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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惹火-第11节

小说: 惹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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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沁甜。”

  “可是……”

  夏予非停下筷子,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打开翻盖递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

  手机上,又是一条短信息,还是上次那个号码:

  “有兴趣的话,回家看看你女友多出的首饰,闻闻被子上别的男人耕耘的味道。”  

  一大早,手机就响了,是张天籁。

  唐沁甜按了接听键,快步走到客厅里去。

  “喔喔喔~~”张天籁在那边开心地学着公鸡叫,“起床了~~逛天河城去好不好?”

  “这就是你要阻止我结婚的办法吗?”唐沁甜压低声音问。卧室里,夏予非翻个身,叭嗒几下嘴又睡了。

  “是啊!免得你们再来一次‘晨交’。”天籁无耻地笑,“去不去呀?我有天河城的优惠券啊。昨天是我不对,美女您大人大量,小女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唐沁甜顾不得穿着睡衣拖鞋蓬头垢面,把门关好跑到外面过道上,又进到防火楼梯,终于放开声音大喊一声:“张天籁!好玩吗?”

  “好玩好玩。”

  “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怀疑是你!”唐沁甜面红耳赤,恨不能把手机捏碎,“只有你知道夏予非的电话!知道陈优!我的一切事!知道他送了我项链!这些你全知道,只有你!我还把你当朋友我这双眼睛一定是烂了!”

  “什么意思?”天籁在那边愣住了。

  “你还跟我装蒜。不是你给夏予非发短消息吗?”

  “唐沁甜,我跟你说,信不信由你:不是我!”

  “所有的事我从头到尾只告诉过你一个人!”唐沁甜几近咆哮,“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

  “唐沁甜,这次是我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咱们扯平了。”张天籁气得嘴唇哆嗦关了手机,怪不得都说朋友是拿来残踏的。妈的!

  这边唐沁甜也手脚冰凉,不顾一身名贵的真丝睡衣,一屁股坐在肮脏的垃圾筒上。她昨晚一分钟都没睡。长长的一夜,在空调下手脚抽筋,冷到背脊。

  周末的清晨,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过往。唐沁甜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蜷缩在垃圾桶上,犹如一团陈旧发霉的破棉絮,堆在角落里,无人理睬。

  星期六的中午,唐沁甜开始发起了高烧,由38度,到39,到40度,40。1,40。2,然后就保持这个水平居高不下了。夏予非要带她去医院,开始还好,唐沁甜只是死睡,这下有事做了,一口一句“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继续昏昏沉沉地睡,念叨到后面,成了“我不去深圳,我不去深圳”了。

  没办法,予非只得不停地用冰块给她降温,感觉自己都开始浑身烧烫起来。晚上11点的时候,顾不得她的反抗了,扛在肩上就跑。唐沁甜烧得满脸通红,坐在侯诊室的椅子上直往下滑,值班的护士极没同情心地让夏予非挂号、交钱、替唐沁甜量体温,最后只是打了一针,开了一大袋退烧消炎的药,到家里继续高烧,予非还得来回的敷毛巾、冻冰块,累得眼睛里全是血丝,两条腿都发软了,看着躺在床上出了几身汗、把床单浸得能拧水的唐沁甜,羡慕得不得了,真希望把她拉起来照顾人,自己躺下去替她生病。

  第二天晚上,烧才慢慢褪了下去,人也黑瘦了一圈。夏予非一天一夜没睡,早已在沙发上鼾声连天。唐沁甜起床了,开始感觉饿,熬了一点稀饭,味如嚼蜡的吃了几勺,把剩下的用碗盛出来放冰箱里,并没有叫醒夏予非。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了。幸亏有这场来得及时的病,他清醒时她昏睡,她清醒时,他昏睡。要怎么面对呢?不承认吗?分手吗?

