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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花月笑清风 作者:景青眸(起点2013.03.20vip完结,清穿)-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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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中旬后吴县淅淅沥沥的一直在下雨,好不容易等到天晴了,如月约着济兰去寒山寺游玩,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出发前济兰收到了孙若穙的书信说曾经的同窗从京师回来,说大家要吃酒聚会。于是济兰给程潜告了两日假又答应妹妹回来后再一同出游,少年携着美酒一人一骑轻装简行而去。

    这日天气甚好。农田诸事皆用不着如月事事过问,贾氏和赵氏都是好助力,她这个少主只管督管账务逢旬视察就好了。甄氏这段时日去忙花圃的事儿了,宝络亦回琅府待产没有在,偌大的一个桃源就剩下如月一人,于是她变装为甄嘉准备自去游玩一番。

    如月站在穿衣镜前,娴熟的整理好发辫,将鬓角处粘服帖,戴上瓜皮小帽,系上新打好的发绳,发绳上坠了颗珍珠,珠子还是上回进京那位不知名的福晋送的,如月看放着可惜不是做成耳坠送人了就是就结到络子里或是发绳上做装饰用了。如月这日所穿的褂子是她和甄氏一同设计的,是正风靡苏杭的新样子,不再是三蓝或是皂、库灰等内敛之色,大胆的使用了艳色,花样不是团花,而是樱桃红色的妆缎上绣番莲,略收了腰,仍是剑袖,却在外面还笼着薄胭脂红纱,因为要骑马,袍子则是耐脏好配的墨灰色起花八团缎,又因单调还在上面点缀着刺绣了银色淡金纹路。如月系上了最喜欢的的莲花腰佩,手上戴了文先生给的佛珠,手里拿着一柄折扇。说来此扇有来历,是二月里郑风送她和济兰的生日礼物。她这把扇的十三根扇骨乃用九嶷山红湘妃竹所制,扇面是洒金宣纸,上绘兰石图,提张九龄的《感遇》。另一把则是十六根红湘妃三和青扇骨,素笺绘白千叶莲蜻蜓图,提李白《古风》,济兰拿去用了。如月如此这般番装扮整齐后,从匣子里拿了几大锭银子,又剪了些碎银和铜钱放在荷包里,她带上行囊和速写本,只给流苏镶玉交待了一声就骑马走了。

    如月此行打算去扬州住上一日,在济兰回来前去瘦西湖和太湖游玩一番,顺便收集些绘画素材,好完善自己的江南春画集。苏扬两地相隔本不远,只有二三十里路,天气却迥异,一进扬州地界就下起了雨,待进了扬州城雨竟越下越大。如月戴上斗笠,觑寻着可以避雨的地方。正好途经虹桥爪,她远远看到跨虹阁的酒旗,心想这回可有了去处。

    路上有了积水,如月并不纵马,悠哉的慢行在雨中,路人急匆匆的避着雨,唯有她从容不迫,任由雨水顺着帽檐流下溅到肩上,等她人到酒馆门口,只见门楼似是重新翻修了,门联也换过了,上书:‘地偏山水秀,酒绿河桥春’。又见门前系了数匹马,有几个佩刀戴弩的劲装汉子在门口巡视,见了如月个个目光如炬的审视着她,待判断了无害后才转移了视线。如月瞧他们皆是内外兼修的高手,脚上穿着官靴,衣料和样子是京师的内家样子,她心里暗道怕不是世家公子的护卫就是京师贵人的保镖。

    如月犹豫着要不要离去,意外发现那群马里有几匹马相当的神骏,她跟着济兰略通相马之术,见此地居然有这等好马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么一耽搁小二见来了客人已从店内出来相迎,笑容满面道:“这位爷,吃酒吗,您赶得正巧方才走了位客,里面正腾出了座儿呢。”

    如月将斗笠取下,对他笑道:“张三儿,几日不见你竟不认得老主顾啦,什么眼神呢。”

    张三儿一愣神儿,赶忙打了个千儿道:“呦,这不是三爷吗,什么风把您吹来啦,您可有日子没来了。来扬州办事儿呢还是玩呢。”

    如月下的马来,将缰绳扔给他道:“都有,不过更想你家的酒了,上回给我哥尝过后,他也大赞来着,本想留着慢慢喝的,结果他要会客都给我拿走了。这不就想着来你家再买两罐子。”

    张三儿牵着马挠头道:“真是不巧,木瓜酒被客人都买走了,连库里的都不剩了。不过还有我家掌柜避着我家大奶奶私藏的烧蜜和红梅,您要不就在店里来两壶,再佐点旱团鱼,可好?”

