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文学电子书 > 石秀 >

第123节

石秀-第123节

小说: 石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时。”“这个……”张顺心里有话:时迁啊,你来不得啊!军师今天叫我送你过城河,不过是让我们水师营的人有个立功的机会而已,你硬把个架子搭得高高的,不要我送。好哩,你今天不求教我,总有一天你要来求教我,到时候咱们再说。张顺只好不开口了。吴加亮也觉得为难,因为时迁讲的是实话,确实是不要人送。这个事情还不好过份勉强他。“好的。照这一说,你兄弟就赶快下去,饱餐一顿,准备行装,把这一封信好好收藏起来。进城之后,这封书信一定要交给呼延元帅本人手上,最好要让他当场看信。你兄弟多加小心!”“遵命!” 
  时二爷下去,进过饮食之后,坐等到黄昏时分,把身上的装束一换,头上戴六根筋随风倒软顶壮帽,拱手英雄结俏挣挣打在眉心,上身排门密扣短衣,底下兜裆衩裤,深帮皂底软靴。把这封书信收藏在身边。左肋下挂了个多宝袋,多宝袋里头全是他夜里要用的工具——什么大拨子、小拨子、铜镊子、壁见酥、软梯子、爬墙钉等等。时二爷蹦纵蹿跳,出了自家大营,进了树林,走树林子里头绕啊绕的,绕到了城河边。这时候天已经太黑了,伸手不见掌,对面看不见鼻子。时二爷是天生的夜行眼,越黑,眼睛越有神,样样看得清清楚楚。抬头朝城墙头上一望:“唔,这个地方不能玩。”城墙上头亮着许多灯球、高挑子,有不少小军在这块防守。沿着城河再朝前奔,到了东、北两搭界的地方,灯球少了一些了,就在这个地方过河。时二爷慢慢地下了河坎子,正好旁边有一棵老树,手一抬;“咋!”折断了一根树枝子;“嗒!”就朝河中收一摔,人就跟着树枝子到了河心,右脚尖在树枝上头微微地一踮;“噗!”人到了对过河岸上朝下一落。这一根树枝子就顺水淌掉了。时迁到了城脚根前,因为城门紧闭,又是夜晚,这个地方当然不会有人来。时迁就在多宝袋里头拿出来两根爬墙钉,朝墙缝子里头一插,右手两个指头稍微拈着些,两只脚尖子撑着些,身子就慢慢地向上移动,猛一看,就如同一条游动的蟒蛇仿佛。游着游着,已经快到垛子口了。我要交代,这个地方虽然有稀稀落落的灯球,但是城头上看不到一个小军。何以呢?因为每到晚上,小军们都是轮流值班,值班的小军都偷懒,没得什么事情,老直笔笔地站在这个地方,又瞌睡又冷,就拱到被窝里头避避寒气,瞛瞛盹,弯弯腿,休息休息,所以这个地方虽有人却等于没得人。时二爷到了垛子口,右手两个指头就朝城墙垛子上头一搭,慢慢地把颗头伸过了城墙垛子一望,接着又把头朝底下一缩。城墙上头虽有些帐篷,但是帐篷外头没得人,时二爷放心了。随即用左手把爬墙钉走墙缝子里头拔出来,右手两个指头在城墙垛子上头一捺,脚尖子在底下微微地一踮,一个鹞子翻身,人翻过了城墙垛子,到了城墙上了。把爬墙钉朝多宝袋里头一放,望望没得人,接着就下了城坡飞身上了民房,在民房上蹦纵蹿跳,其快如飞,身轻如燕,一会工夫就到了呼延灼的行辕。 
  怎么晓得这个地方是呼延灼行辕的呢?时二爷的经验足了,他晓得一般的行辕都是封的大公馆,不但房子好,而且每天晚上门口灯火辉煌,有许多小军在门口守卫梭巡。呼延灼是兵马大元帅,身份大了,现在又身带重伤,就更加要严密守卫。时二爷在行辕的房屋顶上一望,一共是三进房子。他就由第一进到了第二进,才准备走第二进奔第三进,忽然听见第二进上下首两个房间里头有人说话,时迁就把耳朵帖在瓦行子上头入神听。里头两个人在甩着二八京腔:“呔!你知道我是谁?”“这个……晓得哩,你老人家是大爷。”“对了!你们这些人哪,是侍候我大爷的。”“不错,派我们来就是侍候你老人家的。”“我大爷是侍候大元帅的。”“对的,你老人家是大元帅的贴身亲随。”“现在呐,大元帅还没有睡,我大爷要侍候大元帅。”“唔。”“你们呐,不能睡。”“唔。”“你们要准备侍候我大爷。”“当然啦,要一层一节的侍候,这个我们懂哎!”“等大元帅睡了,我大爷才能睡;我大爷睡了,你们才能睡。”“就是了!你大爷放心,这些话我们都背熟了:你大爷不睡,我们就不能睡;大元帅不睡,你大爷就不能睡;大元帅睡了,你大爷才能睡;你大爷睡了,我们才能睡;大元帅到天亮不睡,你大爷就侍候大元帅到天亮;你大爷到天亮不睡,我们就在这块等你大爷到天亮。哈哈,这些事情我们小人一清二楚,你大爷就不要烦神了。” 
