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尸匠-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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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发荣一家人可惨了。我以一种唯物论的方法认为也许这是巧合，也许风水之术不可违。但是这是常人说的报应吧！更何况我也只是听说，夏侯婧到底干没干这种事她没说，我也不好问。
王发荣罪有应得，可是他的家人错在何处，而且这种手法未免也太残忍。
我看了看夏侯婧，一嘬牙。夏侯婧瞪了我一看。
“李半仙，你要是背叛我，我把你心扎出来，你信不信。”夏侯婧说完这句话，仿佛有些泪花。
经历那么多，更懂得了她的表面坚强和内心脆弱。
“我哪敢！”我笑着说。
心想，什么“纸人害命”“坟头淋血”“同宫煞”“五黄煞”“飞火流星煞”……你那些毒招多的去了，我可不敢惹你。
一洋炮没打着张尕娃，张尕娃早蹿没影了。
我们几个还是匆匆下到塔底，到了地宫，烧了阴尸，早早离开才好。
塔顶的大殿，神位不在，风水位置摆设全是阴宅的习惯。大豁牙子点燃着流彩蜡烛，烛光缥缈，烟尘四射，仿佛好多鬼魂在缠绕。现在看清了，东西南北中，五大方位，全都画着鬼像。佛塔里怎么会画着鬼像，这让我捉摸不透。
获身鬼，针扣鬼，食吐鬼等等，三十六种佛经中的鬼像，一个个奇形怪状，什么样的都有。
中央挂着一幅钟馗像。至于地上还有奇形怪状的道教符号，我也看不懂。
大豁牙子看着我在这神神叨叨，来劲了。
“半仙，看风水的职业病又犯了，这地都是唐代风水大师级勘察的地位，你一小小半路出家的风水半大仙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大豁牙子说道。
算了吧！可能是我多疑。
我们几个因为看到张尕娃的缘故，愣了一会。就准备下楼，就听见地上的坛子自己竟然动起来了。里面仿佛好有声音，这种闷声很小很小，但是却能让人听见，仿佛坛子里有女子的哀嚎。
阿毛围着地上的坛子转来转去，对着这些坛子一个劲的狂吠。
从坛子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别看不大，可以让人耳朵疼得难受。好像听到了什么无比凄怜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人的心脏紧紧的纠在一起。
严驼子知道这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严驼子为了大殿转了好几圈，找找，看看能有什么奇异的东西，让我们知道些什么。
我用鼻子闻了闻周围的气味。
“你们来一个遛猫，一个警犬，都不闲着。能找着财宝，还是能闻到女人。”大豁牙子说道。
严驼子在大殿的角落里还真发现了东西。有几个小破木箱子，都朽烂了。里面都是一些生锈的铁器，好像是剜刀，铁锯，斧子之类的。
大豁牙子以为我们发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赶忙跑来观看。大豁牙子一看我们手里的铁器，赶忙抢过来，用手擦了擦。
“这要是古董，指不定能卖钱嘞！啊！”说着，大豁牙子吓的一哆嗦，扔了生锈的铁器。现在大豁牙子直接瘫坐在地上。
“几块破铁就把咱牙爷，吓得生理不自然了。牙爷你这平时的威风哪去了，不是什么上过天堂狗熊殿，下过地狱死亡塔吗？”我笑着讽刺道。
“半仙，你知道那玩意是什么吗？那他吗是人彘刑具。”大豁牙子说道。
“人彘”这种古代的酷刑，到了近几代，基本没人用。大豁牙子的太祖父还真见过一回。有一天大豁牙子的太祖父老缝尸匠接到宗人府的密令，赶紧到府内缝尸。
这是老缝尸匠祖祖辈辈最难缝的活。老缝尸匠到了宗人府大牢一看，这死尸都不叫死尸了，简直就是一堆肉。五官四肢，全都分家了。头发剃光……总之什么都离开了身子。光秃秃的身子装进一个大坛子里。
