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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大国医-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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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人民解放军优待俘虏,当时的政策是回家发给路费,留下可以加入人民解放军。那小北平离家千里遥远,不愿回去,便留下作了一名人民解放军。因其会修理电台,于是便被编入后勤部队,做了电台修理班的班长。
  弃暗投明,成为我人民解放军战士的小北平,听乡人说,他在六九年的中苏珍宝岛事件中,立了一个大功,并受到了全军的嘉奖。
  当时的珍宝岛战场上,苏军有一种T62新型坦克。这种坦克的外包装钢板有半尺厚,我军的炮弹打上去,就好像是鸡蛋碰石头。听乡人们讲,当时我们敬爱的周总理,赶紧下命令,快速研制出了一种专门对付这种T62新型坦克的电钻炮弹。
  这种电钻炮弹的特点是打上坦克以后,炮弹就像磁铁似的吸附在了坦克壁上,然后弹头内便有一电钻钻出来,在坦克外包装钢板上打洞。待洞钻开后,炮弹才爆炸。这种炮弹在北京研制成功后,被迅速送往中苏边境线。护送炮弹的主要负责人,便是解放前的神枪手,现如今的我人民解放军干部小北平。
  小北平接受了任务,风驰电掣地赶往中苏边境线的珍宝岛战场。当时是三月份,黑龙??地区依然是天寒地冻。
  一路风尘仆仆的小北平,押送着电钻炮弹,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但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了鹅毛大雪。先是小北平的吉普车打滑,翻?进了路边的深沟内,怎么也出不来。接着是装载炮弹的大卡车,即使在汽车轱辘上捆上防滑链,一天也前行不了几公里。
  时间就是生命,真的耽误了期限,自己是死罪倒还好说,重要的是咱们整个国家的损失,又何止是几条人命的事情。急中生智的小北平,最后征用了附近农场的几辆“东方红”链式拖??机,在大雪封路的情况下,提前将炮弹送到了珍宝岛战场。
  您还甭说,这电钻炮弹还真管用,上去一试,就将一辆T62新型坦克的钢板给钻透了。然后“砰”的一声炸响,坦克就停下来不动了。紧跟着我军又是几发炮弹,将坦克下的冰面炸破,苏军的坦克彻底沉入??底去了。
  因有了这种新式炮弹,苏军的坦克就再也不敢进犯了。到了这年的五月份,我北海舰队的潜水员潜入江底,用钢绳把坦克缚住,岸上数辆重型卡车牵引,苏军的坦克被打捞上岸。
  这种T62新型坦克,内有红外线夜视仪、射击双向稳定器,以及大功率柴油机等当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先进设备。这也为我国未来的坦克研发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事后,小北平也因运送电钻炮弹有功,受到了全军通令嘉奖。到他离休时,已高升到某集团军后勤部长的位置了。
  这位解放前阜城集上的敌军守城神枪手,可以说有一个良好的归宿。
  那么,另一位神枪手是谁?他的命运又怎样了呢?阜城集守城的另一位神枪手兰三眼,他的命运可就惨了。
  当时他虽没被我人民解放军俘获,但他的独生子却被我人民解放军的炮弹给炸死了。
  兰三眼在阜城集城墙被炸开后的战乱中,带一小撮残兵败将,投靠了徐州附近的国民党大部队,后在淮海战役中,被打残了一条腿,之后化装成老百姓,跑回了家。
  一直到全国解放后,在镇压反革命的活动中,才被我人民群众从他家的床底下给揪了出来。后经?公开审判,立即执行死刑。
  第77节:曾祖父的飞针穿蝇(5)
  当时公开审判的地点,就在三王庙庙会上。大约有二十多位被执行枪决的坏人。待公审完毕后,他们被拉到不远处的一段黄河故道里,一字排开,执行枪决。
  当时刑场四周围围观的人民群众,简直是人山人海。因为这次大枪决的案犯,可以说是鲁西南地区有史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再加上这些被枪决的案犯,全是当地民愤极大的地主恶霸,以及蒋匪特务等。因此前来观看、声讨的人民群众很多。
