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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杏林医妃-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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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尝尝不可言说的麻辣萝卜条,仅此一家,绝没有比他家更辣的。”晏弦芝将小菜推到俞绵音面前,自己并未动筷。

    俞绵音挑挑眉梢,执起竹筷咬了一口,辣味窜入鼻腔,呛得脸色涨红,不自觉张嘴吸了几口凉气。

    这辣,还真是不可言说!

    晏弦芝笑道:“是不是特别爽口?喝点粥缓缓。”

    “确实所言非虚。”短暂的失态后,俞绵音掏出帕子,擦拭下嘴角,恢复了清冷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个失态的女人不是她。

    用餐后,晏弦芝掏出铜板,却被俞绵音抢先一步,晏弦芝摊手,“这么做会让本座很没面子。”

    “国师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没面子照样过活。”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去。

    晏弦芝摸摸鼻子,自己的脸皮很薄好不好!

    御书房。

    蓉帝听完俞绵音的报告,没什么情绪外露,“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这件事不可与外人提起。”

    “喏。”

    蓉帝心知又吃了闷亏,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萧骢等人彻底铲除!

第48章 一同出游() 
祈府。

    梨璐一觉睡到晌午,爬起来时头发松松垮垮很是凌乱,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琼瑛灌了她许多酒。

    绒墩一大早就跑去祈慕沉那里了,此时祈慕沉坐在书案前查看公牍,需要他解决的问题他执起狼毫圈圈点点,处理得极快。

    当祈晓呈上承福王妃寄来的信笺时,有些想哭,王爷王妃还不知道公子受伤的事呢。

    祈慕沉拆开信封,信中的大意如下:“见字如面,天气转凉,沉儿切记添衣,平日需劳逸结合,切莫废寝忘食为娘只盼早日抱上金孙,吾愿足矣”

    祈慕沉淡淡笑着,对娘亲十分无奈,将信折好,放入博古架的竹匣中。

    绒墩从他的后背探出头,舔他的侧脸,祈慕沉扭头瞧它,它又舔了舔他的鼻尖。

    祈慕沉戳戳它的耳朵,心想它还那么小,它的母亲是不是正在寻找它呢?抬手抚摸它的头,眼底流露温柔。

    梨璐进书房时,就看到绒墩扒着他的衣襟撒娇。

    “先生喝药吧,一会儿再做一次针灸。”

    “有劳。”

    祈晓偷瞄着祈慕沉的反应,见他神色淡淡,心里叹口气,小梨大夫这么漂亮,公子都不多看一眼,看来没人能够撼动公子的心。

    来蓉都前,承福王妃给他介绍了好多贵女,画像堆叠成小山,可他一幅都不过目,借机靠近他的女子,他也不瞅一眼,当真是心如止水。

    祈晓正郁闷间突然灵光一闪,打个手响,有了!

    当晚,祈晓病了。

    祈晓躺在床上一点点交代梨璐如何照顾祈慕沉,梨璐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象征性点头,思绪都不知翻飞到哪里了。

    “小梨大夫记住了么?”

    梨璐摇头,“太多了,挑重点说。”

    “都是重点!”

    梨璐翻白眼,她又不是祈慕沉的女管家,怎么可能对他的起居习惯记得一清二楚,“有无忌口?有无忌讳?有无要务?”

    祈晓想了想,“公子对蕨根类过敏;不喜欢别人碰他;只穿白衣;每日都会花上几个时辰处理公牍,嗯没什么忌讳的了。”

    “好,你安心养病,我会照顾好祈先生的。”

    翌日清晨。

    她走进书房时祈慕沉正在给盆景浇水。

    “祈先生,祈晓说他病了,让我照顾你几天。”

    祈慕沉搁下喷壶,有些无语,“他病的严重么?”

    “我没诊断出任何异常,身体好着呢,可他非说他病了。”这话若是让祈晓听见,他非掐住她的脖子,她就不能婉转一点儿?

