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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乱红颜 作者:雨姿(jj2012.11.30完结,宫廷侯爵)-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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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为妻纲,三从四德。”我答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做?”杨太后轻斥道。
  她从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我说话。
  我叹了口气,悠悠道:“皇上从未视臣妾为妻,臣妾怎敢视皇上为夫呢。”
  杨太后默然片刻,轻道:“哀家知道你的委屈,罢了,以前的事不必再提,皇上的伤因你而起,你去看看吧。”
  “臣妾遵旨。”
  “娘娘,静容姑姑来了。”鸣玉轻道。
  我回过头,静容向我施礼:“给娘娘请安。”
  我亲自扶起她:“姑姑,这次有劳你了,查得如何。”
  静容道:“娘娘交待的,奴婢都查清楚了,这个女刺客叫丰子葵,一个月前入宫,是乾宁宫侍奉茶水的小宫女。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叫丰子能,一年前因为克扣粮饷,被娘娘当众斩杀。”
  心中一震,我轻道:“她是如何入宫的?”
  静容道:“她是敬事房一位叫六喜的太监带进宫的,六喜和她是同乡。”
  我道:“皇上可知此事?”
  “皇上震怒,杖杀了六喜和敬事房的总管。”
  静容走后,我坐在荷花池前出了好一会神,终于站起身道:“鸣玉,去乾宁宫。”
  德全侍立门外,见我来了,忙上前行礼:“娘娘。”
  我轻道:“麻烦公公通传一声,就说静宁宫来给皇上请安。”
  德全进去了,不一会出来道:“皇上说,他还有事,娘娘若是想请安,就在外面候着,等他得空,自会见娘娘。”
  我笑了笑:“既然如此,臣妾就在外面候着吧。”
  过了好一会,贾氏从里面出来,不屑地扫了我一眼,轻笑道:“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我
  淡淡道:“太后娘娘懿旨,命本宫探视皇上的伤情。”
  贾氏冷笑道:“宫中谁不知道姐姐正当宠,为了救姐姐,皇上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姐姐倒好,跟旁人似的,若不是太后的旨意,姐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踏进乾宁宫吧。”
  我微微一笑:“乾宁宫是天子寝卧的地方,若非皇上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本宫自然不能坏了规矩。不象妹妹,想来便来。”
  贾氏面露得意之色:“皇上有伤在身,本宫侍奉汤药,不离左右,太后娘娘特许本宫进出乾宁宫,不需请旨。”
  我点头笑道:“怪不得,原来妹妹也得了太后的旨意。本宫还以为是皇上舍不得妹妹呢。”
  “你说什么?”贾氏变了脸色。
  我淡淡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妹妹。”
  贾氏怒道:“谢道清,你别得意,怪只怪你的肚子不争气,到现在都没半点动静,没有皇嗣,任你再得宠,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我轻道:“天子情薄,朝秦慕楚,喜新厌旧,得宠只在一时,失宠却是一世,这个道理,本宫早就明白了,妹妹怎得还不明白。”
  “你,哼,咱们走着瞧。”贾氏拂袖而去。
  鸣玉道:“娘娘,你对她太客气了。”
  我淡笑如风:“她想要的,我不稀罕,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
  “小姐,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天都黑了,皇上为何还不招见?”鸣玉焦急道。
  半身酸痛麻胀,我活动了一下双腿,平静道:“等着吧,他总要见我的。”
  鸣玉道:“奴婢去拿个绣墩吧。”
  “不必了。”我止住她,悠悠道:“若是坐了绣墩,只怕他一辈子都不肯见我呢。”
  鸣玉默然片刻,忽然跪下道:“皇上。”
  我回过头,赵询立在身后,略嫌苍白的脸被淡淡的星光衬托得精美如玉雕,别有一番风姿。
  我屈膝行礼,腿一软,摔倒在地,鸣玉惊呼一声:“小姐……。”
  赵询弯腰抱起我,我吃了一惊,轻道:“皇上……。”
  他掩了我的口,轻轻一笑,抱着我跨进宫门,放在铺着明黄色锦缎的龙床上。
  宫门呀的一声关上了,房中只剩下我和他。
  抬起头,不经意间对上那对灿若灯火的双眸,眸中藏着缕缕柔情,温润若水。
  灯火闪烁,他的脸忽明忽暗,似梦似幻。
  男人灼热的气息混杂着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我不禁往后退。
  腰上一紧,他一条手臂扣住我,贴紧他的身体。
  我吃了一惊,伸手欲推开他,不小心按到伤口,他啊了一声松开我。
  我忙起身道:“皇上,可是伤口疼?”
