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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佳期如梦之今生今世(匪我思存)-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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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一段长城很容易看得出来是修缮过的,宽阔平坦,和八达岭的长城差不多。天气

    并不好,乌云密布,天空仿佛触手可及,幸好油菜有刮风,游人寥寥,走了一段之后,终于遇

    上了一个大学生团,七八个人,都背着大大的登山包,还带着相机三角架,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她休息了一下又往前走,不久后这又学生就超过了她,学生跟她挥手:“嗨!”

    她也挥挥手:“嗨!”

    那群学生走得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起伏的城墙上。山势开始陡峭,她专心致志开始爬

    山,最开始没有多少技巧,后来慢慢想起易长宁当初教她的一些经验,知道怎么样能省力。终

    于登上一个山头,站在敌楼上,顿时有种前所未有的霍然开朗。

    天地苍茫,只有不断延伸向前的城墙,一个山头比一个山头更高,一座敌楼比一座敌楼

    更险峻。她一路走着,并不觉得吃力,也不知道到底走出了多远,反正经过了好几个敌楼了,

    才停下来休息。她喝了一点儿水,站在敌楼上回头望,只见关山重重,暮色苍茫,而山河无声。仿佛天地这间,唯余她一个人。

    很孤独,可是心胸反倒一片清明。

    站得这样高,极目望去,天与地宏大得令人深切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她继续朝前走,路越来越窄,许多地方都已经崩塌,上坡的角度越来越陡,有一段城墙

    简直近乎竖直垂悬,而且损毁得厉害,仿佛被谁拆成了一条废砖堆,就那样从山头倾泻着铺下

    来。她只好手足并用爬上去,刚刚爬到一半,脸上突然一凉,原来是下雪了。

    万点雪花被风卷过山间,整个天地顿时笼进白蒙蒙的雪帘中,无数片六角飞花落下来。

    苍灰色的山脊在一点点变得浅白。天快黑了,她开始犹豫,回去是来不及了,也没有可能。入

    夜后也许会结冰,她要赶紧想办法把帐篷支起来,然后生火,最好是可以追上那群学生,跟他

    们在一起比较安全。

    没有退路,唯有希望尽快抵达下一个敌楼。她记得上次来时,见到不少保存相对完好的敌

    楼,可以供扎营用。她刚才经过的敌楼也有保存很好的,比老百姓家的房子可牢固许多,城砖

    厚得连风声都听不见。她把头灯找开,一步步往前走,下雪路滑,她不习惯戴手套,总抓不牢

    城砖,她咬了咬牙,把手套摘下来,开始徒手摸索。

    很冷,雪越下越大,而山势越来越陡,她爬得越来越慢。

    天终于黑下来,风越刮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无数冰冷的雪花飞打在她脸上,她开始觉

    得冷和饿。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渐渐袭上心头,或许她永远没办法抵达下一个敌楼,或者下一个敌楼

    已经坍塌了,或者她今天晚上就要冻花在这山上

正文 第十章(下)

    她用冻得几乎发僵的手摸索出巧克力,狠狠咬了一大口,是超市买的普通巧克力,与她平

    常吃的比利时的、瑞士的手工定制自然有着天壤之别,但现在饥寒交迫,硬是咽下去。

    可可脂的香腻给了她一点力量,她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往前爬,头灯能照到的地方有限,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抬起头来,忽然看到一点亮光。

    她以为自己是眼花,可是白茫茫的雪雾中,真的隐约看到一点亮光,在这荒山野城之中,

    格外醒目。

    她抹去撞在脸上的雪花,认真地看,不是海市蜃楼,也不是幻觉,真的有光。

    那是敌楼,有人在那里,或许是另一个徒步者,甚至或许就是那群摄影的学生。

    她又吃了一块巧克力,然后奋力朝那光亮一步步攀爬。她的手冻得快要失去知觉了,腿也

    越来越沉重,几乎再也无法迈出一步。

    她几乎真的要绝望了,风把她的每一次呼吸从唇边卷走,她也许并没有喊出声来,可是那

    声音在心里呼唤了千遍万遍,她的喉咙里灌满了风,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那灯光明明就已经近在眼前,她不能放弃,不能!

