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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

大妆+番外 作者:青铜穗(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27正文完结)-第2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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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姑娘都不大与她往来。可许老夫人知道她性子,因而不与她计较。她有她自己的打算,打小在一起玩玩闹闹没什么,就是再好将来不还是会要各自嫁人?所以她看得开。她看得开还有个缘故,那时候她暗中跟我们老太爷已然私心暗许。
    “庞家跟霍家不怎么往来。我们老爷子那会儿跟霍达情同手足,也不与庞家往来。如果许老夫人嫁到窦家。那么自然也就与庞家疏远了。
    “可是没想到,她还没等到窦家来提亲。宫里就下旨让她准备进宫了。
    “那会儿皇上也是很英武出众的,头批进宫的秀女们就是不封后也一定会有个内命妇的诰封,可以想像,那批秀女对于这次的选秀多么期待和热衷。可是这对于一个有心上人的姑娘来说,却等同于噩耗。”
    “我们老太爷得知了这个消息,也十分着急,那会儿都才十多岁的少年,他按捺不住,暗地里去找许老夫人,两人偷偷在府外对哭了一夜,而后私订了终身,竟然意欲以这种方式来阻止进宫。
    “显然他们太天真了,就算老夫人那会儿已非完壁,就算他们主动跪在了许父面前,这也不能成为不进宫的理由。宫里一旦将你列为了候选人,你就等于是半个皇帝的女人了。许老夫人和我们老太爷不懂事,许祟作为父亲,却不能不懂事。
    “而尽管他恨死了我们老太爷,却连打他出出气都不能,因为窦家的大少爷若是被许家人打了,必然会有人打听因由的。许祟来找了我们的曾祖,共同商量这件事情。最后,终于拿出个不是主意的主意,买通宫里验身的嬷嬷,说是许老夫人有着生育上的隐疾,达不到标准。
    “其实这事并不是绝对无风险,可是偏巧那个时候,皇帝已然心仪于宣惠皇后,多个人进宫少个进宫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因而对于这件事情也就不曾追究。
    “窦许两家都松了口气,在册封完之后就禀明了皇上,选吉日成了婚。皇上那会儿也曾疑惑窦家为何娶许氏来着,不过因为许祟在朝中还算德高望重,窦家也假称是仰慕许家的家风声第,许祟请了交好的几位老臣说合了说合,面上做得圆滑,因而倒也并没有遇到什么波折。
    “半年后,许老夫人就有了身孕。”
    谢琬随着她的诉说沉浸在了故事里,听到这里心里也不由跟着咯噔一沉。
    以生育艰难的理由躲避选秀,结果成亲半年就有了孕,这可是欺君大罪!而且从当时的局势推测起来,皇帝登基不久,正是赶在大肆立威的时候,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姑息的,否则皇威何在?
    “这么说,窦家自身难保的意思就在这里?”她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顺着地毯边沿踱步,“这件事霍家知不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窦夫人微哼了声,“只不过当时窦家以为他们不知道罢了。霍达与我们老太爷堪称当时最好的兄弟,可是论起心机,我们老太爷又岂能比得上他这自小就被严格培养的护国公世子?而且那个时候他已经通了人事,我们老太爷神思恍惚地在他面前出现了几回,他就猜出来了。”
    谢琬沉吟片刻,点点头,“后来呢?”
    窦夫人将桌上的残茶一饮而尽,咽下道:“其实从老夫人过门之日起。大家就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她是个健康的女子,不可能终生都不怀孕,可是如果有孕的话,宫里必然追究。于是那会儿我们曾祖就托霍家上宫里请太医医治。那会儿窦家还不如现在的景况,是没有资格请太医出诊的。
    “霍达倒也不不问什么,依时依刻地帮着传话。太医虽能治病,却看不得女子真身,所以要瞒住这层倒不大难。
    “大家的意思本是等装得一两年过后,等时间上有了缓冲,模样也渐渐装得像了,然后再来行传承之事,可是谁也挡不住意外的发生,许老夫人一直服着的避子汤,居然让人做了手脚,对方以为是求子的良药,不愿她有子,所以给悄悄换了,结果没两个月,孩子就上身了。”
    谢琬听到这里不由愕然,“是谁做的手脚?”
