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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安娜.卡列宁娜(中)〔俄〕列夫.托尔斯泰-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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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不过不承认罢了,”卡塔瓦索夫说,纵声大笑起来。“啊,窗子是开着……我们马上就动身到特维尔省去吧!

    有一只大母熊,我们可以直捣它的老巢。 当真地,就坐六点钟的车走吧!

    这里的事按他们的意思去办好了,“奇里科夫微笑着说。”哦,说实在的,“列文也微笑着说,”我心里一点也找不出可惜失去自由的心情。“

    “是的,现在您心里很乱,您什么也不感觉的,”卡塔瓦索夫说。“等一等,当您稍微平静一点的时候,您就能觉得了。”

    “不!如果是那样,那么,即使有了感情(他不便在他们面前说爱情这个词)和幸福,可失去自由,我多少会感到有点惋惜吧……可是恰恰相反的是,我高兴的恰是失去自由。”

    “糟透了!

    坚持一个不可救药的人!“卡塔瓦索夫说。”哦,让我们干一杯祝他健康,或是祝他的梦想有百分之一实现吧——就是那样,也是世界上前所未有的幸福!“

    一吃过饭,客人们就走了,为的是赶时间换好礼服去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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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婚礼。当剩下他一个人,回想着这班独身朋友的谈话的时候,列文又问自己:他真有他们所说的那种可惜失去自由的心情吗?

    想到这他微笑了。“自由?

    自由有何用?

    幸福就在于爱和希望:希望她所希望的,做她所做的,那就是说,没有自由可言——这就是幸福!“

    “但是我懂她的思想、她的希望、她的感情吗?”一个声音突然向他抗议。 微笑从他脸上消逝,他开始沉思起来。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感到恐怖和怀疑——对一切事情都怀疑。“要是她不爱我怎么办呢?

    要是她只是为了结婚而和我结婚,要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所做的事,怎么办呢?“他问自己。”她或许会从梦中清醒过来,等到已经结了婚才发现原来她并不爱我,而且不能爱我。“于是涉及她的、不可理解的、最邪恶的念头开始涌上他的脑海。 他嫉妒起弗龙斯基来,好像一年前一样,仿佛他看见她和弗龙斯基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就是昨天晚上。 他怀疑她没有把所有真情都告诉他。他迅速地窜起来。”不,这样下去不行!“他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我要马上到她那里去,我要马上问问她;最后再对她说一次:我们是自由的,我们不如维持现状!随便什么都比永怛的不幸、耻辱、不忠实好!“他心里充满绝望,充满对一切人,对他自己,也有对她的愤恨,他走出了旅馆,坐车上她家里去了。在后房里找到了她,她正坐在一个箱子上,和一个使女在商量什么,挑拣着散放在椅背上和地板上的各种款式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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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噢!”她一见他就叫喊了一声,高兴得满面容光。“你怎么,您又怎么!

    (最近几天来她差不多交替地用这两个字称呼他。)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呢!

    我正在收拾我从前的衣服,看给什么人合式……“

    “啊!好极了!”他阴郁地说,望着使女。“你去吧,杜尼亚莎,”基蒂说。“科斯佳,怎么回事?”使女一走,她就急确地用了这个亲密的称呼。 她感觉出他的阴郁的异样脸色,她感到恐怖。“基蒂!我很痛苦。 我一个人忍受不得,”他声音里带着疑惑绝望的说,站在她面前,恳求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他从她的纯情的、忠诚的脸上已经看出他所要说的话不会产生任何结果,但是他要她亲口来消除他的疑惑。“我是来说,现在还来得及。 这一切还可以停止和挽回。”

    “什么?我一点也不清楚?你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不止一千遍,而且禁不住要想的……就是我配不上你,你不可能想和我结婚。 想一想吧。 你错了。 再三想一想吧。你不会爱我的……要是……就不如早说出来的好,”他说,不望着她。“我会很痛苦。让人家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随便什么都比你不幸好……趁现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总好一些……”

    “我不明白,”她恐慌地说,“你想要返悔……你不愿意和我结婚了吗?”

    “是的,要是你不爱我的话。”

    “你发疯了!”她叫了一声,恼怒得两腮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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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的是这样可怜,她抑制住恼怒,把衣服扔在圈手椅上,在他身边坐下。“你在想些什么呢?把心里一切都告诉我吧。”

    “我想你不可能会爱我的。 你怎么会爱我这样的人呢。”

    “我的上帝!

