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难为 作者:梧桐影(晋江2014-06-12完结)-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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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改了。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叶老太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叶川的房间。
　　“嗯。那今晚叶蓁是睡在自己房间还是阿川房间？”关系转变太快，让人觉得别扭，很不习惯。
　　“当然是阿川房间。现在他们就是夫妻，名副其实。等把婚宴办了，全村人都知道后，我就把叶家的家业交给叶蓁。然后我和你就等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吧。”叶老太笑容满面，容光焕发，一下子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容姑也欣慰的笑了。叶蓁虽然嫁了个傻丈夫，但是也得到了许多。叶老太实际上对她不算薄。
　　“对了，你今天去王工匠那边定制一套新家具，再去市集给叶蓁添几套新衣服。”叶老太吩咐道。
　　“知道了。阿川那学还上吗？”
　　叶老太眼神一暗，想起自家媳妇差点被人抢走，她就不舒服，没好气说：“那劳什子学，咱们不上了。你抽个时间去学校把学退了。以后阿川就待在叶蓁身边，形影不离。”
　　容姑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容姑摆摆手，开始收拾碗筷。脸上笑意不减。
　　其实这个时候看叶老太，跟叶川真的很像，占有欲很强，很幼稚。
　　叶蓁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一出房门就看见叶老太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叶蓁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弱弱的叫了声：“奶奶。”
　　“嗯。坐。”叶老太指了指身边的小板凳。
　　待叶蓁坐下，叶老太方问：“昨天睡得可好？”然后一脸揶揄的看着叶蓁原本红扑扑的脸又红了几分。
　　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嗯。”叶蓁的声音如蚊蚋般，头低得不能再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老太执起她的手，拍了拍，“奶奶知道委屈你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不要恨我可好？”
　　叶蓁抬头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才问出自己在心里问了千万遍的“为什么”。
　　叶老太似乎聊到她会有这么一问，摩挲着她的手背，思绪却回到了当年。
　　“那是一段孽缘啊……”
　　原来叶川娘是逃难来到西川村的，饥寒交迫中被一个穷书生救了。那个穷书生叫谢之衍，是个孤儿，从小寄居在叶家，与叶川爹叶涟是手足兄弟。
　　当时，谢之衍将叶川娘背回家，叶家向来乐善好施，便收留了她做一名丫鬟，给她起了个名叫欢欢。
　　他们三人经常在一起玩耍，久而久之，就出现了二男共慕一女的老套戏码。
　　叶涟当时是叶家的少爷，心高气傲，年少气盛，强行霸占了欢欢。叶老太恨铁不成钢的将叶涟暴打了一顿，却还是给他俩举行了婚礼。
　　而谢之衍就是在那天走的。
　　不久，叶川就出生了。
　　本来以为日子就会安安稳稳的过下去。谁知欢欢因为心里积郁太深，变得疯疯癫癫的。这时候，叶家才知道，原来她一直爱的都是谢之衍。叶涟深爱着欢欢，当这种爱得不到回报的时候，便渐渐变质成了恨。
　　那时叶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叶老太喜清静，便携着容姑躲到寺庙里吃斋念佛去了。
　　再回来是被叶家一个本家急急忙忙叫回来的。一进家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媳妇双双躺在大厅，已经没有了气息。才七岁的孙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叶老太感觉天都塌了，两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这一觉她整整睡了三天。一醒来就是参加儿子媳妇的葬礼。那一天下着毛毛雨，天在哭泣，她也在哭泣。
　　然后就被告知自己唯一的孙子被吓傻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叶老太一下子病倒了。这一病，断断续续的大半年才算好，却也落下了病根。
　　说到这里，叶老太那段伤心事被挖了出来，不禁老泪纵横。
　　叶蓁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声不吭的陪着她。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是徒劳。
