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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奸佞当道+番外 作者:姬昭璋(晋江vip12.11.06完结,近水楼台)-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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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自己要回来的。”银锭道。
  
  “噢?”齐团诧异。
  
  “她说她要死了,不如死在齐国。”银锭无奈地说道,“她说她很愧疚。”
  
  “一个两个都告诉我他们如今很愧疚。”齐团差点捏断手中的毛笔,“可是当初呢!为什么要如今后悔!”
  
  银锭没有接话,齐团平静下来,才接着说道,“按照原来的计划办。”
  
  她伏在案上继续奋笔疾书,外边大风猎猎,银锭走的时候没有关紧的门被嘭得一声吹开,鲜红的灯笼和稠花映入她的眼帘,那景色刺得她眼睛生疼,齐团慢慢放下了笔。
  
  寅时时分,银锭端着装着喜服的托盘走进齐团的房间,发现房门大开,齐团正坐在凳子上,愣愣得似乎在发呆。
  
  “殿下?”银锭唤她。
  
  齐团赌气地说,“不穿不穿,随便找个跟我身材相似的丫鬟去穿那玩意!”
  
  “殿下,公主成亲不需蒙面,穿喜服的是不是你一眼都能看出来的。”银锭直接否决她的想法。
  
  “可我不想穿。”齐团表现得很任性。
  
  银锭一时同她僵持,过了一会儿才嘟嘟囔囔的捧着托盘离开,“银锭是暗卫,不是江湖人,不会易容,不会易容。”
  
  终于,时辰开始之前,银锭还是带出了个同齐团一模一样的小丫鬟,小丫鬟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齐团,然后慌慌张张低下头。
  
  “还行。”齐团挑剔得很。
  
  银锭咬着后槽牙要求涨俸禄。
  
  齐团前些日子向小皇帝上奏,要求婚礼在皇宫的临渊殿内举行,一个单单身份就足够嚣张跋扈的摄政公主,无论提出什么意见都是不容许被忽视的。
  
  小皇帝暗暗的眸子落在齐团身上好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晚临渊殿上分外热闹,一切礼节规格比皇帝大婚也不遑多让,而当事人之一的沈苏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家族长辈同辈们的高兴是毫不掩饰的,甚至连高台上的太后都露出浅浅的得意笑容,小皇帝看起来也很是开心。
  
  一切都很和谐,唯一不对劲的是他旁边的新娘子。
  
  沈苏压低声音问她,“你在害怕么?”
  
  那头没有回答,久到他几乎放弃的时候,传来一声仿若蚊子叮咛的声响,“有点。”
  
  沈苏一时还有些得意洋洋,看吧,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殿下不是和他一样害怕成亲!
  
  这点得瑟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他被塞入新房,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着实天真得对不起这把年龄。
  
  齐团一身素雅的青衣,头发散下盘腿坐在床上,在捡着喜婆洒在床上的桂圆吃,壳子丢了满床。
  
  她抬头看了沈苏一眼,“你没喝醉?”
  
  “陛下他一直没离开,所以大臣们不敢放肆。”
  
  齐团噢了一声,发现床上的桂圆被她捡完了,于是不情愿地转过头,开始找花生。
  
  果然……白天那个胆小娇羞的新娘子不是这货……
  
  既然是假成亲,沈苏也从来没想过圆房一类的问题,他坐在椅子上慢慢喝了一盏茶,直到齐团再也在床上扒不出吃的为止,才低声询问她哪里有多余的被褥。
  
  齐团指了指,“你睡这张床就好。”
  
  沈苏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殿下……这,这样不好的。”
  
  虽说成亲了,可是成亲前已经说好了只是为了让她不承担未婚生子的恶名,可是他又如何真的坏了人的名节。
  
  齐团乐了,“你睡这里,我又不睡这里。”
  
  沈苏囧。
  
  ……好吧,他想多了。= =
  
  齐团吃饱喝足,拍掉身上的壳子,起身同他道别。
  
  沈苏犹豫了下,问她,“殿下,你住哪里?”
  