  他悠悠道:“你和刺客一样,专挑朕的要害下手,只不过刺客伤的是朕的身,你,伤得是朕的心。”
  想到自己确实
  误会他在先,有些尴尬,我低声道:“皇上如此说,置臣妾于何地。”
  他坐到床上,向我招手:“上来。”
  我站着不动:“皇上有伤在身,臣妾怕误伤皇上。”
  他轻咳了几声道:“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你给朕看看伤口,疼得紧。”
  我起身上前,他穿着一身龙袍,式样繁复,一时倒不知该从哪下手。
  他轻轻笑了起来,握住我的手,按在他腰上:“快帮朕解开。”
  我恼他语气暧昧,故意道:“皇上糊涂了,臣妾不是太医,还是宣太医吧。”
  他从身后拽住我的手,语气沉沉的:“你宣了太医来,朕也不瞧。”
  想不到赵询也有如此孩童的一面。
  我轻道:“臣妾遵旨便是。”小心地给他解开腰带,褪下衣袍,那道伤口触目惊心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禁啊了一声。
  他微合着双眼,低低道:“可是心疼了。”
  我道:“皇上定是没有好好吃药,隔了这么久,伤口还没愈合。”
  他睁开眼看我:“身上的伤愈合了又怎样,心里的伤却没人治。”
  我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起身道:“皇上先躺着,臣妾叫太医拿药来。”
  他一把拉住我:“药就在柜子里备着,只等着你来。”
  我到柜子里一找,果然放着一瓶调好的药膏,连包扎的纱布之类都备齐了。
  我一时好气又好笑,也不言语,低头为他上了药,把伤口小心包扎好,轻问道:“可是好些了?”
  他含笑看着我:“经爱妃的手一弄,果然好多了,怪不得有人说爱妃医术高明,当年在军中曾救治过不少伤兵。”
  心一跳,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他是如何得知的。
  手被他轻轻握住,语气低沉了几分:“清儿,朕知道,因为史弥远的事,你和朕有些误会,如今史弥远已去,朕和你的心结也该解开了,你还执意要走吗?”
  我挣开他的手,起身:“皇上的伤包扎好了,臣妾也该走了,皇上早点休息,以免伤了龙体。”
  他一顿,笑道:“说得对,夜色已深,是该歇息了,爱妃,来,给朕宽衣。”说着,当真抬起手臂,等着我为他宽衣解带。
  我大声唤道:“来人。”
  德全一溜小跑进来,悄悄看看我,躬身道:“皇上,娘娘。”
  “皇上要歇息了,你给他宽衣。”我抛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他愠怒的声音:“德全,把门拴上,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宫。”
  德全迅速飞身上前,赶在我前面出去,砰一声关上门。
  我回过头,他低沉道:“西子湖畔,雷峰塔下。你为他喝醉。”
  我默默无语。
  他向前一步,又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和你再喝三百杯。好不逍遥快活。”
  我只能静
  静听他说下去。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一顿,他的声音骤然清冷:“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我轻抬手,解下腰上的令牌,轻轻放下:“民女谢道清愿用墨门和名下所有产业,换一个自由身,皇上意下如何?”
  他脸色一变,猛地扣住我的手腕,一把拽到怀里,两片柔软湿润的东西迅速堵住我的唇,我愕然,本能地向后退,他修长有力的手牢牢地托住我的后脑,把我用力压向他。
  我心里堵得慌,想躲开,却敌不过他。
  两人无声地辗转纠缠,我越是抗拒,他越是疯狂。
  这样的赵询让我害怕,然而,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原来,我并不了解我的丈夫,他外表温润如玉,内心里怎样,又有谁能看透。
  按在他胸前的手感觉到一丝温热濡湿,他突然放开我,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翻转手掌,掌心泛着鲜明的血色,再看赵询,脸色灰白,额上汗如雨下。
  我大惊失色,唤道:“来人,快来人,皇上流血了。”
  


☆、珍惜现在

  喧闹了一个晚上,赵询服过药后,沉沉睡去。
  贾氏道:“臣妾走的时候,皇上还是好好的,是不是你故意弄伤皇上。”
  我道:“皇上的伤,是他自己弄的。”
  贾氏怒道:“皇上怎会弄伤自己的身体,一定是你损伤龙体,还不从实招来。”
  杨太后喝道:“贾夫人,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贾氏瞪了我一眼,小声道:“母后,臣妾也是担心皇上。”
  杨太后冷冷道:“哀家知道你的心思,皇后之位一日空悬,你便一日不安心。”
  贾氏委屈道:“母后误会了,臣妾没这个意思。”
  “好了。”杨太后唤道:“清儿。”
  我走到她面前跪下。
  她沉着脸道:“说吧,怎么回事?”
