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童养媳-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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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刘妈妈带着小小收拾完,已是深夜。几家人都已睡下了,隐约可闻此起彼伏的鼾声,外头满天繁星,看来明日又是个好天气。
虽说柴门还是有些透风,不过总比没有的强。回到杂物间,刘管家将里头重新整治布置了一番,和衣躺在床上等着她们。见她们进来了,得意地展示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下午赵明智帮着他把这杂物间收拾了一番,农具杂物堆放到了角落里,用扎好的柴门分割开来,当中又一分为二,靠着阶梯的一边给小小支了个简单的床铺,靠着杂物的一边是夫妻俩自用的,虽然地方小了点,收拾得倒是利索。
刘妈妈夸了他一句,他便笑得眼也不见的,小小看着好笑,又觉得他二人感情实在是好,两厢对比,赵明礼老爷就差了许多,又有点替陈氏担心。
想了一回,自己都觉得好笑。心理再是成熟,左右这身体还是个五岁的娃,哪里能操心得了那许多事?天塌了也有高个顶着,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
替小小收拾了,刘妈妈自与刘管家安置了去睡。虽说劳累了一天,可两口儿都毫无睡意,躺在床上悄声说着话。
刘妈妈问道:“东西可买好了?夫人交代的事情可办妥了?”
刘管家说:“自然买好了,就放在床下包袱里头,夜里没灯,你也莫看了,明日得闲再弄。昌州、成都那边都送了信,都是几个老家人,自当把生意打理好,且叫夫人放心。”
小小奇怪了,这许多时日以来,刘妈妈和陈夫人也不避着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生意的事呢,便竖了耳朵偷听他们说话。
只听刘妈妈叹了口气道:“能放心啥?你今日是没听见,村长请老爷在村中收几个学童教几个字,这学生还没收哩,老太太就算计上了那点子束脩。若是叫她知道夫人手中这一注嫁妆,不知还会逼成怎样。”
刘管家哼了一声:“我也是第一次见识这般的人,成天死命算计自己儿女。哪个做爹妈的不是挖心掏肝地补贴自家儿女,只有这个,成日里算计。你是没瞧见,今日我买了东西回来,老太太就跟着我,盯着那包袱瞧,恨不得射出两个洞。”
黑暗里传来“啪”一声轻响,似乎是刘妈妈拍了他一下,过一会儿才听见刘妈妈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是这般贫嘴!”
刘管家道:“哎,你是没瞧见,若是见了,说不定比我还说得狠哩。跟咱老爷一比,真不像是一家人。”
“大老爷倒是像得紧,从来话里话外的,听着是帮咱老爷说话,实则就是在中间讨好卖乖的。他们两口儿倒是跟老太太像得紧了,任谁看了,也知道是母子。今日若不是大老爷在中间插话,咱家老爷能吃这么大一个闷亏?老爷的性子也实在太好了些……”
刘管家便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刘妈妈叹口气,一五一十地把在后厨听到的话言话语说了,刘管家听了冷笑:“这是养刁了胃口,且看日后,总有过不下去的时候。”
又嘱咐刘妈妈:“白日里做活计的时候,避着点人。若是让老太太、大奶奶的看见了,别又惹出事来。这才两天功夫,你说说,都多少事了?”
刘妈妈答道:“我咋不晓得,不然也就不叫你去买那些旧衣服了。这施州倒比昌州、成都都冷些,咱们还好,小小一个娃娃,莫冻坏了。若不做些补丁的烂被套出来,说不定咱这被子都要叫人夺了去。”
刘管家也说:“是哩,我看大奶奶他们,盯着夫人眼中都快喷出火来。明日你跟夫人说一声,将那些贵重的首饰之类悄悄收了,实在没处放,存到银楼里去,或是找个当铺当了,免得戳了她们的眼,一不小心就要舍财。”
刘妈妈记下了,夫妻二人说了两句,抵不住连日劳累,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间,刘妈妈便抽空寻了陈氏,将话说了。陈氏正为束脩银子的事情生气,闻言二话不说,开了箱笼找出体己东西来,寻那些贵重的拣在一路,拿个带锁的匣儿装了,叫刘管家去城中寻个银楼存上,又将手头所有的银票找了出来,叫他换成金子,一同藏下。自己只在身边留了几个散碎银两备着急用。
二十四章 略加点拨()
到了午间,太阳晒得人眼花,王氏早早就寻了个由头自去躲懒;几个孩子不知疯在何处,小李氏记挂两个孩子,悄悄回了娘家;赵李氏年岁大了,晚间又没睡好,躺在屋里打起盹来。<;>;
刘妈妈便撵了天赐兄弟俩午睡,自己穿了线,将昨日刘管家买的旧衣服拆了,躲在西厢阁楼里缝缝补补。
小小好奇地问:“刘妈妈这是要做啥?须得拆这许多衣服?”
