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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大国医-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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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险情却偏偏发生了。就看那砸到地下的道锤,将一块石碴溅起来,如飞出的一颗子弹,斜斜地击打在杨欠佳的腮帮子上。只听他“哇呀”一叫,大喊道:“好你个何子建,你他娘的敢打我!”
  第42节:“李白斗酒”惹的祸(3)
  我也没想到,最初的误解,非但没化解开,却又增加了新的误解。我真的没有打他的意思,要怪,你怪飞起的石碴,这和我又有何干系。我劳累半天,还受到你的批评,你他娘的还让我们穷人活吗?你不说我打你了吗,今天我就打你丫挺一次。
  我怒?发冲冠,扔了道锤,冲上去就要给他几巴掌。同事们一看我真要动武,赶紧拥上来将我抱住。我师傅也赶紧将杨欠佳拉走,并替我解释道:“你误解小何了,他干完自己的活,又在帮我干。要批评,你批评我,跟他没关系。”
  杨欠佳腮帮子上肿起红红的一块,他一手捂住脸,一手指着我说:“这事咱们回单位再说。你不打了我一石碴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仍然怒火难消,我他妈撮火撮大了,您说我这是招谁?惹谁?啦。第一咱按规定时间完成了工作任务;第二咱确实没打他杨欠佳呀。
  真是误解跟着一个误解。但真正的误解,才刚刚开了一个头。接下来是杨欠佳回单位后,向工务段新任段长汇报了青工何子建完不成工作任务,领导批评时又动手打人的事情。
  新任段长,姓贾,名仁。听其名字,就不是一个好人。当他听完杨欠佳的汇报后,一拍桌子,便命人速速将何子建押来。心说:工人打干部,这还了得。真如此,岂不是以下犯上。
  我理直气壮去拜访贾段长,还以为他不会像杨欠佳那样有眼无珠,不做调查研究,就妄下评论。但没想到人家贾段长听了杨欠佳的一面之词,又看了那肿起来的腮帮子,便认定我打了人。于是,他一上来就问我:“何子建,你为何打人?”
  我说:“我没打。”
  贾段长说:“你没打人,那杨主任的腮帮子怎么肿了?”
  我说:“石块无意中飞起来伤到的。”
  贾段长“哈哈”一笑:“看你貌似憨厚,竟然强词夺理,你说那石块为什么不飞到你的脸上!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完话,便去拨派出所的号码。我无语,真他妈倒霉透了。前些日子,有位职工同领导因工作发生争执,两人动手打起来,互有损伤。最后,贾段长将滋事职工送铁路派出所拘留了好几天,而那位打人的领导,却安然无恙。
  此时,看贾段长拨派出所的电话,我想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好,陪同贾段长审讯我的段党委老书记,对我的写作才能略知一二。他似乎感到此事,并非如杨欠佳所说的那样简单,便赶紧摁住贾段长拨电话的手,一语双关地说:“你不是那位常在铁道报上发表作品的何子建吗!前些日子,大伙还夸你呢。怎么,刚有点成绩,就翘起尾巴来了!”