    如月微感失望,不过听了小二的建议也觉得不错,就点了头,刚要进屋,忽然瞧见对面一间当铺外一个撑伞的妇人窘迫正在门口张望,那人如月居然是认识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路遇

    张三儿见如月瞩目也看了过去,他低声问道:“三爷,是旧识?”

    如月嗯了声,她转过身并不想让那人看到,见张三儿挤眉弄眼的样子,不觉嗔道:“想什么呢!不过是以前旧识的下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原来这人是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赵雅的管事嬷嬷,去年就听曹蕤提起过赵雅嫁到扬州一个书香之家了,所嫁是嫡子还是个秀才,想来应是不错的,可怎么她的嬷嬷会在当铺门口?如月和赵雅不对路,赏梅事件之后她但凡去曹家都再没见过这个女子,想来是曹蕤刻意安排的,不过如今见了这场景她又好奇的紧,她侧着头偷偷看过去,见那嬷嬷犹豫了半晌还是进去了,没过一会里面传来争执之声。

    张三儿凑趣道:“三爷,要不您先里面坐着,小的过去给您打听打听如何?”

    如月斜着眼看他道:“你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得,赏你的。问清楚了。”说着她拿出一块散银给了小二。张三儿见竟是块一两多的银子顿时喜上眉梢,看了眼店里忙收入怀中。

    如月让他过去打探自己就拿着斗笠先进去了。她进屋里见一楼外厅都坐满了就上了楼,行到半道听到上面传来一阵大笑,不一会儿一个少年就从楼上下来,他和如月正好上下对视。如月观那人不过十三四的样子,衣着考究,湖绸团花,颜色都偏素,她打眼一瞧就知是京师贵族制式官家样子,少年生的很精神,剑眉凤目。肤色洁白,虽年少已有一股风流气质,怔愣的神色又显出孩子气。如月低着头从他身边过去,淡淡的花香从那少年身上传过来,如月想:怎么像是芍药的味儿呢。她回头,竟见少年的发梢上系着一朵红芍药!又见那少年也回头看她,还对她咧嘴笑,如月也报以微笑点了点头。心说好烧包的家伙,不过那么整齐的白牙,倒是少见。

    如月上了楼,四周一看见墙角处有一张空桌,有小二正在拾掇,他见来了人忙照应:“有客来啦。您请里面坐……呦,三爷。快请快请,有时日没来啦。”

    如月微笑道:“张狗儿,好生意,你家掌柜的呢。”

    张狗儿佝偻着腰,一路小跑着过来接过如月的斗笠道:“伺候客人。”说着他努了努嘴眼神飘到其中一桌上。如月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旁边的桌子那里坐着三个年轻男子。跨虹阁掌柜的果然在亲身侍人,一见那张肥脸上谄媚的笑如月就知定是捞到了大主顾了。

    “什么来头?”如月低声问道:“居然能让蔺爷亲自伺候?他自打有了娃儿后不是最惫赖的?”

    “怕是京师来的贵人呢。”张狗儿附耳轻声道:“他们把我家的所藏好酒都买了,你说这手笔大不大。哦,方才我去上菜,瞧见其中有人戴的扳指了,那可是上品的翡翠,提溜的绿,通透的很。还有一位爷用的鼻烟是恰汪洋烟,我见江家大爷用过,说是极好又很贵的呢,我看保不准就是什么王孙公子私服出来游玩的。”

    如月盯了眼张狗儿,心说真不能小瞧这些人。眼毒着呢,弄不好还真是随驾来江南玩的达官贵人的公子。她走向自己的座位。经过那桌人的时候多看了几眼,他们很警觉也立刻看了过来。只见背靠窗户上座的是个十**岁的少年。容貌清丽,面容柔和,五官说不上特别出众,组合到一起倒是很耐看,特别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生的俊极了,他正摇着折扇微笑着不让人反感的打量着自己。另一人也是个同龄的少年,肤色微黑,国字脸,浓眉大眼,鼻高嘴阔,颇为威武,就是眉宇间有自视不凡的傲气,腰里还佩着鲨鱼皮鞘的长剑,看到如月显然很是吃惊,他凑到那少年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少年只是侧着头听并不表态。还有一人却只是个和曹颙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面色阴郁好像正在生气,一双鹰目顾盼间有狠厉之意,只是那张粉嘟嘟的小嘴撅着平添了几分可爱,他见如月看自己立即瞪了过去,仿佛是不想被人注目。如月不禁莞尔,她顺手展开折扇,故意流露出成熟潇洒。伺候这三位爷的掌柜见了如月点头哈腰的笑着遥遥打了个招呼,如月亦冲他拱了拱了手。