  我看看众人,无奈道:“母后,此事臣妾不知该如何开口。”
  贾氏张嘴欲说话,被杨太后目光制止。
  “这样吧,你过来,跟哀家一个人说。”杨太后转到后殿,令静容关上宫门:“现在只有哀家和你,可以说了。”
  “是这样。”我把昨晚发生的事,简略地复述一遍。
  杨太后讶道:“你是说,皇上他不顾伤势,想和你……。”
  “皇上的伤本该交由太医处置,是臣妾考虑不周,请母后降罪。”我跪下来叩头。
  杨太后叹道:“罢了,起来吧,错不在你,只是,想不到询儿他……。”顿了顿,不禁笑道:“这孩子也真是的,何必急在一时。”
  我道:“臣妾也有错,请母后责罚。”
  “好了。”杨太后亲手扶我起来,“哀家早盼着这一天,只是皇上选的不是时候,这样吧,从今日起,由你侍奉皇上汤药。”
  我无奈道:“臣妾领旨。”
  赵询半倚靠在绣枕之上,我端了煎好的药汁,一勺勺喂给他喝。
  喂完药,我掏出帕子为他轻轻拭去嘴角的药汁。
  他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了几下,轻道:“若不是母后旨意,你会陪我吗?”
  我道:“侍奉皇上,是臣妾的职责。”
  另一只手被他轻轻握住,唇间轻叹:“清儿,知道吗?朕看着你,总觉着中间象是隔了一座山,远得很,朕恨不得把山一气搬了,实实在在地和你在一起。”
  我道:“皇上说笑呢,臣妾不是在皇上眼前吗?”
  他眼神里透出怅惘:“你的人在我面前坐着,你的心,却不在这里。”
  我起身道:“皇上喝了药,早些歇息吧,臣妾也该走了。”
  耳边听他唤道:“清儿,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道:“皇上误会了,臣妾并无此意,臣妾只是觉得,相见争如不见,相守不如想念。”
  想到七爷,心中一痛,低声道:“人生不过数十载,如白驹过隙,爱也罢,恨也罢,轮回之后,即使铭心刻骨,也要相忘江
  湖。”
  “原来你是害怕这个。”他眸中透出了然之色:“数十载又如何,就算最终要分开,为何不珍惜现在。”
  我怔忡地抬起头,对上那双耀如星辰的眸子:“珍惜现在……。”
  “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起珍惜现在。”他握住我的手,举到胸前,深深地看着我,眼里泛着异样眩目的光芒。
  心突然慌了,我挣开他的手,匆匆道:“天晚,臣妾要睡了,明天臣妾过来侍奉皇上。”
  他笑:“说话算数?”
  我嗯了一声。
  雨,越下越大了。
  我仰起头,无边的雨幕望不到头。
  自那日之后,我每天去赵询的乾宁宫,给他换药,喂他吃那些闻起来刺鼻的苦药。
  他的伤好后,我便不再去,倒是他常常来我的静宁宫,或下棋,或品茗,或赏花,情之所致,意之所属,谈笑之间,倒也洒脱。
  在外人眼里,我这个一直被冷落的妃子,突然间圣眷隆宠,炙手可热。
  “清儿。”杨太后出现在我面前。
  “手这么冷,快进来吧。”她慈爱地拉着我往屋里走,眼角掩不住笑意。
  “皇上这些日子都在你这里。”
  “嗯。”
  “你脸色不太好。”她细细地端详我。
  “这几日没有睡好。”我答道。
  她笑了,我意识到她想到了别处,也不好解释。
  “我那有个方子。”她拍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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