  莫忙!底下这一位甩二八京腔的是谁?听过前书的人都晓得,他就是桃花镇杨二房客栈的那个倪二。咦喂,咦喂,这个小伙现在不坏啊,说话都变了调了,二八京腔甩起来了?唔,现在身份不同啦!在杨二房客栈当小二的日子早已过去了。自从呼延灼把他带到面前来当贴身亲随,又赐了他个名字叫倪升,他就半斤放到四两上——翘起来了。他没事坐下来就想了:我现在侍候什么人啊?我侍候的是兵马大元帅啊!大元帅的身份大哪,我嘛当然就水涨船高了,我说话要还是原来当小二的口气,不但太土了,而且也不合乎我现在的身份。你看,从那边衙门来的八个当差的,一个个都是二八京腔甩甩的,多有架子啊!哎,我如果弄个二八京腔甩甩,不是就有架子了嘛?不会哎,不要紧,就慢慢地学。怎么学法呢?没事就把手下人喊到面前来,叫他们教。但又不好意思明说,怕手下人笑他,堂堂兵马大元帅面前的亲随,连二八京腔都不会。所以没事呐,就跟他们东扯西拉的谈了玩玩,摹仿他们的口气,就在这块撇京调。就这么撇啊撇的,因为他年纪轻,脑子灵活,现在已经有个八成数了。 
  这时候他正在底下跟手下人撇着京调。时迁在屋上听得清清楚楚:噢!这个小伙没有睡,呼延灼也一定没有睡。他没有睡才好哩,我马上去把军师的这封信朝他面前一摆,他非马上看不可。如果他睡着了,要叫他当面看信,还要等他睡醒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时二爷随即到第三进。第三进也是上下首两个房间,上首房间是呼延灼住的;下首房间是慕容格派来保护呼延灼的八个当差的住的。下首屋里有灯光,门帘垂着,八个人正坐在这块喝茶嗑瓜子。为何不睡觉?他们值夜班,不能睡,现在是两军对敌,要防备有刺客来行刺元帅。呼延灼住的上首房间门帘也垂着,里面也有灯光。时二爷走屋脊上到了檐口,一个猫儿落地的架落,到了下面,轻轻把上首房间的门帘打开了一点点,一望:对了!看见呼延灼坐在里头哩。房间里头的摆设非常考究,有张雕花大床,床上有丝绸的被褥。靠墙有摞柜。什么叫摞柜?是几层柜子摞在一起,是一种老式家俱,有点像现在的组合家俱。旁边有张银桌,银桌上头摆的是梳洗的物件。男人还要梳什么头呀?过去的男子跟现在的男子不一样,过去是拢发包巾,早上起来要梳头,所以非要有梳洗的物件不可。就在靠窗口的这个地方,有张书桌,书桌上头点了一支通宵大蜡。呼延灼坐在书桌面前,一壶茶,一本书,正在品茗看书。在他的右腿底下有张马杌,受伤的右腿就搁在马杌上头。这条右腿才带伤的时候颜色可怕哪,走脚尖子顶到大腿丫巴,皮肤紫得像猪肝。经过名医诊治,最近颜色已转过来了,好看得多了,但是还不能大步跑,只能下地稍微走走,在房间里头、堂屋里头来回踱这么一两趟。因为这条腿才好了七八成数,所以呼延灼一坐下来就要把右腿朝起一搁,如果不搁起来呐,虽没有什么疼痛,因为血往下行,有些胀得难受。这个样子搁着,腿就稍微舒服一些。呼延灼看了一会闲书,有点萎困了;“嗯喷!”一声咳嗽,把闲书朝下一放,把右腿一抬下了马杌,两个手在书桌上一捺,人准备朝起站了。才要站,两眼朝对过桌边一望:“啊?”呼延灼吓了一跳。惊的什么事?就在对过桌边上,有个二三寸长、漆黑的东西,走这一头移么那一头,又走那一头移到这一头,在桌边上来回移动着。“啊呀!”呼延灼心里有话:是什么东西作怪啊?呼延灼两只眼睛就望着这个黑东西在移动。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要交代:轻脚鬼时迁刚才打起门帘,看见呼延灼在那块看书,随即施着蛇行法进了房间,游到他对过,到了书桌面前,人就慢慢地朝起爬了,身子半蹲半站,把颗头埋在底下。时迁这个人欢喜闹了玩,就把右手的二拇指头,在书桌边来回移动。怎么漆黑的?因为时迁生得瘦弱矮小,皮肤漆黑,干枯憔悴,又不常洗,这一双尊手伸出来,简直跟鬼爪子差不多。 
