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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第2节

小说: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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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当真是一对痴男怨女。”
芜芒挥袖,九颗巨大的的夜明珠“呯呯”几声嵌入洞顶,霎时明亮的光芒里下,夕炎在看见芜芒手里拿着的扶风、释木两把剑的同时,心脏里涌出难以抑制地疼痛,她却仍是不肯相信一般颤声问:“夕枫呢?”
“死了。”芜芒的语气出奇的淡漠。
“死了?你杀了她,你居然杀了她!”夕炎突然冲过去,摇晃着芜芒的肩,目光里有充血的愤怒,她也因此未曾看清芜芒眼里深切的悲凉。
在夕炎心里,自己竟成了这样的人吗。
他还记得那时候,她总是说,我相信你。所以,他便一厢情愿的觉得,他会相信他一辈子——即便,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有多长,但那会不会就是天长地久。他甚至一直在告诉自己,只要还有人相信自己,哪怕只有一个人,他也能勇敢的撑下去,哪怕忍受亿万年的寂寞。
可是现在,唯一相信自己的人,也不肯再相信下去了吗。
就在芜芒失神的时候,堇已拔剑出鞘,一招“易水千寒”当面刺来。那一瞬,似乎空气中所有的水分子都被凝成利刃,尖啸着,刺向芜芒。芜芒一惊,夕炎还挡在自己身前,他怎么敢这样?来不及多想,他一个转身将夕炎带到身后,随即将全身的灵力聚于后背,然而仍是晚了一步,那些凌厉的冰刃还是刺进了他的皮肉,在他的背上留下无数细密的血痕后,才被逐渐聚拢的灵力融化。
然而芜芒,甚至未曾皱眉。他只是转过身,把夕炎揽进手臂,然后嘲讽道:“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利用夕炎来使我分心吗?”
“我······”自己是做了什么,竟险些伤了夕炎吗,可是那一刻,芜芒看向夕颜温柔的悲哀,以及夕炎绝望的愤怒,竟戳伤了他的神智“杀了他,出剑!”那一刻,整颗心脏都在这样叫嚣,他敌不过······
“夕炎,我······”曾高傲一世的王竟有些语无伦次。
“堇,你居然想连我一起,杀了吗?”大颗的泪水划出夕炎的眼睑,悲伤,在她眼里涌动成湖。
“不是的,夕炎,不是这样的······”
“算了,堇。”她断然开口,“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不曾遇见你。芜芒,你带我回去吧。”她埋头在芜芒怀里,声音潮湿如蓄了水的棉絮。

堇不由五指收紧,心下是彻骨的绝望。她竟这样便要离开自己了吗?
他本以为,自从遇见夕炎,他便再不会重温那种寂寞了。
地王,拥有人间无上的权利,同时,也拥有了无上的寂寞。遇见她之前,人间,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多少次的午夜梦回,他梦见自己被压垮在责任之下,被压垮在权欲斗争之下。只是,夕炎,他生命里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知己——她一直是他救命稻草般的存在,遇见她以后,他才终于体会到相濡以沫的温暖。如今,她竟要离开吗?而他,是要再次回到那绝望的寂寞中吗?
“夕炎,你要离开,我无法拦你。既然今生无望,你可否许我来世?”堇垂眸,语气里竟染上卑微。
“来生?你知道,我是上界的神女,我都不知道我的今生会有多久。况且,人间标致的女子这么多,你说,你能等我多久?”夕炎自芜芒怀中抬起头,眸子里是堇不曾见过的颜色。
听得她语气里的质疑甚至不屑,堇忽然意冷心灰,语气里的坚决却不曾改变:“你若许我等,我便等这一生一世;你若不许我等,我便断了这千生万世。”他再度噙笑,“夕炎,我在忘川之泮,等你。”

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他竟一剑削下了自己的头颅。
“啊!”夕炎不曾想到他竟如此决绝,是她不该,她不该私自与芜芒达成那样的协定:放了他,我跟你回去。如今,这个她一心想保护的人,竟已更加惨烈的方式离去,如果不能看见他幸福,那她的一生将何以为继?
她飞扑过去,抱住他的头颅。他白玉般的脸上溅满血迹,一双眼睛却仍没有闭上,似乎还在等,在等她的回答。
“你说过会等我的,那你在等我一下,好不好?”夕炎将堇的头抱在臂弯里,来到石室正中的石台旁,御焰出鞘。
“夕炎,你······”来不及思考堇临死前奇怪的笑,芜芒皱眉: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竟让夕炎有些痴傻。
“嘘,别过来。”剑锋在石台上划过,火星四溅。她竟是用尽了力气在石台上刻着什么。她的眼泪已经干了,连次的打击让她早已没有力气流泪,她的左手却始终用尽全力一般死死抱着那颗头颅。芜芒无奈,只得远远地望着她。
芜芒没有想到夕炎的最后一笔竟是刻在她自己的心上。她动作太快,太坚决,芜芒完全不能阻止,竟眼睁睁地看着御焰刺进夕炎的心脏。

