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白_派派小说-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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玮伊撅嘴嘟囔：“不是逃是什么？”
于荷珊叹道：“算了，不跟你纠结这点，虽然我跟师父说好了，不过我不在你们身边，万一水旭芊真要找你们麻烦，我也救不了你们，所以，明天你们全部给我回玲珑坞去……”
小豆豆点头道：“嗯，在琴宫，说话做事都不自由，还是玲珑坞好……”
左漠冷静开口了：“小姐，你这是在做安排么？难道你要离开？”
听左漠这么一说，小豆豆和玮伊齐齐望向于荷珊。
于荷珊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好像自己要抛弃她们似的。
“诶呀，我就是这么交代的，你们听着便是……”于荷珊很想实话实说，可惜又怕她们几个非要吵吵闹闹跟着自己，索性一狠心，就全都瞒了。
于荷珊起身出门，左漠一把拽着她往后院走。
“左左，时间来不及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左漠不语，拉着于荷珊到了一棵不知名的树下，仔细一看，于荷珊发现，面前这棵树出奇的高，脑袋后仰九十度才能看到树尖。
左漠一个飞身，在树干上轻点几下，就掠到了树顶。
哗，随声而下。
左漠递给于荷珊一个乌黑鸟笼，这个只有巴掌那么大的小鸟笼袖珍、精致。
鸟笼里，有一只泛着银绿色光的虫子，这虫子动也不动，约莫有两根指头那么粗，中指那么长。
于荷珊算是瞧了个稀奇：“左左，这是？”
“它叫闪灵，是一种稀有的传信灵物，小姐，你带在身边，想我们了就写点什么放在闪灵的肚皮袋子里，它自然会带给我们的……”
于荷珊仔细一打量，果然在这虫子的肚皮上有一个深深的米黄色袋子，就好像袋鼠那样的……
“我的信放在它肚皮袋里不会掉出来？”于荷珊好奇道。
左漠摇了摇头：“不会，它肚皮袋里有粘液，会黏住信纸，再一个，闪灵会保护放在肚皮袋里的东西……”
“哦？那么神奇？那……它会不会在飞行过程中被其他动物吃掉啊？”于荷珊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不会，它之所以叫闪灵，就是因为它的速度极快，而且飞行过程中从不停留，只在启程时和到达时吃东西。”
“哦，那我每次放它走的时候都把它喂得饱饱的……”
左漠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皮袋递给于荷珊：“小姐，这个是闪灵的吃食，你每次放飞前给它三粒就行，如果吃食用完了，也没关系，你放它回来，我自会喂它……”
于荷珊用心记下，将小皮袋装在衣袖里，一把拉住左漠的双手：“左左，你生性娴静，也心思细腻，一一，小豆豆，雪儿就交给你了……”
左漠点了点头：“小姐，你要常常给我们来信，不然我就去找你了！”
于荷珊笑了：“是是是，以后让你做管家婆，这么喜欢管着我……哈哈哈……”
于荷珊左手小指头勾着乌黑鸟笼，右肩挎着自己的小布包，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住苑。
秋楚乐见到于荷珊，匆匆迎了过来。
“珊珊我帮你提！”殷勤地接过于荷珊的小包袱，秋楚乐问道：“珊珊，去闯阵，你干嘛还带包？”
于荷珊一翻白眼，没好气道：“姑娘家出门一般都带包好不好？不然我的银两放哪里？我的手绢放哪里？我的雨伞放哪里？我的其余杂物放哪里？”
“珊珊，我没听说哪家的女子出门要带这么多的东西啊？”
秋楚乐不明白地挠了挠头。
于荷珊叹道：“她们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了，对了，一会儿你记得把我这些东西交给大叔……”
“沧溟？他也要去？”秋楚乐才一叫，就被于荷珊给捂住了嘴。
“你叫啥？小声点，大叔去咋啦？大叔不去，我的幻术使不出来！”
“我帮你拿着不行么？为何要交给他？”
“嘿？你这倒霉孩子，让你给大叔你就给大叔，他牵着我的羊，再挎着我的包，比较显眼，好辨认啊！我干嘛把东西分散着放置？笨死了……”
