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第1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钱进接过一饮而尽。
莫如风已经收拾好东西,推着小推车默默离开。
方芳忽然对林风雨使了个眼色,两人向赵一栋打了个招呼,也匆匆离开。
很快,两人到了一个巷口。林风雨甩脱方芳的手:“鬼鬼祟祟的搞什么东东?莫不是又感到了杀气?”
“知我者风雨也!我又有那天那种感觉…我们从这个小巷子穿过去,探个究竟!”
林风雨叹了口气,把衣领竖起遮住半边脸,和方芳手拉手,贴着墙向巷子那头穿了过去。
那巷子在中间有一个近乎九十度的弯,两人在转弯处向外看去。
莫如风刚刚走到对面的十字路口。路边的绿地上有个公共卫生间。他走到公共卫生间门口,停下小推车,然后拿起小推车上的一个包袱走了进去。
过了好久,只见他走了出来。这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想必是事先准备好放在小推车上的。
他的脸显然已经在水龙头下洗过了,脸上再没有任何脏物,只在额上留下一道伤口,远远地都能看见。他的头发也冲洗过了,并被梳得整整齐齐。
他向左右看了看,推起小推车,来到十字路的左前方,把车停在门口的大树下,然后走进店去。
店门上方四个霓虹灯组成的大字闪闪发光:蓉城玩具大世界。
片刻后,莫如风从玩具大世界出来了,他的手上多了一个方形的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包在塑料袋中,放到小推车上,然后去开小推车轮子上的链子锁。
“看来,他真的为了给他孩子买玩具呢!”方芳小声说。
“别出声!”林风雨低声说。
一个人影转眼走了过来。
这个人的动作好轻好快!几乎没有感到脚步声就来到了跟前。显然注意到前面有人,来人迅速用手提起围巾的一角捂住嘴,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林风雨一低头搂住方芳,嘴唇轻轻挨着方芳的额头,眼睛的余光却盯着那人。
方芳想挣扎,被林风雨死死搂住,动弹不得。
这时,那人已经走到二人旁边。
林风雨的身体骤然收紧。
那人转眼间已从身边走过,经过二人时眼光二人身上掠过。
然后,脚步声渐渐消失。
方芳舒了口气,刚要说话,林风雨低头吻住方芳的唇。
路灯淡淡的光芒照在方芳的脸上,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在北冰洋,你在南极洲,而是做了四年的闺蜜死党,我却不知道你是拉拉…”方芳在心里默默地说。
又过了好一会儿,林风雨终于放开方芳。方芳长长叹了口气:“风雨,其实…呃,你知道,我是不喜欢女人的!”
“向后看!”林风雨的话简洁明了。
方芳回头看去,只见刚才的那个人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你是说,刚才她没走远,她在观察咱们?”
“对!他向前走了一段后,停下来给香烟点火,停顿了一下。”
“抽烟!一个女人抽什么烟!”
林风雨转过头盯着方芳:“女人,你怎么知道是女人?那个人戴着帽子,风衣的衣领遮住了脸,咳嗽时声音低沉,还抽烟!这分明是个男人啊!”
“是女人!而且是漂亮女人,只有极品漂亮女人才会让我感到如此凛冽的杀气!”方芳坚定地说,“况且,她经过时有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儿,象是菊花的香味!”
“可是,现在用香水的男人也不少啊!”
“如果男人用这种香水,我敢断定,那他也是同性恋!”方芳嘻嘻地笑着,特别加重了“也”的读音。
林风雨狠狠地在方芳的手臂上拧了一下。
这时,莫如风已经收拾停当,正推着小推车向十字路口的前方走去。
似乎还有轻快的口哨声传来。
“这个人,似乎也很奇怪。”方芳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你也很奇怪,你刚才反应很快,可以当特工耶!你为什么会被开除国防生队伍呢!”
林风雨没有反应,方芳扭头看时,只见她正在舔嘴唇。
“风雨,你干啥呢?”方芳问。
“回味,意犹未尽。”林风雨淡淡地答道,“我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对你如痴如醉了!我都忍不住有点喜欢你了!”