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吗,终于又只剩下自己。 
芜芒踱至石台旁,手心摩擦着御焰锋利的刻痕:“夕炎啊夕炎,既然知道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为什么还要离我而去。你便当真舍得我寂寞?”他用手掌磨平了一半的字迹,出鞘的流光,在石台上留下了一片飘逸。
“夕炎,知道吗,这才应该是别人眼里的我。总有人要被恨的。”
他的目光里闪动着奇异的哀伤的光芒:女子怀里依旧死死地抱着堇的头颅,脸上犹带泪痕,嘴角却莫名上扬。而他低着头俯视终于在一起的两人,安静地远远退开。
那种生死相依的气场,他注定踏不进去,生生世世。
她给他的只是她习惯性的善良,他却错把这种同情当了相伴的理由。
芜芒挑起唇角,舌尖舔去颊上的苦涩。他的脸近乎完美,偏偏只有一处梨涡,如今反被悲凉蓄满。
他缓缓用左手握住右手——那是何其寂寞的姿势,而他却早已习惯了。
而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吧。

十指微微用力,无名的流光里,他的身体,慢慢化作埃尘。 


轮回多桀怎重逢(上)
黑色,以无垠的姿态侵略着整座瑾城。黑色的城墙,黑色的宫殿,黑色的殿阶,以及跪在上面的黑色长袍的男子。
“母后,真的不能接受吗?”抚在肩上的手慢慢滑下,按住胸口的同时,男人颤抖着的声音透出最后的挣扎。一度高贵而雍容的青年王者面容惨白,清俊的脸孔如蒙冰雪,用力睁着的双眼泛着隐隐的绝望,像是被扔在浅滩里的鱼,只能徒劳面对黑暗与无望,却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或者是不肯,他还是期待,哪怕看到她一丝丝地松动。
黑色玄武岩筑就的九层高台上,同样黑袍的女子情不自禁的用左手去触及右手,白皙如玉的左手在触及那只戴着的黑色兽皮手套的右手时依旧是不自觉地颤抖。
“皇儿怕是不记得了吧,母后倒是永远不会忘记十八年前的一切。”女子美艳华贵的脸上露出与之格格不入的狠绝,颤抖着的怨恨随之从她的语气里渗出来,每一字都冷如冰,硬如铁。男子蓦地抬了头,却是不能自抑的控诉:“赢的明明是你啊,母后!”
“混账!”戴着兽皮手套的手迎上男子扬起的脸,金属撞击皮肉的声音让两个人都愣了片刻。良久,女人终于放下手,目光却始终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人:“若不是为了让你登上王位,我也不至失了右手,弄成今天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
一直以来,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千方百计扶上王位的儿子的冰冷恨意。十八年前,她借乌月门之力助瑾寒登基,事成之后,又暗自倒戈相向,致使乌月门倾覆。狡兔死,走狗烹。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错。至于那场对乌家的屠杀,女子盯着自己的断手,她只恨没有教会瑾寒什么叫睚眦必报。
“呵呵,为了我······”男子跪的笔直的身子慢慢沉下去,“所以是我害了王兄,害了凌母妃,更害得乌月门惨遭灭顶?”他的声音缓缓暗下去,眸子里的幽暗几乎融进夜里。
“凌妃伙同江湖中人夺我瑾国江山,是咎由自取,那乌月门更是野心勃勃,若不杀他们,来日他们必将反叛。皇儿,”她暴怒的语气硬是变成温柔,柔软的左手轻缓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母妃当真是为了你好,才不许你娶她为妃,你莫要固执下去。”
她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瑾寒微愣,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小时候母妃也是这样抚着他的头发,冲他温柔的笑。
“母后,”而他终于清醒在她刻意的温柔里,即便这清醒是如此疼痛。他再也不是孩子了,不再是她一个微笑就能哄骗的孩子了,“可是阿芷腹中已有了皇儿的骨肉。母后说这个孩子,我该拿他怎么办?”
“杀了那个女人。”片刻的沉默后,女人咬牙切齿般吐出六个字。
瑾寒的唇角挑起一丝微笑,他重新跪直身体,把右手按在胸口,然后叩拜下去。他能感觉到心脏不疾不徐的跳动,安分的像是不属于他,于是那句“寒儿懂了”他说的极其淡漠。