秋楚乐看于荷珊已经到了忍耐线的边缘，马上就要爆发，不敢再多问，连忙应下。
两人来到集合地点，只见白须宗主、蓝袍老者、泽桐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琴宫女弟子。
扯着秋楚乐的衣袖，两人朝白须宗主走去。
“师父……”
于荷珊四下扫了一圈，居然没有见到云弈淳的影子。
故作无意地问道：“人基本都到齐了，就差瑟殿殿主了，哇……好大的架子，让所有人等他一个……”
泽桐面泛难色，解释道：“公子他，昨夜……”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云弈淳的声音远远传来：“大家都到齐了？那出发吧……”
于荷珊余光一瞥，看到云弈淳一身洁白，大步而来。
从于荷珊面前横过，于荷珊隐隐闻到一股酒气。
“小珊，你和殿主同乘一辆马车，也好商量一下如何闯阵……”
“师父……”正想提出异议，谁知白须宗主根本不听，拉着蓝袍老者走向另外一辆马车。
闷闷地，于荷珊随在云弈淳身后上了马车。
秋楚乐正要跟上，一把被泽桐拽住。
“你干嘛？”秋楚乐皱眉问道。
泽桐道：“你没听你们宗主说的话？这人，啥眼力劲儿，我家公子要和于小姐商量闯阵的大事儿，你瞎掺和啥？走走走，我们坐那辆马车。”
不由分说，泽桐拉着秋楚乐朝白须宗主乘坐的马车走去。
于荷珊一坐进马车，就问到了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
“嗯。”
“好兴致啊，明明今日要闯阵，昨夜还有心情喝酒……”
云弈淳淡淡凝视于荷珊：“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喝酒，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喝酒，这是常识……”
于荷珊撇了撇嘴：“随便了，反正待会儿你别托我后腿就行……要是因为你拿不到那个武典，你可别怪我……”
沉默了片刻，云弈淳突然道：“陌陌，如果……如果我不要武典了，你会……如何？”
于荷珊急忙道：“不要武典了？你……”对上云弈淳期许的目光，于荷珊镇定了一番，违心道：“我最讨厌阴晴不定的人了，一会儿要，一会儿不要的，我不管，我帮你拿到武典，你我……就算两清了……”
说完这句话，于荷珊忽然觉得心里很压抑，有些喘不过气来。
云弈淳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拉开车帘，于荷珊大口的呼吸着，马车行驶带起的风，吹得脸痒痒的。
联手闯阵
马车行驶了约莫四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于荷珊跳出马车，眼前一片开阔。
身后是林荫土道，面前是向上的羊肠小道。
于荷珊自语道：“难不成还得步行一段？什么马车，步行的，最讨厌了，要是在现代，要么地铁，要么公交，再不行打个的，坐个三轮什么的，搁在这倒好，除了畜力两轮、畜力四腿，就是人力两竹竿……”
一边咕哝一边朝前方的人群走去。
秋楚乐奔了过来，与于荷珊并肩而行，关心道：“珊珊累了吧？”
于荷珊摇头笑了笑：“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些无聊……”
秋楚乐道：“无聊啊？早知道我跟你同乘一辆马车了，还可以跟你说说话……”
话音才落，就听一声冷哼。
于荷珊偏头一看，云弈淳飘逸地擦身朝前走去。
一抿嘴，于荷珊心里嚷嚷：你哼啥？臭石头，哼！
一行人鱼贯在羊肠小道上前行，一炷香的功夫，大家来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场，这草场上东南西北四角各堆砌了一些石头，石头堆高高矗立在空旷之中，分外显眼。
于荷珊心中暗忖：“这几堆石头看似普通，不过在这么刀削般平阔的空地上，是不是有些太突兀了？不像是天然的，倒很像是人为的，不知道其中有何玄机……”
于荷珊莲步轻迈，四处打量起来。
“除了殿主和小珊，其余的人退到石堆连线之外！”白须宗主朗声道。
众人，后退数十步，站在空旷地的边界处。
于荷珊高声问道：“师父，这块草地不会就是琴瑟和鸣阵吧？”
“不错！”
