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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谁红跟谁急-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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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类句子。《去吧》发表在《晨报副刊》上,肯定是孙伏园经手发的,鲁迅肯定是看到了的。说是什么“拟古的新打油诗”,不过是遮人耳目,让对手有口难辩罢了。         
鲁迅是新文化运动的主将吗(7)       
  孙伏园和徐志摩是朋友,徐志摩的诗来了发,老师的诗来了更要发,作为一个编辑他是没有过错的。但刘勉己作为《晨报》编辑部的负责人,见了这样的诗,也是不能不撤的。这不是得罪徐志摩一个人的事,弄不好就得罪了一大帮子人,再说,《晨报》是研究系的报纸,徐志摩是梁启超的入室弟子,虽说有徐志摩和林徽因这层关系,梁启超对徐志摩还是很好的。要是在自己的报纸上这么糟践徐志摩,梁启超会不高兴的。因此上说,刘勉己要撤稿,也是有充足理由的。惟一不合适的地方是,他应当等孙伏园来了,跟孙伏园商量着办。可是马上就要付印,时间确实来不及了。至于孙伏园一怒之下要打人,肯定是不对的,他自己后来也说,这是他一生做的最不文明的事。 
  孙伏园一怒之下就辞了职。他说是马上递的辞职书,我想不会那么快,总得到了第二天吧。 
  对这件事,鲁迅后来多次做过解释,上面说的给《野草》英译本写的序,是一次。这是两年以后的事。十年以后,给他的《集外集》写序时,又做了一次解释,他说他不喜欢做新诗,也不喜欢做古诗,所以还写了几首新诗,是因为那时诗坛寂寞,就打打边鼓,凑凑热闹,待到称为诗人的一出现,就洗手不作了,“我更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诗”。 
  这话说得不完全,完全些应当是,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人,因此也就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诗。这才是实话。 
  鲁迅为什么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人呢?在《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里我谈了,是徐志摩的性格、作派,还有他那样虽说痛苦,却十分美好的婚恋生活,都让鲁迅看着心里不舒服。徐志摩刚回国的时候,他对徐志摩还是不错的,《中国小说史略》上册刚出版,还送给徐志摩一本。这些都是我们的解释,实际上,人不喜欢人,是很难解释清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见了就反感。对徐志摩如此,对胡适、陈西滢,能好感了吗?后来果然一个一个都闹翻了。 
  再说孙伏园,辞职就等于失业,他去看鲁迅,说自己辞职了。鲁迅也觉得为自己的事,让学生失了业,总得想办法补救,于是便和周作人、钱玄同、林语堂几个人商量,办个杂志让孙伏园编。这就是《语丝》。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叫荆有麟的文学青年,跟《京报》老板邵飘萍有点关系,向邵飘萍提议,可否请孙伏园来给《京报》编副刊。《京报》和《晨报》是北京的两个大报,过去《晨报副刊》办得好,压住了《京报》,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邵飘萍怎肯放过,当下就答应了,让荆有麟去联系。荆有麟不认识孙伏园,可他认识鲁迅,当天晚上就去找鲁迅,鲁迅一听,说:“不要紧,我代你联系。我想,伏园大概没有问题吧?他现在除筹办《语丝》外,也还没有其他工作。我明天就去找他来。”鲁迅约荆有麟明天晚上在他家吃饭,到时候孙伏园也来。 
  插一句。这位荆有麟,解放后镇压反革命,在南京叫枪毙了。实际上是冤死的。有的书上说他是河南人。我们作协的董大中先生考证过,说他是山西临猗人,还见过他的一个侄女,叫荆鸣鹤。这个荆鸣鹤,是我初中时的数学老师。 