老缝尸匠走进一看，这还不是死尸，这人还活着。古代刑法有个特点，剁子手行刑。比如凌迟三百六十刀，犯人才可以咽气。倘若在三百六十刀之前烦人死了，剁子手和犯人同刑，也要受到凌迟。人彘也是一样，剃光头发喂了草药，使毛囊不能长出头发。剁掉四肢，剜去双眼，拔掉舌头，双耳灌铅，挖掉鼻子，但是这人还不能死，养在坛子里，坛子里面秘制草药，愈合人彘伤口，还能提供营养，所以人彘一般没有外力不会死去，活活在坛子里受苦。
老缝尸匠也是第一次见，第一次给活人缝尸体，这不是活死人吗？自打清朝几百年一来，老缝尸匠世代缝尸，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也是出于好奇，就和旁边的剁子手，狱卒聊了起来。旁边的剁子手为了显示自己的手艺，还把自己那套祖传的家伙什亮出来给老缝尸匠看看，老缝尸匠看了自以为也长了见识。总是讲给后人听，一辈传一辈，这大豁牙子才知道那是人彘刑具。
我现在第一个想法，人彘既然不会死，坛子里的人彘会不会还活着。年代久远人彘死了，人彘会不会变成魃，或者我们不知道的另一种邪恶的东西。想到这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我他吗的真乌鸦嘴，就不想点好的。
第五十三章 人彘櫜鞑（）
严驼子经验丰富刚忙嘱咐大家：“都小心地上的坛子，千万不要碰坏了。”
大豁牙子不服道：“这不能碰，那不能碰，都他吗的是祖宗，就老子整天装孙子。”
我瞥了他一眼：“惹祸老大王，老子整天给你擦屁股。尾巴夹腚沟，老实趴那吧！”
大豁牙子又来句：“半仙你别门缝里看人哈，尾巴翘起来总比夹着舒服。”
大豁牙子边说边从地上起来，这小子东瞅瞅西看看，找找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划拉划拉。
这座五层八角云萝塔年代久远，早已枯朽，好多器物，基本碰几下就碎了。楼架摇摇晃晃，大豁牙子看看没找到什么值钱的宝贝，可就瞅准屋顶的雕梁能不能扛下来。好歹这雕梁也算一件艺术品，大豁牙子真是财迷心窍，顶了顶梁子，摇晃几下，根本抽不下来。
反倒尘土落了大豁牙子一身。貌似从房梁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大豁牙子一看这是不是宝贝，赶紧捡起来。
我也是一时好奇，凑过去看看。
“大牙一切物品要归公，私吞那可是要受到组织的眼里惩罚啊！”我说道。
我一看大豁牙子手里拿着一块泥陶像，虽然年代长了点，但是外观还是能看出来。这玩意不是鬼，不是神，倒像是什么兽类。但我还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老谭年纪比较大，道士和尚见过不少。掸了掸墙上的灰尘，墙上都是一些符咒，我肯定是看不懂。老谭貌似看懂了一些。
“李老弟，可知道墙上的符咒是什么吗？”老谭问道。
“老师叔，我这小年轻肯定看不懂，别看我比各位喝的墨水多。”我说道。
那些鬼画符，我可是雾里看花。
“你来看，上面写的应该是，万花丛中一棵草，其色青青香更好。神仙采取在花篮，千般变化用不了。吾令法炼隐物身，纵横世界无烦恼。行亦无人知，左亦无人问。遇兵不受惊，缝贼不受拷。互道保长生，相随白鹤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东岳帝君速降摄。真言曰：奄齿临奄多利奄多利摄。如果老夫没猜错，这些应该是紫芝灵舍咒。”老谭说道。
大概我也明白了一点，这咒可能和长生有关。人彘只在两个朝代盛行，一个就是汉朝的发明者吕后，在一个就是武周时期。据说云萝公主和她祖母一个德行，一心想当女皇，一心想长生不老。
看着这么多的人彘，云萝公主可真心狠手辣，善用酷刑的手段基本继承了祖母的性格。但是这么多的人彘养在坛子里，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设下这么多的符咒。
难道为了防止人彘还能诈尸。
请东岳帝君，这让我想起了，唐朝巫术东岳派的阿马婆。据说阿马婆信奉巫神櫜鞑，善于使用“交感巫术”的“养精”。“养精”又叫“吹虎术”，就是弄个大坛子，把人放进去。施法念咒，再打开坛子人就变成了老虎。当然这肯定是胡扯。
但是据说把生前遭受极其痛苦的死尸，趁之前还有最后一口气，放进坛子。坛子里面有特质秘药，这种秘药主要以仇人的毛发，指甲，肉皮为引子，由于死尸最后还有一口怨气，再加上秘术。也就是说只要仇人不死，坛子里面的死尸最后一口气永不咽。更有甚者说，只要仇人的子孙后代还在，死尸这口气更咽不下。