  ……分手吗?好象整个心脏也随着高烧蒸发,她空着胸腔无法呼吸,就要失去的恐惧象个越来越大的黑洞,一点点吞噬她的躯体。

  予非早已是她的生活她的习惯了。吃饭时,她不吃的东西,他吃;睡觉时,他的手总是拉着她的手;一块出门,要她走在他的影子里面,以免晒伤;点菜点的全是她爱吃的,甚至他自己爱吃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起去黄山看日出,她冻得嘴唇发黑,没有任何取暖措施,他捧着她的脚塞到胸前毛衣里;第一次在他家留宿,第二天约见时,他的无名指上自始至终用一根长长的头发缠成戒指,那是她掉在他床上的……

  爱情不是树,一抱一整根,爱情是水,可以分流。再说树也都会分杈。再也无法入睡的夜晚,死亡一样长。沁甜听着予非的鼾声自己的呼吸,她突然看到了心灵深处,属于夏予非的那根枝桠。

  这样一直迷迷糊糊到清晨,她听见他起床了,他穿衣服他刷牙,他整理东西,他开门关门,甚至还在床边站了几秒,摸摸她的额头不烧才提上包出去了,他要赶最早那班车去深圳。确认他走了,门锁上了,她才敢睁开眼睛坐起来。

  桌上没有了他的电脑包,鞋架上没有了他的鞋,冰箱里的稀饭吃了一半。唐沁甜抱着枕头,审视着予非的痕迹,斜斜地靠在门框上,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

  鱼缸里,饿了两天的三更和灯红看到沁甜,更加急切地游来游去,半夜肚皮朝天浮在水面——它死了。 


幸福就是一碗鱼翅粥


  唐沁甜在家躺了三天,星期四去上班。肖文静走后,天相有了一些变化,伊倩、财务的出纳小刘全都被炒,肖文静点名要照顾的10个业务经理全都受到了 。

  专职审查。不过这些跟唐沁甜都没关系。她这一整天都没有一点力气。

  中午的时候,沁甜没有订盒饭,办公室里弥漫着油腻的盒饭味让她作呕。慢慢走出去,走过长长的过道,这个大楼有一个弧形的观光楼梯,对着对面的公园,风景很好。唐沁甜找了块看起来干净点的楼梯,扶着栏杆坐了下来。

  才刚坐下,下一层防火通道的门开了,有脚步声走上来。

  唐沁甜忙低下头去,把脸埋在膝盖间。

  这楼梯风景好,又通风,每天早上总有大批人马放弃电梯,爬楼煅炼身体,也常有男职员把它当吸烟区聚到这里来聊天。她不想别人看见她苍白的脸和多浓的口红都无法遮住的黑嘴唇。

  脚步声快捷地往上走来,走到唐沁甜身边的时候,停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竟然是陈优。

  唐沁甜一把站了起来,马上又转过脸去,为什么总是在这么难看的时候遇见他?

  陈优身上还穿着做实验时的白大褂,戴上了他平时不常戴的无边眼镜,更添了几分儒雅,一只手拿着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烧杯:“你生病了。”他说。

  “是啊。发烧。”唐沁甜忙解释,“所以……”

  “是不是没吃饭?”陈优问。

  “不想吃。”

  “至少也要喝点粥。恢复期要注意营养。”陈优腾出右手,飞快地在她额头上掠了一下,“还有点点烧。看你的样子也不象工作狂啊。赶紧请假回去休息吧。”

  “没关系的,我已经好多了。”

  “那也不能坐地上呀。”陈优说着转身走了。楼梯的门跟在他身后卡嗒一声关上了。唐沁甜只得也往25楼去。

  她不想再请假了,不想无所事事地坐在家里回想要面对予非的尴尬。上着班有点事混,可以不用多想。

  所有的这些天里,MSN、QQ、泡泡都开着,可是予非一整天都没有上线。

  唐沁甜回到办公室,陈优已经跟要找的人交待完事儿,坐电梯出去了。

  唐沁甜有气没力地在电脑上玩着翻牌,没过一会,有送外卖的人来找“唐小姐”,提着一钵鱼翅粥和一盒浇着奶酪的水果来,说是一位先生订的,已经付过钱了。

  对着这钵热气腾腾的粥,唐沁甜只觉得自己面前摆的是一面可以照见幸福的镜子。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情人的眼里,不分什么是木桃,什么是琼瑶。

  这四天里,夏予非没有电话没有短消息,如果不是有其他人的电话打进来,唐沁甜早就冲到电信局查是否欠费了。没有欠费,她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按错了,将予非的号码屏蔽掉了。有时候,她又想着,这也许是个契机,她应该利用这次机会跟予非分手,从此不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那个叫良心的家伙拷问。她可以干干净净地看着陈优。

  陈优,她的爱,她的心。她甘愿躲在角落里爱他一辈子,不求任何名份。如果他同意,她还愿为他生一个儿子,合并着他和她的基因。

  可是她终究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天下午,她就收到好大一把红白相间玫瑰,写着夏予非的名字:

  “我爱你,所以我还是选择原谅。我们结婚吧。” 


感情是可播可不播的花絮


  “甜妹妹~”

  是李遇柳。唐沁甜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接电话:“在哪疯呢。”

  “流金岁月。”那边全是刺耳的背景音乐,有人在鬼哭狼嚎吼着走调的歌,不说都知道是酒吧,“赶紧过来,8号包厢。已经喝了两打啦!”

