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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第14节

小说: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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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解释?”猎翯看着瑾澌抬起又放下的手轻声问。
而他张了张嘴,终于是没有唤出声来。
“怎么解释,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误会,还是告诉她,我跟你,就要大婚了?”瑾澌颓然放下手,眼泪再一次刷刷地流了下来。他突然发现,双手,是多么无力的东西,他留不住他想要的。
他再不会去追,因为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她,在已经得到许多次机会以后。
他还记得第一次自己与猎户川约定娶猎翯为妃后的无数个黑夜,他一遍遍无助地念着突然消失了的潋焱的名字,直到那一天她跳下马车,抱着他,一边微笑,一边安慰。
他还记得又一次,福伯跪伏在自己脚下,用悲伤又坚定的声音说着:“三皇子,我们没有退路了。”
他还记得那一年的凌烟阁里,素衣束发的女子看见自己时突然露出的悲天悯人的表情,她要他记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猎翯,你还记得零穸吗?”瑾澌的眼睛突然透出光芒。
“是······凌烟阁的零穸?”这个名字,她怎么可能忘记。
“对,我们去找她。”瑾澌重瞳里燃烧的热切光芒由不得猎翯不点头。多久了,她有多久未曾在这个淡泊如水的少年眼里看到如此明亮的光芒——如此盛大却卑微的希望。

 “瑾澌,我怕。”猎翯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越行越快的瑾澌,终于忍不住扯住他的衣服,声音里带着努力克制的哭腔,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是怕惊扰了什么鬼怪——即便这里的主人一向被世人赞为神明。
 “猎翯,你相信命运吗?”瑾澌反手拉住猎翯,脚步却没有停下。
他们脚下是翻滚的湖水,沸腾一般喷薄着乳白色的水雾,浓到连脚下的锁桥都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可是有时候······”猎翯突然停下脚步,“瑾澌我们不要去了,好不好?”如果这就是命运,我们真的能与之抗衡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这就是命运,我接受。”她真的不想再听到什么一语成谶的预言。她已经自不量力地对抗过一次,换来的不过是伤痕累累。这样的苦,就算是从前的自己也不见得敢在尝试,何况,是现在的自己,是现在这个根本没权利逞强的自己。
“猎翯,从今以后,不管命运又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我陪着你呢。”瑾澌回身抱住痛哭的少女,胸腔里涌动着大把的无望与疼惜。
此后余生,这个女孩儿才将是那个陪他走完一生一世的人。
即便痛苦,他们也必须生死相随。
那么,他愿意抱着她,就算只是互相取暖。