  第二天见了面一说,孙伏园果然答应。荆有麟说,那我明天就去告诉邵飘萍,鲁迅说,那又何必呢,邵飘萍是个大忙人,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白天你根本找不见他,我看吃完饭,你和伏园两人一起去报馆看他,一下就决定了。两人听了鲁迅的话,吃过饭就去京报馆,果然邵飘萍很欢迎孙伏园来办副刊。当下就谈妥了薪俸、稿费等条件,邵老板说,你们现在就开始筹备,下个星期就出报。过了几天,报上就打出广告,说《京报》将于某日发行副刊,按日随报附送。现在的副刊是跟正报印在一起的,占上一版半版,那时的副刊实际上就是一份印成报纸的杂志,单独一张,随正报赠送。 
  到了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八日,《京报副刊》就正式出版了。在此之前,《语丝》也创刊了,《语丝》创刊号是十一月十七日出版的。是个周刊,每期十六页。薄薄的一本小杂志。 
  有人说,这不很正常吗,那儿辞了职,这儿办份杂志,有人请又办份副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听我往下说。 
  徐志摩和刘勉己,还有《晨报》的主编陈博生,都是好朋友。孙伏园辞职,筹办《语丝》,徐志摩不会不知道,徐志摩知道了,胡适、陈西滢不会不知道。知道了不会不认真考虑,人家跟《晨报》闹翻了,就自己办个刊物,我们为什么要死死地贴在《晨报》上呢。不管他们是不是这么商量的,反正是到了十二月十三日,《现代评论》也创刊了,也是个周刊,也是十六个页码。现在我们来看看,办《现代评论》的都是些什么人,《中国现代文学期刊目录汇编》上是这样介绍的: 
  《现代评论》周刊,综合性刊物,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十三日创刊于北京,是一部分留学欧美的大学教授创办的同人刊物,署“现代评论社”编,实际上陈源、徐志摩编辑,现代评论社出版发行,主要撰稿人有王士杰、高一涵、胡适、陈源、徐志摩、唐有壬等,出至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停刊,共出版二零九期。 
  陈源就是陈西滢。孙伏园辞后,《晨报副刊》一直由刘勉己代编,刘勉己还是跟徐志摩、陈西滢这些人亲近些。到了一九二五年十月,就由徐志摩编辑了。现在我们把上面说过的几件事归纳一下。可以这么说,撤稿事件导致了两个刊物的创办,又导致了两个副刊的对立。这样,以鲁迅、周作人、钱玄同为主要人物的留日派,和以徐志摩、陈西滢、胡适为主要人物的留英美派,就公开对立起来了。当然了,你们不要理解为一说对立就怎样的水火不相容,跟“文化大革命”中打派仗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好朋友。只是各自有各自的圈子。在生活情趣,社会理念上,有不一致的地方。         
鲁迅是新文化运动的主将吗(8)       
  我曾经把《语丝》和《现代评论》前五期的文章篇数和作者人数做了个统计,是这样的:《语丝》前五期共发文章四十三篇,作者四十四人次,其中鲁迅十三次、周作人十二次、钱玄同三次、章衣萍二次、江绍源二次,共是三十五次,其他人稿子九篇(次)。从人员上说,共是十五人,也就是说,每期只有几个人。 
  同样的统计方法,《现代评论》每期有七个人。都是同人刊物,《现代评论》的圈子要大些。再说一下第一期的目录,就知道这两个刊物的思想倾向和文章趣味有什么差别了。先说《现代评论》第一期的: 
  时事短评三则 涵、皓、松三人分写 
  法统与革命 燕树棠 
  时局之关键 王世杰 
  清室优待条件 周鲠生 
  叫化子(小说 西林 
  十一月初三(小说) 郁达夫 
  翻译之难胡适 
  “非列士第恩” 陈西滢 
  西林就是丁西林,郁达夫小说较长,不是一次登完,一次只登一小节,好几期才能登完。再看《语丝》第一期的目录: 
  生活之艺术 开明(周作人) 
  记顾仲雍伏园 
  论雷峰塔的倒掉 鲁迅 
  恭贺爱新觉罗溥仪君 
  迁升之喜并祝进步 钱玄同 
  清朝的玉玺 开明(周作人) 
  夜里的荒唐 川岛 
  译自骆驼文 绍原 
  月老和爱神 衣萍 
  “说不出”鲁迅 
  从文章的题目上可以看出,《现代评论》是个关心时局的文化刊物,《语丝》是个注重个人情调的文化刊物,《现代评论》的格局要大些,《语丝》的格局要小些。当然要是打起笔仗来,两个的格局又都一样了。 
