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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春光醉泄 作者:天雅(起点2012-04-04vip完结)-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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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醉不放心地又叮咛了许久,几人这才离开。

    回过头看看慢慢热闹起来的院子一下子又冷冷清清,陈醉怔了怔,怎么都觉得有点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醉儿,去做饭。”将人打发走了的沈坤却轻松了起来,在摇椅上一躺,一把扇子轻轻握在手中,一手拿着一个茶壶,扇一扇凉风喝一口茶,摇椅慢慢摇着,哪有半分紧张的味道?

    砚墨却如临大敌一般,一盏茶功夫已经绕着屋子转了三四圈,直到沈坤发话这才停下来:“你这样转,敌人还没来,你自己就先倒了!还是先歇着吧,能够瞒过我的耳朵直接进了院子的人应该不会有。”

    言语中强大的自信让砚墨的心也定了下来些许,砚墨有些惭愧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着厨房走去:“先生既然有把握,我就去帮醉儿姑娘做饭吧!”

    晚饭时分,危险毫无预兆地来临,陈醉还来不及反应,沈坤筷子如电一般贴着陈醉的发际射了出去,一个黑衣黑裤的人甚至没有哼上一声,就从屋顶掉了下来,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陈醉看着那黑衣人,意识到那人已经死掉,顿时毫无胃口,忧心忡忡地放下了碗筷看向沈坤。

    岂料沈坤面不改色地让砚墨又去拿一双筷子过来,待拿起了新筷子,又吩咐砚墨去处理了尸体,见砚墨扛着那黑衣人往后山走去,沈坤招呼陈醉一声:“接着吃饭吧!菜该凉了。”

    陈醉“哦”了一声,端起碗就往自己嘴里扒饭,看那神游物外的表情,估计这时候给她几根青草,她也直接扒进嘴里吞掉。

    沈坤几不可闻地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碗中饭菜吃完就起身走开了。待陈醉将厨房清理好,沈坤在他自己的房间喊了一句:“醉儿,你过来一下。”

    陈醉过去时,却见沈坤斜斜地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就着烛火在看书:“先生您找我?”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沈坤将书放下,昏黄的灯火中看不清沈坤的神色,只是那声音总是能让陈醉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安定的感觉。

    陈醉还在沉吟要不要说害怕,还是逞个强说不害怕?沈坤就已经心知肚明地提醒她:“你还是说实话吧,你还只是个小女孩,不用逞强。”

    “怕的。”陈醉方老实点头。

    “那你怎样才会不怕?”沈坤又问。

    “跟先生在一起,我就不害怕。”陈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红了脸颊:自己虽然未成年,可毕竟是个姑娘家,如此露骨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陈醉双手握着自己的脸蛋,有些羞不可抑。

    “也罢,我不是一个拘泥于世俗礼节的人,你若是要跟我在一起才会安心,这几天,你就跟我一起住吧。”沈坤大约是被陈醉的羞意逗乐了,呵呵低笑一声后,沉吟少顷,就洒脱地一挥手,居然就同意了!

第一卷 陈家村 第六十三章 金丝

    “我……我……”陈醉本想说声谢谢,却羞得“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有些心慌地一跺脚,跑出了房间。剩下沈坤在房里,飘出两声压制不住的低沉笑声。

    到了睡觉的时辰,陈醉却磨磨唧唧地不知道这样就直接走进沈坤房间到底好不好,在他门外徘徊了许久也不敢跨出那一步,而随着夜色加深,山林中各种野鸟野兽的叫声开始清晰起来,还有田里的青蛙和墙角的蛐蛐儿﹑各种古怪的声音再加上白天眼看着黑衣人当面死掉的模样,陈醉简直是害怕得有些瑟瑟发抖。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沈坤房内传出了低沉地声音:“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赶快进来,我准备关门休息了。”

    “哦!”陈醉来不及再胡思乱想,本能地答应一声,就推门进去了。进去后立刻返身关上门,那有些猴急地动作又惹得沈坤低笑起来:“怎么?害怕了?”

    陈醉微微喘着气,老实地点点头,昏黄的灯光中,沈坤还在塌上斜倚着,手中没有了书,却拿着一把扇子,只是那扇子却是黑色扇面的,仿佛能融入黑夜中去。

    看着陈醉有些惊魂未定的神色,沈坤的嘴角又弯了弯,指着雕花木床说:“晚上你睡在里面,我睡外面。”

    陈醉闻言立刻红了脸,灯光中,那含羞的神色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女娃儿,倒像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清亮的凤眼湿漉漉地只是盯着沈坤和床来回看,贝齿咬着下唇,两道剑眉微微朝眉心聚拢,显然很是纠结。

    “怎么?不愿意?”沈坤微微笑着,表情满是调侃的意味,陈醉大窘,跺脚娇嗔道:“先生取笑我!”

