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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潘恩选集-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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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家就不能称为自由,全部权利宣言对于世界各国的价值要比迄今颁布
过的一切法令与条例高得多,好处也大得多。

在权力宣言的绪言中,我们看到一个国家在“造物主”庇护下,着手建
立一个政府的宏伟壮观,场面如此新颖,非欧洲任何事物所能比拟,以致革
命这个名称已缩小了它原来的意义,而上升为人类复兴。当今欧洲各国政府
不是罪恶和压迫的渊蔽又是什么?英国又如何?它自己的人民不是说它是个
市场,每个人都标上了价格,达的话)就存着一个契约;由于人作为个别的
人对造物主的关系和条件不能改变,也不能由任何人类的法律或人类的权力
更改,作为这个契约一部分的宗教信仰,甚至不能作为人类法律的一个题目,
一切法律都必须遵从这个先期存在着的契约,而不可贸然使契约遵从法律,
因为法律不光是人类制订的,而且是后来才产生的。当人环视四周,发现自
身并非是一个由他自己创造的生物,看到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供他享用,皈
依之心必定油然而生,这种皈依对每个人必定永远是神圣的,因为他感到这
是对的,而政府加以干涉就错了。——作者

而以牺牲受骗的人民为代价的贪污腐化行为都比比皆是吗?那么法国革
命遭到恶意中伤就不足为奇了。如果法国革命仅限于摧毁臭名昭著的专制主
义,柏克先生之流也许会默不作声。现在他们却叫嚷“革命搞得太过分了”
——就是说,对他们太过分了。革命直指贪污腐化行为,贪官污吏都惊慌失
措。他们色厉内荏,不过是负了伤的恶人在呻吟。可是,法国革命从这种反
对受到的不是损害,而是尊崇。法国革命受到的打击越多,发出的光辉就越
强;就怕它受到的打击还不够。攻击并不可怕:真理已使革命确立,而时间
则将使革命永垂青史。

在把法国革命从它开始到攻克巴士底狱直至制订《人权宣言》为止的大


多数主要阶段的进程加以探索之后,我将用拉法叶特侯爵的有力的呼声来结
束本题——但愿这个为自由而高高竖起的伟大纪念碑成为压迫者的教训
和被压迫者的典范!① 


①见本书第 
121页。注意——自攻下巴士底狱以来,事变己予公布但本文所记载的各种事情发生在那个时
期之前;因此,其中有些事情显然很少为人们知道。——作者

杂记

杂记

但是柏克先生书中的这种混乱与矛盾是容易说明的。一个立场错误的
人,若不是用某种真理或原则来引路,就必然会迷失方向。除非始终牢牢盯
住这一指导方针,要把一个论点的所有部分统一起来,溶为一体,决非他力
所能及。记忆和创造都不能弥补这个缺陷。前者会使他搞错,后者会将他引
人歧途。

尽管柏克先生胡说八道(因为没有更恰当的词儿可以代替),主张什么

世袭继承和世袭权利,又胡说什么国民无权组成自己的政府,但他碰巧解释

了一下政府是什么。他说,“政府是人类智慧的一项发明。”

承认政府是人类智慧的一项发明,就必须承认世袭继承和世袭权利——
如它们所号称的那样——不在此例,因为智慧是不可能世袭的;另一方面,
那项发明也决不是有脑筋的,运用这种发明,就有可能把一国的政府交给一
个白痴去管理。柏克先生采取的立场对他的事业的各方面都是不利的。论点
从世袭的权利变为世袭的智慧;但问题在于,谁是最聪明的人呢?他必须证
明,每一个世袭谱系中的人都是所罗门①,否则就不配称国王。柏克先生作了
多么有力的一击呀!用水手的话说,他用拖巴擦了甲板,使国王名单上连一
个名字也认不清了;他还用死亡和时间一样可怕的镰刀把贵族院扫了一通,
使它零落不堪。