  我的老姑奶奶抱着她的小孙子,泣不成声。现如今她的儿子早被我人民解放军打死,儿媳妇也扔下刚刚会跑的孩子,跟人家男人跑了。孤苦伶仃的老太婆,又要为丈夫收尸了。
  天空中火红、火红的太阳,直晒的人们头皮发麻,晴朗的天空下,翻?了身,当了国家主人的人民群众,对死刑犯们指指点点,谈论这些昔日作恶多端的坏人,今日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黄河故道里的刑场上,“砰、砰、砰……”一声声枪响过后,我的老姑奶奶就晕了过去。
  陆陆续续,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太阳也落到西天去了。阴沉沉的黄河故道里,凉风吹了起来。她那小孙子,拉着她的衣襟,一声声奶奶、奶奶的哭喊,终于使她清醒过来。
  步履蹒跚地她拉着小孙子的手,走进了那充满血腥之气的刑场。地下流满了污血,有的刑犯尸体,早被家人用手推车拉走,余下十来具尸体,散乱地躺在刑场上。
  夕阳已躲藏进了天边,一只只黑色的老鸦,在余晖中“呱呱”鸣叫着。阴沉沉的黄河故道远方,是一眼望也望不到尽头的芦??荡。
  小孙子紧紧攥住奶奶的手,忽然间喊了一句:“奶奶我怕,我怕。”
  我老姑奶奶也顾不了许多啦,她扔下小孙子,紧跑几步,在散乱倒地的尸群里,寻找到了兰三眼。她流着眼泪抱起尸体,准备往家里拖。可她刚走了没几步,那怀中死沉、死沉的尸体,却突然间“啊”了一声。
  我老姑奶奶猛然一惊,手一松,把尸体摔到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声痛苦的“唉哟”。
  人还没死,人还没死!我老姑奶奶手抚鼻孔,尚有气息。再摸伤口旁的心脏,已然“怦怦”在跳。
  人还没死,人还没死,老天有眼,这是可怜我们祖孙俩呢。自言自语的我老姑奶奶,也顾不得小孙子了。她赶紧背起尚未死的兰三眼,乘夜色的掩护回了家。
  由此,鲁西南地区自建国以来,一件最为奇特的公案发生了。
  听乡人们讲,兰三眼之所以在刑场上没被打死,是因事件发生在这样一个江?山易主的年代里。
  假若是从前,鲁西南地区的刽子手行刑时手用的是大片刀。那种场面,大家也许早已从电影和电视画面中看到过。死刑犯跪在地下,身后是穿红衣,持大刀,膀大腰圆的刽子手。只等午时三刻一到,县老爷于案后,将行刑的令牌一扔,刽子手大刀落下,只听“咔嚓”一声,人头落地,尸首两分,人绝不会有生还的道理。
  新中国成立后,死刑犯行刑时,由法警将其押往刑场。两名法警架住刑犯,由一名带白口罩持枪的法警近前,冲脑门儿打一枪后,扭头就走。随后再由法医来验尸,假若枪打的不是地方,人还没死,那就再补上一枪。
  兰三眼居然能从刑场上生还,巧就巧在当时全国刚解放不久,死刑犯们全由当地的民兵执行枪决。
  看来,当时打兰三眼的那位民兵同志,枪法也不怎么样。或者说,是他从没有这么面对面地杀过人。总之是发令员令旗挥过后,他的手一哆嗦,那子弹愣没打在心脏上。
  我老姑奶奶将未死的丈夫背回家后,人虽还有一丝气息,但因失血过多,人一直昏迷不醒。
  我老姑奶奶赶紧给丈夫喂了些水,然后用一团棉絮,将还在洇血的弹口堵住。小孙子被吓得连哭也不敢哭,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在昏黄的菜油灯光下,忽闪着黑黑的大眼珠,看着忙个不停的奶奶和全身是血的爷爷。
  兰三眼终于睁了一下眼睛,还没说一句话,又昏了过去。
  我一定要救活他,我们祖孙俩不能没有他!暗下决心,我老姑奶奶,抱上小孙子,吹灭菜油灯,一路小跑着去了何家楼。
  曾祖父还没有休息,如今我那抱着小孙子的老姑奶奶,全没了早些年回娘家要吃香油面窝窝头的威风。她见到曾祖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下。曾祖父赶紧去搀扶,她不起,说兰三眼余下的半条命,全靠曾祖父了。
  闻听死刑犯兰三眼没死,曾祖父先是一惊。再面对我老姑奶奶唯恐惊动四邻乡亲,而可怜的低声求助,曾祖父只是背转身,摇着手,一声声说道:“走吧,走吧。”
  我老姑奶奶死活就是不起来。她跪在地下,搂着不言不语的小孙子,威胁曾祖父道:“何三,你今天若不去救人,我们祖孙俩就跪死在你这里了。”
  第78节:曾祖父的飞针穿蝇(6)
