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妇-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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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夜香你就在这儿照顾着吧，有什么情况就差人回来通知。”
蒜夜香点了头，二夫人又白了她一眼，接着带着兰棋与兰琴便跟着张亮往出口去了，跟随而来的家丁留下了一半，蒜夜香让他们在大夫人的屋子旁边守着。
之所以要防万一，是蒜夜香觉得程素素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罢休了。
大夫人送到医馆时已过了正午，忙活了一阵又送走张家人后，天就明显变得冷了许多，大白天医馆供给病人休息的院子很安静，果然是最上等的医馆，大夫人休息的地方虽然不大，却周遭隔着大片的树，看着就如一个小院子，清净得很。如果在通过的穿廊往外看，也还是能看到大堂里穿梭来回求药取药的家丁百姓们。
等到了宵禁的钟声响了第二声后，医棺的几名小厮上去关了门，休息的院子便和外堂彻底隔开。
蒜夜香问人要了件厚衣，随便披在外头，她待在房中，一手握吹箭，另一手还拿着把长刀。
大夫人就在床头，在被接回张家之前，她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小厮过来送了饭便退了出去，那小厮也不明白张家如此大的阵仗是怎么回事，门口守着七八名仆人，而一个少夫人却要持刀守在床头。
夜有些深了，蒜夜香打了个哈欠，一切都很安静，似乎根本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氛。
她要保护好大夫人，等大夫人醒来后将张源傲的话转述给她，这是蒜夜香答应了张源傲的。
供大夫人休息的房子很大，赶得上张府上一般夫人居所的正厅大小，里头布置雅致，该有的用具都是一应俱全。
蒜夜香将刀子放在膝上，夜已经深了，她的脑子也有些不清醒了。
也不知这医馆用的什么纸糊的格子窗，比起平常的房间要安静上许多，这样或许更适合休息。
外头好像起了几声交谈，蒜夜香听不真切，但很快那些声音又没了，蒜夜香也没往心里去。
月亮已经下移了，再不多久，今晚应该就算过去了吧。
突然门那头动了动，随着一声沉闷的拖移声，透着烛光的昏黄色的门纸一点点往左边移动，冷风就随机往里头吹了进来，这门旁白色的衣袂动了动，接着便露出了一张脸。
程素素蒙着纱巾，靠着门旁有一盏烛灯，烛光正好从下方透上来，将她的脸庞显出了一个阴郁的轮廓。
蒜夜香一个激灵，立刻持刀挡到大夫人前方。
“来人！来人啊！”蒜夜香大叫。
程素素的面纱动了一动，接而便露出一个笑起的模样。
“人，人都去救火了，怎么叫都是没用的，四少夫人。”
说时迟那时快，程素素一侧身，一群大汉就顿时涌了进来，那大汉里头有几位还很眼熟，他们单手包着纱布，有些脸上也贴满了膏药。
全是之前堵截她们的这帮人，那些恶仆受了伤又见了仇人，一个个双眼兴奋得通红。
开了门，才飘过几声遥远的呼声，院子那头的天空也被映成了红色。
“火……”蒜夜香难以置信。
“受了伤，自然是来医馆，就顺便住下了，这顺便住了，也就顺便派个人在某个角落放把火，瞧，人都跑去救火了呢，张家的家教真好，一个个仆人可都是善心，听到要救火可全都赶过去了。”程素素不紧不慢道，“所以，就没有人……”
突然迎面飞过个银色的东西，程素素被人推了一下，但手臂还是被什么给扎了过去。
蒜夜香口含吹箭，已经将大夫人背到了身上。
“给我捉住她们，那个小贱人我今天要亲手了结了她！”程素素咬牙切齿道，白衣的右袂已经渗开了血。
蒜夜香背着大夫人，就要往后窗那头冲，一个左手还绑着绷带的恶仆不知什么时候拦了过来，举了大刀就要往蒜夜香头上挥，蒜夜香挥刀一档，才算避了过去。
大夫人有点重，刚刚又一直没睡，蒜夜香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程素素那个女人得逞。
蒜夜香勾脚将榻上的几个褥子往前边砸去，三两个恶仆被阻挡了，两旁却包抄进了更多的人。
“看着你挣扎的样子，我可真是开心……”程素素站在门旁，突然一只手直接从纸门后头穿了进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后窗翻了进来，三两下撂倒了围在蒜夜香身边的人。
“我说过，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会好好疼爱你的。”张源傲的脸现在门外，透过纸门，程素素的脖子被他死死箍住，任程素素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蒜夜香只觉得背后一轻，大夫人都落入了另一个人怀里。