    窦夫人看着她:“我们老太爷的庶弟媳。也是因为这件事,曾祖过世后一分家,旁支的人若是没有官籍的,就都回祖籍去了。”
    谢琬讷然无语。
    怪不得不见窦谨有叔伯兄弟什么的在京。
    “自己的亲骨肉,自然舍不得打掉,于是,窦老太爷就决定让妻子把他生下来,是吗?”她执起壶来,给窦夫人的杯子里添了点热茶。
    “这是自然。”窦夫人望着杯里升起的氤氲,“发现有孕的那天,是府里的家医看的,看完之后,当天夜里就失踪了。后来我想,这人多半是让老太爷给杀人,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除了老太爷和许老夫人,便只有许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和当时的曾祖知道。
    “曾祖闻讯之后去到许家,许祟当机立下,以身染疾病为由辞官归隐回到徽州。而同时这边老太爷和老夫人则演了出戏,在怀孕将近四个月的某日,二人大吵了一架,许老夫人打起包袱与心腹嬷嬷去了徽州。
    “许老夫人一去就是*个月,我们老太爷甚至被人背地里讥笑,可是就算是讥笑也好过抄家灭族,九个月很快过去,许老夫人也‘消气’回了京师。”
    说到这里她声音已有些微哑,低头啜了口茶润喉,又啜一口。谢琬执壶添茶,仿佛这是在王府,是她自己的家。
    “那么,孩子就留在徽州?”她放下壶来,问道。
    窦夫人点头:“孩子留在徽州,以许家表少爷的名义一直到两岁。这期间老太爷和老夫人常去徽州,那会儿自有曾祖和曾祖夫人对外掩护,这层倒是不必顾虑。而让他们感到担忧的是,孩子生下来了,又该如何堂堂正正的认祖归宗?
    “这是窦家的长房长孙,将来是要为窦家支撑起门面来的,他是老太爷和元配夫人的嫡长子,如果不能以本名立世,他们做父母的也于心不忍。为这件事,曾祖也曾去过徽州两回,特地商议决策。可是商议来商议去,却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宫里这层。”(未完待续)

正文、423 仇恨(1)

“难道后来,他们就想到了去求兰嫔?”谢琬问。
    要不然,许老夫人带着孩子去见兰嫔做什么?兰嫔虽然心机颇深,可是那时候的许氏对她来说已经完全不会造成什么冲突,再加上幼时的情谊,她应该有可能会答应。
    “故事说到这里,后来的情节我大概也能猜得到了。
    “兰嫔带着窦谌去求兰嫔,希望通过她对皇帝的影响力,来求得皇帝放过窦家许家一马,可是没想到,兰嫔和惠安太子居然也在护国公世子夫妇的局里,她和窦谌被殃及,后来窦谌也染上了天花,在惠安太子甍后不久也死了。
    “而我若猜得不错的话,许老夫人也应该是染上天花而死的吧?当时他们身上背着这么大的秘密,自然不会轻易跳出来说道,而当他们母子都遇难的时候,事实上再提这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我很好奇的是,既然窦谌没死,你们为什么又要把装着他的生庚的骨灰坛送到惠安太子地宫里呢?
    “认真说起来,这个阴谋里真正可怜和无辜的是惠安太子,许老夫人和窦谌是他们自己撞上去的,最后落这样的结局,也只能让人感叹他们有些倒霉。如果要说因为这件事而向宫里展开报复,未免站不住脚。这又是为什么?”
    窦夫人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诉说太久,还是尚且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她看起来有些木讷。
    “我只知道窦谌没死,被送去了广西,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
    在说不知道的时候她的语气平稳而坦然,应该是真不知道。
    谢琬正要开口。门外忽然响起道声音:“剩下的,我来说。”
    门外走进来负着手的窦谨和袖着手的殷昱,他们俩一个端凝一个悠闲。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殷昱进来先跟谢琬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窦谨走过来。坐在他往日坐的主位上,也就是谢琬左首的位置,扫眼望了望跪在院子里雪地上的几百号人,说道:“你们以为,许老夫人带着窦谌去见兰嫔,是你想的这样?”
    谢琬扬眉:“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窦谨哼笑道,“你永远也想不到,许老夫人会带着我大哥窦谌去见兰嫔。根本就是霍达的又一个阴谋。”
    这下不但谢琬吃惊,就连殷昱也不由动容。
    这些日子他们听到有关霍家欠下的人命债已经够消化一阵的了,光凭谋杀太子这一条,霍达还不知该如何定罪,这再来一道,难道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吗?