  倘若要她睡书房客房什么的地方,那可就是他的大不敬了。
  
  齐团顺了三个核桃塞进袖子里,盘算着一会儿让银锭帮她捏开,随口回答沈苏道,“我睡师父的房间。”
  
  沈苏立刻想起那个对他敌意甚笃,可眉眼却仿若画中人一般的男人。成亲前些日子,他得到消息说公主的师父因事离开,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沈苏当时觉得是好事。
  
  不过如今的他感觉很奇怪,说不好,不过小皇帝昨天在在他的奏折上另有所指地批下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想来就是他如今的最好的写照。



☆、58重病

  沈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前天晚上自己是和衣而眠,红艳的喜袍上压出了几道褶皱,他伸手想抚好,可是却又愕然僵在原地,他的手伸向纽扣;带着一丝莫名的苦笑换下了新服;这时候;屋子外有人敲门;“驸马;奴婢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
  小丫鬟扎着两个包包头;手里捧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铜盆,升腾的水汽让她的面孔都模糊了。她小声怯怯的道,“驸马;我叫阿六,公主说以后就让我来伺候驸马。”
  “我带来的小厮沈竹呢,他为何不来伺候?”
  “奴婢不知。”
  沈苏只好继续问道,“公主呢?在做些什么?”
  “公主在后院锻炼身体。”阿六道,看到他疑惑,阿六赶紧继续道,“这是殿下的师父临走前的嘱咐,殿下不敢违背。”
  沈苏将双手浸入热水中,似随口问道,“公主她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六抬起眼皮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倒是说不清楚,不过……”她颇为认真又带着些警告的对沈苏说道,“殿下和她的师父,是谁都不能拆散的。”
  沈苏哑然失笑,他回身接过阿六递上的帕子,擦了一把脸,这才看清了阿六的面容,他眼神暗了下,有种一切都被看透的□感,又觉得受到了些莫名的屈辱。
  ···
  银锭一边给齐团抹汗,一边问她,“这样真的好么?”
  齐团气喘吁吁,师父留下的任务让她日日不忘锻炼,可是这些做这些奇怪的姿势真的有用么,她心不在焉的回答银锭,“有什么不好的。//**//”
  “你说好那就好吧,”银锭不住摇头,“只是最觉得沈大人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齐团依旧固执,“那谁又能可怜我死去的爹娘和妹妹。”
  齐团大婚,小皇帝下令让她三天不必上朝,等到第四天,所有大臣本来以为必然能见到一个光彩照人的齐团,哪料到她竟然直接称病了,太医高望祖前去诊治,却只是摇头开了张养身方子就回来了。
  小皇帝当即大惊,他慌张询问姑姑的病情,哪里料到高望祖只模棱两可的说道,“陛下,微臣斗胆请求陛下对公主殿下好些吧,毕竟……”
  小皇帝很快联想到他话后边的意思,不由的皱起眉头,“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
  高望祖恭敬的垂下眼睛,“人有旦夕祸福。”
  小皇帝不相信,过了几天,他自己穿上便服只带着贴身的太监去了一趟公主府,公主府中前些天张灯结彩的红色已经落下,小皇帝抬头看着,眉头皱起。
  小皇帝一边唤着姑姑一边推开房门,抬眼就看到齐团侧身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她紧紧得闭着眼睛,似乎在遭受极痛苦的事情,而齐团身边侍立着一个男人,黑衣黑发,面容冷峻却不引人注目,他看向小皇帝,单膝点地行礼,“皇帝陛下。”
  他静静跪着,却一丁点也没有喊醒齐团让她给小皇帝行礼问安的态度。
  “你是?”小皇帝问。
  “公主殿下的暗卫。”
  “姑姑她——”小皇帝试探着想问两句,话刚出口就立刻止住了,是了,姑姑的暗卫又能告诉他什么东西,不如自己去看。
  齐团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她睁开眼睛,入目就是小皇帝的面孔,掀开被子刚要起床,他却伸手拦住了她。
  小皇帝鼻子湿漉漉,他低头眨眨眼睛,用少年人特有的低哑嗓音唤了一声,“姑姑。”
  声音并不好听,齐团却不知道怎么的暖到了心里。
  他的头搁在她胸口,听着她仿佛一下比一下慢的心跳,静静带出了一股来自血脉之中的牵绊,他为自己的往昔所作所为后悔异常,到头来难道还不知道谁希望他好谁希望他坏?!姑姑她虽说存了对付母后的私心,可是在别的事情上却都是全心全意为他的。
  他知道好歹。
  小皇帝跟齐团说了很多,包括小时候的心里话,齐团平心静气地听着,偶尔抚摸一下他的脑袋,小皇帝突然想起曾经他询问太师,这个即将抢走他的权利的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记得太师的回答,他万分不屑,不过如今才知道到底有多名副其实。
  直到太阳落山,他还是不肯走,这时候那个黑衣黑发的暗卫又从墙角现身,语气冰凉的请他离开,模样不像是在赶走堂堂的一国之君,反倒同赶跑一只来蹭饭的猫一样。
  小皇帝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疲惫得连连咳嗽的姑姑一眼,不情愿的转身走了。
  齐团用衣袖掩住口鼻,才将刺耳的咳嗽声缩小了许多,她气喘吁吁的斜躺在榻上,对银锭担忧的视线不屑一顾。
  “不就是害喜么,你怕个什么。”
  银锭急的想去摇她的肩膀。“谁家的害喜能害掉命的?!”
  “可能跟娘当年一样吧。”齐团蔫蔫的耷拉下脑袋,又把自己塞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我困了。”
  “你才刚睡醒!”银锭暴躁地提醒。“多活动几下吧,蹦蹦跳跳对身体有好处的。”
  齐团干脆把被子蒙过头顶,假装没有听见。
  银锭很快妥协了,他叹息一声,“对了殿下,刚刚扁豆送来一封信。”
  话音刚落,银锭发现被子下的轮廓立刻绷紧了,齐团闷闷地问,“然后呢?”
  “国师要回来了。”
  “——不。”齐团几乎是立刻拒绝,连想都不想。
  银锭握在手里的纸展开放在她伸手可及的位置,“他的态度一向无人能撼动,殿下你要亲自给他写信么?”
  齐团不说话了。
  她想过他会写信质问她,想过他会生气又不理她,可却没想到他直接回来,看架势似乎一切忍耐都到了尽头一般。
  齐团忧心忡忡。她拿起银锭放下的信纸,上边是他带着慌乱潦草得写成几句话,可是怒气却似乎透过了纸背,齐团心中愧疚丛生,几乎要无地自容。




