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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我是真的热爱你-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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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这么多人,你怎么去确定这个底线?每个人的底线标准都不同,你用自己的底线去衡量别人,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么? 
  也许你有你的道理。可我觉得,无论怎样你也不应当杀人。冷紫说。在这个时刻还在讨论这些问题,冷紫觉得荒谬极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说。陈子明目前对她身体的控制动作很适合她挫绳子。她觉得就要把它挫断了。 
  她必须得把它挫断。 
  张朝晖就在小巷口,与她至多不过一百米的距离。他是那么真实,那么温暖,可他又是多么遥远啊,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冷紫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影视剧中的警察都是在案发之后才会赶到现场。除了她们自己,没有人能够拯救她们。面对灾难的时候,外面的力量是多么虚弱啊。 
  可她也由衷地庆幸张朝晖离得那么远。 
  你是说那个银行保安么?陈子明说: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而且还是正当防卫。活在这个世界上我首先得保证我自己不受侵害,这就是我的底线。你明白么? 
  明白了。冷紫说。 
  你就越过了我的底线。陈子明说: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跳上窗台的动作和电视录象上那个跳上柜台的动作一样。 
  陈子明死死地看着冷紫,很久。 
  你知道你有多聪明么?他说:但是聪明用的不是地方就是灾难。 
  这句话很适用你。冷紫说:现在,你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你知道你的话有多么蠢么?陈子明笑起来:我早就是一个活死人了。多杀一个少杀一个下场都一样。我现在来得及做的,就是再好好干你这个有良心的婊子一场。我想以后我再也遇不到象你这样有良心的婊子了。 
  他撕开了冷紫 的衣服。在被按倒的一刹那,冷紫用最大的力气挫了一下绳子。绳子断了。血液一下子回涌到冷红的那只手臂上。 
  陈子明一件件地撕扯着冷紫的衣服,冷紫竭力挣扎着。他们从床边滚到了桌边,从桌边滚到了地上,又倒在和床相对的一只简易沙发上。在陈子明视觉的死角,冷红一点一点地摸过那把刀,把另一只手臂上的绳子也割断了。然后,她坐起来,割断了脚上的绳子。 
  冷紫已经只剩下内衣了。陈子明的脸扭曲着,做着最后的努力。冷红慢慢接近陈子明,举起了刀。突然,她看见了冷紫的眼睛,如同闪着幽光的宝石,在晃动中,宝石的光芒时隐时现。然而只要一闪现出来,冷红就知道她在看自己。她是在让自己走。她怕她万一杀不了他,两个人就会全军覆没。 
  姐。她听见冷紫微弱的叫喊。在这个叫喊声中,冷红使尽全部力气把刀扎进了陈子明的背里。 
  陈子明的身体在一瞬间凝固了,然而只是一瞬,他便转回头,把枪口对准了冷红。 
  冷紫抻起身,扭住了陈子明拿枪的手。 
  枪响了。 
  在这一刻,冷红扑到了陈子明的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她掐着,掐着,直到她的手仿佛脱离了她的身体。然后,她失去了知觉。 
  这是一枚很普通的子弹,敦厚的铜壳显示出一种温柔的光芒,仿佛是一颗刚刚成熟的巨大的麦粒。它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盘子里,映照着来来往往的人影。而所有的人在路过它身体的时候,都会变得模糊不清。他们碎成了一块块移动的彩色光斑,一晃就消失了。 
第三十六章 
  冷紫的神情美极了。 
  象是一个劳累了许久的人终于睡着了一般,她安宁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可是她没有病。她已经是不可能有病的人了。病只属于活着的人。她仿佛也是在为自己获得了永久的健康而觉得欣慰,嘴角微微漾出一丝笑意,象一个正在做梦的婴孩。她的脸透出了一点儿不易觉察的淡绿,不过并不因此显得与这个尘世多么疏离。反而有点儿象是上了《星苑晨刊》刚刚介绍的那种叫做“森林仙姬”的稍微带些魔幻意味的晚妆,在奇美中含着几缕小小的调皮。 
