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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节

重生于康熙末年 作者:雁九(起点2012.6.29vip完结,种田,扮猪吃虎)-第2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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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见唐执玉穿着半新不旧的长衫,破损的有些褪色地官靴,驿丞心中的热乎劲便减了几分。看来。来得还是位〃清官〃。越是这样的官,驿站这边越是不耐烦接待的,没有赏银不说,摆起官威来。没得让人讨厌。

  心里虽是腹诽不已,驿丞还是躬身向前,对唐执玉笑着说道:〃这几日往口外去地官员不少,上房原是满了,刚巧午后走了位大人,下官这就使人收拾出来。其他大人,怕是就要……〃说着,望向其他人。

  待看到曹时,那驿丞却是住了嘴。曹虽然穿着寻常,但是身边的马却是一等一的好马。再加上此刻曹正带着笑意。看着驿丞与唐执玉说话,看的驿丞就有些没底。

  〃其他大人,怕是就要……先等等,容小官看看能不能再腾出两间上房来。〃那驿丞本想说让其他人住差些的客房,话到嘴边,又生生地改了口。

  唐执玉点点头,指了指曹。对那驿丞道:〃这位是太仆寺卿曹大人,若是有上房,还劳你使人引曹大人去梳洗。〃

  曹见唐执玉已经站不稳当,同行来的小厮唐顺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便叫赵同扶了唐执玉。道:〃还是唐大人先去歇歇吧,这两日赶路也委实辛苦了。〃

  那驿丞见认错了人,怕曹不高兴,忙上前来逢迎。

  说话间。众人进了驿站。驿丞见一行十三人中,六个都是这位〃曹大人〃的随从,这〃曹大人〃又是这个年纪就任从三品,显然是有些身份的,不是寻常官员。因此,他也痛快。使人又挪了间上房出来安置曹与唐执玉。另外两个属官。则没这个好运气了。

  虽说暮春时节,但是这边的天气比京城略低。待曹梳洗完毕。小满又翻出件厚些的马甲,请曹换上。

  这次随曹出京地,除了小满、魏黑、张义、赵同外,还有两个长随。因曹被临时委派了太仆寺卿,身边的长随不够使,老管家便同曹说了,又补了两人上来。

  晚饭已经送来,不外乎是烧鸡、酱肉这些。待吃了晚饭,曹思量着唐执玉的情形。这到张家口,才算走了一半,还要往北再行三百里才是哈喇尼敦井牧场。

  骑马还要快行两三天,瞧着唐执玉的小身子骨,未必能坚持到地方。实在不行,让他坐车慢行,自己先走一步。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妥当些。

  还未等曹去寻唐执玉,就见小满碰了只黄花梨百宝嵌莲藕拜匣进来。

  曹见那拜匣不是俗物,问道:〃是那处的大人使人送来的?〃

  小满笑着摇头道:〃哪里是什么大人,是简王府的家奴。爷也见过,就是大兴镇烧锅庄子崔管事地侄子,名字叫崔飞的。去年跟着他叔叔,到过咱们衙门。现下升了王府外管事,往口外运酒呢。听说大爷在这边,便递了拜帖匣子。〃

  曹记得崔飞,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便对小满说道:〃我去瞧瞧唐大人,让他一会儿过来说话吧!〃

  小满应声下去,曹便去了隔壁的唐执玉处。

  饭菜摆在桌上,看着只动了两筷子的模样,米饭一口未动。虽然开着门窗,但是屋子里浊气未散。

  唐执玉脸色清白,有些难看。曹略带询问地目光看了看唐顺。

  唐顺回道:〃我家老爷胃疼病犯了,吃了一口便呕了起来,刚喝了半杯白开水才好些。〃

  唐执玉对唐顺摆摆手,道:〃嗦什么,还不快去要热水,给曹大人沏茶。〃

  唐顺应声下去,唐执玉请曹坐了。

  曹见他僵着身子,走路很是不便,说道:〃往牧场还需三日行程,明日本官先带人过去,唐大人明日换车吧?〃

  唐执玉听了,满脸涨得通红,忙摇头道:〃下官不碍事,定不会耽搁大人行程!〃

  曹道:〃唐大人切莫误会,不是行程不行程地缘故,咱们到牧场那边,还不晓得要驻留多久,不必急这一日两日。若是唐大人因赶路伤身,等到用人之时反而耽搁差事。还不若换了马车,路上养足精神,反而更妥当!〃