  呼延灼一边望一边想:我不懂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唦?要说是鬼儿魅作怪吧,鬼儿魅不见得就这么一点长。呼延灼正在这块望着,时迁慢慢地朝起一站。呼延灼一望,才恍然大悟:啊呀!原来是刺客!随即右手一伸;“嗦!”把佩剑掣出,就准备朝下砍了。时迁一望:咦,乖乖,不能玩!你这一剑砍下来,我就没命了。不要紧,最好先来个定神法,把他定住。“嗨——元帅不要动手,是太夫人叫我送信来的!”呼延灼不听到“太夫人”也还罢了,听到“太夫人”三个字,不由右手七寸子一软;“啊!呕呕呕呕……”哭起来了。为什么要哭?想到自己的老母亲了。想当初我在边头关临行之时,我家母亲就心神不安。我身带重伤歇马在青州时,本当要写封家书给母亲,因为怕母亲为我烦神,为我担忧,所以始终没有写。现在我家母亲一定是得到信了,知道我受伤了,所以才派人来送信给我。想我母亲已是古稀之年,万一为我急出意外,我岂不成了不孝之徒!呼延灼天性纯孝,听说老娘派人送信来了,心一酸就哭下来了。时二爷心里有话:好极了!哎,定神法把他定住了。只要他手里的剑不朝下砍,我就可以把信拿出来脱身了。“啡!”随即从身边把封信掏出来:“嗨——!元帅,太夫人的书信在此。”说着;“啪!”就朝地下一撂。“啊!”呼延灼一望:要死!畜生!你怎么能把我母亲的这封信摔在地下?呼延灼急煞了!赶紧双膝跪倒,把剑放在地上,两只手把这封书信拿起来。在过去封建时代,上人来信,不但是看,而且还要跪下来看,这叫“跪读”。现在当然不会再有“跪读”这回事了。从前父母来封书信啊,了不得,所以呼延灼双膝跪倒,恭恭敬敬把信瓤子从信封里摘出。先把抬头的称呼一看:“啊——噗!”大动其怒。气什么事?要死啊,狗强盗!这不是我家母亲的来信,是梁山的人写的。何以见得是梁山的人写的呢?抬头写的是:“梁山泊亚寨主宋江沐手修书呼延元帅台下”。这不是梁山人写的吗?来投信的这个人,也一定是梁山的强盗。“嘿——!”“啡!”把信瓤子朝地下一撂,把剑一拿:“好大胆的狗贼,休走!”“呜——”一剑朝下砍了。只听见剑口底下“哇,哇”两声。咦?呼延灼一惊:我的剑还没有砍下来哩,他人还没有死,怎么倒杀出鬼来啦?时二爷学了两声鬼叫,人倒不明不白房门了。 
  呼延灼端着剑“啪!”把门帘子朝起一掀,追到堂屋里一望,人影子都没得了。呼延灼这一刻像吃了二火药下去,醒过来了,才想到喊人:“来啊,抓刺客!”一声喊抓刺客,对过房间里头“哗……”八个当差的一涌而出,一个个端着家伙,举着灯球篾缆。“元帅。”“元帅。”……“尔等速速抓刺客!”“是!请问元帅,刺客现在何处?”“这个……”呼延灼心里有话:刚才在屋里头看得清清楚楚,就这么“哇,哇”两声,眼睛一眨,人就不见了。“刺客刚刚逃走,速速搜查!”“是!”八个当差的抢到天井里头望望,再抬头把屋上望望,鬼都没得。时二爷倒不晓得跑到哪块了。呼延灼为什么不骑马追贼?一则来是右腿的伤还没有全好;二则来夜晚之间,兴师动众,要带絜全城的百姓不安。再说此人既然能到我房间里来投信,一定是武艺高强,有惊人的飞檐走壁的轻功,就是追也追不上了。呼延灼对八个当差的说:“你们赶快着人到慕容大人那边报信,今天夜里要多加小心!”“是!”八个当差的有的回房间,有的去慕容格衙门报信。 
  呼延灼复行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把宝剑入了剑匣,再把地下的信瓤子拾起来在灯下仔细一望,信上写的是他的母亲、夫人、儿子由韩滔、彭玘二位将军登门去请,已经到了城外梁山人的大营。这就是我上文所交代的,吴加亮在信里要说的话。呼延灼把信上的内容由头至尾看了一遍之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