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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

长姐 作者:糖拌饭(起点封推vip2013-08-02完结,家长里短)-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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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你犯什么傻呀,你别看这些个士子学子们,平日温文尔雅的,可真闹红了眼,那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再说了,这一闹起来,万一叫一些别有用心的混在其中,你就完了。”墨风道,在淮安,不为别的,便是一个名声就能压死人的。

  李月姐却是狠狠的瞪着眼:“我这时候能走吗?你姐夫不在,管粮同知和督粮通判也带着衙门一半的衙差跟着你姐夫下去了,如今衙门空虚着,只有一些办事的差人,连个能作主的人都没有,如果这些人闹事,一但冲毁了衙门,这个罪责谁来承担啊,还不是你姐夫?”

  李月姐红着眼说着,心肝儿揪着,不管理由如何,这种大规模的闹事,若是控制不住,典小子搞不好小命都危险。

  前几年的民乱,为了这个丢官去命的官员还少了啊,何况这次万一闹大,就是士子之乱,那影响甚至比当年的举子闹贡还大,到时候,不管怎么样,人家闹的是你粮道,那郑典就逃不脱罪责。

  墨风倒底是朝廷官员了,自然明白自家大姐这话是对的。

  “那我到我御史衙门去调一些人过来。”墨风跺了跺脚。

  “对了,知府衙门呢,于大人那里也不管?”李月姐拧着眉问。

  “大姐,于大人这次也受了申家迁连,如今正停职在家里,由府衙同知暂领衙门事务,你也知道的,府衙历来是淮安士族的地盘,这会儿那同知哪里肯卖力,也就作作样子。”墨风道。

  意是这样,李月姐跺了跺脚。

  “那申家呢?这次事件可是他们挑的头?”李月姐这时又冷着一张脸问,如果真是申家挑的头,那他们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毕竟申老爷子的罪是板上定钉的事情,明显着,这次是淮安士族借着他的事情逼朝廷放弃税制改革,但不管淮安士族的愿望达不达得成,申家都会成为朝廷迁怒的对象。。

  “申家哪敢挑头,申老爷子这罪又不是冤枉的,别人不清楚,他们自个儿还不清楚啊,申老爷子平日里低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挑起这事情,那不是自找死路了吗?只是这事情也由不得他们,申老爷子是整个淮安仁林的领头人,张于两族拿他说事,申家人又因此受牵连暂时被软禁在家里,士子不但闹拱卫司还要闹粮道的事情还是学政大人让我来告诉你,让你早做一些防备。”李墨风道。

  正说着。衙门外面传来吵嚷嚷乱哄哄的声音。

  “铁水,出去看看。”李月姐冲着后来再到淮安的铁水道。

  铁水便一溜烟的出去了,不过最选过来的不是铁水,而是王四娘。

  “夫人,可不得了了,衙门口被许多学子给围上了,大门也堵上了,衙门一团乱啊。”王四娘也急匆匆的道,她朝大门外张望了好久了。

  “墨风,你赶快走。人你也别调人了,你御史衙门也没有多少人,调来也没用。你赶紧带着你姐夫的名刺去见七王爷,请七王爷出面。”李月姐拿出郑典的名刺给墨风,让他赶紧去的找人。她估计供卫司突然朝申家动手,怕是七王爷在布的局。

  “那大姐,你一定小心啊。我一会儿让荣延哥过来。”墨风说着,便揣了名刺,急匆匆的从后门走了。

  “夫人,如今可如何是好?”这时,六房的吏目以及一些刀笔师爷一起过来找李月姐,而衙差全守在衙门口上。只是如今围着粮道衙门的人可比不那闹粮的小民,这可大多都是有着功名的士子学子,平日见官都可以不跪的。他们这些小小衙差又如人可惹得起。

  李月姐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她提高裙摆,跑到衙门的月台上朝外望,那脸色就更白了。此时整条粮道衙门前的街道已经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站在衙门前的和衙差此刻只能拿着棍子横在身前,被动防御着。

  却是在节节后腿。

  “我看把衙门关死。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敢不敢砸了衙门的门。”一个捕头道。

  “怕是不行,这个不能赌,这些个士子真闹起来也是吓人的,当初闹贡时,贡院的门都被砸了,贡院里的圣人象也被烧了。就为这个,当初守贡院的主事全流放了,那还是先皇的时候呢。”一个刀笔吏道。

  这种事情,反而是刀笔吏最淡定,他们是文职,不用象衙差那上顶在前面,若真出了事,朝廷怪责下来,自有高位的人顶着,他们反而是最不会有事的人。最多也就丢了差事,换个地儿经营,所以,反而不是最焦急的。