　　叶老太头一次在小辈面前这般脆弱，有些羞赧，拿着帕子抹了抹眼泪，说：“其实这事都怪我，要是我当时把阿川带走，他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那天，欢欢在与叶涟大吵一架后病发，癫狂的跑了出去。叶涟急忙去追。年仅七岁的叶川尚且不懂事，也跟了上去。结果就在后山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欢欢拿刀刺了叶涟，两人缠斗中双双坠崖。叶川当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呆呆着看着那一幕。直到被随后赶来的村民送回家。
　　要说叶川的爹娘这对怨侣虽说可怜，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却因为自私害了孩子的一生。逝者如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之后，叶老太带着叶川遍访名医，花了很多钱吃了很多药，仍不见效。当时的叶川不仅呆傻，而且自闭不爱说话。
　　直到有一天他在市集一个人口买卖摊点看到叶蓁，他竟然对着她笑了，并且说了一年多来的第一句话：“奶奶，我要她。”
　　叶老太惊喜不已，身子都颤抖起来了，别说一个小丫头，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只要叶川想要，她都会给他弄来。
　　然后，叶川虽然还是呆傻，但是开朗懂事多了。每天带着妹妹玩，笑容也多了起来。
　　有一次，她看见两个孩子玩着玩着竟然亲到一块去了。叶老太就是从那时起打算把叶蓁培养成叶家的媳妇。
　　叶蓁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这么来的叶家。如果当时不是哥哥带她回叶家，说不定她还在某个地方漂泊呢，怎么还会有那么幸福快乐的童年？
　　感动，油然而生。
　　叶老太摸着叶蓁的头，感激的说：“叶蓁，奶奶谢谢你。你把阿川照顾的很好。”
　　叶蓁摇摇头说：“是哥哥把我照顾的很好。奶奶，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忠于叶家，一辈子照顾他，不离不弃。”
　　“那黎修呢？”
　　叶蓁一愣，看着叶老太的眼睛诚实的说：“奶奶，我不知道自己对他什么感情。不过既然我已经答应留在叶家，就不会再和他牵扯。奶奶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成为第二个欢欢。”
　　叶老太满意的点头，“乖孩子，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叶蓁突然想到什么，问：“那哥和佳佳姐……”
　　叶老太接过话头，说：“他们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叶家的媳妇只你一个。”顿了顿，问道：“阿川呢，还不愿起来吗？”
　　叶蓁刚刚褪去的潮红又悄无声息的爬了上来，说了句“我去叫他”，逃也似的跑了。
　　身后传来叶老太哈哈大笑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惩治恶汉

　　与黎修再见是在市集，当时叶蓁和容姑正在成衣铺里给叶川买衣服。冷不丁后面站了个人，把叶蓁吓了一跳。
　　黎修黑这个脸，沉沉看着她，半晌后说：“叶蓁，我们谈谈。”然后转身就走。
　　叶蓁犹豫不决，还是容姑推了她一把，“去吧，把话说清楚。”
　　在一旁的叶川不愿意，但是被容姑拉着，瘪着个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叶蓁心一横，转身跟了上去。
　　一家小茶馆里，他们临窗而坐。店家上了一壶清茶，奇怪的瞧了两个脸色都不太好的人一眼，然后识趣的退了下去。
　　叶蓁拿起茶壶给黎修和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透过袅袅热气看着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
　　刚说了一个字眼，就被他抬手打断了。他端起茶杯，摩挲着紫砂杯壁，腾腾热气中，极度优雅的品了一口。在他闭眼回味的时候，叶蓁就一直看着他。
　　其实，他们的差距挺大，身份、年龄、性格。这些叶蓁一早就知道。那时并没有把两人放在一起考虑，只是她单方面对他的看法，有好有坏。一直以来，黎修在叶蓁心中就是个双面人物。
　　少女第一次被表白，难免会手足无措，心乱如麻。但这并不代表爱情。叶蓁知道自己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被表白，哥哥的表白几乎是天方夜谭。所以，她感激这黎修。
　　这段只有几天的感情，她想她会永远放在心里。
　　黎修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要成亲了？呵，叶老太婆真厉害。你就这样从了？”
　　原来黎修跟叶老太早就见过面了，也是从她口中得知叶蓁在城里购买成亲用品。真是讽刺！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剃头单子一头热。
　　“……对不起。”叶蓁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唯有低着头底气不足的说上一句对不起。