  见曹满脸至诚。唐执玉有些说不出话来。虽然有些不服老,但是他也晓得再颠簸两日,自己的骨头怕就是要散了。因此,他便站起身来。郑重地谢过曹。

  曹见他为人方直,与其他那些满口阿谀奉承的文人不同,对他也很是敬佩。

  见他有些坐不住,额上布满细汗,曹便没有久坐,说了几句公事,便先告辞了。

  待回到房中,曹叫小满唤了崔飞过来。与崔飞同来地,还有个三十来岁地中年男子。不仅崔飞穿着甚是光鲜,那同行而来的中年男子也穿着缂丝长袍。这可不是寻常百姓能穿得物件。

  崔飞是进过曹的,见他坐在桌前,立时上来打千道:〃小地见过曹爷,给曹爷请安了!〃

  虽说他伶俐,但是曹也不是摆架子的人,伸手虚扶道:〃快起吧,没想到能在这块见到你!你是打京中来。还是沂州来?〃

  崔飞起身,肃手道:〃小的打沂州来,来时叔叔来提起,说是曹爷往京城贺圣寿去了。方才听说是太仆寺地大人,小地只当是同名。见到小满兄弟,才晓得曹爷高升了!〃说着,给曹介绍道:〃这位是陈俊安陈爷,是九阿哥的舅兄。刚好也在张家口这边盘货。晓得曹爷在,便央求着小地,要同曹爷见上一见。〃

  九阿哥的舅兄陈俊安,曹虽是第一次见,但是已经是久仰大名。这人挂着候补知州的缺,不过行事却是商贾之流。

  在京城里。陈俊安是有名的〃敛财能手〃。但凡被他瞧上地铺子。不弄到手不算完。被逼得倾家荡产,上吊跳河的生意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说白了,他还是仗了九阿哥的势,就是九阿哥门下一条疯狗。

  〃曹额驸,久仰大名,今儿得见,实是在下的荣幸!〃陈俊安抱拳笑道。

  看着陈俊安贼眉鼠眼地打量自己,曹心下一阵厌恶。若不是晓得小人难缠,懒得惹麻烦,他真想立时轰了这个〃敛财能手〃滚蛋。因此,他只是点点头,道:〃既是来了,二位请坐下说话!〃

  崔飞忙道:〃曹爷面前,哪有小人的座儿?小的还是站着回话更自在些!〃

  陈俊安那边,却是大剌剌地坐了,笑着说道:〃京中人皆传曹额驸是财神爷身边的侍茶童子,在下却是不信地。那样说起来,在下不也当得起一声财神爷了么?〃说着,翘起二郎腿,看着曹,面上露出得色。

  这话说得却是无礼,崔飞在旁听着,已经变了脸色。一边看着曹的神色,一边对陈俊安低声道:〃陈爷……〃

  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人不成,为何能感觉他眼中有忌惮之意?曹心里虽恼,面上却露出笑来,问道:〃这是什么典故,本官却是头一遭听说?又是童子,又是财神的,听着怪热闹的。〃

  陈俊安挑了挑眉毛,回道:〃不就是那回事儿,说是曹额驸自幼开了天眼,得遇贵人,晓得茶址的。九爷当初还半信半疑来着,若不是我同他说了,怕是他真要寻曹额驸问买卖了。不过是外头地人不省事,以讹传讹罢了,买卖经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不是谁都能经营的!若是有人不自量力,丢人的只有自己个罢了!〃

  虽然不晓得十分,但是曹也从陈俊安地酸话中听出几分来。敢情是怕曹抢他的饭碗,成为九阿哥倚重的人。

  真是天大的笑话,自己吃饱了撑的,会跟着那几个倒霉阿哥混?曹心中暗暗好笑,不说别的,等雍正秋后算账时,九阿哥〃纵奴行凶〃这条绝对是跑不了地。

  在京城耍横,哪里是聪明人地作为?不晓得有多少条小辫子已经使人抓在手中,只是这个陈俊安被银子晃花了眼,九阿哥又以为八阿哥的皇位是掌中物,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吧!

  说起来,自己还要感谢这个陈俊安,若不是他忌讳自己,怕九阿哥已经缠过来。只是这人实是不算好人,若是不惹到自己也便罢了;若是他不开眼,那自己少不得要想个法子为民除害。

  说起来。现下才是康熙五十二年,八阿哥他们还要风光多年,若是事情败露,结下仇怨。往后指不定添什么麻烦。不过事情处理得好地话,断了曹家攀附八阿哥的嫌疑,在四阿哥面前也算是变相地投诚。就算是李家巴上八阿哥,也连累不到曹家身上。