“这么多年,母后为什么单单喜欢这香墨的味道?”瑾寒此时已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拨弄着香炉里的仅剩指甲大小的香片,香墨浓郁的香味在他的拨弄下剧烈翻滚,乳白色的烟雾渐次散开,最终在黑暗里散成游丝。
他的身后,黑袍的女子委顿于地,她空张着嘴却再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当年,她便是在香墨里掺了毒,才有机会伪造了凌妃叛朝的证据,而因中了毒不能动作的凌妃只能眼睁睁看着先王一道圣谕将凌府满门抄斩,却已是连解释都不能。
“母后,你中风了。”瑾寒轻手将她安置在床上,又温柔地掖好被角,嘴唇弯成柔如春水的弧度,“寒儿会派人照顾你的。”说完竟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出霁殿。
他不知道一向谨慎的母后怎么会没有发现香墨里掺杂的迷迭香。或许是十八年前的一切太过心惊,饶是那样精明的女人也无力挣脱那个梦魇。
瑾寒突然觉得面上冰凉,下意识伸手抹了一把,湿润的液体竟让他有些怔愣。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他以为,那场地狱般的血流成河,本应该剥夺了他所有的情绪,哭的、笑的。
可是,命运让他遇见了芜芷,那个给了她笑容的女子,那个让他重新活过来的女子。
他只是不想再一次失去他想守护的人。
所以,即便是要下地狱的背叛,还是做得毫不犹豫。何况,可以忘了那些血腥的过往,就算是真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母后您也是愿意的吧。
如我一样。

他见够了淋漓的鲜血,如果这一切是他的母后带给他的,那这样该结束了吧。




一身劲装的将军在孩子的哭闹声里皱了眉。长剑入鞘,他伸出手臂,对着同样苦皱眉头的手下道:“把孩子给我。”
“是,渊将军。”
一脸庄严的将军小心翼翼地收回双手却是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原来,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家伙儿。月光下,臂弯里的孩子翕动着长长的睫毛,似乎还长着短短的绒毛的粉红色脸蛋上隐隐皱出不舒服的表情,小小地身子不住地踢腾挣扎。这抱在怀里温暖而真实的重量让原本见惯了生死险些红了眼眶。中年为父的男人,想起家中已会叫“爹”的孩子,原本坚毅而严厉的脸突然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而他忽然想起自己忙于军务,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心中不由生出苦涩的愧疚:这次回家,一定要好好抱抱他。

瑾王密旨,要他务必尽早将芜芷姑娘与孩子平安带回瑾城。原本绝密的命令,却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倒是从黑衣人手里抢回了这个婴儿,只是,有人先动了手,芜芷姑娘已是生死未卜,寻之不得了。思至此处,渊木良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婴儿挣了挣,似乎因禁锢而不满。他赶紧松松手臂,却又害怕摔了孩子——竟是难得的慌乱。
正当他打算先带着婴儿回宫复命时,突然有人飞马来报,十里之外有打斗发生。 
“快去!”渊木良的额角剧烈地跳动起来。久经沙场的将军预感到了不安,突然飞身从马背跃起,轻功一展,将众人远远甩在后面。街旁墨绿的柳丝被他飞掠的劲风激起,竟落了一片叶子。

一袭紫袍突然在绿衣女子身前显形。绿衣女子不得不停下——来人诡异的轻功让她不敢贸然前进。而身后,整齐化一的脚步声已经迫近。
竟追到了这里,这么说哥哥的计划失败了吧。她解开头上的发带,将孩子紧紧系在身上——两指宽的发带束在婴儿身上竟是看不出痕迹。紫衣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似乎并不急着动手。月光下,浓黑的长发遮住了少女曾艳若桃花的脸。她缓缓拔出腰际的剑,狭长的剑身反射了皎白的月光,投射在紫衣人的脸上,而他的眼睛甚至不曾因为强光的照射而有过片刻的反应,仍旧直盯着对面冷绝的脸。
“ 是你?”绿衣少女黛眉微竖,心下悄然凛然。
“哦?芜芷姑娘认出我了。”紫袍人浅笑,语气云淡风轻得怕人。被唤作芜芷的女子不由握紧手中的剑,却是早已绝望:居然连他都来了,原来那人果真如此薄情。
她早已打定了主意,如果那人不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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