  两个大的文化阵营,就这样形成了。日后的斗争也就不可避免了。后来发生的女师大风潮中的互相攻击,闲话事件所以能酿成那么大的风波,根子都在这儿。这些大的事件我就不说了,我说两个很小的事件,就知道这两派是怎样争斗的了。第一件是投稿。孙伏园辞了《晨报副刊》的职务,筹办《语丝》时,想来是向徐志摩约了稿的,这样第三期上,就有了徐志摩的文章,是篇译诗,还带个小序。鲁迅看了不干了,就在第五期上发了篇《“音乐?”》给以讽刺。先不说对不对,应当说这样的互相驳难,在文化人之间是正常的。但是如果是别的目的呢,就不能说是正常了。且看鲁迅对这件事是怎样解释的。十年后,敢说真话了,在《集外集》的序里说: 
  我其实是不喜欢做新诗的——但也不喜欢做古诗——只是因为那时诗坛寂寞,所以打打边鼓,凑些热闹,待到称为诗人的一出现,就洗手不作了。我更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诗,而他偏爱到各处投稿,《语丝》一出版,他也就来了,有人赞成他,登了出来,我就做了一篇杂感,和他开一通玩笑,使他不能来,他也果然不来了。这是我和后来的“新月派”结仇的第一步;语丝社同人中有几位也因此很不高兴我。 
  这就明白了,鲁迅写文章,不是驳难,而是为了“使他不能来”。 
  再就是,鲁迅自己也说了,这是他和“新月派”,也就是新文化运动的几个关键人物结仇的第一步。 
  刚才说了,办《语丝》的起因是撤稿事件,那篇没能在《晨报副刊》上发表的《我的失恋》,《语丝》办起后,就在第四期上发了。光登那三段还不过瘾,鲁迅又添了第四段,且看第四段是怎样写的—— 
  我的所爱在豪家; 
  想去寻她兮没有汽车, 
  摇头无法泪如麻。 
  爱人赠我玫瑰花; 
  回她什么:赤练蛇。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由她去罢。 
  这样一来,这首诗讽刺的对象就更明确了。当时在北京城里,有汽车的人家是不多的,林徽因已和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订亲了,而梁家是有汽车的。 
  再说第二件事,可称之为“答卷事件”。好多人都知道,对于看不看中国书,鲁迅有句很著名的话,就是“我以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这就是答卷事件中,鲁迅在答卷上写的话。 
  孙伏园办起《京报副刊》后,为了吸引年轻人,就搞了个征答活动,一个是“青年必读书十部”,一个是“青年爱读书十部”。先看看广告原文。青年爱读书十部就不说了,关于青年必读书十部,在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四日的刊首广告中是这样写的:“青年必读书十部——是由本刊设问卷投寄海内外名流学者,询问他们究竟今日的青年有那十部书是非读不可的。本刊记者耳目容有未周,热心学术诸君如有开列书单赐下者更所欢迎。二月五日截止,二月十日起逐日在本刊上宣布征求结果。” 
  我写《徐志摩传》时到北京图书馆——现在叫国家图书馆了——查过《京报副刊》。报纸很旧了,根本不让看原报,看的是缩微胶卷,办好手续后,给你一个胶卷,在投影机上自己看,用手摇那个把儿,摇一下转一圈,想要印,标出来给你印。好些问题,只有看原件,看全部材料,才能明白底细。比如鲁迅的这个回答,只看鲁迅的看不出什么,只有看了全部,才会发现其中的蹊跷。我的看法是,这是鲁迅在出气,在赌气。为什么呢?一、他并不是真的主张青年不要读中国书,证据是也就在这前后,他的好朋友许寿裳的儿子考上了清华大学,许寿裳想让鲁迅给他儿子开个书目,他就开了,全是中国有名的经典。二、因为第一个刊出的学者是胡适,接下来还有梁启超等人。鲁迅就不高兴了,就要跟这些人闹闹别扭了。怎么知道前面有胡适呢,我也没有真的查到原文,我是从《鲁迅全集》上看到一句话里推论出来的。在鲁迅《集外集拾遗》中有篇文章叫《聊答“……”》,文后附一文,是柯柏森的《偏见的经验》,其中说,因此看见胡适之先生“青年必读书”后,每天都先看“青年必读书”再看“时事新闻”。于此可知,第一个刊出的是胡适,至少也是胡适在鲁迅之前。         
鲁迅是新文化运动的主将吗(9)       
  鲁迅上面那句话,就是“我以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并非写在答卷里,而是写在附言里,正式答卷上写的是:“从来没有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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