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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女杀手弦+番外 作者:雪脂蜂蜜(晋江2012-06-27完结)-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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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弦》雪脂蜂蜜

时逢乱世,秦初弦与童养夫嵇苍进入邪派魇宫,成为杀手。并认识了同为杀手的陵兰。
一边是自幼成亲的夫君,一边是青梅竹马的情人,秦初弦该如何选择?
这是一个童养媳出轨的故事这是一个女杀手二嫁的狗血故事这是一个男小三上位的天雷故事这是一个杀手之间青梅竹马,腻腻歪歪,披着伪武侠皮的纯爱情故事

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一生挚爱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232373字
上部
第1章 锲子
万里无云,天蓝如碧,金色的阳光映着金黄的沙海,明晃晃灼人眼。
此起彼伏的沙丘中屹立着一道孤独、沧桑的断墙,。
秦初弦站在断墙下,一身簇新的嫁衣鲜红夺目,放佛沙海中一粒鲜艳欲滴的朱砂痣。
厉风呼啸,扬起了她长长的衣摆,散乱的发丝随风缠绕荡漾,遮住了她眼中清冷的眸光。右肩上扛着一把大刀,约有尺把宽,四尺长,乍一看比她纤弱的身体还宽。刀身暗黑,但无数晶亮的红点繁星似的在刀身闪耀,戾气逼人。

断墙周围,围着十几个男男女女,皆手持利刃,警惕地望着秦初弦。
为首的中年人名唤秦伯将,江湖人称“刀狂”,是赫赫有名的义士,也是秦初弦的父亲。
只听他厉声对秦初弦喝道:“你要去哪,逆女!”
话还未说完,眼泪险些滚出眼眶。
犹记当年,出门归家。每次推开门,总见冰雪可爱的女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仰头喊道:“爹爹,您回来了。”
妻子站在房廊下,笑颜如花。
那时年少轻狂,觉得小家不过是他闯荡江湖的拖累。如今,妻子另嫁。久未谋面的女儿竟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杀人无数。心头的悔恨难以言表。
思此,秦伯将语气忽软,竟带上了几分央求的意味:“孩子,把刀放下吧。”

秦初弦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快,声音和话语一样冷冽:“你养我十一年,我还你十一条人命,而今两不相欠。让路。”
闻言,内疚之情瞬间褪去,秦伯将怒火中烧:“让路,让你回去继续杀人么?孽障,想还养育之恩,除非剔骨还肉,还不了,就让为父替江湖除了你这一害。”说着,心一横,举刀狠狠地劈了过去。

巨大的刀气激起了铺天盖地的黄沙,沙中寒光闪闪,刀刀致命。
“刀狂”刀术江湖排名第一,如今招招使的都是致命的打法。秦初弦不敢正面力扛,移身刀气缝隙处,肩上大刀化为条条红龙,勉强抵挡着攻击。
其余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刀术高手搏命,毫无插手的余地。

转眼双方已猜三十招,秦初弦毕竟太嫩,露出了一个破绽。
秦伯将抓住机会,凌空横刀,狠狠一拍,正中天灵盖。竟生生将秦初弦拍跪在地,膝盖入土三分。鼻子嘴巴一齐喷血,全身痉挛,动弹不得。
手中的大刀哐当落地,没入了滚滚黄沙。

秦伯将翻身落地,横刀挥去,不料刀锋挥到秦初弦脖子前,手臂发硬,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犹豫半天,他无奈地放下刀,转身走到众人前,淡道:“在下只有这一个女儿,虽说她作恶多端,老夫也难以下手……”

秦初弦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黑雾阵阵。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听他在说什么。至于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她更是毫不在意。
木然地将布满薄茧的手举到眼前,十指纤瘦,指甲盖上覆着动人的豆蔻色。
两天前,那个男子摸到梳妆台边,用清澈剔透的眸子深情地打量着她画着淡淡婚妆的脸:“他们说,新郎新娘成亲前两天不能见面,可我想你得紧。”
她默默地盯着他,没答话。
男子抿抿嘴,那神情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变成一句话:“我帮你涂指甲。”
她还是没答话。
男子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手掌,另一只手拿起指甲刷,轻轻地沾起豆蔻色花汁,一笔一笔,细细地刷在她的指甲上。
厚实温暖的掌心,熏得她双眼泪水蒙蒙。