可是,看来柏克先生已经意识到这一尴尬局面;因此他小心防范,使政
府不但成为人类智慧的发明,而且成为一种智慧的垄断。他把国民当作蠢人
放在一边,把他的智慧的政府——“愚人村”的智叟——放在另一边;然后
宣称“人类有‘权利’让这种智慧来满足他们的需要。在作了这样的宣告
后,他就接着向他们解释,他们的需要是什么,他们的权利又是什么。在这
方面,他倒是得心应手,因为他把他们的需要说成是对智慧的需要;但由于
这是空洞的安慰,于是他又告诉他们说,他们有一种权利——不是赋有智慧
的权利,而是受智慧统治的权利;而且为了使他们对这个垄断智慧,又神通
广大,无所不能的政府肃然起敬,他还以占星学家的神秘气氛神气活现地进
一步向他们说明它的权力:“人们在政府中的权利是他们的利益所在;这些
利益往往是各种不同好事之间的平衡;有时则是善与恶之间以及恶与恶之间
的妥协。政治理论是一种要进行计算的原则;要从道义上而不是从形而上学
或数学上加、减、乘、除,作真正道义上的论证。”

鉴于莫名其妙的听众——柏克先生设想自己是对他们讲——可能不理解
所有这些高深莫测的话,我倒愿意来充当讲解员。善良的人们,这话的意思
就是:政府是不受任何原则管辖的;它可以任意以恶为善或以善为恶。
简言之,政府是专横的权力。

但是,有一些事情柏克先生却忘得一干二净。第一,他没有说明,智慧
最初来自何处;第二,他也没有说明,智慧是根据什么权力开始活动的。按 


①所罗门系古以色列王国国王大卫之子,以智慧著称。——译者

照他的说法,不是政府窃取了智慧,就是智慧窃取了政府。政府没有来头,
它的权力也没有权威。简言之,这就是篡权。

照他的说法,不是政府窃取了智慧,就是智慧窃取了政府。政府没有来头,
它的权力也没有权威。简言之,这就是篡权。

兼有,还是任何其他理由,我不想断定。但事实是,一个君主主义的理论家

从来不去探索政府的根源,或者从根源去研究政府。这是一句把他鉴别出来

的试验的话。一千年后,那些生活在美国或法国的人,将会自豪地回顾他们

政府的起源,并且说,这是我们光荣的祖先的业绩!但是一个君权论者能

说什么呢?有什么值得他欢欣鼓舞的呢?哎呀!他什么都没有。有件事不许

他寻根溯源,生怕哪一个强盗,或哪一个罗宾汉①,从远古的年代站出来说:

我就是根源。尽管柏克先生两年前对摄政法案和世袭继承权下了苦功,拼命

挖掘先例,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把诺曼底的威廉揪出来并且宣布:这就是

名单上的头一名,这就是光荣之源;这个婊子养的,这个英国民族的掠夺

者。

现在,各国人民对政府的舆论变得很快。美国革命和法国革命向全世界

投射了一线光明,使人民开了眼界。各国政府的浩大开支促使人民去思考,

使他们觉悟;而一旦假面具戳穿,就无从弥补。愚昧有一种特征:一经消除,

就再也恢复不了。愚昧原非生来就有,不过是缺乏知识而已;人尽管可以处

于愚昧,但不能硬使他愚昧。人的头脑发现真理,就象通过眼睛发现物体;

一旦看到了任何物体,就不可能使头脑恢复到它看到物体之前的那种状态。

那些谈论法国发生反革命的人,表明他们对人是多么不了解。在语言范畴内,

没有适当的词汇足以表达实现反革命的手段。这种手段必得是消灭知识;而

至今还不曾找到一种方法使人不知其所知,或不想其所想。

柏克先生要阻止知识的进步是徒劳的;更叫他丢脸的是,城里有一种传

说,怀疑他冒名领取津贴。这也许可以说明他为什么在书中提出某些怪论,

尽管他把这种怪论指向“革命会”,实际上是反对全体国民的。

他说:“英国国王捧着他的王冠”(因为据柏克先生说,王冠不属于国
民所有),“对革命会的选择表示蔑视,革命会无论个人或集体都没有投票
选举国王的权利;而国王陛下的后嗣到时候一个个都会以同样蔑视他们的选
择的态度接过国王陛下现时正戴着的王冠”。