带着猎翯往回走时,瑾澌终于还是忍不住回望凌烟阁——那座朱红色的亭子仍旧漂泊在烟雾之上,九曲回廊,烟波浩渺,宛如仙境。
七年前,尚且年少的他们来到凌烟阁,那个素衣女子用淡然无绪的语气轻声说:“你以为命运是什么,命运便是倚仗着其不可更改性,霸道而不合理地存在。”然后她笑了,脸上的表情混合了嘲讽与怜悯,她问他“有没有那么一刻,你看清过自己。”
哪一个自己?是冷如寒冰,柔如春水,还是缥缈如雾。瑾澌扯了扯嘴角,原来他是真的,没有看清过自己。
“你知道吗,那一年,零穸给我解的是一个‘風’字,她说好风凭借力,我却很难得到我想要的自由。你说,这是不是一语成谶?”猎翯终于平复了哭声,却是与瑾澌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零穸七年前的话。
“傻丫头,即便王宫是个牢笼,我也会尽力给你你想要的。”
“包括自由么?”她看他,却是一脸绝望。
“当然,只要你要。”他看出她的绝望,却是只能一脸诚恳地让她相信。
猎翯看着少年笃定的表情,慢慢低下了头。这样善良温柔的少年,这个自己或许本该怨恨的少年,竟让她没来由的担心:零穸说过凤非梧不栖,而风却似凤非凤。自己不过是无根之风,但面前的这个少年,他本该是人中之龙的啊。
“瑾澌,也许······”
“什么?”一双重瞳盯紧了她的欲言又止。
“没有,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大家担心。”猎翯低下头去,终于是没能说出什么。瑾澌,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算我们对命运俯首,它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嗯。”少年紧了紧掌心的手,嘴角笑容温柔,一双重瞳却难以抑制地落满浓雾。那个他曾费尽心力爱过的人,终于是,不能在一起。
成婚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瑾澌伸出手指挑了烛花,明亮的烛火跳跃在他细白的指尖,他恍惚间竟露出温柔的笑意。
来人倒不客气,从窗口翻身跃进屋里,又兀自拉了把椅子坐在瑾澌对面,用带了躲闪的探寻目光打量对面一脸自若的青年。
瑾澌将倒好的茶水递给对面的少年,一贯温柔和煦的笑容透出落寞:“现在也就只有你能陪我坐下聊天了,惹尘。”当年险些冻死在大雪里男孩儿竟然长成了如此俊美的少年,瑾澌不由感慨时间的荏苒。怪不得,他们变了这么多。
顾惹尘却并未答话,只是皱着眉一脸沉思地喝茶,本来就安静的屋子气氛更加冷清。良久,瑾澌似乎受不了顾惹尘的一反常态,笑道:“你这样的喝法,倒是可惜了我这些好茶。”顾惹尘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得又灌了一口苦茶,才鼓足勇气般抬起头来问道:“瑾澌,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这样的问句瑾澌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可他找不出反驳的答案,想到的反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借口。
佛说,步步生莲花,步步入魔障。
瑾澌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自己,算是一步一步地踏入魔障了吧。
“可是有时候,想与要本身就是矛盾的。”瑾澌故意不去看那双眼睛,怕看到那些纯粹的信任忽然变成陌生。
“如此看来,明日的大婚是你要的了。”顾惹尘却是步步紧逼。深敛的神色,是难得的严肃。
“我不得不要。”瑾澌的语气突然变冷。他可以忍受任何人的冷眼,却不能接受来自身边的质疑。
“那我懂了,”顾惹尘举起茶盏,仿佛未曾注意到瑾澌阴冷的脸,忽地扬眉一笑,“那我就只能祝福你啦,只是······哎,算了。”顾惹尘终于恢复了一贯的模样,只是无奈一般用力撇撇嘴角,又咧起嘴来笑,“干杯,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我倒想看看你喝茶怎么醉!”瑾澌一边叹着这人变脸还真是快,一边也忍不住笑出来。
“我这不就是说说吗,真是灌醉了你我可怕新嫂子怪我,就她那脾气发起火来我的小命儿都危险。”
······

乾景三十六年,八月十六。
瑾澌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一身玄红色的喜服里带着无法掩盖的尊贵。
远处,从猎府出来后,浩浩荡荡地绕着瑾城走了一圈的迎亲的队伍露出了喜气洋洋的红色的一角,眼尖的内侍小心翼翼地提醒:“三皇子,随小人回紫曦殿等着吧。”
瑾澌只是盯着远处队伍,那些华服的少女扬起的纷纷扬扬的花瓣,几乎铺满了瑾城那条最宽的官道。良久,他抬起扶着栏杆的手,转了身。
潋爓,你果然没有来,你还是那个习惯逃避的你。
可是逃避会有用吗?
如果真的有用,请你告诉我。
我也想学呢。


一身喜服的猎翯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移莲步,一步一摇地踏入紫曦殿。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妆,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一张绝美却死气沉沉的脸。瑾澌远远地露出一个苦笑,这般清冷无绪的模样,倒是与潋焱有些像了。
众人的注视下,尚未走到瑾澌身边的猎翯突然从喜婆手里抽出手。
然而,她只是深深地对着被她的举动惊呆的宾客施了个礼,再抬头时已是笑颜倾城:“各位叔叔伯伯们,今天,是我猎翯的大喜之日,猎翯虽自知不配三皇子大驾,只是父母之命,又劳瑾王亲自赐婚,猎翯自当欣而从之。”她顿了顿,含笑的目光逐一扫过人群——那些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王臣此刻竟皆是面色难堪,更有人端着尚在半空的举杯,一脸茫然无措。就连她的父亲,她那个威风一世的父亲,也是收敛了神色,威胁地盯着她看。若是平时,自己定会因这目光感到寒芒在背吧。只是现在,看见猎户川紧张的表情,她只是想笑,于是猎翯真的就笑了,她笑着说,“所以,猎翯愿为大家献上一支舞,聊表我对大家以及瑾王的谢意。”她从宽大的袖口里抽出细长的扶风剑,回头望向跪坐在帘幕后面的乐师,浅笑着道:“麻烦乐师帮我奏一曲《上邪》。”
片刻的寂静后,乐声渐起。猎翯踮起足尖,执剑而舞。舞到急处时,缀满珠滴的乌发随着她的转动泠泠成响,宽大的红色裙摆亦随着她的旋转而翻飞,像是风中不断起伏的火焰,连扶风剑银色的剑身,此刻也被火红色的蕉叶映得通红。然而剑气过处留下的一地寒芒,让两旁端坐的宾客只想退让,根本无心欣赏这本该绝美的舞,却有碍于瑾王在场,渗了满头的冷汗仍不敢动弹。
“猎翯,好了。”瑾澌清澈的声音穿过唏嘘嘈杂的议论,显得遥远却清晰,仿佛干燥的冬夜里远远传来的裂冰声,冷静得不容质疑。