    窦夫人自窦谨进来时起就起身退在一边,脸色在刹那间变换了几下,又变得呆滞了。
    窦谨道:“窦谌虽然是许老夫人的儿子,但是我们窦家却不是那等小门小户里处处透着小家子气。我本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哥。询儿被抱回来那年,我的世界也忽然起了变化。这个孩子我很喜欢,但是我发现。他身上更让我喜欢是他的那些仇恨。
    “可是他太小,他还不知道。他不知道不要紧,日后我可以手把手地教他。于是我对他很好,等内子过了门,我也交代她必须对他好。他那么小的时候,已经被我视作了一颗棋子。那时候我还没有如今这么远大的理想,就连如何行动也还是模糊的,我只是潜意识把他在往这方面培养,以备不时之需。
    “那个时候。我也还不知道霍达的阴谋里还包括着窦家的人。
    “询儿两岁的时候,有一日我与老太爷下棋。看到他拇指上一道小伤痕,顺口问起他。这伤是怎么回事。那时候老太爷虽然去过战场,但像这样细小的伤痕还是很难落下的。我们老太爷说,这是二十年前,过招之时被霍达的剑尖划下的。
    “老太爷跟霍达交情那么深厚,既使我已经知道许老夫人枉死于那场阴谋之中,也并不觉得该怪责霍家什么,因为那会儿我跟你们一样,只觉得是老夫人和窦谌稍嫌倒霉了点儿而已。所以他们之间竟然也有兵刃相见的时候,这让我十分惊奇。
    “老太爷沉默了会儿,才弃了棋子告诉我,让我提防着霍家。
    “我很疑惑,难道就因为他们对惠安太子作下的那件事吗?其实我也不大待见霍家,不光是因为这件事,还有他们竟然可以盛宠不衰这么多代,而且虽然说霍家和窦家是世交,可是窦家人在霍家人面前,总是不觉比他矮了三分的样子,这样不平等的交往,我不喜欢。
    “而且,我还想过,要不要把他谋杀惠安太子这件事告诉皇上。可是后来我又发现,在霍家与殷家之间我根本插不进一根针,更要命的是我没有证据,还会把窦家当年与玷污秀女的事传出去,给窦家招来灭顶之灾,但是这个想法一直存在我心里。老太爷这么说,我就打起精神来了。
    “他被我催问再三,才告诉我,许老夫人当日带着窦谌去见兰嫔,是霍达暗地里的安排。
    “窦谌两岁时被老太爷以内侄的身份接到府里,虽然一开始瞒得极好,可是两三岁的孩子,有时还是改不了叫他为父亲的习惯,一两次不要紧,次数一多,府里别的房就有些起疑。不过有曾祖和曾祖夫人压着,倒也不敢有人说什么。
    “窦家那几年一直在苦思良策,我们老太爷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想到进中军营谋个一官半职,日后立下军功,也好为将来皇上问罪起来来个将功抵过。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霍达那会儿为了稳固他在朝堂的势力,已经把我们老太爷列为了目标。”
    说到这里他哼了声,望向门外目光也随着飘飞的雪花冷冽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窦老将军急于立功,所以护国公那会儿存心想要对付窦家?”
    殷昱托着手肘,凝眉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对老将军下手,而选择对许老夫人和窦谌下手?再者,他后来不是也一路直升升到了佥事吗?护国公掌领中军营那么多年,他如果真想对付他,应该不至于拖这么长时间。”
    “不。”
    窦谨摇摇头,“霍达倒不是那种容不下功臣的人,以他霍家的能力,他也不可能这么小家子气的去打压一个下官。何况,从一定角度来说,我父亲对他那么信任,他反过来其实还可以利用我父亲做很多事。
    “王爷虽然是霍达的外孙,可是并你不一定了解他。但是我也能看出来,王爷对他也怀着一定的戒备心。这份戒备有可能是出于你从小培养起来的警觉性,也有可能是来自那些年里朝夕相处你的敏锐触觉,总而言之,你并不像一般外孙对待自己的外祖父一样的信任,我说的对吗?”
    殷昱不置可否。
    诚然,霍达作为他的外祖父,霍家作为太子妃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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