  “我生病了。改天吧。”唐沁甜说着就要挂电话,李遇柳急了:“一个小病算什么呀,过来我给你瞧瞧——什么?我可是学医的!你过来呀,你不来我就不挂电话……我就杀到你家去,把你夏哥哥的照片全砸了,换成我的……”

  “你去死吧。”唐沁甜笑了起来。

  “过来过来,我现在已经走到门外了,要是看不见我的甜妹妹穿着漂亮的裙子打车过来,我就蹲这不走了。”

  真是无赖。唐沁甜只得洗个脸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李遇柳是一个很爱玩的人,以前合租的时候,一堆大宝贝们三天两头扎堆打牌看碟喝啤酒,闹得楼下的邻居投诉好几次。广州大大小小的酒吧,哪里他都能一去就找到熟识的部长来打折、送果盘。什么地方新开张了饭店,什么地方的小姐漂亮,他总是第一时间知道,以前公司里有人喊他“羊城通”。

  唐沁甜到的时候,果然李遇柳等在路边,看到她下车,勤快地跑上来开车门,帮她提包。唐沁甜拉拉他打得笔挺的领带:“深更半夜还打扮得象个五十万元户。”

  “我刚陪完客户。”李遇柳说着一把将领带扯下来,顺手就塞进唐沁甜的包,“好容易送走了,兴头也喝上来了,只得找你们接着喝。今天要介绍一个人给你。”

  “谁呀?”唐沁甜问,顺着李遇柳的手一抬头,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李遇柳背后站着笑嘻嘻的张天籁。

  “小甜甜~”张天籁全脸满眼全是讨好的笑。

  “今天由我作东,两位美女尽释前嫌,重归于好吧!”李遇柳伸开双臂,一手搂一个,“咱们进去。”

  唐沁甜使劲甩开他的手。心里象吃了一个癞蛤蟆一样恶心。“我不要再见到她了!”

  “我也不要再见到你,”张天籁也板下脸,“只是我这人受不得冤枉,找你是为了……”

  “我不要听!”唐沁甜一跺脚,拉开就近一个的士车的门,恶狠狠地关上门叫车子走。

  张天籁看着唐沁甜的车尾灯亮起来,一撅屁股冒股烟跑出十几米,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老子真是倒了血霉了,怎么跟这种长猪脑的人打交道啊!”

  “她在气头上,过两天再说吧。咱们接着喝。”李遇柳说,他已经有些走路踉跄了。刚那几个客户全是东北人,总是认为不把对方喝趴下就是亏待了人家,好容易脱身了又受张天籁之托杀到这里来。这个时候他只想找到最近的沙发把沉重的身子摆平。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

  “我相信我相信。”

  包厢里的小姐按吩咐替李遇柳找他爱唱的歌。天籁一脸不高兴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李遇柳问:“你也唱一首吧?不要成了我的个人演唱会了。”把茶几上的另一个话筒向她塞过去。

  “我不会唱歌。”天籁还沉浸在唐沁甜给的气中。

  “唱嘛。唱个《女人是老虎》。”

  天籁笑起来,李遇柳一头歪下去,枕到她大腿上。

  “你没事吧?”张天籁俯下身问他,两只结实的乳房压到他脸上,李遇柳突然感到了欲望的膨胀,生殖器的扩张。

  “去我家吧。”他说,“我太想了。太久没做了。”

  小姐结帐的速度太慢了。电梯太慢了。的士太慢了。钥匙对不上孔开门太慢了。

  一进门,两个发烫的躯体就拥到一起,互相剥落对方最后的防卫。太久没有爱的身体,渴望填满了每一寸缝隙。她肉感的身躯,伸出每一个触角去感触生殖的颤栗,感触压在身上那个每个毛孔都洞存着寂寞的年轻男人,感触他的每一次进入。

  零乱的房间,倒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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