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归来-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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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的说：“不知道，这样够不够资格？”
“百年老字号，这个我不反驳你，现在坐碗牛肉面的都能自称百年老店了。”唐昊面色平静的说：“但是刀工排名第一，你们还没这个资格。”
“笑话，我们没资格，谁还有资格！”那男子叫喊道。
围观众人没有人说话，听雨轩的大厨，刀工确实了得。一片土豆，能切的好似玻璃般近乎透明，放在水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尤其他们的食雕，无论动物还是造型，都栩栩如生。来听雨轩吃饭的人，大部分都是冲他们的食雕来的，有时候，视觉效果比味道更容易吸引人。
“我们店的刀工，就比听雨轩的厉害。”唐昊忽然说。
他这一开口，周围人顿时都笑了，就连秦玉玲都在愣了下之后，忍不住拽了下唐昊的衣服。虽然没说话，却也表明了不想再继续出丑的意思。
“这小伙子厉害啊，敢跟听雨轩比刀工。”
“哈哈哈，我在这条美食街呆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勇气的年轻人。”
“厉害，厉害，不说别的，就说吹牛B，他已经胜过听雨轩了。”
围观者有的看热闹，有的冷嘲热讽，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唐昊。听雨轩的刀工，有目共睹，跟他们比，那就是自找苦吃。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唐昊再次说：“谁输了，谁道歉，公平合理。”
“道歉？”那名男子呵呵笑了声，说：“其实就你们这样的小店，和你们比刀工，那是欺负人，也拉低了我们的档次。不过眼下还没开始上客，倒也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刀工。只不过光道歉可不行，如果你输了，老板娘得来我们听雨轩端盘子一个月，怎么样？秦美女，敢不敢接这赌约啊？”
秦玉玲正左右为难，唐昊当众人面把话说的那么满，如果她不接，这人就丢到姥姥家了。可如果接下来，那端一个月盘子，似乎更丢人。
虽然知道唐昊是好心为她出气，但秦玉玲依然觉得，他太冒失了。赌什么不好，非跟人家赌刀工，这不自寻死路吗？
然而秦玉玲并不知晓，唐昊那三十年的练武生涯中，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刀。
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那时的唐昊，自认刀法已经不错。但在挑战一位擅长用刀的前辈时，却被轻而易举的击败，连武器都给挑飞了。
那位前辈没有太打击唐昊，只说：“你现在只是在用刀，还没有达到如臂使指的地步。刀虽然是以大开大合为主，却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回去吧，什么时候你能站在米许外，用手中长刀将萝卜雕出花，再来找我。”
后来，唐昊按那位前辈说的，每日以长刀雕萝卜花。
这可不是简单的活，食雕最为精细，而长刀却极为笨重。隔了那么远，却要雕出精致的花朵，远比想象中更难。
他用了整整一年，才雕出还算满意的花朵，于是又再次去找那位前辈挑战。
结果这一次，败的更快，前辈又说：“什么时候，你的刀尖吊着五十斤石头，还能雕出花来，再来找我。”
五十斤石头如果是背在身上，还不算什么，但挂在刀尖去做食雕，那简直就难如登天。
这一次，唐昊用了整整两年才完成。
当他再次去挑战时，与那位前辈打了个平手。两人无论力量，还是技巧，都已经相差无几。
那位前辈笑着说：“十八般武器，九短九长，刀乃九短之首。有人说剑是君子剑，刀是侠客刀，这是很有道理的。君子之道，以巧取胜，侠客之道，以勇猛为名。然而只有勇，则易折，变化不够，就难登大雅之堂。你如今已经达到举重若轻的境界，这刀法，算是成了。”
虽然刀法有所成就，唐昊却没有就此放下，还是经常在刀尖吊着重物练习。萝卜，水果，豆腐，各种食材从硬到软，他一样都没放过。就连后来练枪时，都吸取了这个经验，进境极快。
