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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梦断青春校园-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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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唱赵薇《情深深雨蒙蒙》之类的,就是要唱杨玉莹《风含情水含笑》之类的,于是观众显出吃了蜜糖的神情,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她的甜歌,终于,她开始唱了,只见她“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开口唱道:“傲气面对万重浪——”
  只听“轰隆”一声响,台下观众有一半儿不省人事。
  她继续唱道:“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唱到高潮处,她“这!”一声大喝,只听“轰隆”二声响,台下尸横遍野。
  晚会结束后,小淹与琳瑶一起来到小卖部喝汽水,小淹问琳瑶喝什么,琳瑶说随便,小淹走到冰柜前,显出财大气粗的架势,指指点点的对老板说:“这个,这个。”如果换成小淹自己来,他就不会说“这个,这个”,而会说:“这个多少钱?这个多少钱?”男孩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都会显摆,不管他本身是穷是富,是吝啬还是大方。
  喝完汽水后,小淹又买了一大瓶可口可乐,让琳瑶带回寝室给室友们喝,本来想买两大瓶,但考虑到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楼,而致使琳瑶一手提一瓶自己走,从后面看上去跟屠妇一样,太损形象。
  走之前,小淹递给老板一张第五套人民币的二十元,老板找给小淹一把钱,小淹一眼没看,接过钱揣入口袋,老板立即嘟起嘴,显出不高兴的样子,后悔刚才怎么不少找给这小子几块钱。
  小淹把琳瑶送到宿舍楼大门外,管宿舍的婆娘瞪起眼睛,看此淫贼是否要上楼,小淹与琳瑶拜拜后,回宿舍不提。
  傻帽正在宿舍里吃康徒弟方便面,见小淹进门,含着一嘴面说:“白晓丹又出事了。”
  小淹惊讶道:“怎么会呢?阿兽不是扬言要到东京去夷其城郭,大兴问罪之师,所过无不残灭,把那民工打断三根肋骨,捶烂一只眼睛,打断一条腿,鼻子窜血不止吗?”
  傻帽说:“阿兽牛逼轰轰的,你也信他!”
  “这么说,又把白晓丹强奸了?”
  “不是的,他不敢了。”
  “那是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发现白晓丹从那以后一直都很郁闷?”
  小淹大惊,想他担心之事终于成为现实,颤抖的说:“难道……自杀了?”
  傻帽道:“这年代,谁还那么想不开?据说昨天晚上她一个人跑到师院食堂喝酒,也不知喝了几斤白酒还是几十斤白酒,醉得一塌糊涂,在人家食堂地上打滚儿,最后不省人事,长眠不起,被人送去医院。”
  小淹想师院食堂大得像电影院,里面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她在地上滚来滚去,呼天发浩叹,抢地出长吁,焦头烂额,痛定思死,这脸可丢大了!
  小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们应该买点儿东西,去医院看看她。”
  傻帽道:“趁早别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生的是气病,去了是自找倒霉!”
  小淹只得作罢,后来白晓丹将二狗子告发,二狗子身陷缧绁。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在本学期即将结束时,校方送来好消息,说你们这些本科生下学期可以不必再呆在技校而去江南理工大学就读,同学们顿时欢声动地,歌韵喧天,技校成为欢乐的海洋,好似披上节日的盛装,这个还没有江南理工大学附属小学大的可恨可恶可耻的学校,终于可以从眼前滚他妈的蛋了!许多同学已在考虑,是否在走的时候顺便把技校的教学楼炸掉,给他来个破巢之下,安有完卵。小淹则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江工乃中国著名高校,国际知名学校,许多领域的研究水平在国内高校中位居前沿,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里面歪才怪才奇才鬼才无才不有,大夏天穿棉袄的也有,所以人文环境很好,能在那里就读也不枉了上学一场,虽然在技校他们是档次最高的学生,而去了江工将彻底沦为二等公民,杂牌部队,最下层阶级。
  使小淹闷闷不乐的,是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舍不得离开琳瑶,正是“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琳瑶被小淹打电话告知这个消息后,先是一声叹息,这是她来不及掩饰时的真实想法,第一反应,就像某些人一听说别人没考上大学立即额手称庆,即而伤心不已。她的第二反应是一笑,但比较勉强,说:“那样很好,江工是一个很多人梦想的学校,你能去那里读书,我为你高兴。”
  小淹说:“它是什么我不在乎,比起它来我更在乎你,你知道吗?我一见到你,就如同苍蝇见了屎,割舍不得了。再说我去了也不过是二等公民,位分又卑,有什么好的?”
