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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第6节

小说: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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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渊晢离开得越来越频繁,每次大军出征而回,年迈的渊将军在瑾殿向瑾王汇报军情,四个少年已早早地聚在了一起。
潋焱还记得那天,她与猎翯坐在霁殿落满青苔的石阶上,而猎翯歪头靠着她的肩突然说了一句:“潋焱,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而潋焱竟突然恍惚:“谁?”
“那块笨木头啊!哦,奇怪,他怎么那么傻。”猎翯像是突然有些泄气地坐起身子,托了腮,看着两个少年离开的方向。
潋焱却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要的不是自己的瑾澌,他是自己唯一的温暖了,即便这份温暖只能放在心里。有时,她会感谢他默契的沉默,有时却又在想,如果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
夕阳微斜,石阶上,两个少女托腮而坐,目光里竟不约而同的有了化不开的缠绵。

“大小姐,老爷叫你回去呢。”
 “知道了。”潋焱把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兀自忘了一眼远处高耸入云的落晰山,那样高耸而巨大的山峰在这里看来也只是一个剪影。

潋焱微微叹气,紧皱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远方的远方,你们一定要幸福。
今日之日谁堪知
“怎么,府里有人来?”潋焱跟随传信的家丁一路疾行,却是回到猎府后门。看到门口停放的紫顶轻轿,潋焱似漫不经心问了一句,脚下却一刻未停。
家丁在到达门口时就径自退去,改为一个老仆一路“指引”——自然不是怕她迷路,只是猎府该去不该去的地方太多,猎户川又多的是这样“忠心耿耿”的下人,自是“物尽其用”。引路的老仆微微侧身,谦恭地低下头,却是未经思索地迅速回答道:“小人不知道。”随后立即转回身继续前行,却是一路低着头将目光牢牢锁在鞋尖三寸处,似乎就算闭着眼也能一步不差的穿过这九曲回廊。
潋焱看着老仆低头疾行的背影自嘲一般笑笑:早就应该知道,从这些人嘴里是打听不到什么的。
“大小姐,老爷在书房等你。”迎面走来的青衣小厮躬身垂眸——与那老仆的姿势如出一辙。。
“嗯。”潋焱轻轻点头,却不自觉地回头扫了一眼仍然停在门口的轿子,以及太阳底下直直站立的仿佛只要一个命令随时都会抬起轿子离去的四个浑身散发着寒冷气息的黑衣轿夫,与日光强烈的违和感与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味道让潋爓忍不住皱眉:既然父亲大人让自己进去,那么说人已经走了。竟是这般惶急,连轿子都不做了吗?

“进来吧。”未需通报,猎户川就察觉了她的脚步,正欲敲门的青衣小厮面无表情地放下手,然后对潋焱深深折下身子,再兀自侧身离开。
待青衣小厮走远,潋焱始自推开门,一眼看见猎户川正坐在案前自顾自地倾倒着一杯茶,听见她进来只是扬了扬眉:“要喝一杯吗?”
“潋焱不敢。”潋焱垂眉低首,桌子的另一角,一杯茶正冒着浅浅的热气。
竟是连茶都来不及喝,原来是在躲着我吗?瑾澌。
“在想什么?这壶茶可是为三皇子特意准备的,可惜了······”似乎并不想知道潋焱的答案,猎户川兀自说着话。
“不知父亲大人找我有什么吩咐?”真的是他,他来做什么?潋焱在听到猎户川的肯定答案是瞬间颓唐——由不得她不承认,她其实希望知道那个少年的所有事。然而,她却只是若无其事地问及自己的任务,虽然心里像藏了一只猫爪在不停抓挠。
不该问的永远别问。这是猎户川对她的告诫,也是她通过身为养女的成长经历所得来的经验智能。

“西边书架第七层从左数第五格。”猎户川闻言却是眉眼未抬,语气也保持着或许是多年沉浮官场而养成的波澜不惊地淡漠。
潋焱强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一一数过去,然后轻轻抖开暗格里的那卷布帛——是一男子画像,虽然只是头像,却已看出剑眉星目,十分俊朗。
“这是,引黄泉?”潋焱认识卷上的人,虽只是几面之缘,甚至从未说过话,但是同为猎户川的手下的杀手——即便自己在旁人眼里贵为猎家大小姐——潋焱多年的养女经验同时与让她学会拥有自知之明——这甚至比那些伶俐的处世之道更为重要,潋焱却对这个面容清俊,尚且年少却已得猎户川重用的第一杀手钦佩不已。而今,她看着画卷上令人心惊的朱砂红字,难掩惊讶。
“潋焱,又忘了我教你的。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别的不要问。还有,引黄泉今后会有别人来担当。而他,”他从潋焱微颤的手里拿过画卷,“不过是一个快要消失在这世界上的叛徒。”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猎户川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只一双眼睛,深得让人胆寒。
“是。”潋焱终于低下眉眼,恢复自若的模样。
“可记得纸上的信息?”猎户川小声问着,倒有几分像是自语。
“潋焱记下了。”潋焱却不敢怠慢,垂首赢下。
“那就好。”他微施内力,那张记载着引黄泉命运的纸随即散成了碎屑,猎户川松开手,将身体靠向椅背,似乎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下去吧。”