    我怎么办才好呢……?“她说着,哭了起来。”啊!我做了什么呀?“他叫了一声,便跪在下来,他开始吻她的手。当五分钟后公爵夫人走进房里来的时候,她看见他们已经和好了。 基蒂不但使他确信了她爱他,而且甚至为了回答她为什么爱他这个问题,向他说明了她所以爱他的原因。 她告诉他,她爱他是因为她完全理解他,因为她明白他喜欢什么,因为他所喜欢的一切都是好的。 这在他似乎是十分明白了。当公爵夫人走到他们这里来的时候,他们正坐在箱子上,清理衣服,而且正在争辩着,因为基蒂要把列文向她求婚时她穿的那件褐色衣服送给杜尼亚莎,而他主张那件衣服永远不要给别人,可以把另外一件蓝色衣服送给杜尼亚莎。”你怎么不明白呢?

    她的皮肤是褐色的,蓝色衣服和她不搭配……我都考虑过了呢。“

    听到他来访的原因,公爵夫人生起气来,叫他快点回去换衣服,不要妨碍基蒂梳头,因为梳发匠沙尔里就要来了。“实话说,这几天来她什么也没有吃,变得十分憔悴,而你又来说些傻话来叫她心烦,”她对他说,“走吧,走吧,我亲爱的!”

    列文感到内疚而又羞惭,但却得到了心灵的安慰,回到了旅馆。 他哥哥、达里娅。 亚历山德罗夫娜和斯捷潘。 阿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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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季奇都换上了礼服,正在等着用圣像给他祝福。 时间不能耽误了。达里娅。 亚历山德罗夫娜还得回家去接她的儿子,他卷了头发,又抹发油,要拿着圣像陪伴新娘。 并且,还得去接伴郎。 另一部马车把谢尔盖。 伊万诺维奇送走后,还得转回来……总之,有许多麻烦的事情需要考虑和料理。 有一件事是确信无疑的:就是不能再耽搁迟了,因为已经六点半了。用圣像祝福的仪式并没有产生什么强烈效果。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带着的庄重姿势和他妻子并排站着,手里拿着圣像,叫列文鞠躬到地,他含着一种善意的、讽刺的微笑祝福他,吻了他三次;达里娅。 亚历山德罗夫娜也这样做了,随后急忙忙地走开,又忙着去调派马车去了。“哦,我看只能这样办吧:你坐自己家里的马车去接他,谢尔盖。 伊万诺维奇如果愿意的话,就请他到了那里之后就把马车打发回来。”

    “当然,我很同意!”