“不！”蒜夜香挥刀就要砍，手腕却被抓住了。
“是我。”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张源逍。
张源逍顺手拿过蒜夜香手中的刀，用刀背将再冲上的几名恶仆打得失了神志。
直到所有的恶仆都倒在了地上，张源逍才抬头看向门旁。
“素素。”他面无表情，“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尘归尘
程素素也没想到只在一瞬这屋内的情形便会颠倒成这番模样，而张源傲一手搭着蒜夜香的肩，同时冷冰冰质问了她后，她便知道一切都完了。
“源……逍，你听我说，不是这样，是，是你大哥他……”程素素话未落，颈部传来又一阵疼痛，那双持着她脖颈的大手告诉她，自然不能忘了持住她的人是谁。
张源傲松了下手，在程素素吸了一口气后，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再顺便又掐住了她的脖子。
“真不枉费我特地去找了他过来，你脸上的表情可是一点都没让我失望。”张源傲对程素素低语。
程素素终于知道挣扎也不会再有一点用处，她那些没用的手下现在全都在地上痛得打滚，外头跑动的声音也小了，看来火已经被扑灭，再不过多久，张家的那些仆人也会全数赶到。
程素素的泪便落了下来。
“我，我错了……”她哽咽着，虽蒙着面纱，但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生怜。
“可是源逍……我只是因为太爱你才做了那么多错事……”程素素哭着，张源傲也松了手，程素素身子一软，便伏到了地上。
“源逍，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你已经成亲，每晚我都哭着从梦中醒来，梦里都是我们还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可每次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张源傲在一旁饶有意味地听着，靠在墙边，不时瞥几眼对面的夫妇二人。
蒜夜香气得不打一处，程素素右臂受了伤，这血染白衣更给她添了份可怜，她扭头看张源逍，张源逍正蹙眉看着程素素，一言不发。
“你心疼了？她做什么多事，只要哭一下就什么都解决了？这床榻上的是你的大娘，她差点没了性命，还有，还有我……”蒜夜香才说了两句，便低了头。
在程素素哭泣诉说时张源逍确实有些不知所措，那么直白地说了她与他的感情，这么一来张源逍似乎觉得一切都因他而起了，心里也涌了阵负罪感。
张源逍望向蒜夜香时，从她低垂的眸间看到了一丝泪光，他本以为蒜夜香会上前去教训程素素，也不准备阻止她，但没想到她也会哭。
“哎呀，源逍你可真是厉害，两个女人都为了你哭泣，可叫我这做大哥的羡慕不已呢。”张源傲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程素素也有些愣了，她看到蒜夜香只是低着头，任凭张源逍怎么哄也不肯抬起来，只是在那边轻微晃着脑袋，时而传出低低的抽泣声。
“源逍……我……”程素素道。
“夜香，你不要哭了，我没说会原谅她，我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等回家我们……”那头是张源逍安慰蒜夜香的声音。
张源傲叹了口气。
“看来似乎没人听你说话了呢，真是可怜。”他蹲到程素素面前，又叹了口气。
朱红色的帘子动了动，床榻上传来了几句呻吟声，大夫人翻了个身子，眼皮也动了一下。
“大夫人……大夫人她醒了！”蒜夜香突然抬了头，一把推开握着她肩膀试图安慰她的张源逍，三两步跑向了床榻。
大夫人显然很快又睡了过去，但气息已经比之前要平稳许多，蒜夜香帮她盖好被子，用袖子擦了她额上的汗，接着转身厌恶地看了看满地的恶仆和瘫软在墙角的程素素。
“程大小姐，我现在只希望你消失在我面前，如果你再敢打我丈夫和我家人的主意，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她厉声道。
张源逍也别过了脸，接而走向大夫人的床榻。
这轻易的饶恕让程素素惊喜万分，她连声说着是，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捂着右臂就想从门口离开。
在肩膀挨到格子门栏时，后背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转身，就是张源逍隐在烛光下的笑颜。
“他们是想就这么让你消失，但我并不这么打算……”