酉时,胭脂巷,杀。
潋焱回想画上的指令,不觉叹了口气:这把剑,还是会因为猎户川一个命令刺出去,甚至不问为什么。只是引黄泉一向是猎户川最看重的手下,虽然不过是一个杀手,却是身手了得,潋焱甚至没听过他失手。更何况,猎户川一向自有本事使他的一群手下忠心不二,一向狠绝冷静的第一杀手引黄泉怎么突然成了叛徒。潋焱甚至曾经怀疑若大皇子瑾洛的死真与猎户川有关,引黄泉绝对是最有有可能下手的那个。
潋焱忍不住抚摸了一把御焰冰冷的剑鞘,漆黑的铁阻挡了御焰凌厉的光芒,渗透出的冰冷寒气却几乎让她打了个寒颤。
真的会是个厉害的人吧。否则,猎户川也不会让自己出手清理门户。
只是,那样冰冷傲雪的御焰,又要染血了吗?

潋焱居然违背了猎户川的命令。
当御焰悬在引黄泉胸口一寸时,潋焱还是忍不住问那个竟然不知避让的男人:“为什么?”
而男人只是笑笑,恍惚的目光划过一丝微光,像是突然绽亮的夜空。
“焱姑娘,可愿听一个故事?”

潋焱终于没能下得了杀手,不只是因为她相信了引黄泉故事,更是因为他和玉儿的爱情感动了她,即便故事的结局是玉儿的惨死。又或者,她不杀他只是因为她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她不想瑾澌拧着眉头对她叹息:“活得好累,是不是?”。
那样的表情太让人心疼。
她突然想为自己而活,为他而活,为心里那份小小的期待而活。

整个后院都是静的,潋焱轻易就避开了猎户川那些忠心的手下——引黄泉的事儿,她想尽早给他一个“交代”。猎户川的书房门口照例没有小厮看守。潋焱刚想敲门,熟悉的气息却从房间里透了出来。
是瑾澌。
鬼使神差地,潋焱收回手,却不曾离开。
温柔清澈的声音缓缓地从房间里流出,潋焱松开攥到骨结发白的手,终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都听见了”猎户川将茶水自茶壶中倾出,淡碧色的茶水流入白玉杯子里,莹莹的,像融化的玉。
“是。”潋焱并不否认,早该知道,凭他不会发现不了自己。那么,是故意给自己听的吧。
“是他主动来找我的。”猎户川将杯子凑近鼻尖轻嗅,茶早已凉了,却在他手里慢慢冒出热气,“三皇子是个聪明人,我没理由拒绝他。”
“潋焱知道。”她的回答极尽简洁,心下却是不由嘲讽:瑾澌,像你这样活着难道就不会累吗?
“那个叛徒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猎户川的话题转移很快。
“潋焱无能,让他跑了。”
“是你放了他吧?”他抬首,毫不掩饰的质疑。 
潋焱微愣,下一刻,她右手搭在左肩,屈膝于地,面上的表情诚惶诚恐:“父亲大人,我······”
“好了,”他突然微笑着扶起她,“焱丫头,父亲最相信的就是你了,你可不要让为父失望啊。”
“是。”潋焱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我会······杀了他。”

走出猎户川的书房,潋焱忽然想起猎翯的话,她说:“潋焱,你迟早要腐烂在父亲的牢笼里。”
腐烂吗?就是那种每一寸血肉都分崩离析的疼痛,每一节骨骼都破碎到让自己作呕的感觉吧,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讨厌,她还怎么值得他的好。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腐烂下去吧,腐烂到成灰成烬,那么就不用再疼了吧。
她知道他在哪,他说他会在那给她吹箫的,每个黄昏,吹她最喜欢的曲子。
或许是风雨欲来,潋焱扬眸,发现夏末的黄昏竟也会这般,闷而冷。