“变态啊!”方芳举手就跑。
林风雨跑了开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
第二十八章 山雨欲来()
刘益州忽然打来电话,让林风雨立即去一趟。
做了几天无忧无虑的自由人,林风雨几乎把刘益州忘了。想到要和这个极品上司见面,她感到头皮发麻,不知道他召见自己又有何事。
“组织是一种很玄的存在,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如羚羊挂角,不知何处,当它需要你的时候,它如影随形,无处不在。”林风雨想起同事对组织的调侃,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林风雨来到刘益州的办公室的时候,刘益州正在低头看文件。林风雨立正、敬礼。
“给你说过了,以后这些立正敬礼什么的动作,全部取消!而且要把它们忘掉!这些容易暴露你的身份!”刘益州抬起头对林风雨说,“我们所做的一切必须对中心工作有利。”
刘益州的神色显得憔悴,稀疏的头发居然没有梳,一绺一绺的,纠缠在头上,象几条小蛇盘在他的头上。
“有几个通报,你自己看一下。”刘益州把几份文件放在林风雨的面前,“看完了叫我。”
林风雨拿了文件坐到窗前阅读。刘益州却脱了鞋把脚架在办公桌上,仰躺在椅子上,不多时便发出很大的鼾声。
通报的内容不多,性质却很严重。
一是关于泄密的问题通报。军队保卫部门和地方国家安全机关查获两起泄密案件,关于我军军事部署和武器装备的部分资料被境外敌特获取。相关专家组对泄密损失进行了评估,损失特别巨大。上级对相关责任人进行了严肃处理,并要求涉密单位务必做好保密工作,防止失泄密的问题再次发生。
二是总参作战部对上周西南战区军事设施进行检查的情况通报。通过突击检查,发现部分部队战备意识不强,大量军事设施老化,没有得到及时的维修,无发应对突发战争。文件对检查不合格的单位逐个点名,提出严厉批评。
另外几个是关于人事任免通报,其中有一项是刘益州被任命为主任。林风雨草草地看了两眼,然后起身叫刘益州。
鼾声陡然停住,刘益州坐了起来,摸了摸脸。
“主任,祝贺你终于扶正了!不是为这事昨晚激动得一夜没睡吧?”林风雨边整理文件边笑着说。
“看完了我们说正事。”刘益州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泄密和自己升职居然不是正事…切,装什么深沉!”林风雨嘟噜着,在刘益州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故意从包里拿出个小本子,准备记录。当年军训的时候,同学们常常拿着本子和笔去听领导训话,关键的内容都记录在本子上。后来,这个习惯被演变,拿本子和笔是表现对训话者的尊重,那本子用了一年,里面还没写上一笔,清白得象十六岁的少女。林风雨知道情报部门开会是不让记录的,故意拿出个本子做样子。
刘益州看着林风雨,眼中有许多血丝,他缓缓地说:“我下面的谈话才是今天的关键。近两个月我情报部门减员严重。上个月七名同志死于车祸、高空坠落、落水、刑事案件等以外事件,本月有十五名同志死于类似的事故。”
林风雨心中一震。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或者他们中的部分人死于谋杀。但是,这么大量的减员,以往从未出现,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绝非巧合。”
“更可怕的是,这么多人死去,都没有明显的暗杀痕迹,敌手对我们的情况掌握非常清楚。对方为何对我们的人员的情况如此清楚?不弄清楚原因,下一个遭受意外的或许就是你我。”
刘益州缓缓站了起来:“所以,我想告诉你我的猜测:我们的队伍中出了叛徒,他们把我们的人员的资料给了敌人!”
林风雨张大了嘴,转头去看那份泄密的通报。
“不要看它!”刘益州把文件向下压了压,“他们没有我们情报部门的资料,想泄也泄不了。能掌握我们的资料的,只能是情报系统内部的人!”