于荷珊四下扫视，眉头一蹙：“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云弈淳阔步走到于荷珊身侧，平静道：“没有就对了……”
于荷珊狐疑地盯着他，云弈淳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定定凝视着一座石堆。
“知道内幕就快说，别卖关子，我是来闯阵的，不是来猜谜的……”于荷珊有些小小的不舒心，毕竟最讨厌大家都知道，唯独自己蒙在鼓里。
云弈淳徐徐道：“琴瑟和鸣阵，大家都以为它很复杂，其实就如你所见，它很简单……”
于荷珊点头道：“确实简单，就简得啥也没有了……”
云弈淳不理会于荷珊略带嘲弄的口吻，继续道：“这个阵真正厉害之处不在于‘显’而在于‘隐’，也就是说，只有把阵给显现出来，那才是关键……”
于荷珊沉吟道：“嗯，看来设阵之人很有头脑嘛……这个江湖自不量力的人最多了，听说有这个阵，保不准都想来一试身手，眼前这番情景，那些个跃跃欲试的江湖中人一定很吃瘪吧……啥也没有，就四堆杂石块……”
“确实，这也许是设阵之人当初的考虑之一，还有一层就是，能让阵显出来的人，才有资格领导琴宫瑟殿……”
于荷珊摸着下巴，不住的思考。
“可是……这没有提示要显阵还真没头绪。”
云弈淳凝思片刻道：“这也许也是考验闯阵者的智慧吧……”
于荷珊走向东边一角的石堆，抬头看看，两米多高的石堆看似松垮，可只要仔细看会发现就算来了暴风雨也不见得能摧垮它。
于荷珊思索着，从东角走向南角，接着再到西角，最后是北角。
边界处站着的众人也是心焦地看着四角石堆连线中的于荷珊和云弈淳。
“你怎么看？”蓝袍老者问道。
白须宗主长嗯一声道：“不好说，你我只能看，不能出手，毕竟这是个考验……”
秋楚乐见众人专注着石堆连线内，悄悄后退，片刻就消失在空旷地上。
“没有，有，没有，有……显，隐，显隐……真假，虚实，这个阵究竟是何玄妙？”于荷珊绞尽脑汁，思绪飞快运转，整个人浑然忘我。
时间，秒秒流逝。
云弈淳仰头看了看天空，几朵浮云缓缓而过，划空的飞鸟从不停留。
于荷珊来到云弈淳跟前。
“你说，真与假是何关系？”
云弈淳不解地看着于荷珊。
于荷珊一脸坦然：“你回答就是了……”
“真与假不过是两种状态，有的时候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同样，没有看到的也未必是假的……”
心里不住的重复着云弈淳的话：“真与假，不过是两种状态，两种状态……”
蓦地，眼帘一掀，于荷珊若有所悟。
“这个尘世，真真假假，真里有假，假中含真，究竟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云弈淳看于荷珊一个人低语着什么，不敢叨扰她。
于荷珊看向云弈淳，绽开一抹笑。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先试试吧……一切在于尝试嘛……”
不待云弈淳回应，于荷珊走向一座石堆，蹲身下去，抬手与石堆相对，五指开始快速地变幻着动作，翻换了十几种手型。
顿了顿，于荷珊笑道：“是了，呵呵……果然是高人……”
起身，脚点地，腾空而起，跃上了石堆顶部。
站在石堆之上，于荷珊俯视下方，双手抬平，手掌又开始不住变幻。
作势完毕，于荷珊飞身掠到另外一座石堆之上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待四座石堆全部作势完毕，于荷珊来到中心位置，脚下运气，两柱气流将她冉冉托起，直到中空。
于荷珊双手翻花，嘴里低喝一声：“显！”
霎时间，四座石堆之内被溢彩流光所罩。
于荷珊撤去气柱，缓缓落地。
云弈淳打量四周，惊喜道：“陌陌，你是如何办到的？”
于荷珊心中泛起成就感，笑道：“不过是你的话提醒了我，这个尘世真假难辨，我们的眼睛有的时候会说谎，所以我在想，既然我们看不见，说明它是‘隐’的，换言之，它此刻虽然是‘隐’的状态，可是是我们真实看到的，也就是说它是‘实’，那么要它‘显’我们就只能……”
云弈淳顿悟道：“我们就只能‘虚’？”
于荷珊点头笑道：“不错……”
“你……施了幻术？！”云弈淳略有惊诧。
“不错，幻就是虚，我想知道，设阵之人是不是利用了真与幻的互换来做的障眼法，一试，果不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