百年后若王先生文学声名仍如日中天我自然无话可说,虽说彼时我早已化为尘埃,冥冥中也要朝着北边长揖作拜,让他原谅我晋人也会无事忧天倾塌,只是那一天未到来之前,我不能不说出我的一个小小的担忧:文学既然是名山事业,也必然和其他冠以“名”字的事业有异曲同工之妙,即如名女人就可以分为名媛与名妓。不论尊卑只说声名,其声名的获得虽说因素种种,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乃是坚执则毋庸多议。若有人一会儿想做名媛一会儿耐不住寂寞又想做名妓,到人老色衰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也就不难揣测,何况是这把年纪才弃良为娼重新开张?         
中国当代长篇小说的文化阻隔(1)       
  ——以王蒙的《活动变人形》为例 
  一 
  这几年是文化当令,有文化的没文化的,都在大谈其文化。我也不甘寂寞,在这篇文章的题目中嵌入文化二字,赶赶这稍嫌过时的时髦。 
  长篇小说的势头正凶。记得看过一个材料,说每年要出数百部,这些年的产量已超过了文化大革命前多少年总和的多少倍。眼见得的事实是,许多作家已写了或正在写着长篇小说。据有卓识的评论家说,这是因为当年崛起的那批青年作家,已进入或正进入中年,由短篇而中篇练好了他们手中的笔,写长篇正当其时,且断言必有惊世或传世之作出现。 
  预言类同占卜,幸而不幸都可能言中,窍门在于含混,决断则难免露出破绽。岁月不光增长了他们的年龄,也增长(cháng)了他们作品的篇幅,这也算得上文学发展的规律么?若其必然,世界为斑白者独占,年轻人只需祈祷早生华发,岁月自会有如意的安排。再容我问上一句:“五四”以来的作家可都是少年夭折或英年早逝,何以惊世或传世之作少得那么可怜? 
  先前可怜,不等于现在可怜,至少评论文章中有皇皇的记载。近年出版的一些长篇作品,已被及时地加上史诗、奇峰之类的冠冕。若说这是走向世界的号角,要的是嘹亮而悠长,未必可取倒也情有可原——我们总得和他们扳齐。若说这便是攻略的成功,恕我唐突,怕只能说是山大王式的虚骄。我们毕竟不是中央帝国。 
  不必是精细的读者,至此已嗅出这篇文章的味儿。我得赶紧补上一句,对已发表的赞颂任何一部长篇的文字,我均无异议,不过是晋人也忧天,径直贡献一点乡愚的浅见。愚者偶有一得,岂敢鄙薄智者仁者的见智见仁?——我先预定下我的偏狭、浅薄,还有怯懦。 
  事有不尽然者。原也起下了勃勃的雄心,要将现今走红的长篇悉数读尽,写篇所谓鸟瞰式的洋洋大文。做起来方知不过是懒人的狂妄。七事八事的打扰,三个月才读完一本《活动变人形》,悉数读尽怕墓木已拱。好在许多看法早在胸中,读书原不过是找些佐证,读一部和读十部不会有大的悬殊。好处说声实获我心,坏处说句与君相左,道理只能是自家的道理,不吠影也不吠声,更不敢冒充学者的公平。如若先到手的是另一部书,改动的不过是那个副题和文中的几个例证,文章还是这文章。偏偏撞在了这《活动变人形》上,得先道声包涵。没有“先擒王”的大志,却暗合了“当挽强”的自尊,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