云鬓花颜金步摇。他未曾想过这绝美的剑舞竟会如此刺眼。
猎翯终于停下旋转的舞步,裙摆划出的美丽的圆弧慢慢落下,仿佛再也支持的残红萎落。瑾澌上前揽住她虚晃的身子,带了告诫的声音却仍是温柔如水:“我想,大家都知道你的心意了。”
“是啊,是啊。”见瑾澌发话,众人赶紧附和道,“猎小姐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了。”又有人道:“还叫小姐,该叫王妃了。”
“对,对,倒是我糊涂了。”
人群又恢复了热闹,这时,接连有人站起向新人敬酒。酒过三巡,天色渐暗,瑾王早已回宫去了,猎翯也已经被搀回喜房。不知是谁带头,客人渐次离去,偌大的前殿只剩下瑾澌一人,座位上不知是谁剩下的酒也被他一饮而尽。
“殿下,该回宫了。”内侍趋步上前,悄声说道。

紫曦殿,红烛摇曳。
瑾澌挥手让殿内的宫人们退下。床榻上,猎翯一身红衣端坐的身影刺得他眼眶发胀,连日里压抑的怒火与委屈突然发作,他终于忍不住大吼:“猎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曾为了······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吗?”
封臣
乾景三十六年九月十五日,瑾王城内双日同天。次日,瑾王寒宣布退位,传位于三皇子瑾澌,并改国号为紫宸。 

“潋焱,本王意授命你为西城焕之城主。焕城地处荒僻,与瑾城多有嫌隙,有你看顾,本王也比较放心。不知你意下如何?”王座上的瑾澌一身墨色宽袍,腰间系着白玉九孔玲珑带,胸前袍角皆用紫金丝线绣着流云紫蝶,平日温和的脸收敛了笑容,却是别样的雍容尊贵。
“微臣自当受命。”潋焱并不抬头,只是淡然而冷漠地问道,“即日出发吗?”
“倒也不忙。”瑾澌望向垂首而立的女子,用近似自语的语调幽幽开口,“若是有什么朋友,道个别也好。”
“多谢瑾王体谅。只是,不必了。”
“随你。”瑾澌忍住掀桌子的冲动,她的固执,依旧让他忍不住抓狂。
“猎茝,南城飏暂时还无人管理,你虽然能力不错,但仍过于年少,就有顾惹尘暂辅你治理飏城,你可有异议?”瑾澌收敛了神情,转而对猎茝道。
“微臣并无异议。”猎茝上前垂眸答道,只是随后抬起头,微笑着问道,“只是瑾王,我与七皇子的婚事,您是不是打算一直拖下去了?”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哗然。
猎茝与七皇子,虽说得先王赐婚,却因为二皇子的亡故而耽搁,而猎茝一个女儿家居然公然在朝堂上······
“瑾澈昨日已向本王请命去了凉城,本王亦答应了他。至于你们的婚事,我想,还是不要再提了吧。其中缘由,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瑾澌嘴角噙笑,带着无法稀释的嘲讽。这个猎茝,自以为天赋异禀,聪明一世,竟不想最后喜欢上瑾澈。真是活该自讨苦吃。
朝堂下的少女并未因为周围的各色目光感到尴尬,只是神情暗淡地退回原:是啊,其中的缘由······他根本不曾,不曾看过一眼自己啊。
“除此之外,本王打算将梏城交给渊晢渊将军管理,至于落晰山的守将一职·······如果诸位没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就仍由渊将军担任。”虽在询问,瑾澌却并没有给人反驳的机会,猎户川称病在家,他正好借此机会铲除他的左右手,最好都换上自己的人。


紫曦前殿。
瑾澌一把丢掉手中的文案,恼怒地按住额角。一想到早朝上潋焱冷漠的态度,太阳穴就忍不住砰砰乱跳。
该死,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要的,怎么心下更是恼火。
“谁?”听见门外突然响起的轻微声响,瑾澌立刻警觉起来。
“姐夫真是好耳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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