  那贾段长果然是一位官油子,他听出了段党委书记的话外之音,便又对我说道:“你先回去吧,好好写检查,有了深刻认识后,先找杨主任赔礼道歉,再到全段各车间作检查。要是态度不端正,我还就不管了,到时候,看我不送你到派出所才怪呢。”
  我真不知该如何解释,就是我说上一百遍我没打人,又有??相信。我不走,你干脆让派出所拘留我算了。我倒要看看咱国家的公安机关,还能是给你们家开的不成?难道黑的事实,真的就能说白吗?我还就不走了,你贾段长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真儿,我还就叫定了。你一段长怎么着,大不了,我不干了,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那段党委书记,恐我把事情弄僵,连忙说:“小何,你先回去吧。劳累了一天,还没吃饭吧。先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
  我听了鼻子一酸,差一点儿就掉下眼泪。说实话,咱并非不懂好赖话,就冲老书记的这句话,咱就是没打人,都能承认打人。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不为别的,就为老书记,我深鞠一躬,转身告退。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地步,已无回旋的余地。我班组内有职工打抱不平道:“真他娘的欺人太甚,干脆找一没人的时候,咱们痛打一顿杨欠佳,也让老小子长长教训,别再冤枉好人。”
  我无奈一笑,赶紧制止,心说:就冲杨欠佳这种人,还不值得我去动武。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配脏了我的手。可是,不打他一顿,这口闷气,真是撮火。此时,我的女友明姐劝我说:“实在不行,辞了那份工作算了。”
  明姐的话,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我相信,我离开那挣不了几个钱的工作,也不至于就能饿死。然而,我父亲和晚娘,却不同意我辞了铁路的工作。他们说:“好赖那是一个铁饭碗,加上你读的三年铁路技校,也算有五六年的工龄了,怎能忍心抛弃呢。要相信领导,是非黑白,组织上会给你一个说法。”
  我无语,领导是谁??领导就是直接冤枉我的人。那几天,我非常痛苦。回想起来,当时最为痛苦的心情,受到冤枉只是其次。更主要的是,莫过于作为工人的我,被领导们冤枉,内心所感觉到的悲哀。
  第43节:“李白斗酒”惹的祸(4)
  我终于想开了,这个真儿,我还就叫定了。我就不相信黑的会变成白的,我倒真要看看你杨欠佳和贾仁,到底能把我怎么着!我还告诉你们,真要敢对我不公平,那么我就去法院,咱请国家法律,就此事做一个公正的论断。
  就在我豪情万丈,准备和杨欠佳及段长贾仁,欲做一拼杀的时候。我那善良的师傅郝巡道,却为我想了一个极为恰当的处置方法。
  郝巡道说:“小何,做师傅的我感谢你,事情的起因,全是为了我。可我内心也非常惭愧,因为我没有能力,去为你正名。”
  我苦苦一笑,紧紧握住郝巡道的一双粗糙大手,含着眼泪点点头。师傅的一席话,我懂,说白了,还不都是小人物,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说:“没事的师傅,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郝巡道说:“只要你能想开了就好,一个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事情。重要的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听后,脸露迷惘,看着郝巡道的脸,轻声问:“怎么着师傅,听您这话,是让我忍了?”
  郝巡道点点头。
  我有点急赤白脸地说道:“咱怎能向错误的势力低头呢!真要是忍了,岂不是助长歪风邪气吗?”
  郝巡道听了我的豪情壮语,摇摇头,面带微笑地对我说:“忍,只是一种处事的方法,并非就是向什么势力低头。人生,哪能都是一帆风顺呢?有时候,你往后退几步,歇一歇,没准儿再走起来,步伐更快。”
  我无法理解郝巡道的话,我相信,在当今的开明盛世,人家秋菊都能历经艰辛,让法律为自己家的冤屈讨一个说法。而我,一位有学问的城市青年人,难道就不能用法律赋予我们每一位公民的权利,去为自己的冤情,讨个公正吗?
  郝巡道说:“小何,你还年轻,你应该想想,即使法律给你一个正确的说法,可以后在单位里,谁还敢和你接触。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的青年,我之所以劝你忍,也正是出于这一点。古语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年轻时受点挫折,即使是不公正的待遇,只要你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到头来,必将为你所用。因为,只有等你走过这一时期,再回头看,方知挫折的可贵。”
  我无语回答,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我那满腔的豪情,已被郝巡道的几缕柔风细雨浇灭。
  郝巡道接着说:“低头,并非就是丢人现眼的举动。你常以为自己是蝼蚁般的生命,其实杨、贾之人,则连蝼蚁之虫都不如。勇敢些,他们以权力征服的,仅仅只是你的肉体。那肉体看似真实,其最终的结果,必将化为虚无。而你的心灵,看似虚无,实则是无法征服的真实。以我的处事经?验劝你,冲过这道关口,你的思想,才会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这些话语,看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方法,实则也是一种做人的独特哲学。你不用考虑我怎么、怎么着,我岁数老了,已是定形的一根朽木,再怎样改变,也没有多大的出息。而你却是小树苗,还得修剪枝芽。小何,咱两人也算是师徒一场,说实话,你也有许多的缺点和不足。通过这件事,更能纠正一下你那恃才傲物,豪放不羁的性格。为师的我没有权势相帮,却一大把年纪,也不知是不是误人子弟的胡言乱语。可悲呀可悲。小何,为师的我仅仅是你工作中的师傅,真不该对你谈论如此多的谬论歪理。”
  郝巡道的眼角,已悄悄地滚下了几滴泪珠,我也同样如此。和我师傅一起工作已有好几年的时间,今天,我是第一次听他谈如此多的肺??之言。以他的年龄,完完全全能做我的父亲。可往日里,他却一直把我称作小兄弟。郝师傅,咱师徒二人,什么都甭说了,我就听您的一个“忍”字。
  如果说此前,我还恨杨、贾二位领导对我无理欺压的话。那么此时,我倒有点感谢杨、贾二人对我的欺压了。首先咱甭说别的,就通过目前郝巡道对我说的这一席话,也让我感到了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又加深了一步。
  第二天上班,我到杨欠佳的办公室里,向他承认错误。这个卑鄙的小人,打着官腔对我说:“你有什么错呀?”