张源傲一笑，程素素心就凉了半截，她是刚刚才突然想到，躺在床榻上的那位大夫人正是这个男人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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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都过去之后，天已经开始透出一点点亮光了，来接大夫人回府的马车便已经等候到了医馆的门前，蒜夜香与张源逍随行回到张府时，整个张府还笼罩在一片晨雾当中，只有几个老伯在打扫着院子。
张源逍带着蒜夜香以极快的速度回了屋，因为张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昨晚本该从书院回来后便呆在家中的张四公子为什么会在外面。
因为已经过了宵禁，张亮也说大夫人没有大碍，只是过一晚蒜夜香便会与大夫人一同回来，也不是没有一人独寝过，张源逍并没有想到那晚张源傲会突然出现在他房内，然后就一定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一路上张源傲将当天下午被堵截的事尽数给张源逍说了，接着张源逍便在医倌目睹了程素素一步步的作为。
“怎么，还在想着她呀？”回屋后，蒜夜香见张源逍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源逍怕蒜夜香又哭，忙露了一个笑容。
蒜夜香倒了杯茶，送到张源逍手上。
“刚刚我没有真的生气，只是看到你又心软了……”其实蒜夜香很理解，如果这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一个故友成了这般丧心病狂的模样，她也高兴不起来。
“我想大哥应该也不会做什么离谱的事情，他……”
话未落，张源逍已经抱住了她。
张源逍望着蒜夜香，顺手将茶搁了，带着她坐到褥子上。
“夜香，告诉我，素素之前都对你做了什么。”他的眼神透着一股心疼，慢慢从蒜夜香的额头往下打量起她的脸，“那天你喝醉，也说她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但究竟……”
蒜夜香摇摇头，一笑。
“都过去了，我已经忘了。”
“我也不知道素素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其实她早就对我表白过心意，我一直觉得只要独善其身便问心无愧，可不知你受了多少苦，如果早些知道，我对素素也不会……”
蒜夜香立马掩住了张源逍的口。
“我真的忘记了，不过你再素素长素素短的，我可要全部记起来了。”
张源逍抱紧了蒜夜香，这样相依着交谈，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源逍，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说出来好不好？安蓉说，不管是什么事，只要都与对方说了，便什么都能解决了。”蒜夜香道。
张源逍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想到之前的日子他可能差点失去她，张源逍便愈发觉得这种真实的拥抱住的感觉多么不易。
“好。”他答应。
“那……我现在跟你说件事。”蒜夜香依着张源逍，抬头时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下定决心般道。
“源逍……我，我喜欢你……喜欢极了……我想要我们的孩子，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而且……你有很久没有抱过我了，我是说，我想……”
张源逍愣了一下，接而便笑了出声，他看着蒜夜香为难斟酌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带着她就势滚到了床榻上。
虽然两人都一夜没睡，不过这个事情连娘子都提出了，自然要满足她这个请求，还要满足到她心悦诚服。
在鸡鸣时分时，劳作了许久的张源逍与蒜夜香终于是进入了梦乡，而另一方面，程素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程素素被带回了艳香坊。
张源傲一路没有与她多说什么话，回到艳香坊后，便径直把她丢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到处都挂着朱红粉紫的幔帐，一进来便是满屋子的芳香，自然最惹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