“我们情报站的?”林风雨轻轻的问。
刘益州的嘴角微微上翘:“死的人分布在许多部门,包括在境外工作的。我们的人不可能掌握这些资料。”
“那是战区层面的?”
刘益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北京?!”林风雨打了个哆嗦。
“我不敢肯定,但是以我的推测,向敌方提供情报的人,层次比较高,因为这两个月损失的人员遍布十七个情报站。还有,他们有个共同点,他们大都是从事对日情报工作!”刘益州的的眼睛盯着林风雨,“前些年老虎苍蝇一起打,抓了不少*分子,但总有漏网之鱼,现在这条或者这几条漏网之鱼在报复了!”
刘益州走到窗前,眼看着天空。
黑压压的乌云铺天盖地,正从天边席卷而来,很快布满了整个天空。大风呼呼地吹,把楼下的大树吹得猎猎作响。
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刘益州拉上窗帘,又拉开窗帘,反复几次,然后坐到办公桌后。
“说说我刚才拉了几次窗帘?”
“三次?”
“有什么规律?”
“规律?第一次完全拉上,第二次大约拉上三分之一,第三次大约三分之二?”
刘益州的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
“心细如发,我当初没看错你!现在我和你约定个暗号:你每次到我楼下,先看窗帘,当天的日期用三来除,如果余一,我拉三分之一的窗帘,如果余二,我拉三分之二的窗帘,如果能被三整除,我全拉上。出现以上三种以外的情况,它表明…”刘益州停了停,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空,“它表明,你可能见不到我了…这个房间你也断然不能进!”
林风雨的眼睛有点湿润,哽咽着说:“主任,你不会有事的!”
“傻姑娘,我当然不会有事,逗你玩呢,你呢,记住就可以了,防范于未然嘛!”
“国家即将有难,我们没有理由轻言退场,即便是以牺牲的方式!”刘益州最后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林风雨默默念了一遍,一股暖流从心底流过,她抬头望着刘益州,果决地说:“主任,我记住了。国家即将有难,我,决不轻言退场,即便是以牺牲的方式!”
第二十九章 悠悠我心()
刘益州见林风雨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拿起文件夹走到她的面前:“外边风雨交加,你也走不了,正好可以接着看这份资料。”
“白梦楼?我不是不适合执行这个任务吗?”林风雨疑惑地盯着刘益州。
“谁说的?谁说的!风雨你天资过人,冰雪聪明,满腔热情,那是巾帼英雄的苗子啊!放在古代,你就是聂隐娘、红拂女、梁红玉啊,你就是杜十娘、陈圆圆啊!”
“杜十娘、陈圆圆?”林风雨的眼睛瞪得溜圆。
刘益州自知类比不够恰当,连忙打住:“总而言之,你就是个奇女子!不同流俗!假以时日,必成就大事业,名留青史!”
林风雨知道极品上司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再说话,只是拿着那资料坐了下来,找到上次看的地方,然后接着翻看。
窗外风雨正浓。
白梦楼退学后,并没有远离家乡,他在县城的一家名叫“向阳春”的酒店找到了一份工作,当服务生,干传菜上酒之类的活。
在这个年代,没有学历、没有技术、没有工作经验,找工作相当不容易。所以,白梦楼对这份包吃包住、月薪600元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
那时的白梦楼能吃苦,不怕脏不怕累,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只是,他沉默寡言,很少和工友交流。
轮到他休息的日子,他总爱在下午肚子爬到楼顶,静静地坐在楼顶,一坐就一个下午。
刚开始有工友担心他是不是有啥事想不开,上来看看,但并不见他有任何危险举动,慢慢地,大家都习惯了。要是有事找他,肯定有人会说:“上楼顶看看,肯定在!”
他,在疗伤。他想自己医治心中的创伤,然后重新开始。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看着夕阳西下,一点点沉入地平线。
许多年以后,我们不知道在哪一个傍晚,但必然曾经有这样的一个傍晚,晚霞铺满了西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