　　“你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从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你只是被动回应。”黎修自嘲一笑，苦涩的表情让人不忍，“我从小就很会招惹桃花，相处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叶蓁，你是第一个让我栽跟头的女人，好样的！”
　　叶蓁看着他，竟然干巴巴的笑了一声。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在来的路上我想过很多报复你们的手段，可是现在坐在这里，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你是好人。”
　　坚定的语气让黎修一愣，随即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就冲你这句话，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西川村我也不会再待下去了。我们还是朋友，日后有困难的话就来县衙找我吧。”
　　叶蓁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见头上一片阴影覆盖，抬头一看，叶川居然站在了桌旁，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们。
　　“他的占有欲还是这般强。”黎修悠闲的喝着茶，气定神闲的看着叶川。
　　他一直不承认自己输给了叶川，那太没面子，但是输给了女流之辈，就有面子了？于是他又纠结了，他输给了什么？真爱？
　　眼前这个傻小子懂爱？黎修嗤笑着摇了摇头。
　　叶蓁朝叶川身后看了看，没见着容姑身影，估计他是自己偷偷跑来的，皱眉叹了口气。对着黎修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日后……”
　　“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黎修接过她的话反问。“算了，你们走吧。”
　　黎修摆摆手，转过头看着窗外。
　　叶蓁拉着叶川一起给他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茶馆。
　　刚出来就见容姑急急走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叶川的背狠狠打了两下。
　　叶川被打得嗷嗷叫，叶蓁则捂着嘴偷笑。
　　——
　　叶川不去学堂了，每天跟个野猴子似的到处玩乐。而叶蓁苦逼的跟着叶老太学记账，每天对着厚厚的账本，头都要大了。
　　叶家祖上在朝廷为官，后来卸甲归田，来到这西川村安家落户，靠着把土地租给贫民收取地租为生。
　　人人都说地主是剥削阶级，专门对贫民剥皮蚀骨。然而叶家却不是这样。叶家世代乐善好施，在西川这里口碑很好。秋收时节，如果收成不好，叶家往往会降低租金，如果收成好，叶家也不会提高租金。乡里乡亲的对叶家都十分崇敬。
　　这天，叶蓁正在屋子里看往年的账本，从中揣摩学习。门外突然有人打门。
　　叶老太和容姑出门会友去了，叶川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家里只剩她一个。
　　她走过去开门一看，竟然是恶霸薛查，提着两块猪肉，吊儿郎当的靠在门边，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
　　叶蓁从门缝里探出头望了望，四下无人，只有薛查一个。她皱了皱眉，冷冰冰的问：“你来干什么？”
　　薛查懒洋洋的举了举手里的猪肉，不屑的说：“老爷子让送点猪肉。哎，你们叶家不就一地主吗？了不起啊？还得爷亲自上门送猪肉！”
　　他这人本来就讨厌，目中无人，说话又冲，叶蓁懒得搭理他，准备把门关上，却被薛查一手按住。
　　叶蓁不耐烦的抬眼瞪他，“多谢好意，我们不需要，你回去吧。”
　　“别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好歹也让我进去喝杯茶吧！我还有事找你们呢！”薛查死死按着门不让她关。
　　“茶叶用完了，水也喝完了。你请回吧。”叶蓁不耐的要把门关上，却被他一把推开。
　　薛查得意的推了叶蓁一把，径直朝里走，边走边看，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贬低叶家的话，什么家里很小啊，家具很旧啊，叶家家教很差啊。
　　叶蓁彻底怒了，双手叉腰，大叫一声：“薛查！”
　　薛查夸张的掏了掏耳朵，说：“别叫那么大声，我还没聋。”他走到院子里的一张木桌旁，把猪肉放下，还想继续往里屋走。
　　叶蓁赶紧跑过去拦住他，“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薛查摇头：“跟你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我找叶老太。”说着头又往里伸了伸。
　　“奶奶不在。现在家里就我一个，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薛查不相信的看她一眼，然后一拍大腿，说：“得，那我就说了吧。”只见他走到桌子旁坐下，淡定给自己倒了杯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跟你直说吧。我家老爷子嫌猪肉生意不景气，要跟你叶家买两亩田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