    当一座几乎完好的敌楼终于渐渐出现在她头灯的光圈中时,她差点要哭了。

    敌楼里有火光,还有煮方便面的味道,隔着这么远她都闻到了,是煮方便面的味道。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进了敌楼,楼里温暖安全得不可思议,终于没有了刀割似的北风,终于

    没有了打在脸上又痒又痛的雪花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敌楼墙边支着一顶帐篷,帐篷前

    生着油炉,小锅里煮得快沸了,坐在炉前的人回过头来,红红的火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而外面的风声雪声,全都恍如另一个世界。

    守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终于抵达安全的地方,所以出现了臆症,因为她明明

    看到了易长宁。

    她站在那里不能动,也没有力气动,唯有胸口仍在剧烈地起伏,只是看着他,仿佛这一切

    都只是个梦,她还在风雪交加的山上踉跄前行,没有退路,也许下一秒就滑进山崖,摔得粉身

    碎骨。

    她一定是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他身子晃了一下,终于慢慢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朝她走过来,他走得很慢,仿佛也不

    信这一切都仿佛是梦。

    “守守”

    他冲过来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死死地搂进怀里,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喑哑:“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等了又等,找了又找,她原以为,再也等不到,再也找不见,怎么会是你?

    在这风雪交加,几乎是绝境的时候,怎么会是你?

    重新出现在眼前,怎么会是你?

    守守的眼泪落在她头顶上,她的眼泪也直涌出来,整个人都有种恍惚:“你说话不算

    数”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不说话,把她紧紧箍在怀里,抱得那样紧,就像一放手她就

    会消失,就像一放手,命运就会再次夺走她。

    她膝盖发软,整个人都发软,摇摇欲坠,他把她抱起来,抱到帐篷那里去,把她放在炉子

    前面,脱下自己的冲笑衣,将瑟瑟发抖的她裹起来。

    她抓着他的衣襟,再不肯放手,就像一放手他就会又抛下自己。

    “我对你撒了谎,我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她像小孩子,断续地、抽泣着:“我

    过得一点也不好我想你,我一直想你,可你把我抛下不管了爸爸他竟然打

    我妈妈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好辛苦,你怎么能把我抛下,就不管我了我都

    快撑不下去了”

    她语无伦次,三年来的一切,颠三倒四地讲给他听,像是小孩子终于回到家,受过那样多

    的委屈,流过那样多的眼泪,唯有讲给他听,才能够减轻几分心里的痛楚。

    不管她说什么,他只反反复复地说:“守守,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他端了面汤,一口口喂她,像哄小孩子,一口口喂给她吃。温度渐渐回到她身上,他的衣袖

    上湿湿凉凉,全是她的眼泪。她哭了又哭,一直哭到筋疲力尽。

    她说了那样多的话,从头说起,三年来那样多的不如意,旁人眼里三千繁华,锦帆如曳的

    人生,只有她自己知道,千帆过尽,唯有遇上他,只有对着他,才可以说。她一直说到口干舌

    燥,而一直抱着她,像抱一个小孩子,拍着她的背:“一切都会好的有我在一切

    都会好的你别怕”

    她知道,所以放下心来,她累极了,也倦极了。他又喂了些热水给她喝,把她抱进帐篷里,提

    她拉好睡袋:“睡吧,守守,睡一会儿,我在这里看着你,你休息一会儿,你太累了。”

    她还在抽泣,睡袋上有他的味道,似乎是一点淡淡薄荷,她觉得安心,几乎没有一分钟,就合

    上眼睛,睡着了。

    她做了很多梦,先是梦见小时候被淹在大海里,没有人救她,她嚎啕大哭,然后梦见父亲

    她梦到许多的人和许多的事,都是她害怕的,无法接近的仿佛自己又在风雪交加的城墙上

    一步步走着,前方只有黑漆漆的悬崖,进退不能,动弹不能她开始哭叫,也许是叫妈妈,

    也许是叫别的,反正她终于叫出声来

    “守守,我在这里。”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他的人也远咫尺。外面的风声尖啸,就像整个世界