他所雕的东西，不局限于类型，动物，植物，以及传说中的神兽，又或者汉字都包含其中。到最后，唐昊雕出来的东西，都可以称作艺术品。吃不完放在门口，没多久便被那些守在门口的人争抢走了。
当然了，对于一个厨师来说，仅仅有刀工算不上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味道。唐昊不太擅长炒菜，可如果只比雕东西，能胜过他的着实不多。
这时，秦玉玲拉了下他的衣服，低声说：“唐昊，要不然算了吧，还是别…；…；”
转过头，唐昊看向秦玉玲，只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看着他的眼睛，秦玉玲没有看到惶恐，也没有看到畏惧，只有平淡中隐藏的极度自信。她不清楚这份自信从哪里来，只知道在这个年轻人的眼中，有着让人无法移开的魅力色彩。
那是大无畏，是大智慧！
鬼使神差的，秦玉玲点点头，说：“好。”
有她点头，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听雨轩的人当即冷笑着回去找大厨出来比试。
没多久，一个双臂如猿猴一般的中年男子从听雨轩中走出来，眼睛在唐昊手上一扫，然后便不屑的哼了声：“就这样的小屁孩，敢跟我比刀工？”
唐昊的手掌还很年轻，并没有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所以他一眼就看出对方可能没有多少经验。与其说这是挑战，倒不如说是在碾压。
听雨轩的厨师紧跟其后，拿了两个大土豆出来，那名大厨接过来颠了颠，随手抛给唐昊一个相对小些的，冷笑着说：“今天天气好，看你年轻，不想太烦神。给你个小点的，输了就别找理由了，乖乖过来端盘子。”
5。刀法（）
“是听雨轩的黄大厨！听说米其林曾经把他评为三星，但黄大厨一直没有接受。”
“这条美食街，比黄大厨拿刀久的大有人在，但比他用的好的却没有一个，这个年轻人恐怕要被蹂躏了。”
“什么蹂躏啊，我看也就是黄大厨今天闲着没事干，出来教教这些小辈。一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切了几天土豆丝，就可以和这样的大厨师相提并论了？”
围观者中，没有一个人是为唐昊说话的。那些小说和电影中，尊重勇气的说法，在这里并不存在。所有人都在看笑话，好似击败了唐昊，他们可以获得很大的快感一般。这种畸形的观念，源于对黄大厨的盲目信任。
包括秦玉玲在内，都已经想好该怎么端盘子了。
看了眼黄大厨的猿臂，唐昊面色淡然的问：“怎么比？”
黄大厨态度傲然，旁边人已经搬来桌子，在上面摆了一溜的刀具。
主厨刀，副刀，剔骨刀，削皮刀，片刀等等，应有尽有。光是这种类繁多的道具，就足以看出其专业程度。
黄大厨一脸冷傲，说：“我也不欺负你，我们就比雕花。想来你也没什么好刀，我这些刀具，都是专门定制的，今天赏你挑一把用。”
“黄大厨真是宽宏大量，令人佩服不已。”旁边有人感慨唏嘘。
“是啊，我要是这小子，干脆直接投降算了，何必丢人又输阵？”又有人说。
唐昊瞥了眼那些长短宽厚各不相同的刀具，微微摇头。他转身进入秦玉玲的小饭馆，没多久，拎了把菜刀出来。
围观者一看，顿时哄堂大笑。土豆虽然不算软材，但雕花却是精致的活，用菜刀去雕花，亏他想的出来。这小子，该不会一窍不通吧？
秦玉玲看着唐昊手里的菜刀，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唐昊那一脸的平静，她就说不出话了。
黄大厨也是冷笑一声，随手将削皮刀拿了起来。这种长度不超过十厘米的短刀，一般是专门用来雕花用，黄大厨手托土豆，对周围说：“今天就当为各位演示一下我们听雨轩的刀工，希望各位以后多多捧场。”
周围顿时发出响亮的掌声，在所有人眼里，唐昊这样做，无疑是在帮听雨轩打名气。
没有理会那些人的嘲讽和吹捧，唐昊一手托着土豆，另一手握紧了菜刀。他静静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一动不动。
庖丁解牛时，闭着眼睛就能把牛肉完整分开，因为他眼里那不是牛，而是一块充满缝隙的肉。只要顺着缝隙切下去，自然整齐利索。
国术高手也是一样，刀法练到极致，一个人站在面前，他可以轻松将你所有的血肉从骨头上剔下来，却不伤到别的地方。
因为在他们眼里，万物都是一样，如同庖丁眼里的牛，只是一件件充满缝隙的东西罢了。