  琳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你不要这样说,三等公民四等公民对你来说都毫无影响,你怕别人看不起你吗?你身为技校学生在师院倍受瞩目,有谁看不起你了?正所谓在侧陋可以傲至尊,在颛蒙可以傲神圣,不正是说的你吗?至于我们不能见面,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一叶浮萍归大海,为人何处不相逢呀!”
  考完最后一门,便收拾行李回家,阿兽与小淹以及其他几个男生坐一趟车,便一起去车站,小淹问阿兽坐硬坐还是卧铺?问完就后悔起来,想阿兽一定在想我这么穷怎么会买卧铺票,你是故意取笑我。没想到阿兽的回答吓他一跳,阿兽说他没买票,见机而上,原来这些小子要逃票!“万一逮住咋办?”小淹问。阿兽的回答又吓他一跳,他说他坐火车从未买过票也从未被逮住过,真是高人一个。
  小淹没买到卧铺票,只好坐着回去,而一想起那硬坐车厢就心惊胆寒,那里面永远没有超载的概念,一到穷学生放假的洪峰期,立即变为全世界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除非哪个地方有专门绞人的绞肉机,那么只得承认此绞肉机的人口密度最大,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飞翔,是人类永恒的梦想。
  剪票进站后,一行人来到硬坐区等车,与小淹们一起等待上硬坐车厢的不下百人,已经开始你推我搡的做准备活动了,磨拳擦掌,跃跃欲挤,只等车一停便蒋介石扒开花园口,宁肯挤死,绝不相让。
  小淹被此上车大军的磅礴气势震慑住,估计他若参加进去,屎都要从肚脐眼挤出来,但小淹还未达到宁肯挤出屎来也绝不畏缩的思想高度,只好退到最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小淹的思想低度,一个个绷的像跑百米前的一刹那——为了能够比别人先上车,连死都不惧,何况挤出屎哉?
  不久车停稳,场面登时大乱,行李蔽日,尘土遮天,有一个人使劲咕拥的,有两个人手牵手并排上的,有伸出两手劈风斩浪的,有像发动了的空车一样只知向前轧死活该的,有练相扑的,有喊名字的,有哇哇乱叫的,有大骂的,有哀号的,有倒的,有哭的……天崩地裂,江翻海沸。
  小淹前有大军,后有追兵,好不容易一切随缘的被挤上车,车上的拥挤程度仿佛国民党大撤台时的运兵船,寸步难移,逼得大地主大资本家只得把自己的金银珠宝一骨脑儿倒在海里,然而硬座车厢里除了穷极愁苦的农民就是糊其口于四方的打工仔,要不就是卖狗皮膏药的,再不就是穷学生,绝没有家累千金的大地主大资本家的万丈豪情,敢于把自己的行李一骨脑儿扔到火车外面。再说那时的大地主大资本家是逃命要紧,破家散业算得了什么?他们亲老涕泣,孤子啼号,金银财宝珍珠玛瑙是走一路丢一路,丢得俯拾皆是,待到上船已所剩无几,也去你妈的扔到海里算了,不差这一点儿蝇头微利了。小淹不顾生命安危踏上寻找自己座位的征途,好在他的座位是8号,只要再前进两米即可到达,又是靠窗的座位,就是说他面前有张短桌子,之所以称其为“短桌子”,是因为它的长度与8号座椅之宽度是持平的,坐在旁边9号位上的人面前就没桌子了,这让小淹庆幸了好一阵,因为从剑冢到家乡耗时20小时,面前有张桌子可以趴下睡觉,好像上课一样,特别是看到行李架上,摇摆不定的车厢连接处和厕所门外都睡着人的时候,更加有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抓紧时间好好学习的信心和决心。
  小淹来到座位旁,把箱子扔上行李架,一买站票的人自觉让位,但他空出的是9号,自己的8号仍被一自以为事的男学生占据着,小淹不明所以,对8号说:“请问您是几号?”
  8号不理小淹,一双眼看着鼻尖,漠然说:“9号。”
  小淹心想:“好你个不孝之孙!也不问问你爷爷我同不同意,就不声不响趾高气扬大摇大摆无赖之极的坐在朕的皇位上,把你的破9号禅让给我!”