    “先生想去哪里,我陪着你去,成天闷在宅子中对康复也不好,适当活动促进血液循环。”

    祈慕沉淡淡道:“不必了,等祈晓病好了,让他陪我出去吧。”

    “先生不用跟我客气,反正我也闲不住。”

    祈慕沉拒绝:“梨大夫若是觉得无聊,就出去转转,不用记挂我,府上还有陈伯陪我。”

    梨璐歪头道:“陈伯说他今日特别忙,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走吧,去北郊的麓郁湖转转,听说麓郁湖附近很适合放纸鸢,今年我还没放过纸鸢呢,先生当作陪我去吧。”

    “好吧。”祈慕沉欠着梨璐人情,她若想去,他陪着就是。

    两人乘坐一辆马车穿过闹市,进入相对静怡的林间小路。

    虽是深秋,但这条小路像一个封闭空间,没有森冷的寒风,没有扬起的沙尘,道路两旁的枫树抖动着金色枫叶,飒飒作响,晌午明媚的阳光洒向林间,密密麻麻的枫叶在地面上投射出深深浅浅的影子。

    岁月静好,大抵是这样。

第49章 闲适午日() 
几束调皮的光线穿过叶子投射在车窗内,祈慕沉坐在向阳侧,自然感受到了这份温暖。

    上车时,梨璐故意和他调换了座位,为了让他被这份温暖包裹。

    他阖眼小憩,隔绝尘世的纷扰,透射的阳光恬静而美好,这何尝不是他向往的生活呢。

    “快到了,一会儿我在马车内小憩,先生下车散散步。”

    “嗯。”祈慕沉掀开眼帘,淡淡应答。

    梨璐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让他放松一下长久压抑的心情,虽然祈慕沉并不觉得自己内心压抑,但经常呆在府里,偶然外出散心还是能得到惬意的体验。

    来到溪流旁,流水涓涓,清澈见底,鱼儿游嬉其中,被水流冲刷过的石头光滑无棱角。

    他脱下鞋袜,卷起裤脚,踩着一排石头,淌过溪流。

    为防止滑倒,他走路小心翼翼,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

    忽然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一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落汤鸡模样,不觉莞尔。

    他觉得自己今日魔障了,竟然会生出这样幼稚的想法。

    不过放纵一次又何妨!

    走到对岸,仰躺草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放空思绪。

    万里无云,偶有一群大雁排着人字形或一字形划过天际。

    他用手掌盖住眼眸,阳光通过指缝射在眼帘上,让人有种想要抓住这份隽永的冲动。

    虽然这里没什么出奇的景观,但人就是这样,能给自己带来短暂快乐的经历就会被铭记在心,像此刻这片景致,朴实无华却又灼灼其华。

    “先生看天上!”梨璐的声音响起,祈慕沉懒懒睁眼,仰望天空,一抹惊喜从眼底划过,视野中突然多了几只纸鸢,安静地悬于空中。

    梨璐光着小脚丫踩着石头淌过溪流,笑嘻嘻挨近祈慕沉,指着一个方向,“就在园林里,先生要不要过去放纸鸢?”

    祈慕沉斜睨向她光裸的脚丫,轻蹙眉头移开视线,梨璐这才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了,赶忙盖住自己的脚。

    稍许,两人并肩走向园林。

    园林口有许多小贩出售纸糊的风筝,梨璐挑花了眼,询问祈慕沉哪只好看?

    祈慕沉心思没在这上面,大致扫了一眼各式各样的纸鸢,点了其中一只,梨璐眼睛亮了一下,“先生跟我二师兄的眼光挺像。”

    “是我的荣幸。”祈慕沉笑了笑。

    梨璐的二师兄是大名鼎鼎的醉独神医,相传无病不能医,听说是蛊怪最器重的弟子,也是杏医林的下一代尊主。

    两人来到空地,摆好架势。

    梨璐指挥着祈慕沉往前小跑,“先生再快点!”

    祈慕沉向前跑了一段,忽然松开,一只油伞图案的纸鸢就此滑翔入天际。

    梨璐紧张了,“先生,快过来!”

    其实她从小害怕放纸鸢,因为怕线绳拉断,纸鸢会不受控制。

    小时候都是师兄们放,她在一旁眼巴巴瞧着,这么一想,忽然想念师兄师弟了。

    祈慕沉不知道她在触景生情,接过木滑轮,开始放线,纸鸢越飞越高。

    梨璐皱眉提醒,“会断的。”

    祈慕沉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伸手。”

    梨璐不解,男人一手握着木滑轮,另一只大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把那只软若无骨的小手按在了木滑轮上,许是气氛太好,两人都没在意这些礼节。

    “握好,我松手了。”

    梨璐摇头如拨浪鼓,“别松!”