当打开坛子的时候，就算死尸不死，也都面目全非了，坛子里出来的何止是老虎，简直就是比老虎还凶猛的妖怪。又俗称“吹虎术”。
既然死尸在坛子里可以保持最后一口气，这也能扯上“长生”吧！问题又遇到了笃信长生的皇帝贵族们，这些老皇帝，老王爷，老妃子等等之类的，那可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长生的机会。更何况这些长生迷们，连尸仙，尸体羽化成仙都能相信，更何况这种来的实际的长生术。难免会搞些实验。
阿马婆敬奉的巫神，在《开天传信记》曾提到叫“櫜鞑”的神怪。估计也就是坛子里面蹦出来的那个比老虎还凶猛的东西。
看了看大豁牙子手中奇奇怪怪的泥陶像，八九不离十有可能是“櫜鞑”。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一交流，大豁牙子吓的赶忙把手里的那个破泥陶扔了。
“好不容易捡个玩意，还他吗那么晦气。”大豁牙子说道。
“别啊！牙爷，这可是宝贝，你可得揣怀里，别丢了。”我说道。
“惹急了老子，我把它扔焚尸炉火化了。”大豁牙子忿忿不平的说道。
我和严驼子，老谭三个人都基本明明白白，坛子里的人彘可能就是云萝公主拿来做长生的试验品。别管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反正打开了就没个好结果。
里面的“人彘櫜鞑”只要仇人的子孙后代不绝，永不咽气。如果仇人子孙后代，人丁兴旺，“人彘櫜鞑”戾气更加旺盛。这他吗的七王八张十二李，云萝公主，李唐王朝的后人多了去了，这他吗的“人彘櫜鞑”戾气怨气还不得爆翻天。
其实我本来还想用坛子里有仇人毛发的基因，还有通灵学，和自然生物学，给严驼子他们解释一下。但说实在我的水平实在有限，这何止是个未知论，简直就是未解之谜。我肯定解释不通。
我们这行混白事的人，最迷信。科学对我们这行人根本毫无效果。也许只有我这个接受了几年大学教育的破书生，还可能有点唯物论的固执。
我们几个一咬耳朵，还是赶紧下楼，到地宫。别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感兴趣，小心惹祸上身。
大豁牙子还挺兴奋，尼玛，给他吗寻宝似得，第一个带头到了四楼。这位牙爷把现在自己送死的买卖活计都忘了。
四楼不比五楼。四楼靠近坛埋黄土的水平线。再往下的三楼已经彻底埋在黄土中了。四楼地上吹满了风沙黄土。四楼比较空空荡荡，中间供奉一个大坛子，旁边还有五个小坛子。只不过这些坛子都是三彩瓷的，比楼上的土瓦罐高级多了。
我们几个都懒得去看坛子上精致的唐三彩的描龙绘凤，准知道这些邪玩意，没个好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阿毛一反常态，又开始夹起了尾巴，“嗷嗷怪嚎”，四处乱窜，像是在躲避。
不仅阿毛如此，破塔地缝四角，有好多地老鼠，火蚰蜒，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都纷纷的爬出来。给无头苍蝇似得，在地上撞来撞去。大豁牙子抬脚还踩死了几只。
别看小老鼠，这他吗也是地仙，我早晚得死在大豁牙子手里。
“我说豁牙子，你他吗的全身长虱子，不动弹，你能死啊！”我说道。
“半仙，老子就是灶王老爷屁股长痔疮，不让老子挠挠，老子难受啊！”大豁牙子捂着额头苦笑道。
大豁牙子天生的多动症，外带没事就抽筋。现在感觉外面风越来越大，我也懒得管他。
至于西北这边的天气，我们几个人都摸不透。严驼子和老谭都是南方人，我和大豁牙子，夏侯婧都是河北人，至于海伦娜不是在香港人间天堂过着，就是在大英帝国晒太阳，哪知道西北的天气变化多端又恶劣。
外面的大风呼呼的刮着，地面上飞沙走石，天上乌云腾起，沙尘密布。
“这不是沙尘暴吧！半仙你不会看风水吗，看看这是个啥情况。”大豁牙子喊道。
“老子会点风水之术，又不是他吗的天气预报员。我出门又没看天气预报。”我喊道。
“你看了天气预报，也没用。你就会瞅着预报员那小屁股，那对大白兔子看，哪次你看字幕了。”大豁牙子喊道。
第五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