  8号仍旧没事一样,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看前方,一会看桌子,一会儿又看天花板,仿佛那座位是他家御赐祖传的,小淹自思无奈,只好坐在9号位上,觉得虽然没什么大不了,可你总得给咱个笑模样吧!哼!人家那神态,仿佛若跟他抢位子,他立刻性命相扑。不久,8号慵懒的趴在桌上,开始睡大觉。小淹看了一会儿书,去上厕所,厕所外站着一个没座位的女生,长相身材均一般,小淹看了两眼,没兴趣,上完厕所就毫不犹豫的回去坐下,然而那女生眼是情媒,心为欲种,竟一路跟着小淹,最后站在小淹旁边,开始跟周围的陌生人找话说,却不找小淹说话,也不看小淹。
  此女生痛苦的同周围不相干之人费半天口舌,心与身为仇,目标却始终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令她心中一片凄然,最后终于忍不住,怯生生的对小淹笑道:“我马上就要下车了,能在你旁边坐一会儿吗?”
  小淹显出一副呆头鹅的样子,以表明自己天真无邪涉世未深,一本正经说可以的,然后为了她使劲往里挤,反正他早就对旁边那无耻之徒有气,挤死他才好呢!女生斯文的在空出的一角坐下,没忘与小淹保持距离,不进行身体接触,小淹对她有了些好感,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刹车,女生猛的靠在小淹身上,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小淹受她影响,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车停稳后又有多如牛毛群鸦蔽日的站客上车,小淹周围的人们像是用绳子结结实实捆在了一起,不久,这种团结的力量显示了出来,只见火车突然启动,原本大多数人的定力都较好,可就是有那么几个害群之马,像西欧病夫,风一吹就倒,他们一歪可倒好,身旁之人为其所碰,也跟着一起歪,而身旁之人的身旁之人为身旁之人所碰,也跟着一起歪,结果周流八极,所有人全部东倒西歪,小淹身旁的女生也不例外,别人因倾倒而压她,她只好压小淹,只见她从小腿到肩膀,整个儿的靠在小淹身上,几乎将小淹压在身下,小淹不得不考虑她是否具有行为的故意,不禁害怕起来,但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却让小淹觉得很舒服,有点儿欣欣然,因此没有继续这种链接,去压他旁边那男的,而是使一个“千斤坠”,巍然不动,任凭女生泰山压身,女生发觉小淹没有顺着她一边倒,反而以内力相抗,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大功率压向小淹。
  然而好景不长,人们终有调整好自己重心的时候,纷纷稳住阵脚,女生失去外力,恋恋不舍的与小淹分开,扭头看了小淹一眼,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刚上车的男生对此女生发生兴趣,微笑着出击,和她没话说话,小淹暗笑他就这品位。两人迅速聊得火热,最后顺理成章,男生问:“哎?你的OICQ号是什么?”女生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一会儿女生准备下车,男生学雷锋,帮她提行李。
  凤凰归鲁,小淹一路无话的回到家。苦日难熬,欢时易过,小淹在家中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不知不觉的过了俩月,唯一的不快是小淹的父亲三天两头铺天盖地的唠叨:“小淹啊!你得考研啊!”“不好好学习将来怎么办呀?蹬三轮呀?”“人家某某的孩子又考上北大了!”
  即便如此,小淹返校时仍有点儿穷家难舍,故土难离,回到剑冢,与琳瑶和师院的朋友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的作别,一百多人分坐几辆大巴,向江阴驶去,沿途须驶上巨轮,横渡长江,剑冢虽是沿江城市,但小淹只知一天到晚闷在学校,从未到过江边,这回也是第一次看到长江,几百米宽的江面波澜壮阔,浪涛万顷,浩浩荡荡,渺渺茫茫,令人眼界为之一宽,小淹的第一感觉是:这是黄河还是长江?不免心中酸楚,这不知征服了历代多少文人墨客的长江,到如今竟无法从颜色上与黄河区分!小淹走下大巴,驻足船头,看着烟波浩淼,水声隆隆的江面,不禁激情澎湃,诗兴大发,于是吟咏性情道:“渔船野烟钓叟隐,一点江鸥上青云。九天悲歌旖梦断,顾影江泪双滂沱。”
  吟完恨琳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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