  冷红俯下身,把自己的脸贴在冷紫的脸上。似乎想倾听一下冷紫的心跳。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仿佛站在一条冬日落尽树叶的小路边缘,她再也听不到行人轻捷的足音。 
  刷,刷。 
  这是早晨。可以听见勤杂工正在外面扫地的声音。 
  刷,刷。 
  冷红忽然想起,在她们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爸爸从集上买了两把扫帚回来。她们俩抢着去扫地。新扫帚的羽很长,象孔雀半开的屏。她和冷紫嘻嘻哈哈地扫着,却把院子扫得乱七八糟,凸现出一片片的灰尘,也凹显出一片片的洁净。就象一个毛毛糙糙洗脸的人。 
  “姐,你说这地怎么总也扫不干净啊。”冷紫问。 
  “地就是土做的,什么时候也扫不干净。”她带着训斥的口吻告诉冷紫。 
  后来,妈妈走了过来,手把手地教她们扫地。告诉她们:用扫帚的时候,要让扫帚羽都均匀地贴在地上,这样扫帚羽的磨损程度才会一致,不至于用了一段之后,有的羽已经磨没了,而有的羽还没有开始用就已经无法再用了。“这就是过日子的门道。”妈妈说。妈妈还告诉她们:扫地的时候,千万不要太用力,要放松着扫,这样才能把地扫干净。“用那么大劲儿干什么?扫地扫的就是一个浮尘。”妈妈说。 
  妈妈说的多好啊。除了坚实的土地,地上的就都是浮尘。浮尘是覆盖在土地上面的,但是它不是土地本身,永远也不是。 
  那一天,她们就这样学会了扫地。她们把整个院子都扫得干干净净。当明媚清香的阳光舒爽地沐浴着整整齐齐的小院时,她和冷紫的身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浮尘。可是她们充满了成就感。 
  后来,她们上了学,就很少这样扫地了。再后来,她们来到了这个城市,就再也没有这样扫过地。即使偶尔的一次扫地也不是在土地上扫,而是在光滑的水泥地和漂亮的地板砖上扫。这些地上,连浮尘也没有,只有垃圾。 
  浮尘在哪里呢? 
  穿过窗户,她看见了那个正在扫地的女工。她的个子很矮,这使她扫地的动作显得十分简短有力。她挥动着扫帚,把一段路面上的那些落叶、树枝和纸屑归拢到一个地方,接着去扫另一段。当有行人路过的时候,她就短暂地停顿片刻。只要行人刚刚过越她的扫帚羽,她就会迫不及待地扫起来。有的行人走的稍微慢一些,她就会挥扫到他们的裤脚上。可是,没有人说什么,甚至没有人对此流露出一丝不快。——可能是觉得流露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吧。你能去给她上一节职业道德课么?何况地是不能不扫的,路是不能不走的。只要这种两种情况同时存在,就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女工可能也早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自己这项工作的不可或缺,越发扫得理直气壮起来。这倒使她的神情显出一缕可爱的骄傲。 
  她扫得多么踏实啊。 
  你听见了么?冷红俯在冷紫的耳边。 
  刷,刷。 
  她扫得真好。冷红的声音轻得象那些飞动的扫帚羽。 
  刷,刷。 
  你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怎么教我们扫地么?冷红温柔极了。 
  刷,刷。 
  我知道你记得。可是你知道么?其实我也记得。她的话语仿佛带着一种湿淋淋的气息。仿佛这种气息一到空中就会凝聚成云,在贴近大地的时候云又变成了雨。雨落了冷紫的手掌里,变成了一汪小小的海。这海水没有一点波澜,仿佛盛着它的,是世界上最大的容器。 
  在冷紫的笔记本里,冷红找到了两封遗书。一封是给她的,一封是给张朝晖的。遗书写的时间是在三个月前,是冷红把手术签字单事件告诉她之后的那两天里。但是当冷红和张朝晖在各自的房间里读起来的时候,却都觉得冷紫就站在眼前。她行走在每一个字的脉络里,从来没有停息。她不是三个月前的冷紫,也不是死去的冷紫。她是没有任何时间段落的冷紫,在用他们熟悉的气息向他们娓娓絮语。 
  给冷红的遗书 
  亲爱的姐姐: 
  我想我就要死了。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我会在什么时候死,但是我怕我死的时候我会来不及写遗书,所以我就写了。也许我写了之后并没有死,那我就不会让你看到它,免得你受惊吓。这时候,我忽然发现,死对一个活着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活着的人,可我在写遗书。我写遗书就是为了死么?不。我想,也许有很多人都写了遗书却没有死去,例如那些要上战场的战士。写遗书应当决不仅仅是为了死,更多的也许是为了表达一种活着时的一种很强烈的愿望或者是心情。 