这几天奔波打斗,指甲上鲜艳的颜色似乎一点未褪,反而更加耀眼。
“真好看,真好看。”
秦初弦含糊地说了声,抠了抠指甲盖,想把那种颜色抠下来。可没有用,那颜色仿佛已经渗到了她的指甲里,渗到了她的肉里。
她只得放弃,无力地扑倒在地,吐血抽搐,鲜血逐渐迷糊了她的视线。


 



第2章 第2章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
北岭村炊烟袅袅,鸡鸣狗吠,透着一股子安宁祥和的味道。
正在烧火做饭的嵇氏听见门口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大婶子,能不能赏点吃的,我和爹爹两天没吃东西了。”

她扭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局促的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五官清秀,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穿着一套褴褛的棕色衣衫,四肢瘦得跟竹竿似的,焦黄的头发乱糟糟地绑在脸颊一侧。但饶是如此狼狈,女孩的脸蛋仍然干干净净。背上背着一把纤细的刀,刀柄用红丝缠绕。
越过小女孩的肩膀,一个壮年男子站在院子,正目光躲闪地往屋里望。见嵇氏看他,他急忙低下头,捏紧了拳头。
男子的衣着比女孩稍好一些,背上也背着一把刀,刀身乌黑。

南方战乱,经常有难民逃到北岭村讨吃的。周围山头的野味野菜全被难民吃光了。
看打扮,这对父女是江湖中人。能上门讨吃的,也实在是饿得顾不上脸面了。
看着小女孩干净的脸蛋,嵇氏笑了起来。

屋内人头攒动。挡住了原本就有些灰蒙蒙的月光。
秦初弦坐在屋角的板凳上,抱着咕咕叫的肚子,晕头晕脑地听村里的老者眉飞色舞地跟父亲说着什么:嵇秀才识字,嵇家娘子能干,是正经人家,断然不会亏了丫头……
秦伯将低头不语,整张脸都浸在昏暗的光线里,不辨表情。
半饷,他抬起头,低声问:“初弦,饿吗?”

秦初弦急忙点头。她很饿,好几天了,她只吃了一个小红薯,饿得恨不得抓起地上的泥巴啃两口。
半年前娘离家出走后她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前一阵子父亲突然说要赶往北边防线助朋友一臂之力。父女俩一路走来,风餐露宿,她每天都在挨饿。

秦伯将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取下了她背上的刀:“这样也好,总不能叫你饿死。十一岁的女孩,过几年也是要嫁人的。”

村里穷,办喜事的东西大家一起用,红烛喜字全是现成的。
得到准信,大家伙喜气洋洋地忙活开来。祠堂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秦伯将在村长的陪同下到嵇家吃饭。
秦初弦被一群大婶拉到僻静的人家,七手八脚地打扮着。

套上肥大不合身的嫁衣,稀稀疏疏的头发用沉重的铜簪高高盘起,耳畔还斜插着一朵喜气洋洋的红色月季。脸蛋用干涩的胭脂涂得红彤彤,嘴巴上也涂了一层厚厚的红色脂膏。
替她打扮的大婶一边涂一边叮嘱:“别闭嘴巴,会把颜色蹭下去哦。”

秦初弦又饿又惊,脑袋昏昏沉沉,只得张着嘴巴拼命吸气。
准备完毕,大婶把她牵到秦伯将面前。
看着浓妆艳抹,瑟瑟发抖的女儿,秦伯将哽咽了一下:“眼睛很像你母亲,今后就是别家的人了。”
秦初弦不解,又畏惧父亲的脾气,不敢问。

“到时候了。”秦伯将拿起红盖头,替她盖上,弯腰叮嘱道,“听话,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说完将她领到祠堂中央,然后走开。

从盖头下往外看,秦初弦看到了一双男孩的脚,脚上趿拉着双破烂的布鞋,两个大脚趾像两只可爱的小老鼠,探头探脑地从布鞋前端往外看。

“跪下磕头。”盖头外响起了一个老妪中气十足的声音。
秦初弦和身旁的男孩子听话地跪在蒲团上,磕起了头,磕完头起身又鞠躬……

一套繁琐的仪式下来,她被折腾得头昏脑胀。
最后,老妪拉长了嗓子喊:“送亲家——”

秦初弦愣了愣,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所谓成娃娃亲,她成了人家的童养媳。
几个月前的晚上,家里吵得一塌糊涂。爹爹的怒吼声,娘亲的哭喊声,瓷器破碎声,还有窗外淅沥沥的雨声,阵阵闪电爆炸声,一样比一样大声,吓得她缩在被子下一动也不敢动。