  曹想到这里,脸上多了几分笑模样,对陈俊安点点头道:〃说得不错,说得不错,本官乃朝廷命官,自幼通读圣贤书地,哪里会行商贾之事?〃

  虽说曹笑的温煦。但是陈俊安却不由地生出一股寒意。他不由地心里惊醒,放下二郎腿,神色也恭敬几分。

  曹问了崔飞几句话,便端茶送客了。

  陈俊安回到房里,心下却是有些不安,自己方才那般放肆,是不是有些过了?他突然想起前年夏天曹带人围十阿哥府邸之事。后背不由一阵冷汗。眼前这位和硕额驸,看着虽是和气,却是个油盐不进的拧人。

  郡王爷都不放在眼中,自己个儿这个候补县令实算不得什么,若是真闹将起来。怕是主子爷巴不得处置了自己,跟曹家搭上关系。瞧着平日里主子爷的意思,极愿意与曹家牵上线地。

  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陈俊安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叫人拿了拜帖,亲自送到曹房里,随着送上的还有百两黄金做孝敬。

  虽然这几个元宝,金灿灿的,看着很是鲜亮,但还真没放在曹眼中。只是瞧着陈俊安一副〃不收就是瞧不起〃、〃不收就要跪下〃的架势。曹实在懒得与他口舌。便叫小满接了,又叫小满拿了银封做打赏。

  陈俊安哪里肯收?曹神色露出不耐烦来。说道:〃怎么着?你能孝敬爷,爷就不能赏你了?莫不是看不起我曹某人!〃

  陈俊安心中暗骂,真是蹬鼻子上脸,这还摆起主子爷的谱来?不过因心下顾忌,怕曹记仇,他很是恭敬地收了,谢过曹的赏。

  待回到房里,陈俊安将银封打开一看,却是唬了一挑。虽说是三张轻飘飘的银票,但分量却着实不轻,一张千两的,两张五百的,足足两千两整。

  如今金子兑换银子是一两换十六两,就是陈俊安送去的那百两黄金,折合银钱也不过是一千六百两。

  他松了口气,算是放下心来。虽说曹没接自己地孝敬,但是并没有怪罪自己之意,否则也不会厚赏自己。

  他捏着银票,左右看了两遍,不由得又琢磨看来。就算曹没怪罪自己,也没有厚赏自己的理由啊?是看在主子爷面上,还是手脚松快,还是……对他青睐赏识?

  虽说在交际往来中,大家看在九阿哥面子,都称他一声〃陈爷〃,但是又有几个真正瞧得起他?就是他自己个儿的亲兄弟,提起他提到买卖营生也是皱眉不已,生怕被铜臭熏臭了一般,满眼遮不住的鄙视之意。

  喜塔拉氏包着头,躺在正房炕上,看着炕边端着药碗的曹颐道:〃叫丫鬟们侍候就行了,不必非你亲自守着,若是累坏了你,可不叫额娘心疼!〃

  曹颐用调羹盛了些药汁,放到唇边试了试温度,见还有些热,便将药碗搁在一旁,笑着说:〃只许额娘疼媳妇,就不许媳妇孝敬额娘了?太医已经说过,不过是换季闹的,再用几服药就好了!〃

  喜塔拉氏叹了口气道:〃因额娘的缘故,把你绊住了,都没给亲家大老爷、亲家大太太去送行。虽说是伯父伯母,但是瞧着他们待你地情分,就是亲闺女,也不过如此了!〃

  曹颐低着头,轻声道:〃嗯,父亲、母亲大恩,媳妇时刻铭记在心,片刻不敢相忘。〃

  喜塔拉氏点点头,问道:〃对了,前些日子不是说亲家太太与你几个小兄弟要进京么?有没有让图儿使力的地方?都不是外人,你别外道了。咱们家虽比不得平王府那边,跑跑腿什么的,你男人还是能做的。〃

  曹颐展颜道:〃媳妇原本想去王府那边,问问二姐姐的,只是如今哥哥嫂子留京,已经开始使人收拾府里地空房子了!〃

  府外,大门口。

  塞什图因母亲身子不舒坦,早早地从护军营回来,没想到刚到家门口,就见大姐夫钟海寒着一张脸站在大门口。

  塞什图忙翻身下马,问道:〃大姐夫,不是说您去口外了,今儿怎么得空过来?〃

  钟海看着塞什图身上的四品官服,冷哼一声,说道:〃怎么着?参领大人是瞧不起小的这穷亲戚,看着也碍眼了?〃

  塞什图被挤兑得满脸通红,笑着说:〃瞧姐夫说的,弟弟也算是姐夫照拂大地,哪里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钟海面容稍缓,皱眉道:〃那我让你帮着引见你大舅子,你怎么推三阻四地拖拉到今日?不过是会个亲戚,难道曹家还抖起来了?〃

  塞什图说道:〃姐夫别误会,额娘这几日身子不舒坦,弟弟没往曹府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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