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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李光耀--经济腾飞路-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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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赞叹不已。

    加纳政府有一艘完全从迈阿密组装进口的漂亮游艇,我是第二个在游艇上受到
招待的客人。他们告诉我,游艇由铁路运到湖畔下水。在艇上陪同我们的有克罗博
和加纳外交部长亚历克斯。奎森。萨基。后者受过高深教育,谈吐文雅。我们畅游
湖上,在甲板上享用着鸡尾酒和开胃小点。这时,拉贾拉南问克罗博他那一身漂亮
的非洲狩猎装是谁缝制的。克罗博回答:“我在库马西的裁缝店为我缝制的。找一
天你非得去看看,我替你做一套跟我一模一样的套装。”然后,他谈到自己在其他
方面的活动。他原来是一个每周赚取30先令(4 美元)的邮政书记,现在,他有两
个儿子在瑞士日内瓦留学。他说,男儿要有鸿图大志。奎森。萨基是个有内涵的人,
曾经担任联合国大会主席。他看起来很不开心,很不自在。他很努力地尝试把话题
从克罗博身上引开去,但克罗博并不准备罢休。他讲了一个又一个令人捧腹大笑的
故事,把我们逗得合不拢嘴。我在想,这两个国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它们当
时是非洲最明亮的曙光,两个最早争取到独立的国家——加纳在1957年,尼日利亚
紧跟着。

    一个月后,2 月24日,正当恩克鲁玛在中国北京受到Z 响礼炮迎接之际,阿克
拉发生军人政变。军人领袖逮捕恩克鲁玛的政府要员,与此同时,人们在街上欣然
起舞。奎森。萨基和克罗博当时和恩克鲁玛一起在北京。他们回到阿克拉后受到保
护性拘留。我为加纳人民担心并非毫无根据。尽管他们有收获甚丰的可可园和金矿,
还有能够发出巨大能量的上沃尔特水库,加纳经济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至今仍恢
复不了早在1957年独立时所呈现的那一片光明景象。

    入眼的新闻报道挑起我的愁绪。我再也没去过加纳。20年后,进入80年代,奎
森。萨基在新加坡看到我。在无数政变中,他有一次被捕,后来获释。他想以信贷
方式代表尼日利亚政府向新加坡购买棕油。他们保证在大选结束后付款。我说,那
是私人交易,他必须以私人身分取得协议。他利用自己和非洲邻国领袖伯联系谋生。
他说,加纳的局势乱七八糟。我问起那个精明的年轻大学校长亚伯拉罕。奎森。萨
基告诉我,他已经进入加利福尼亚一所修道院。我觉得难过。如果连他们最精明、
最优秀的人才都放弃斗争,选择逃避到修道院里,而且是在加州,并不是在非洲,
他们重建家园的道路将是漫长而且崎岖的。

    对于非洲前景不乐观我对非洲的前景不感乐观。1957年独立后,不到十年光景,
尼日利亚已发生过政变,加纳则政变失败。我觉得他们对部落的忠诚比他们的国民
认同感更强烈。特别是尼日利亚,北方的豪萨族穆斯林和南方的基督教徒和异教徒
之间,存在着严重的歧见。同马来西亚的情况一样,英国人把权力交给了穆斯林,
尤其是军队和警队的权力。加纳没有这种南北分裂的局面,问题没那么尖锐,但部
落分歧仍然很明显。加纳不像印度,他们没有机会接受多年的训练和指导,学习现
代政府的施政方法和纪律。

    下一次开会在伦敦,日期是1966年9 月。我在会上认识了许多没有参加拉各斯
特别会议的总理。在伦敦的两个星期,我巩固了新加坡在英国民众当中的地位,以
及维持我同威尔逊及其主要部长之间本来就不错的关系,同时也和保守党领袖保持
联系。

    罗得西亚再度成为整个会议的中心课题(每次会议都不例外,直到1979年在卢
萨卡会议上得到解决为止)。非洲领袖们对罗得西亚的非洲同胞感情很深,与此同
时也希望在自己人民当中建立起非洲人的威信。何况,把焦点集中在罗得西亚单方
面宣布独立的问题上,能使他们的人民暂时忘却自己国内急如燃眉的经济和社会难
题。到那时为止,加拿大的莱斯特。皮尔逊是白人领袖里思想最开明的一个,对非
洲人民的奋斗事业和不幸人士皆有恻隐之心。