厨师练的是刀工，国术练的是刀法，听起来不同，实际上本质一样。
唐昊此刻身体的力量，达不到当年的高度。他必须更加细致的观察，才能在之后展现出最完美的刀法。
另外一边，黄大厨已经动刀了。他的动作很快，一片片土豆被他削下来，只保留中央最好的那一块。
没有迟疑，也没有停顿，刀子在他手中，就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每扇动一下翅膀，就距离成功更近一步。
这样的刀工，看起来是那么的赏心悦目，难怪听雨轩的刀工可以称霸整条美食街。
而唐昊的静立，则成为了鲜明的对比。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站在那一动不动。
“这小子是不是被黄大厨的刀工吓傻了？”
“我看应该是，黄大厨的刀，已经达到厨师的极致，谁能比？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很傻眼。”
“算了，就当看黄大厨表演了。”
秦玉玲站在旁边，暗叹一声，正要开口时，唐昊突然动了。
他将手臂伸的很直，掌心托着的土豆，距离眼部足有几十厘米远。手里的菜刀，在半空滑过一条轨迹，落在了土豆上。那把宽脊菜刀，足足有九两重，比起普通家庭用的还要重上一些。这么重的刀，用来切菜还可以，但用来雕花，就太难为人了。
然而，唐昊的手掌，却没有半点颤抖。没有人可以透过衣服，看到他那凸起的青筋。
虽然身体素质不够，但修行国术几十年，唐昊懂得如何暂时性的提升力量。他刚才静立那么久，除了思考怎么雕花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要调动身体的肌肉力量来支撑两条手臂。
比起黄大厨的刀，唐昊没有那么华丽，也没有那么快。但他每一次挥刀，都让人觉得很轻松，好似手里拿着的，是一根羽毛。
一刀又一刀，唐昊的心神，已然沉浸其中。他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当年练刀的时候，只是在心境上，要超越当时甚多。
渐渐的，有人看出唐昊雕的是菊花，配上土豆的颜色，倒也相得映彰。
而另一边，黄大厨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他雕的是金银花，在苞片的底座上，三朵金银花盛开。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又似鸳鸯对舞。那花瓣栩栩如生，薄如蝉翼，而花蕊更是细如发丝，微微卷曲。
最后一刀削平底座后，黄大厨将这三朵金银花举起来，向全场示意。
“好！不愧是黄大厨，这刀工实在了不起！”
“那么细的花蕊，这么短就雕出来了，换成我，估计一天都不行。”
“还一天呢，你能切这么细的土豆丝都算你厉害！”
围观者一阵叫好，掌声如雷，听雨轩的几个伙计更是趁机打起广告：“今天我们有几道新菜，欢迎各位进来品尝啊！”
黄大厨手托金银花，看向唐昊，见对方弄了半天，只雕了一朵菊花。菊花的花瓣虽多，可是比金银花的花蕊粗太多了，双方一比较，高低立判。
不过黄大厨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保持着高手的风度，站在那等待着。过了半分钟，唐昊手里的菜刀垂落，一朵半盛开的菊花，呈现在他手中。
一名经常来美食街的老客率先开口评价：“看样子倒也不错，只是花瓣没黄大厨那么细致。”
“不错什么啊，就这样的菊花，哪个厨师雕不出来？”
“就是，没得比，没得比。”
听着众人的话，黄大厨露出些许得意之色，虽然胜一个年轻人，不算什么，但被人吹捧的感觉，总是好的。他看着唐昊，呵呵笑着说：“年轻人，看的出，你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过刀工，还是讲究天赋和经验，你的本事还不够。以后说话做事，要知道点分寸，否则可是要吃大亏的！”
秦玉玲脸上露出了些许失落之情，端盘子她不怕，只是这一个月不开店，恐怕客人会更少。但她不怨唐昊，毕竟唐昊是为了帮她出头。从他雕的这朵菊花来看，唐昊在刀工上，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换个厨师，说不定真有一拼之力。只可惜，对方是听雨轩的黄大厨。
手中的菜刀垂落，唐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