    “哈哈!”沈坤大笑两声,“我还真是拿你取笑的!晚上你就睡床上,我睡这边的榻上,有我来保护你,你可以放心睡。”

    陈醉顿时呆了呆,反应过来后,看向沈坤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沈坤却被看得汗毛直立起来,赶忙摆摆手:“醉儿,你睡吧,我还不困,晚点儿自己就睡了。”

    “谢谢先生。”陈醉清亮的凤眼朦胧起来,里面是满满地感动。

    沈坤挥了挥手不再答话,陈醉左右看看,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别的什么,加上每日到这个时辰就要睡觉,此时也就不矫情了,咬咬牙,自顾自地上床躺下,和衣而睡。

    沈坤自然之道这是姑娘家的羞怯造成的,却也不点破,自顾自地悠然摇着扇子,待到陈醉的呼吸变得浅而悠长,显然已经睡着了,才过去为她盖上被子。

    一夜好眠,陈醉果然睡得舒服,第二日早上起来,沈坤说昨夜无事,陈醉不由心中高兴,却又为接下来的几天犯愁起来:砚墨昨夜定是一夜未睡,已经熬得两眼布满血丝了,如此下去,大约还不需要等到来杀手,他们俩人自己就累垮了!

    担心归担心,事情总还是要按照既定的规则来,鉴于两个男人都熬夜辛苦,陈醉主动担负起了熬药看火﹑做饭菜的重任。打不动杀手拼不赢功夫,就做好后勤工作,让他们能够专心保护自己也是好的!

    第二日陈醉没有发现来过杀手,沈坤和砚墨也都不主动提起,气氛却越发沉凝,如非必要,沈坤和砚墨俩人都不会说话交流,陈醉也在这样的低压下乖乖闭上了嘴巴,心中却是担心自己说话会影响他们俩人对周围的判断,万一遗漏了杀手那就是要出人命的!

    “荷花”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不需要沈坤点睡穴也能睡得着了,不再嘶喊,只是人却仿佛是掉了魂一般,见谁都是一脸茫然,若不是之前见过她追打砚墨,陈醉简直要以为沈坤救回来的就是一个傻子。

    砚墨的情绪越发低落,每日里瞪着两只充血的眼睛跟寻仇似的在屋子前后转悠,除了白天沈坤提醒他休息一会儿,他基本都不愿意休息。

    陈醉没有费力去劝说他,陈醉大约也能猜到,砚墨要面对的,不只是荷花病情和要面对的杀手,还有万一清醒后的女子不是荷花,那要如何承受得回又重新失去的痛苦?如果这个女子真的是荷花,又该如何面对她和他的过往?

    荷花越发地沉静下来,不但不闹事,还主动配合起诊治,在第七天上,随着沈坤一根一根银针扎下去,将最粗长的一根银针缓缓捻动时,一根细如牛毛的金丝跟随者心脏跳动的节拍,一点一点地从荷花的头顶往外窜,窜出来约三寸长之后,终于静静地不再动了。

    沈坤却不敢就停,依然坚持捻动那根银针,直到半盏茶功夫,那金丝也没有再动,沈坤这才缓缓停了下来,将所有的针都慢慢拔了出来,金丝也轻轻捻去。

    “这金丝柔软之极,需要极其高明地手段才能种进去,也不能用蛮力硬取,只能如此,靠内部的推力将它慢慢推出来。极耗心神!”此时沈坤已经是满头大汗,头顶蒸汽蔚然,陈醉从旁看得羡慕不已:这是在用传说中的内功逼出金丝?

    砚墨拿着一把大菜刀,正在门口严阵以待,今日是最关键的一天,沈坤事先曾经言明:今日需要动用内力,很可能会有人趁着他最虚弱的时候发动致命的攻击。

    而门口,一口大锅正在熬煮草药,此时锅底的明火已经熄灭,木炭还在散发着热力,这是陈醉预备着给“荷花”最后一次泡澡的。

    然而直到沈坤已经收起了银针,那杀手也没有再来。

    将银针都收去,沈坤正准备退出房间,让陈醉帮着拿泡澡的水进来,“荷花”却突然开口:“不要叫这个小丫头搬药水,叫砚墨进来搬!”