  可能是这样吧。不分析了。 
  但是这终究是一封遗书,有可能变成我最后对你说的话。这样想的时候,我不由得回头看着你。你就在我对面的小床上睡着,睡得多么香啊。你知道么,我真喜欢看你的睡态。因为这时候你的脸上什么都放下了,最单纯,最透明。就象当初在大青庄那样。记得当初你刚出来打工,我在学校想你的时候就看看你的照片。杜言说:你看什么照片呀,照照镜子不就看见你姐了么?可我知道那不一样。你就是你,镜子里的还是我自己。人们总是那么轻视我们的差别,就连父母似乎也没有那么真切地在意过。可是,我们自己却不能轻视,也不能不在意。因为我们毕竟是各自在活着。你还记得我们玩过的那些掉包游戏么?我想,我们之所以能够玩这个游戏,大约就是因为我们太知道我们在大家眼里的相同和我们的对方眼里的不同了。——我忽然想,也许,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你还可以继续去玩这个游戏,你可以到处去冒充我,吓唬吓唬我们那些熟人。不过我想,你可能会显得有点儿紧张。因为,我再也不会在你急需的时候出来给你圆场了。 
  这个世界是多么奇怪啊。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无论他们在出生和成长的机缘上多么相同,也不可能在灵魂上重复。我想,也许这就是人之所以神秘的地方,也是人之所以宝贵的地方,更是人之所以痛苦的地方。这几年里,我们俩发生了无数次战争,是姐姐和妹妹之间的,然而更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的。而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们战争的主题只有一个:相信地狱,还是相信天堂。你一直想让我承认地狱残忍的原貌,我一直想让你目睹天堂醉人的容颜。你一直想让我相信天堂是多么虚假,我一直想让你相信地狱才是真正的噩梦。你一直想揭开天堂的底线,我一直在寻觅天堂的曙光。我们就一直在这么厮杀着。在相依为命的厮杀中,我们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对方和自己站在一起。 
  可是,难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么?不,从来都不是。你知道么?我们之间之所以发生战争,就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们从来没有远离过彼此。你是我最亲爱的姐姐,从来都是。无论我们怎么伤害过对方,这一点都不可能改变。我觉得我们就象一对精神上的连体婴儿,在一起时痛苦,分开的时候还是痛苦。我崇拜过你,佩服过你,欣赏过你,也怨恨过你,鄙视过你,羞辱过你。可是有一点儿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不想离开你。 
  我是多么不想离开你啊。 
  可是,我真的想去死了。我想去死并不是因为我已经相信了地狱,而是因为我不能忍受自己变成了天堂的刽子手——我打碎了张朝晖的爱情天堂。说实话,我一直不敢相信张朝晖会变成这种这种玩弄感情游戏的人,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但是,我又没有力量完全否决这种可怕的可能。因为,我毕竟给过他致命的一击,如果他真的欺骗了我,那肯定是因为我欺骗他在先。如果说他在犯错误,那我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不怪他,真的。我甚至感谢他又为我延长了这么长时间的美梦。可我不能饶恕自己。因为,是我把张朝晖变成了这样。我成了张朝晖的地狱。我成了地狱本身。这是个事实,我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就只有尽可能地去减轻它的受灾程度。可是我没有理由再去找他解释什么了,没有必要解释,——如你所说,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让他解释。解释并不是我们之间最重要的事情。解释除了给我自己找更多的借口和带给他更疯狂的冲击之外,没有任何用处。我为我们的爱情负责的最后方式就是死。如果我死了,他可能会相信我并没有堕落地那么彻底,会相信把爱情给了我并不是一种纯粹的浪费。这可能会使他好过一点儿,不至于对这个世界完全绝望。我知道他是决不会希望我去这么做的,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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