    “我们和他随后就来。 你的行李送去了吗?”斯捷潘。 阿尔卡季奇说。“送去了,”列文回答,于是他嘱咐库兹马把他要穿的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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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一大群人,大多数是女人,围着由于举行婚礼而灯火辉煌的教堂。那些来不及走进人群中间的人就拥挤在窗子周围,推挤着,吵闹着,从窗框里窥看。三十多辆马车已在警察指挥之下沿街排列。一个警官,身着崭新的制服,不顾寒冷站在门口。马车川流不息地驰来,时而,头上扎着花,两手提着裙子的妇人们,时而,脱下军帽或是黑帽的男人,信步走入教堂来。 在教堂里面,一对枝形吊灯架和圣像前的所有蜡烛都点燃了。 圣像壁的红底上的镀金、圣像的金黄色浮雕、枝形灯架和烛台的银光、地上的块块石板、绒毯、唱诗班上面的旗帜、圣坛的台阶、旧得发黄的书籍、神父的袈裟、助祭的法衣——全都浸设在融合灯光里。在温暖的教堂左边,在燕尾服和白领带,制服和锦缎,天鹅绒,丝绸,头发,花,裸露的肩膀和胳臂,以及戴长手套的人群里面,在进行着壮严而又热烈的谈话,声音在高高的圆屋顶里异样地回响着。 一听到开门的响声,人群里的谈话声就静下来,大家都四处张望,期待看到新娘新郎进来。 但是门开了有十余次,而每一次进来的不是走入右边的迟到的宾客,就是骗过或是打通了警官、混进右边旁观席的观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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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是亲友抑或是旁观者都已经等待得不能再等了。开始,他们想新郎新娘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对于他们的姗姗来迟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接着,他们就开始频繁地向门口张望,并且猜测着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接着,这种拖延简直叫人不舒服了,亲戚和宾客们竭力装出不再去想新郎新娘的事情,却在一心一意谈话的样子。总执事,好像是要使人们注意到他的时间是多么宝贵似的,不耐烦地咳嗽着,使得窗子的玻璃也颤动起来了。 由唱诗班的席位上传来了厌倦了的歌手们在练嗓子和擤鼻涕的声音。 神父不断地差读经员执事去看新郎来了没有,他自己穿着黑色长袍,扎着绣花腰带,也一次又一次地到小门去等候新郎。 终于有一个妇人看了看表,说:“可真古怪呢!”于是所有的宾客都骚动起来,开始大声地表示出他们的猜测和不满。 一个伴郎去探听究竟去了。 这时基蒂早已准备好了,穿起雪白的衣裳,披上长纱,戴着香橙花的花冠,正和女主婚人、她姐姐利沃夫夫人一同站在谢尔巴茨基家的客厅里。 她朝窗外望着,等伴郎来报告新郎已经到了教堂,一直等了半个多钟头。这时列文穿好了裤子,但没有穿燕尾服和背心,正在旅馆的房间里的地板上踱来踱去,不时地把头伸到门外,朝走廊望着。 但是在走廊里看不见他所等候的人的影子,他丧气地转身,挥着两手,向正在无聊地抽着烟的斯捷潘。 阿尔卡季奇说话了。“可否有人处在像我这样可怕的尴尬境地吗?”他说。“是的,这是有点尴尬的,”斯捷潘。 阿尔卡季奇含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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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慰的微笑同样说。“可是别心急,马上就会拿来的。”

    “不,怎么办啊!”列文压抑住满腔愤怒说。“而且这种难看的敞胸背心!

    不成呀!“他说,摸着他的揉皱了的衬衣前襟。”要是行李都送到火车站去了,我可怎么办呢!“他绝望地吼到。”那你就穿我的了。“

    “那我早应该这样办的。”

    “看上去好笑不好笑……等一等!事情自会合好转的。”。。 。 。 。 。事情是这样:当列文要换礼服的时候,他的老仆库兹马就把上衣、背心和一切就必须品的东西都拿来了。“衬衫呢!”列文说。“你身上不是穿着衬衫吗,”

    库兹马带着悠悠的微笑回答。库兹马没有想到给自己留下一件干净衬衫,当他接到把一切东西都捆绑起来、送到谢尔巴茨基家去——新夫妇今晚就从谢尔巴茨基家动身到乡下家里去——的吩咐的时候,他照一切办了,除了一套礼服之外,把其他的所有东西都捆起来了。 在早穿起的衬衫已经被揉皱了,和时髦的敞胸背心穿在一起是无论如何不相配的。 打发人到谢尔巴茨基家去,路太遥远了。 他们派人去买一件衬衫。 仆人回来了,到处都已经关了门——今天是星期天。 他们就派人到斯捷潘。 阿尔卡季奇家去,拿了一件衬衣来——又肥又短,几乎不能穿。 最后还是派人到谢尔巴茨基家去解行李。 教堂里大家都在等新郎,而他却好象关在笼里的一只野兽一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窥视着走廊,怀着一种恐怖和绝望的心情,回忆起他对基蒂说过的话,以及她现在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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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负疚的库兹马拿着衬衫气吁吁地跑进房间里来了。“正好赶上。他们正把行李往货车上搬呢,”库兹马说。三分钟以后,列文飞快跑过走廊,不敢看一眼他的表,怕的是更增加他的痛苦。“这样什么都做的,”斯捷潘。 阿尔卡季奇微笑着说,悠然地跟在他后面。 “事情自会好起来的,事情自会好起来的。。 。 。 。 。                 。 。 。 。 。 。……我对你说。”

    四

    “他们来了!”

    “那便是他!”

    “哪一个?”

    “是比较年轻的那一个吗?”

    “啊,看看她,可怜的,愁得半死不活的!”这就是当列文在门口迎接他的新娘,和她一起走进教堂的时候人群中发出来的议论。斯捷潘。 阿尔卡季奇把误延的原因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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