刘妈妈压低了声音告诉她:“拆了做几个被套儿,把咱们的棉被笼上,眼瞅着要拿出来用哩。”想到小小已经五岁,这针线活路总得会一些,便拿了把剪刀与她,叫她拆衣服。
小小便问:“用便用罢,特特做这些旧衣服改啥?”
陈氏在旁便掩了嘴笑:“小娃娃知道个啥?若是原来的被套,那是打眼哩,怕是刚把被子拿出来晒上,就叫人抱走了,哪里轮得到你使?”
刘妈妈也笑:“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奴婢可没想到这节。”
陈氏想到这个,脸色便不好:“刚进门还没安置,便打起咱们箱笼的主意,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与其整日里被人算计,不如早作打算得好。<;>;”
说着便跟刘妈妈诉起苦来:“可是你看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生生把相公一点子束脩银子都要哄去,一个人留百文钱?相公也是个男人,在外应酬啥的,就算收到二十个蒙童,一年不过落下两吊钱来。莫说我们这一家子,就是他自己个儿要买个书儿、本儿的,也不够花用的。”
刘妈妈不好接这话头,难道跟着夫人一起数落老太太的不是?只得说:“不是还有肉菜粮食么?一年下来也是个进项,值得不少钱哩!”
提到这个,陈氏声音便略高了一高:“值啥钱?咱们又没有分家另过,更别说单开个灶,这些子东西还不是归了公中嚼用,能落到咱们手里来?”
说着说着就数落起赵明礼来:“相公也是好性儿,争也不争的,都是我一向惯了他的手脚。原想着我那些嫁妆也有些进项,从未找他问过薪俸,每年明里暗里地往施州带,我也做看不见。倒把他惯得不知柴米油盐贵了……”
小小听得这话,便明白原来在成都,家宅的开支都是使的陈氏的嫁妆银子,至于赵老爷不高的薪俸,都让他拿去补贴了老家,突然觉得这非常像是现代凤凰男的典型。使着老婆的银钱,自己补贴着老家,对小家庭不做贡献,还要求老婆对自己的父母必须孝顺等等,咂摸着怎么就有点往“忘恩负义”四个字上靠过去了。
刘妈妈跟着陈氏多年,当然清楚这其中的事情,只是叹了口气。当初二人刚成婚,她便依着姨娘的嘱托提醒过陈氏,可夫人跟老爷正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去。如今已是养成了老爷撒手不管的性子,一时如何能扭转过来?
便只好岔开话题,与陈氏算着哪些是公中嚼用,自家还有哪些开支等等。
小小听着她们闲话家常,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问到:“夫人,奴婢有一事不解,这公中嚼用,是家家都要拿出钱么?”
陈氏迟疑了一下,思忖着答道:“这赵家光景,主要是打的粮食种的菜吧,大哥和三弟家也没啥进项,应是不用拿钱的。”
小小又问:“那咱家中的花用,也算是另一个公中嚼用了吧?”
刘妈妈便指着小小发笑:“这小精怪,说得倒也不错。奴婢与刘诚的月例,少爷们的四季衣裳鞋袜,老爷的笔墨纸张,不都得从咱这个公中嚼用出来?”
她也算是旁观者,小小一说,便捉住了其中关键,笑着打趣她:“你个小丫头莫也惦记着月例银子买花戴?就你这跟花脸猫似的,戴啥花啊?”
小小摸了下自己满是疤痕的脸,倒不觉得尴尬。本来这容貌有些出挑,她还挺担心的,没想到一回施州便被抓成了花猫,却省了一桩事去。见刘妈妈打趣她,她也不恼,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便接着说:“夫人定不会短了奴婢的花用,奴婢一个小娃娃罢了,能戴得什么花?不过咱家的公中嚼用从哪里开销哩?”