☆、59带她走

  齐团对于自己未知的处境更加忧心忡忡;身子也越发地虚弱了下去,这天银锭端着还没来的及给她喝的药,想了想放在了桌上,转头对齐团道;“高望祖说这次的药里有东西,殿下,她提前下手了。^//^”
  齐团脸色苍白地从床上爬起来,半倚着身子似笑非笑道,“这么说她还真是挺恨我的,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银锭懒得回答,“您先别急着高兴;国师他今天下午就到了,您记得好生跟他解释;别让他一怒之下拆了公主府。”
  齐团立刻蔫了,她耷拉着脑袋,平素亮晶晶的浅褐色眸子装满了沮丧,不过这没持续多长时间,她就又困倦得厉害,眼皮一合就不想睁开了。
  “银锭,口渴。”她觉得自己大概睡了只小半个时辰,悠悠转醒,朦胧地唤道。
  眼皮底下伸出来一只手,举着茶盏,上边冒着屡屡水雾,她挣扎着起身,可却觉得自己像铅块一样死沉,根本抬不起来,齐团挫败地抓紧了身下被褥。
  这时候她的肩膀被温柔扶起,她借着他的力气抬起了上身,然后腰一松就将重量压到了他的身上,她懒得把暖和的双手从被褥里伸出来,于是干脆就这他的手将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正要缩进去继续睡觉,却发现那捧着茶盏的手似乎有些不同。
  白皙修长的食指,手腕上覆着带着暗纹的青色袍子,银锭可不会穿除了黑色以外的颜色。
  他见齐团没有从自己怀里退开的念头,于是随手将茶盏放在一边,顺手给她掖了下背角,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和越发僵硬的身躯,他平静垂下眉眼。''。
  “师……师父。”他听到她忐忑地唤道。
  不想回答,倘若回应了,似乎就是对她这次自作主张的原谅,可又心疼她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这些无一不昭示着她的病弱。
  虽说不能不气,可现在当真不是置气的时候。
  反正——他这次来是必须得带她走的。
  于是脱了鞋子,合衣躺下,将她拦在怀里,闭上了眼睛,齐团一直显得乖乖巧巧的,她等待他的质问,可是他却一个字都不说,他怀里带着外边的寒气,不甚暖和,齐团覆上去,蹭着暖了一会儿,再抬眼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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