“哐当——”,爹爹又像往常一样摔门而去。
她松了一口气。爹爹往常出门至少都得几个月才回来,这下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用听他们吵架了。

不知过了多久,娘走进里屋,坐到床边,抚摸着她的脸蛋。 
黑暗中,她看不清娘的样子,只知道娘的手很凉,像冰一样。
“初弦,娘要走了。”
她迷迷糊糊地问:“娘去哪?”
娘哽咽了一声:“娘以前太笨,相信英雄美人之说,坑了自己,又生了你,如今悔之晚矣。可娘不甘心,娘还年轻,娘的一辈子不能这样混过去。睡吧,娘不吵你了。” 
她听不懂娘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乖乖地闭上眼睛,应道:“嗯。”
醒来,她再也没看到娘。娘不要她了,现在爹也不要她了吗?




慌乱中,她扯掉盖头,觅到秦伯将的方向,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哭喊道:“爹爹,不要卖我。爹爹,我听话,我再也不喊饿了。不,我再也不会饿了,我不做童养媳,我们去找娘,不要把我留在这,爹爹我害怕。”

秦伯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睛陷在凌乱发丝里,看不清神情。忽然,他拎起秦初弦的衣领,将她扯开往蒲团上一丢,嘱咐道:“她不听话就饿她两天,饿两天还不听话打一顿,一顿不够打两顿,两顿不够打三顿,打到她听话为止。”

听着父亲平静的话语,秦初弦惊恐地揪住蒲团,泪流满面。很多人家待童养媳都不好,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打骂。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她也不敢再央求父亲。
父亲的脾气太暴躁,打人非常疼,她怕。

看秦初弦老实了,秦伯将转身朝门外走去,顺手把原先背在秦初弦身上那把刀也插到了自己背上。走到门口,他扭头看了秦初弦一眼,自嘲地轻笑出声:“呵呵,都说我刀狂是英雄,英雄又怎样,连自己的妻女都养不活,散了,散了,都散了罢。”
说罢挥挥手,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夜幕。

秦初弦很想叫住她,可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她,不敢。
只能呆呆地看着黑呼呼的夜色慢慢吞噬了父亲熟悉的背影,将她一人留在陌生的世界。

秦伯将离开后,众人又折腾了许久,然后两个大婶将已饿得两腿发软的秦初弦架进了嵇家匆忙准备的洞房。

房间很破,墙面是用一块块扭曲木板拼凑起来的,四处漏风。地板是纯泥地,没有铺任何东西,又湿又潮,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青苔清香。斗大的格子窗棂上贴着一个小小的喜字。屋里没什么家具,只有一个只剩半边盖子的破木箱,一张摆在角落里的小木床,床上铺着新鲜干燥的稻草,还罩着一挂打着两个大补丁的蚊帐。

大婶们让她坐在床上,又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红盖头盖好,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白首偕老之类的话。
秦初弦已经怕到麻木了,任凭她们摆弄。
最后,她们让身旁的男孩子揭下了她的红盖头,然后一窝蜂嘻嘻哈哈哈地出去了,房内只剩下秦初弦和男孩子两人。

墙上,一盏豆大的松油灯噼里啪啦地爆着灯花,灯花顶端,大股呛人的黑烟翻滚着飘散到房间的每个角落。一只飞蛾被灯光吸引,却被窗棂挡在屋外,冲动地不断撞向喜字。

秦初弦和男孩各自守着床的一端,将脸隐藏在黑黝黝的蚊帐影子后,不看对方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孩小心地移动了一下,压得床上的稻草吱吱作响。
秦初弦扭头打量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眉目深邃,眸子是淡淡的灰色,冰似地澄澈。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头微卷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束成两个小角,身着一件打满了整齐补丁的蓝色衣裤。
似乎是被秦初弦看得害了羞,男孩羞涩地盯着地面,不敢再动,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红得如朝霞一般。
等了半天,好像是鼓起勇气似的,他双手一撑,下床跑出去了。一路跑,眼睛仍然望着地面。

秦初弦坐在床上看着那扇大开的门发呆,不知道该不该逃跑。父亲不要她,母亲又跑了,她能逃到哪去呢?

不一会儿,男孩端着一个大海碗回来了,海碗里热气腾腾。
他走到秦初弦面前,低着头,将碗递给她:“娘给你做的,吃饭。”

秦初弦眨了眨眼,一把抢过饭碗,一把拖过碗狼吞虎咽地扒了起来。除了手中的吃食,脑海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菜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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