这话本问得有些逾越了,不过她一直表现得聪明,加之陈氏正为这事犯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顺口便答到:“原就是从咱家铺子的进项……”
说到这里住了口,显是明白了过来。一家人自成都回来,原没打算再回去,便将这许多年在成都置下的产业都发卖了。可其中三个铺子地段太好,转卖出去舍不得,便一直压着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不过妻子的嫁妆赵明礼赵老爷向来是不插手的,自然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现在么,于情于理,家里的公中嚼用都该找赵老爷负责才是。
想到这里,陈氏心下一安,便是有了主意。再看小小,真是越看越喜爱,拉了她就要亲上一口。
小小慌了:“哎哟,夫人慢点,瞧我把这件衣裳都剪坏了哩!”
二十五章 赵大受辱()
接连几日倒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村长廖大嘴将村中办个蒙学,教小娃娃们认几个字的事情一说,各家各户都是极同意的。有几家没有适龄的娃娃,连连追问是否可以收大点的学生。廖大嘴跟赵明礼一说,赵明礼便应了,教一个和教一群原本区别也不大,正是村言村语“一个羊子也是放,一群羊子也是赶”的道理。
施州的农忙时节,山上一派响亮的号子声、山歌声。有那田地多些的人家,自家人手不够,做不完这许多活,便请了人帮忙,就连大郎、二郎这样的半大小子也在受邀之列,可就没人来请赵明仁帮忙。
小小冷眼看了两日,心知同村人对赵明仁定是了解的,他一把年纪了,成天跟着村里村外的几个混混瞎胡闹,谁人都看在眼里。不请他,一来是没法真正干点啥;二来还怕招惹了混混来。
农忙时节请人帮忙的饭食最是好了,有肉有菜,为的是吃饱了好做活路,家家户户的老少媳妇儿们齐齐上阵,让人家吃饱了,再夸上一句“主家厚道”,主人家未来一年请帮忙都要好请人些。
本来没人请赵明仁做工,他自然也就没处吃饭,可到了吃饭的点儿,大郎二郎在哪家做工,他便一摇三晃地去了,有客进门总不能朝外赶,再者不过多一双筷子罢了,也没多大个事儿,大多数村人对此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
也有见不得他不肯相让的,比如今天。
今儿是帮着老村长谭叔家收包谷。这老人心善,在村里人缘极好,虽说已经不是村长了,威望还是很高的。他家就一个儿子,前些年媳妇子跑了之后,就再没说过亲事。两个女儿已经嫁做人妇,农忙时节,除非是关系特别亲近的人家才会互相帮忙,因此来的也不过是两个女婿而已。
这样算下来,谭叔、谭勇捷加上姐妹和两个连襟一起,家里的包谷一时也收不完。远亲不如紧邻,不待谭叔开口,便有村人主动邀约了来帮忙。
谭家是本分人家,得了乡邻们帮助,便将饭菜结结实实地准备了。饭是农忙常吃的二米饭,施州叫金包银,就是包谷面和着大米蒸的;菜式不多,四个菜里都有肉,油旺旺的,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掐着开饭的点儿,赵明仁便晃荡着过去了。刚上坡就碰见了抬着饭食筒子的谭家姐妹俩,那么重的饭甑子,他也不帮忙,还开口调笑:“谭家妹子好勤快,来让我看看这饭蒸熟了没?”
谭家姐儿泼辣,开口就骂:“赵明仁你个懒蛋,火都不烧的人晓得饭熟没熟?没熟也不关你么子事!闪开些,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说罢便催着妹妹走了,连个眼色也没多丢一个。
自从赵明礼回来,赵明仁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被个婆娘骂,顿时脸上就有些下不来,可想着谭家的饭食香气,还是摸摸鼻子上了坡。
刚挺直腰,抬头便见谭勇捷抱着膀子站在面前。
赵明仁袖着手笑着打招呼:“勇捷兄弟啊……”
谭勇捷是个跟野猪一样壮实的汉子,比赵明仁高了一头,常年劳作下,皮肤黑黝黝地,浑身疙瘩肉,往赵明仁面前一站,就跟戳了个石头柱子似的。听见赵明仁的话,不耐烦地开口:“谁是你兄弟哪?你自己看看你这个头……”说着伸手在赵明仁和自己之间比了比,“我爹能生出你这么个儿来?”
赵明仁噎了一噎,再听着坡上坐着的乡邻不加掩饰的哄笑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