  她那刚刚四五岁的小孙子,也真懂事。看着奶奶跪在地下,自己也挣脱开奶奶的搂抱,随奶奶一起,跪在了曾祖父的脚下。
  大约过了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夜已经?很深了。那一直站着没挪动半步的曾祖父,大概也有过一番激烈思考,终于对跪在地下的祖孙俩说:“起来吧,起来吧。”
  曾祖父终于随我老姑奶奶去了斜楼的兰家。我想曾祖父前去救兰三眼的原?因:其一应该是看在我老姑奶奶的面上,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妹,他又怎忍心姐姐和她那还不懂事的小孙子无依无靠呢。
  其二我想,曾祖父在“七窍还魂散”的用法上,既然“四不用”中有一条该死之人毋用,那么兰三眼在刑场上没被打死,也说明他命不该绝。如此,也就去救他一命吧。
  曾祖父来到兰家,手抚昏死的兰三眼,号过脉搏后,将“七窍还魂散”加上自己发丝燃成的灰末,用温开水冲好后,撬开兰三眼的嘴,灌了下去。
  接下来,曾祖父又用银质器具,挖开兰三眼胸前的弹孔,夹出子弹头,撒上止血和消炎的药粉,连头也没回,根本没顾及我老姑奶奶的千恩万谢,连夜回家去了。
  三天内,昏迷状态中的兰三眼,时而如做梦般呓语,时而又如死人般气息全无。但一直守护在床前的我老姑奶奶,却不再担心,也不再害怕。因为她相信曾祖父的能力,也更加相信“七窍还魂散”没有救不了的命。
  第四天头上,兰三眼终于活过来了,他赶紧命妻子在他家的坟地内,为他做了一个假坟。然后就足不出户,真正过起了隐居的日子。
  罪大恶极的兰三眼,虽然在曾祖父“七窍还魂散”的救助下,躲过了死刑法场上的一劫。但接下来的日子,苟且偷生的生活,也使他没活几年,就一命呜呼了。
  兰三眼死后,我老姑奶奶和她那已上小学的小孙子,便在自己家的房间内,深挖了一个坑,也没用棺材,草草将兰三眼埋了。
  所有的这一切,乡人们全然不知。倘若不是多年以后,县上的公安机关从房间内挖出兰三眼的尸骨,那么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没人会相信,曾在黄河故道里被枪毙了的兰三眼,竟然又偷偷摸摸地活了好几年。
  日子在不断地延续,失去了儿子和丈夫的我老姑奶奶,也把自己的独生孙子,视为了自己的掌上明珠。
  六零年春天,麦苗刚刚返青的时候,接连不断饿死人的村庄里,乡人们都跑到麦地里去啃食麦苗。我老姑奶奶的小孙子,也要随众人去麦地里偷麦苗,但我老姑奶奶却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在她的意识里,她一定要把兰家剩下的这根独苗苗,培养成一个好人。
  当时大队或公社里,开“地富反坏右”们的批斗会时,她总是将小孙子锁在家里,绝不让他看到奶奶让别人批斗的场面。
  现如今小孙子饥饿难耐,我老姑奶奶,也是好几天都没有吃上一口饭了。她阻止小孙子去地里偷拔麦苗,而自己却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麦地。
  刚刚返青的麦苗,吃到嘴里,流出青青的汁水。一群饥饿的乡人,就像一群羊一样,趴在地上啃食麦苗。因为,他们早已没有了站着弯腰拔麦苗的气力。
  我老姑奶奶一边啃食麦苗,一边还要将使劲儿拔下来的麦苗塞进胸前的衣服内。她还要将麦苗带回家给她的小孙子吃。后来生产队看青的人,举着大棒子追来了。我老姑奶奶只看了一眼大棒子,便永远留在了那片麦地里。
  她的小孙子闻听奶奶死去的噩耗,哭喊着跑到麦地,抱着奶奶僵硬了的尸体,晕了过去。后来在乡人们的帮助下,小孙子在麦地里就地掩埋了奶奶。从此在这个世界上,疼他爱他的人,再也没有了。
  当时,小学刚刚毕业的他,只好到生产队里参加劳动去了。这个地主恶霸的后代,在当时被乡人们唤做狗崽子。他父亲的罪恶,他爷爷的罪恶,全压在了他的身上。
  大队里每星期五下午召开的群众大会,他都要站在台前的一角,接受批判。如赶上节日或什么重大政治运动,他还要和其他的“地富反坏右”一起被游街。
  小小的年龄,承受着如此的重负。他不知道找??去倾诉,他也根本找不到人去听他的倾诉。在生产队干活,谁人都可以支使他,谁人都可以打骂他,他要干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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