白衣男子的箫声戛然而止,他看见对面的少女剑已出鞘,却只是盯着他不动,目光里的冰冷,似乎只等自己一曲终了,就会被一剑刺穿。
弥漫的杀气里曾经的第一杀手引黄泉放下箫,却只是浅笑这道:“焱姑娘又来杀我?”
“是,我来杀你。”潋焱目光凛然,眉宇间的憔悴与颓然却掩饰不去。
“焱姑娘是发生了什么事吧。”他眉头微皱,面上竟有同病相怜的疼惜。而潋焱突然讨厌极了他了然的表情,怒道:“要你管!”,同时凌厉的剑势已经刺出。
男子没有预料昨日那个温润的少女怎么在一夕之间添了这么多杀气,询问的话还卡在喉间。慌忙之下,手中的玉箫横于身前,“叮”的一声,玉箫发出了它一生中最后一声吟唱,登时碎作两端。
潋焱亦是一慌——那只箫,据说是玉儿唯一的遗物。
那一声脆响几乎凝固了男子的身形,他愣愣地看着,目光里的忧伤渐渐凝聚,终于在撑不住的那一刻落下泪来。
潋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哭得这么悲痛,她甚至没有想过会有人哭得如此悲痛。他不加抑制的哭声混合了他喉咙里模糊的悲歌,在潋焱听来竟有些震耳欲聋。
御焰直指男人颤抖的喉结:“怎么?昔日的第一杀手也想用苦肉计换回一条命?”
“这支箫,是玉儿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可是现在,它却碎了······”不理潋焱的挖苦,男人兀自悲哭。
“那又如何,你刚才还不是拿它护了命?到底,你还是惜命胜于爱她。”
“对,我是惜命。”他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丝苦笑,“不过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死在猎户川手里的冤魂那么多,他还不是好好活着。既然注定报不了仇,你还是杀了我吧。”
“早在三年前,我就应该死了。”他的目光死水一般沉寂,了无生气的样子,让潋焱无端心痛。 
“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带她走?”潋焱垂下剑,眼眶竟是温热。
“带她走?你知道我原来是猎户川手下的刺客,我能逃离他的禁锢苟活至今还是玉儿用命换来的。你说,我们能走到哪去?”
 “懦弱!”她挥剑斩下,剑锋却还是停在距离他胸口处——她是实在没有资格用这两个字批评他人吧。
潋焱木然地看着跪立的引黄泉,缓缓垂下御焰——这个人,她竟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杀手。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在命运面前,我们是多么无能为力。”
已转身离去的潋焱听见身后了无生气的悲戚的声音,然后是钝器刺穿血肉的声响:那个男子,竟生生将半截断箫,刺进了心脏。 
那一刻,即将落尽的夕阳发出最后的熹光,男子跪于地的身形静止如永不倒塌的雕塑。而他嘴角安静的笑意突然有了令人窒息的光芒,缓缓地流淌进了她的目光,沉淀进了她一度空荡荡的心脏。 
她突然理解了他的死亡,亦对他嘴角清晰的笑容着了魔。
不知道自己死时会不会也有这般解脱的笑容。 
她曾自以为会相依相伴的那个少年,他的隐瞒,他的欺骗,甚至她曾为之欣喜的澄净如白莲般的笑容,为之心酸的安静悲伤,它们一起织就了一张密密的网,将她兜头套住,然后悄悄的收紧,尖刀般的网眼慢慢渗进她的血肉和生机——这疼痛早已让她生不如死。
她再也不要为他难过。 

 “你们几个大男人竟然欺负一个弱女子,都不知道难为情吗?”身后响起明显戏谑的少年声音,即便如此义正言辞的话叫人听着却没有任何该有的作用,仿佛说出这话的人正一脸“看好戏”的顽劣表情。被围在中间的少女循声回望,看清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黑衣少年满脸古灵精怪却又偏偏事不关己的样子盯着她看。
什么时候出现的?自己竟被这群人拖到连有人近身都发现不了了吗?
顾鎏离邪笑着挑眉,果然自己的直觉没有错——正回过头来的白衣少女同预想的一样端庄清秀,略显清瘦的面容更是绝世罕有的优雅净美。而此时,失了血色的少女此时正蹙了墨眉看他,竟是一脸的茫然。
四面受敌还有心思走神,顾鎏离不由觉得这个少女是不是脑筋有什么问题,刚想开口,却见她的身子突然软了下去,连手里那把一看就知道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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