    ,都要被北风吹翻。幸得厚厚的楼墙阻隔了一切风雪,小小的帐篷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他已经把她带来的帐篷支起来,两顶帐篷紧挨着,他就睡在另一顶帐篷里,但她还是觉得害

    怕:“你过来陪我。”

    他答应了她,把防潮垫睡袋都拿进她的帐篷,就挨着她一并躺下。像豆芽里的两颗种子,这样

    并排躺着,温暖又安心。

    他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她头发:“睡吧。”

    她的脸贴着他的掌心,很温暖,就那样重新睡着了。

    彻底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睡袋很暖和,她一时有点恍惚,仿佛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穿上冲锋衣,拉开帐篷拉链,走出去。

    乱楼里没有人,油炉已经点燃,烧着一锅水,水已经快开了,白色水汽四散在空气中。

    守守走到敌楼门口,突然轻轻吸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眼睛。

    天已经晴了,艳阳高照,而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一座座银白的山峰,似戴着雪笠穿着白衣的巨

    人,而山峰上断续的浅色长脊,是长城所有的一切在阳光下照耀下熠熠生辉,陡峭险峻的城

    墙滚上了白边,曲线变得柔和而优美。蜿蜒的长城似伏在堆堆银山中的一条雪白巨龙,矫然生

    姿。

    没有风,整个世界安静得不可思议,天地间的一切都像被这场洁白的大雪覆盖了,包括声音。

    易长宁站在那里,并没有回头:“真美,是不是?”

    是真美。

    自幼滚瓜烂熟的句子: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

    顿失淘淘。

    他喃喃道:“山舞银蛇,愿驰蜡像,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眼前的景色令人震撼得无法移开目光,原来这就是雄浑壮丽,她微微眯起眼睛,无法用语言来

    形容自己看到的景色。昨天的劫后余生,原来能换的自=这样的美景。

    她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叶慎容那样热爱潜水,每年在大堡礁总要待上两三个月,这项运动明

    明危险的要命,全家人都强烈反对,可是叶慎容却执意而为。

    生命是如此脆弱,而世界是这样美丽。

    只是值得。

    他回过头微笑看她:“肚子饿不饿?”

    她点头,他说,“来,我请你吃饭,不过只有方便面。”

    他用锅盖吃方便面,样子很滑稽,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说,“那你把锅给我吃。”

    “不要!”她生平第一次用锅吃东西,怎么可以随便让。

    吃饱了,听到积雪从松树枝上滑落的声音,有一只小松鼠从他们面前跳过去,迟疑地,小心地

    跳过去,在雪地里留下一排小小足印,最后一跳跳到城墙下的松林里去了。

    她靠在他肩头,仿佛一动也不愿意动:“这么大的雪,它出来干什么?”

    他也没有动,呼吸喷在她的发心上头,有点清浅的温暖:“也许它的同伴来爬长城了,所以它

    只好出来找。”

    “真是傻。”

    “可不是,跟你一样傻。”

    她笑了一声,结果将眼框中的眼泪震动下来,掉在他的手上。

    “守守,”他的声音很低,因为两个人考得很近。她觉得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一

    种震动,他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没有动弹:“我不想听。”

    “守守。”他将她的脸扳过来,“你一定要听,现在只有我们俩个人,所以我一定要告诉你。”

    她看着他,易长宁觉得很难过,因为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有点自欺欺

    人的转开脸去:“守守,桑珊是我的小表姨,桑婉婉是我的表妹。”

    她的脸色顿时比外头的雪更百,她身子微微往后仰,急急地寻找他的眼睛,但他一直没有看她

    :“所以我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不可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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