    我谈到东南亚的问题。我说越南的问题是两个不同思想体系的冲突,双方谁也
不肯让步,深知哪一方屈服就会丧失整个地区。我指出,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部队到
南越去,并不是纯粹为了捍卫民主和越南的自由:他们也在保护自己的战略利益。
澳大利亚总理哈罗德。霍尔特这时表现得不太自在,但是很快就恢复常态。我补充
说,他们的利益包含了我的生存,霍尔特便接受了我的论点。我采取独立的立场,
这样才能建立我自己的信誉,不被别人当成是英国、澳大利亚或新西兰的傀儡。新
加坡当时还在英澳新军的保卫下。我毫不讳言地说,如果美国撤军,对本区域所有
的国家,包括新加坡,将是一场灾难。尽管非洲领袖一般反对美国的干预行动,但
是我的遣词造句使大家都容易接受我。

    威尔逊曾提议在伦敦和一个共和联邦成员国轮流举办两年一届的会议。他极力
主张下一届会议在新加坡召开,其他领袖都赞成,我也乐意充当会议的东道主。有
机会让新加坡成为全世界的焦点,对我们的国家有益。以两年的时间筹备,我们可
借助这场盛会赢得世人对新加坡的认可——承认新加坡是第三世界里的一个绿洲,
它的办事效率高,而且行事理智。

    我们的共和联邦客人在1971年1 月抵达苍翠整洁的新加坡,得到友善、热情、
高效率和彬彬有礼的服务。酒店、商店、的士、餐馆等等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一
切显得有条不紊。被拘留的亲共政治人士的家属,在会议地点职工总会大会堂外面
举行反政府示威。警方以低调方式把他们驱散,英国报界却隐约传来不赞许的批评
声音。他们认为应该让示威活动继续下去,负责代表团安全的警官却不以为然。

    希思出任首相不久,便宣布恢复被工党政府冻结的英国同南非的军火交易。这
件事引起非洲黑人领袖的激烈反应,有许多人恫言,如果英国坚持,他们将分裂共
和联邦。希思抵达新加坡之后没多久,他接受了我的建议,宣布英国乐意把南非军
火交易课题当做独立的议程项目处理。经过两轮只限于国家首长参与的讨论,我们
同意成立研究小组,让小组检讨海军武器的供应问题,然后把研究结果提交秘书长。

    置身于多元种族的第三世界国家领袖当中,希思感到不舒服。这是他第一次参
加这类集会,非洲领袖又冲着他而来,要他怕尝被孤立的滋味。他个性有点腼腆,
不轻易表态,跟抽烟斗,外表一副和蔼的威尔逊不一样。希思看起来很拘谨,浑身
不自在,说起话来满口牛津腔,而且容易被激怒。幸好他清楚我的为人,对我有信
心,知道我一定给他机会辩驳。

    我首先邀请博茨瓦纳总统塞雷茨。卡马爵士发言。我所认识的塞雷茨爵士是一
个态度温和,头脑冷静,考虑周到的领袖。他是博茨瓦纳酋长的儿子,在牛津念书
时娶了一个英国太太。由于他和白人异族通婚,使南非实施的黑白异族性交禁令沦
为笑柄,南非政府向英国政府施压成功,使他多年来无法继承酋长的地位。英国该
怎么做才符合国家利益,这必须由它自己判断,但是英国如果决定出售军火,对共
和联邦只会造成伤害。那是一场温和而有说服力的演讲。

    坦桑尼亚总统朱利叶斯。尼雷尔的演说,从道德的高层次出发。他说南非跟共
和联邦脱离,是因为它的意识形态同具有多元民族特色的共和联邦相抵触。他“恳
切”请求英国不要协助南非,不要逼非洲国家还击。他的演讲短得出乎意料。他分
析过希思的为人,决定还是不要向他说教的好。尼雷尔是我最尊敬的非洲领袖,他
给我的印象是为人廉洁而诚恳。他遵照宪法的规定,把权力移交给接棒人,坦桑尼
亚因此没有陷人像乌干达那样的乱局。

    马拉维总统黑斯廷斯。班达说,没有非洲领袖会脱离或破坏共和联邦,动武不
会有结果。自由战士自1964年开始就尝试使用这种方法,结果一事无成。他呼吁黑
人和白人进行接触与对话,以此取代武力、孤立和抵制行动。其他非洲领袖公开对
他嗤之以鼻,他却看似一点也不在乎。我尝试制止他把话说过头,但是一说得起劲,
谁也别想阻止他。他倒是挺有个性的,即使在室内和夜里也不摘下太阳眼镜,身边
还带着一个健美丰满的年轻非洲女伴。他的样子苍老,说起话来却虎虎有生气,手
中的拂尘不停挥动,借以强调自己的论点;但是,他还不如向发怒的公牛群挥动红
旗帜的好。我不晓得希思是感到尴尬还是开心。