    张狗儿引着她坐下,上了好酒又布置了几道时令小菜,燕笋香椿雷菌拼了一碟,还有这里的特色旱鱼团一盘。这时张三儿打探清楚过来回话了。如月边听眉头边皱了起来。原来那人正是钱家大少奶奶的贴身嬷嬷,她来当铺是典当一些旧衣服首饰换钱的,谁了当铺把价压的极低,双方就争执起来了,当铺的活计见人下菜,还没少讥讽那嬷嬷,说她看着光鲜原来是个肚里草包,要钱就拿自己头上的簪子典当,拿这些破东西也好意思,那嬷嬷听了就恼了。

    这钱家大少奶奶正是赵雅没错,可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能落到这个地步,莫不是遇人不淑?人家的家事轮不到自己管,想管也管不了,她犹豫的看了眼窗外,只见那个嬷嬷站在当铺屋檐下拭泪,她拔下簪子正看呢,想来是为筹钱起了典当的心了。

    如月心一软不由叹了口气,问道:“她欲当多少钱?”

    张三儿道:“二十两。店家见都是些不值钱的不想给当,压到五两。”

    如月再次看了眼窗外,便从荷包里拿出银子递了过去,“这里是三十两,你给她送去。”

    张三儿讶异的接过银子,欲言又止的问道:“三爷让小的怎么回话?”

    如月道:“什么都别说,就说是个过路的爷们见不得妇道人家被人欺负,也别让她来见礼了。我不想见她。”

    张三儿虽好奇也没多嘴的问,拿了银子径自去了。如月自斟了一杯红梅酒,就见那个拿扇的公子笑着看着自己,她一怔也没不好意思,遥遥一举杯对他也笑了笑。

    没多时张三儿就拿着东西上来了,一来就笑道:“三爷真是亏大了,真的都是些破烂玩意儿,小的看也就值七八两银子。”

    如月接过包袱也不看,对他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往后你也别对旁人提起。要是让我听到风声,别说我要治你,就是我家哥哥也放你不过。晓得了?”

    张三儿满脸笑意的发着毒誓,说绝不会传出去,要不然断子绝孙。如月微微笑了。这时方才下楼的少年上来,手里提着两坛子酒,坐到了贵族少年们的那桌,瞅了如月一眼后转过头哈哈笑着道:“酒我可是拿来了,你们敢不敢再赌一局?”

    如月心里计较果然他们是一路的,这些人不知来这里是纯属游玩还是做旁的?她看着窗外耳朵却竖了起来,听他们说话。

    其他人未开口,最小的男孩儿就道:“两坛算什么,在……过年那会儿我都喝过一斤贡品高粱呢,不就是喝酒吗,放马过来!哼哼,你就算能作诗,可算得了什么英雄,咱们八旗子弟讲究的是骑射功夫!”他的发音颇有些奇怪,似乎是漏着风,如月一琢磨才想起原来是牙齿没换完,只听他道:“我就不信事事比你不过,待会儿就去射猎,看谁射的多。”

    素衣少年嘻嘻笑着不接话,眼神却是落在摇扇少年的身上,“青龙,你怎么说?骑射不错啊,玄武和弟弟的赌约还算数吗?”

    少年摇扇悠然道:“还当是在京里自家吗?你们这趟出来是做什么的可还记得,若是记得自会知道怎么做,何须问我?”

    素衣少年仍是笑着道:“我们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何况正事做的都差不多了,玩一下又有何妨,你说是不是,呃,白虎?”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独幽

    被他叫做白虎的是那个佩剑少年,此时他正摸着鼻子侧耳听什么,素衣少年亦听了听道:“咦,你什么时候喜欢听雅戏啦,你不是素爱京腔秦声花部的吗?”

    玄武见众人转移了注意力,也听了听,原来是对面酒楼上有人在唱曲子,不由嗤笑道:“什么小地方人的江南小唱,我看还比不三……三哥府里的戏子唱的好听呢。”

    白虎闷声道:“我就是听那声音挺像蔷官儿的。”

    素衣少年眼光流转笑道:“这才几日不见呀就如隔三秋了,要是嫂子知道不又得气的病了?”,白虎一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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