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匠-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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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致上检查了一下工具箱,东西都在,又换了一套破旧的衣服,便背着工具箱出了棺材铺。
那莫千雪一见我身上的衣服,柳眉微蹙,“你换衣服干吗?”
我苦笑一声,其实我也想穿的帅帅的出门干活,但鬼匠所干的活是苦活,你要是穿的好,万一弄破了,弄脏了,那该多心疼。穿破旧的衣服则不同了,反正旧了,多破几个洞也是无所谓的。
当下,我也没跟她解释,便让她领路。
那莫千雪告诉我,她姑父的老家在高潮村,离我们镇上大概有十来里路,走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找辆摩托车,可那莫千雪又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坐一辆摩托车不合适。
你听听,我念高中的时候,那女生多纯情,多讲究,哪像现在的高中女生,怀孕打胎的,比比皆是。
无奈之下,我们俩只好找了两辆摩托车,径直朝高潮村那个方向极速而行。
说到这里,有个事得提一提,我们鬼匠一般上门给人打棺材或打一些跟阴间有关的东西,是不能借助外力行走,必须要徒步行走,以彰显诚意以及对祖师爷的尊重,倘若路途遥远,可以借助外力,但不能坐到目的地,必须徒步走上五里路,而上门帮忙看事之类的,没有这个讲究。
一路颠沛流离,傍晚时分,我们俩到达高潮村。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洒下无尽的月光,将地面照的亮堂堂的,令整个高潮村看上去,宛如白昼一般。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陡然有些不安,特别是莫千雪指出他姑父家的新房子后,那种感觉愈来愈强烈。
(本章完)
第19章 缺一门()
那莫千雪见我愣在村口,丝毫没有进村的意思,便催我了我一句,“愣着干嘛呢,进村吖!”
我望了望她,有时候真想说,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就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径直朝李承泽家里走了过去。
来到李承泽家,他有些激动,一把抓住我手,特别热乎地说:“小兄弟,你总算来了,还没吃饭吧。来、来、来,晚饭已经给你备好了。”
我点点头,又朝他做了一个要红包的动作,这不是我贪财,是问他要开工红包,图个彩头。
他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笑道:“我懂,我懂。”
说话间,他给我递了一个红包,我捏了捏,估计是一百块钱,点点头,说了几句吉利话,便跟着他去了餐厅。
还真别说,他这房子弄得挺好,古色古香的,长这么大了,我是第一次进这么漂亮的房子,难免多瞥了几眼,就发现他这房子,整体来说,没啥问题。
当然,我说的没问题,仅仅是有木料的地方,至于其它地方,我没那个本事给他看。
吃饭期间,李承泽的媳妇、儿子、女儿都在,也不晓得是我看错了,还是咋回事,李承泽的那个儿子,一双眼睛时不时往西边瞥了过去,每瞥上一眼,他的脸色便会难看一分。
即便这样,那小子还是时不时朝那边看了过去。
顾及在吃饭,我也没问,待饭后,我先是让李承泽将他媳妇、女儿以及莫千雪喊走,留下他儿子。
那李承泽估计是知道我要办正事了,二话没说,连忙叫那些人去了别的房间,我则朝他儿子走了过去,在那小子面前蹲了下来,问了一句,“小朋友,哥哥问你个事,你为什么总是朝那边看。”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西边指了过去。
要说这李承泽的儿子,不愧是生意人的后人,奶声奶气地回了一句,“我爸爸说,向别人打听事,要先给红包意思一下。”
我…我…我也是无语了,就朝李承泽看了过去,就发现他冲我苦笑一声,“小兄弟,让你见笑了啊!”
“继祖,别乱说话,快告诉哥哥!”他又朝自家儿子说了一句。
“我不,是爸爸说的,打听事要先给红包意思一下。”别看那小子才五岁,性子倒是倔的很。
无奈之下,我摸了摸裤兜,掏出一块钱给他递了过去,“现在能说了么?”
他接过一块钱,像小大人一般,先是将一块钱抹齐,后是对折起来,放进裤袋,又冲我笑了笑,“因为那边有四个哥哥在搓麻将吖!”