    祈慕沉试着说服她,“不会断的,如果断了,就任其自由翱翔,不是挺好么。”

    闻言,梨璐脱口而出,“这是歪道路。”

    说完两人同时一愣,随后相视一笑,化解了尴尬。

第50章 放飞纸鸢() 
梨璐试着克服心里障碍,放松手臂,让纸鸢继续高飞。

    就像祈慕沉说的,自由才是翱翔的意义。

    纸鸢好比人,如果总被一条无形的枷锁牵绊,那么即便飞得再高,终是不自由的,断就断吧,哪怕粉身碎骨,起码努力过。

    一个孩童昂头看着梨璐放飞的纸鸢,指给他的母亲看,“娘亲快看,那个油伞纸鸢飞得最高。”

    他的母亲点头认同,孩童又指向祈慕沉和梨璐,“他们像不像共同打着一把油纸伞?”

    他被放纸鸢的年轻男女吸引了视线,在孩子童真的眼里没有丑与美之分,却有美好与邪恶之分,美好的事物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是啊,很像。”母亲看向两人,心道多美好的年轻人呀,男子俊美无俦,女子娇美灵动,两人互动的身姿成了这片草地上最美的景致。

    午日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后半晌起了大风,祈慕沉收回纸鸢,两人徒步走去麓郁湖。

    “不出意外,先生在下月初就能康复了。”

    “多谢。”

    梨璐撇嘴,“先生总是这般客气,从见面到现在,我已经收到你十多次感谢了。”

    祈慕沉认真道:“有生之年,在下必定报答你的恩情。”

    梨璐偏头看他,风吹乱他的墨发,有一缕挂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并没在意,好像这世间就没有他在意的事情。

    一个人要有多狠心才能不在乎自己的健康,身边的朋友都为他担忧受怕,可他依旧气定神闲。

    祈慕沉,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错开梨璐走向湖畔,梨璐看着他的背脊,有种不真实感。

    他的周身散发着柔柔淡光,好似下一刻就会消融在秋阳中。

    她伸手去碰,却猛地反应过来,差点越矩了!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她刚刚竟生出祈慕沉会羽化的感觉。

    抖开鹤氅走近他,踮起脚为他披上,湖面吹来的风拂起她的青丝,刮过他的面颊,痒痒的,他避开她的靠近,道:“风大了,咱们回府吧。”

    梨璐点点头,不在意他的冷淡,两人按原路返回,没什么交流。

    少顷,梨璐哼起那日和晏弦芝一起哼唱的小曲。

    祈慕沉静静聆听,曲毕,梨璐解释道:“这是绣国民间的曲子,百姓在收割粮食时经常哼唱,对自然心怀感恩,期许来年仍然风调雨顺,丰收载物。”

    “蓉国也有类似的丰收曲,但你哼的曲子更为特别。”

    “先生听得认真,曲子里加入了多种元素,听说是绣国太子所著。”

    祈慕沉了然一笑,“绣国太子精通五行八卦、乐理医术,是位不可多得的少年天才,可惜遭遇了不测,从此再无人知晓他的影踪。”

    闻言,梨璐说道:“他失踪前为世人留下的最后一首曲子里饱含了孤独与苦衷,每每听之,思绪万千。”

    祈慕沉叹息,“皇室中又有几人没有苦楚呢。”

    “你们活得真累。”

    他淡淡而笑,“万物是持平的,享受家族荣耀和福利的同时,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和使命,荣与辱相伴相生,与家族共患难是世家子弟都脱离不开的命运。”

    梨璐问:“先生觉得自己幸福么?”

    “只能说我懂得知足。”

    “知足很好,知足常乐嘛。”

第51章 太子的牌() 
陌客居。

    一身灰色长裙的女子正跪坐在浴室内,长发披散,唇上起皮,脸色透着一股病态,身子摇摇欲坠。

    她的面前是一方汤池,袅袅水汽缭绕,馥郁香气入鼻。

    展臂靠在池壁的男子嘴角挂着邪邪的笑,一名侍女跪坐池边,手里托着果盘,正在喂他吃浆果,男子将果核吐在另一名侍女手心,没一会儿,他挥手遣退两名侍女。

    灰裙女子起身来到池边,声音轻缈,“殿下。”

    “看懂怎么服侍男人了么?”夙秉荏撩着水不紧不慢问道。

    闻言女子颤颤巍巍解着自己的裙带,夙秉荏看着她跨进汤池,眼神幽幽凝着她的脸,忽而笑了,“淼淼不想伺候本宫?”

    “奴婢不敢,奴婢的命是殿下救的,殿下让奴婢怎样,奴婢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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