    希思给予说理的答复。售卖海军武器给南非基本上关系防务政策,跟种族隔离
政策没有一点瓜葛。英国有一半的石油运输和四分之一的贸易须利用开普敦岸外水
域进行,英国的经济有赖于货品的自由流动和水域的自由航行。苏联在海上构成一
股威胁势力。(1 月16日,希思就售卖军火给南非发表讲话前四天,两艘苏联战舰
——一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在下午两点左右从南中国海嚣张地航经新加坡水
域,朝印度洋驶去。)

    赞比亚总统肯尼思。卡翁达插进了戏剧性的一脚。他警告说,不单南非或印度
洋关系到英国的国家利益,非洲多个地区也有关联。卡翁达追述非洲人民在白人殖
民者手中惨受折磨的残酷遭遇,中间突然哭泣起来,手指抓住白色手帕的一角按着
双眼擦泪。第一次见到他流泪的人总会受到感动。但是,频频重复,几乎在每一次
共和联邦会议上,只要提到白人主宰非洲人民的时候就上演,久而久之便成了习以
为常的一幕。

    乌干达总统米尔顿。奥波特有别于卡翁达或尼雷尔。当他谈到罗得西亚、纳米
比亚和南非时,他会咬牙切齿,语气里充满深刻的仇恨。我觉得他的神情和眼光有
一股邪气。有一回会议暂停休息时,奥波特获悉伊迪。阿明将军已在政变中成功夺
权,他露出一脸的沮丧。他的遭遇凸显了许许多多非洲政府那种朝不保夕的命运。

    最后一位就南非发言的是斐济总理卡米塞塞。马拉爵士。他的身材魁梧,相貌
英俊,身高6 英尺6 英寸,不愧为一名橄榄球健将。他认为期望英国首相表明英国
政府现在不出售军火给南非是不切实际的。停止军火交易有如剥掉洋葱皮,下一层
将是法国出售军火给南非,然后轮到意大利。在他提出这个合情合理的论点后,我
们在凌晨四点休会。

    共和联邦领袖在会议上坐的是舒服的扶手椅,但是温度自动调节器却失灵了,
到清晨时分,冷气就变得太冷。如果体会的话,大家就会重新养足精神,有更多精
力发表更长的演说。我决定继续,大家都留了下来。每个来自非洲的演讲者都有机
会发言,没有人被阻止发表以本国人民为对象的演讲。

    数小时后复会,非洲领袖全部缺席,“印度洋安全事务”的讨论会很快就完成。
除了寥寥几段简短冷清的时间我找其他总理主持大局外,从1 月14日至22日,全部
13段讨论会我都得从头听到尾。除了聆听一段又一段答非所问的老调以外,别无选
择,简直是活受罪。从此以后,我一直很同情国际会议的主席。在这类会议上,代
表们把讲稿带来,打定主意把要说的话说完,完全不管别人说过什么。

    虽然会议的确讨论了议程中的每一个项目,但是大部分的新闻报道只集中在南
非军火交易的争论上。

    我们几个人私下喝酒聊天的时候,希思对政府首长之间的多项机密或秘密交谈
被拿出来公开谈论,表示失望。加拿大总理皮埃尔。特鲁多也有同感,非洲领袖偏
向使用联合国式的外交术语令他觉得遗憾。我说,第三世界领袖在那么多高谈阔论
属家常便饭的国际会议上互相影响,难免会出现这种现象。我还说,第一代独立运
动的领袖都是富有个人魅力的演说家,但是他们的政府很少采取后续行动,加以落
实。

    身为主席,我看到共和联邦会场外进行的幕后工作。正是这类主要领袖之间进
行的非正式、双边和小组会议,决定了大会的结果。史密斯在共和联邦已经当了五
年多的秘书长,对每个与会领袖的性格和立场都了如指掌。他在1962年出任加拿大
大使期间,曾在莫斯科设晚宴招待我。我们俩私下一起向非洲领袖们阐明,希思不
可能公开让步。我们召开两个讨论会,仅限于领导人出席,以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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