说完,他拉起我手,朝那边走了过去,在走到靠近西边的位置,他指了指,奶声奶气地说:“喏,就在前面一点点的地方,四个哥哥在那搓麻将。”
“能说说具体位置么?”我朝他问了一句。
他死劲晃了晃脑袋,“我不敢,我怕过去,他们会打我。”
说完这话,小孩稚嫩的脸上浮现一丝害怕的表情,整个人开始抖了起来,我也不好再问下去,便朝李承泽打了一个意思,意思是让他把这小孩带走。
那李承泽回过神来,抱起那小子,直接去了隔壁房子,很快,他又跑了回来,在我边上站着,问我:“小兄弟,这房子看出来没,哪有问题?”
我摇了摇头,心中却想起莫千雪说的一句话,她说,他那亲戚已经从新房子里搬了出来,而看这架势,李承泽并没有搬出去啊。
我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他给我的解释是,他平常都在隔壁家借宿,今天知道我要来,才特意在家里开火,又问我,这样是不是不行。
我说了一句没事,盯着西边看了看,就发现这位置空荡荡的,在靠近墙壁的位置,有一扇老式木窗子,上面的木雕花雕的是一对鸳鸯,栩栩如生,其线条优美,没丝毫凹凸,简直是巧夺天工之作。
凭心而论,让我来雕,绝对没这手艺,甚至可以说,我不及他刀功的百分之一。
当下,我朝李承泽问了一句,“这窗子是请人雕的,还是买的现成的?”
一提到这木窗子,那李承泽脸上闪过一丝自豪,解释道:“小兄弟,眼力见不错,这木窗子我是请一位老师傅出马的,老人家一生钻研木工,特别是在雕刻这一块,可以说是我们整个湘南数一数二的,为了请他老家人,我可是花了不少钱。”
我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便走了过去,抬手摸了摸木窗子,它的用料应该是椿木,不对,严格来说,应该是椿木当中最好红椿。这种红椿木色泽亮丽,呈红褐紫亮,纹理清晰,香味浓郁,材质软硬适中,耐腐蚀,易加工,一般做乐器,或雕花之类的东西,都是选择这种红椿木,有中国桃花心木之称,在整个木料市场,这红椿木属于高档品,价值不菲。
发现这一情况,我又瞥了瞥这房子的其它几个窗户,令我疑惑的是,其它的窗子,用的都是铝合金,唯独这个窗子,用的是木质材料,我就问李承泽原因。
他给我的解释是,他请风水师看过这房子,说是这个位置,在整个房子属于西北缺角,不适宜使用金属作窗,得用木。
我稍微想了想,好像房屋风水里的确有这么一个说法,不过,我那个时候不懂什么风水,也没深问下去,就问了那李承泽几个关于这木窗子的问题,大致上是问他有没有得罪那老师傅,又问他老师傅装这个窗子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说,无论是雕窗子,还是装窗子,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而他跟老师傅相处的也是十分融洽。
这让我脸色沉了下去,按照我最初的想法,这木窗子肯定有问题,但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一般老师傅真要在这上面动手脚,首先得跟东家不对头,无缘无故的没人愿意动歪心思。
我这样想,是因为祖师爷鲁班曾担心徒子徒孙外出做工时,被人欺负,创立了一门法术,叫《缺一门》,这《缺一门》又分上下两卷,上卷是一些害人的法术,而下卷则是一些救人的法术。
(本章完)
第20章 无根水()
祖师爷当年考虑到这《缺一门》的法术,容易让徒子徒孙自傲欺人,特意立了一个规矩,子在外,而主在内,子欺主者,不得善终,主欺子者,子可反之也。
这规矩说的是,外去做工时,除非东家欺人,否则,木匠不可乱害人,一旦害人了,不得善终,轻则双手瘫痪,重则全家死光。
当初立这规矩时,祖师爷的一个弟子,叫辛子,他觉得祖师爷的规矩仅仅是说说罢了,不见得有用,也没当回事,在一次外出做工时,动了歪念,向东家讨要十倍薪水,东家没给,他便在东家门头上画了一只老虎,又施了法术,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样子,东家在一次上山时,被老虎给吃了。