谁当英国或别处的国王,到底有无国王,人民选择一个契罗基①酋长还是
黑森②的轻骑兵当国王,这都不是我的事,他们爱怎么干就怎么干;可是,就
理论尤其是涉及人权和国民的权利的理论而言,这种论调比天底下受奴役最
深的国家发出的论调还要可恶。是不是因为听不惯专制主义的那一套,所以
这种论调在我听起来比别人更不堪入耳,这一点我难于判断;但是,对于它
那可恶的原则,我是不会丧失判断力的。

柏克先生指的不是“革命会”;而是指原来身分和代表身分的国民:他
还刻意让别人理解他的意思,说他们不论是集体还是个人都没有投票权。“革
命会”是由各个宗派的公民和议会两院的成员组成的!如果他们中间没有任
何人有选举权,那么,无论国民或议会也都无选举权可言。英国怎样引进外
国的家族来充当国王,这对每一个国家来说都值得警惕。事情看上去有点奇 


①罗宾汉,英国中古传说中的绿林好汉。——译者 
①美国印第安人一个最大的部族。——译者 
②当时德国中西部的一个州名。——译者

怪,尽管英国人一向喜欢谈论国王,可国王往往是外国家族的,痛恨外国人,
却受外国人统治。目前是布伦斯瑞克家族,德国的小部落之一。

怪,尽管英国人一向喜欢谈论国王,可国王往往是外国家族的,痛恨外国人,
却受外国人统治。目前是布伦斯瑞克家族,德国的小部落之一。

记得我曾注意到谢尔本伯爵——我想他当时是大臣——在英国所谓贵族
院发表的一篇演说,在这方面很适用。演说全文记不得了;但就我的记忆所
及,内容大致是:政府的体制任何时候都完全决定于国民的意志,如果国
民决定要君主体制,它就有权这样做;如果后来又决定要共和国,它就
有权建立一个共和国,并且可以对国王说,“我们不需要你当国王了。”

当柏克先生说“国王陛下的后嗣到时候一个个都会以同样蔑视他们的选
择的态度接过国王陛下现时正戴着的玉冠”这样的话时,即使对这个国家的
最卑下的人来说,这话也说得太过分了,这些人把每天劳动所得的一部分交
出来,每年凑足一百万镑,由国家交给它称之为国王的人。政府不讲道理是
专制,但如果再加上蔑视,那就更糟了:被蔑视还得出钱,是奴役过度。这
种类型的政府来自德国;并使我想起在上次战争中被美国人俘虏的一名布伦
斯瑞克士兵向我讲过的话。他说,“啊!美国是一个美好自由的国家,人民
为它战斗是值得的;我熟悉自己的国家,因而懂得这种差别;在我的国家里,
如果王公说吃虾,我们就得吃虾。”我心想,但愿上帝保佑那个国家,不论
是英国还是别的国家,它们的自由是靠德国式的施政原则和布伦斯瑞克的王
公保护的!

由于柏克先生忽而谈到英国,忽而谈到法国,忽而谈到全世界,忽而又
谈到一般的政府,因此,如果不是公然跟他在同一立场上接触,是难以对他
的书作出答复的。尽管政府的原则是普遍性的问题,但在许多情况下,要把
它们同地点和环境等概念分开来几乎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要就各种环境进行
辩论,柏克先生的情形往往就是如此。

他在他的书的前一部分向法国人民说:“经验告诉我们(指英国人)除
了世袭王位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方法可以使我们的自由作为世袭权利永远
神圣不可侵犯地保持下去。”请问柏克先生,谁要剥夺这些自由呢?拉法叶
特侯爵在对法国的演说中说:“一个国家要自由,只要她要求自由就行。”
但是柏克先生断言英国照顾不了自己,它的自由必须由一个对它持“蔑视”
态度的国王来照顾。如果英国堕落到这个地步,那它就得准备吃虾,象在汉
诺威或在布伦斯瑞克那样。但是,除了这种说法愚不可及之外,许多事实恰
巧都是对柏克先生不利的。正是由于政府是世袭的,人民的自由才受到危害。
查理一世和詹姆斯二世就是明证:然而,他们俩谁也没有达到对国民持蔑视
态度的地步。

由于听取别国人民对本国有什么意见往往对该国人民是有益的,法国人
民可能会从柏克先生的书中学到一些东西,而英国人民也会从这本书所引起
的反驳中学到一些东西。当国与国之间自由的问题发生争执时,就开辟了广


泛的论战园地。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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