    陈醉愣了愣,知道“荷花”是觉得自己年纪小,怕提不动那么多的药水,感激地看了“荷花”一眼,出门就叫砚墨去帮忙用木桶提药水。

    砚墨受宠若惊,赶忙过来帮忙,将药水都倒进了大木桶中,砚墨正准备退出去,“荷花”却突然又出声了:“你留下,叫这小丫头出去!”

    这下不单是砚墨愣住,陈醉也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要砚墨来伺候她洗澡?

    “叫我……我留下?”砚墨磕磕巴巴地问,“我留下干什么?”

第一卷 陈家村 第六十四章 豪放的阿七

    “你留不留?”那女子并不回答砚墨的疑问,只是冷冷地斜睨着他问。陈醉在一旁觉得自己甚是多余,立即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只听得砚墨有些迷糊的声音:“留!你叫我留我就留。”

    言语中的顺从让陈醉简直认定此时“荷花”叫他拿把刀自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刀抹脖子:“你叫我死我就死!”砚墨啊砚墨,这女子说话的语气行为,哪里像一个普通的村妇了?八成不是你姐姐呢!要不要那么温顺听话的?

    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陈醉自己也分不清是刚才忙碌累出来的还是让这诡异的“姐弟”俩不按正常人思维行事的方式给惊吓的。

    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见砚墨的房间门打开,砚墨一头扎了出来,靠在墙上就开始喘粗气,一副体力消耗过度的模样。

    陈醉关切地上前看,却见砚墨的身上已经差不多都湿了,连头发尖儿都在滴水,陈醉顿时做声不得:这是在帮人洗澡还是砚墨自己在洗澡?还是俩人同时……想到这里陈醉红了脸,不敢再想下去。

    正准备走开,砚墨房间里,“荷花”冷冷的声音传出来:“还不来给我倒水?”

    “来了来了!”砚墨顾不上擦一擦额头上的水,一叠声地答应着,又一头扎进了房里。

    院子中,廊下的沈坤已经换上了一袭深灰色的长衫,正在摇椅上闲闲地晃悠着,手中的黑扇子一摇一晃,哪里还有一点儿的紧张?不知不觉陈醉就走到了沈坤旁边,想说点儿什么,看着他闲适的模样,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思绪混乱之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多事情,你看不明白的时候,只需要静静地旁观和等待就可以了,并不需要立刻就弄清楚原因。”沈坤闭着眼睛,并未看陈醉一眼,却似乎已经知道了陈醉心中的疑惑,淡然地说着。

    陈醉已经习惯了沈坤的未卜先知,当下张了张嘴,并未问出诸如“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之类的傻问题。而是点点头,乖巧地“嗯”了一声。

    “醉儿,你多大了?”沈坤突然问。

    陈醉怔了怔:“过了中秋,我就满十一岁。”

    “据我所知,你是被你阿爹抱养回来的,你怎么会知道你的生辰?”

    “阿姆说过,我被捡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小布条的,写着生辰,是中秋过后第二天生的。”陈醉歪了歪脑袋,心中也暗暗纳罕:这年月,深山老林中的陈家村,识字的全村也就一个老先生和眼前的沈坤,能写下自己生辰的人,必定是自己的至亲,有一个会写字的至亲,是不是代表自己曾经也有一个不算寒酸的家庭?为什么重生前,皇上派人查了许久最后却说查不到自己的出身呢?

    “嗯,十一岁了……”沈坤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低头陷入了沉思。

    等了一会儿,砚墨也忙完了,红着一张脸换好了干衣裳,也规规矩矩地站到了沈坤面前:“先生,都忙完了。”

    “她呢?”沈坤抬起头看着砚墨,轻声问。

    “她……她一会儿就出来。”砚墨不知怎地又红了脸,陈醉在一旁看得暗暗纳罕:不过是问个去向,这有什么好脸红的?

    “她是不是荷花?”

    “她……她说她不是。”砚墨低下了头,有些沮丧地看着自己的脚,最后的希望破灭了!连带着陈醉也叹了一口气。

    “那她是谁?”

    “她说,她叫阿七。”砚墨又开始脸红起来,“她,她还说……”

    “他以后就是我的男人。”砚墨话未说完,一个灰白长裙的女子已经走了过来接过了砚墨的话,正是原来被当成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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