这事让祖师爷给知道了,便问辛子原因,辛子说,东家不愿给工钱。可,祖师爷一勘查,才知道是辛子要高薪,他老人家当初气急了,但也没打骂辛子,仅仅是说了一句,“坏其规矩者,自会遭报应。”
就在第三天,辛子一家老少七口人,莫名其妙地猝死,死状极其恐怖,每个人的双手好似被什么巨力给活生生扯断了。
这事在当时闹出不少动静,官方也曾调查过死因,没任何人能说出原因,最后这事不了了之,而这事在木匠圈却是广泛流传,一众木匠认定这是违反了祖师爷的规矩,遭了报应,久而久之,木匠们把这种规矩,称呼为,祖师爷的诅咒,也叫鲁班的咒诅。
单凭这一件事,肯定不至于流传至今,无独有偶,就在祖师爷寿归正寝后,有极个别木匠认为,那种诅咒随着祖师爷身死,应该没有了,便冒着危险,利用《缺一门》法术害人,其结果跟辛子毫无差别,一家老少莫名猝死,双手俱断。
就这样的,每个木匠在做工时,都觉得自己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旦动了歪念,便会被祖师爷诅咒,特别是那些手艺精湛的木匠,对这个更是讲究的很。
先前也说了,《缺一门》分上下两卷,上卷是害人的法术,下卷是救人的法术,而我们鬼匠最初学的就是救人的法术,但不知何故这救人的法术并没有传多久,在汉初时期便失传了,直到一个人物的出现,这救人的法术才以另一种方式传了下来。
这个人物便是拥有绝世之才的张良,他与韩信、萧何并称为汉初三杰,众人只知张良有军事才能,唯有一些木匠才知道,张良在木匠上的造诣并不低于鲁班,甚有人认为张良已经远远超过祖师爷鲁班,在那个尊师重道大于一切的社会,张良也不敢托大,一直自谀比不上祖师爷。
年轻时的张良一心扑在军事上,潜心辅助汉高祖刘邦,待大汉朝建立后,张良辞官归乡,先是用三年时间完善祖师爷在木具上的一些纰漏,后是创立了两门法术,一门为《工师哩语》,一门为亟文。
当时《缺一门》的下卷已经失传,张良便将这两门法术合二为一,补在《缺一门》的下一半卷,也就是救人的法术,并严厉教育自己徒子徒孙,不得说这法术是张良所创,也算是对祖师爷的尊重。
正是因为这两门法术是后来补上去的,所以,这里面很多法术都有针对性,针对《缺一门》上半卷的害人法术。所以,严格来说我们鬼匠的真正祖师爷其实是张良,但鲁班在先,我们这些后人不敢造次,只能共称鲁班为祖师爷。
不过,在做一些特定的事时,我们鬼匠会把张良的神像搬出来,与祖师爷鲁班的神像摆在一起,在摆放位置时,却要把张良的神像稍微放后面一些,不能并排而放。
正因为这里面的小故事,我才会沉着脸,倘若按照李承泽的说法,他与那老师傅相处的十分融洽,那老师傅也不可能害他,毕竟,这玩意自己也要承担后果的。
莫不成这木窗子没问题?
闪过这念头,我让李承泽提了一桶无根水过来,打算试试这木窗子。
说到这无根水,其实就是没有受到地面浊气侵蚀的清水,一般下雨天接住的水可以称为无根水,不过,最好的无根水是早晨打出来的露水,这种水至纯至阳,对一些秽物有克制效果。
那李承泽盯着我看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话,说是没有。
我一想,也对,谁没事会接下雨天的雨水,也没人会无聊到去捣鼓露水,便有些失望。
而我之所以要无根水,用我师兄的话来说,那些个木匠,祖师爷传下来的法术都丢的差不多了,真正懂害人法术的也没几个了,就算有,也仅仅是懂点入门法术,用无根水泼一下,便能看出点门道了。
就在失望这会功夫,那李承泽好似想到什么,对我说:“对了,前段时间不是下过一场雨么,我们村子有户人,家里漏水严重,经常用木桶接雨水,也不知道他家有没。”
我面色一喜,忙说:“去问问看。”
那李承泽点点头,连忙走了出去,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