  是呀,我何错之有呢?我来此,又向他承认何种错误呢?怒火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暗暗使劲儿的一双手,真想跨步上前,冲他狗脸上猛抽几个嘴巴,然后就去他妈的,铁路这碗饭,我还不吃了。可是,真要这么做,我又如何对得起郝巡道的一番良苦用心。
  “我那天脾气过火,没有遵从您的领导,事后想起来,很是惭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原?谅我对您的冒犯。”待我说完,杨欠佳从坐椅上欠欠身,打了个哈欠,慢声细语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第44节:“李白斗酒”惹的祸(5)
  是呀,要是当初面对他的误解,自己不发火,又怎么会将石碴溅起来打了他呢。还有数月前,如果不狂妄地说他,人家又如何会对自己耿耿于怀呢。看来,自己还真错了。可是,当我认识到这些时,为时已晚。
  杨欠佳说:“你向我承认错误,我虽能原谅你,但这事已惊动了段领导,最后的处理方案,还得听人家贾段长的。这样吧,你先去写检查,什么时候写好了,再来找我。”
  既然低头向杨欠佳承认了错误,那泼出去的水,已无法收回。一个错是认,两个错也多不了哪去。我倒要看一看,杨、贾这些跳梁小丑,在我这样一位普通职工的身上,还能有什么样的拙劣表演。
  我向杨欠佳及贾仁承认错误的检查书,一连写了三天,都没通过。最后没办法,我诚恳地向杨欠佳请教。我说:“杨主任,您指导指导我,这检查该如何写,才算深刻?”
  那杨欠佳说了一段话,差点儿没把我气死。他说:“人家文化低的职工,检查书写一页,己很不容易。文化高的,两三页才算深刻。而你会写东西,我看,怎么也得写个四五页吧。”
  这不是成心刁难我吗?好你个杨欠佳,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这错都认了,你还非得将我打翻?在地,再踏上几脚吗?郝巡道的一个“忍”字,看来,我还要接着演绎下去。
  我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好,谢谢您的指点,我再重新去写。”
  又是一个三天后,检查书写了五页信纸的我,第一关终于通过。然后,便是到全段十多个车间内,去做书面检查。
  郝巡道再一次告诫我:“态度一定要诚恳,咱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在工作上出现失误,也没什么可丢人的。还是那个‘忍’字。但有一点你必须要理解,这个‘忍’字,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忍’,也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忍’。它是你做人的延伸,也是你肉体和灵魂的磨炼。”
  我再一次为郝巡道的“忍”字所感动。全段十多个车间,分十多天去作检查。如果说最初几天,是诚诚恳恳面对一个“忍”字的话,而后几天,我那大脑里,已绝没有了丁点的“忍”字。但没有了“忍”字,并非就是说我思想上已经?麻木。
  十多个车间,分十多次,分别面见了一千多名职工和干部。我内心上的检查,最初面对大家,还针对的是一人一事,而后几天,我思想上面对的,则是我自己的灵魂。也可以说,是我自己,在为自己忏悔。
  奇迹果然出现了,当贾段长询问十多个车间的干部,我做检查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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