  是啊,这事赌不起,若是这些个士子不敢砸还罢,万一就砸了呢,他们固然逃不掉,可郑典说不定也会跟当初守贡院的主事一个结局。

  不过,李月姐也知道,现在就是拖时间,拖到七王爷过来,局面就能拱制住了。

  想着,李月姐回屋换了四品诰命服,随后揣了一把剪刀在怀里,出得门,冲着众人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处理好衙门事物,大门那里我去,他们不是要请愿吗,大人不在,有什么话,我跟他们说。”李月姐沉静着一张脸道。又让铁水找了一个空的木箱子。

  “夫人,这怎么可以?”一众吏目道。

  “那你们谁能做得了主?”李月姐反问,一干子吏目一脸悻悻。

  她也不想啊,可如今这不没法子吗,淮安的官员很多,可如今这事,谁不赶紧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有空管别的衙门,而本来,郑典是让其一个吏目管事的,可这事发了后,他带着衙着的属官来找自己,显然就是不敢出头了,所以,她如果不出面,真让这帮子闹昏了头的士子们闯进衙门,那郑典的罪责就跑不掉了。

  你不在,不在也是失职啊。要知道以往粮道可不亲自下去,一般下去的都是属官,可问题是,在淮安,郑典如果不亲自下去,那税粮以及重新清算田亩的事情根本就是个空的。



  第二百七十章 平息

  粮道署门口,人山人海,请愿的士子,看热闹的看客,还夹杂着许多趁火打动的帮闲和二棍子。

  这眼看就要失控了。一些人已经找来的擂木,这是要准备冲击衙署了。

  而就在这时,原来紧闭的粮道署大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下来。

  “开了,开了,主事的人出来说话。”当前几个士子便叫着道。身后的人跟着咐合着,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便是李月姐这等见过大大小小不少阵仗的人,这会儿也不由的暗暗的吞着口水,感觉腿脚有些发软,只是这时候不是露怯的时候,再怎么她也得撑着。不由的,便暗暗的握了握拳头,背挺的更笔直了,又整了整一身的命妇服。

  然后面色沉静的走在前面,身后铁水同青蝉两个紧跟着她,铁水手上还抱着之前找到的木箱。一众衙差两边开道。

  “怎么是个女人,女人这时候出来干什么,还要不要脸面了,大庭广众之下,出头出色的,该沉塘。”有几个闲棍子压人在群里道。立时的,就有一些人应和着。

  李月姐却是恍若未闻,一步一步的从里面走出来,然后跨过门坎,站在大门前的石阶之上,一双眼睛,寒刺刺,冷冒冒的望着众人。

  若是有柳洼人这会儿看到李月姐,定会大叹李月姐这眼神跟李婆子一个样子。

  扫视了众人一圈后,李月姐开口了:“我也不想出来,本来这事情,我一个女人,是该安安稳稳的躲在后堂的,可,却是你们把我逼出来的,你们明知道我家夫君大人到下面县里督粮去了,管粮同知和督粮通判也跟着一起下去的。衙署管事的人有,但却没有谁能处理你们这事情,可你们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出来闹事,我不出来怎么办?难道任由你们冲进衙署,你们可以不要命了,我还要。我家夫君还要,为了我和我家夫君的命,我只有站出来,我也知道,我站出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我站出来,也不是为了解决你们的问题的,我站出来只是为了守住这个衙门。”李月姐说到这里顿了顿。

  看着那些越冲越进的闹事者。脸色更冷了,随后便从怀里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剪刀,握着剪刀,手一挥,就对着自己的颈子。

  “我只有一句话给各位,谁今天要想冲进衙署,那便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李月姐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不响。但清晰,每字每句听在那些闹事的士子耳里,竟有着决然。让人一看就不是做态。

  “夫人……”

  “六嫂……”两旁的吏目及青蝉和铁水急的大叫。

  李月姐却不为所动。

  谁也没想到李月姐突然弄了这么一出。一时间,所有的人一片静默。

  士子们不是傻瓜,他们出来请愿。出来闹事,那是因为背后有淮安整个士族撑腰,可问题是,如果真闹出了人命,而且是四品命妇的人命,那他们这会儿的请愿就真变成动乱了,那到进,各处兵马一到,说不定就把他们当乱堂给咔嚓了。

  想到这里,闹事的人胆子就发毛了,先前要失控的局面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所有的人有的盯着李月姐,有的却是眼光闪烁,想离开了。

  看着局面终于冷静了一些,李月姐又道:“我没什么见识,也没那个权利来听你们的请愿和回答你们的问题,不过,我准备了一只木箱子,大家可以把自己的问题和要说的话写下来,投进这个木箱,等投完了,我立马让人把木箱封了,等到我家夫君回来,再交由他处理,到时,必会给大家一个回复。”李月姐说着,手上的剪刀一直没放下。

  “哼,说的好听,还不就是等我们留下问题,到时候一个个的拿人。”这时,有人在人群里道。

  “放心,你可以不留下名字,到时候,等封了箱子,我便让人把箱子放在门楼上,等到郑大人回来,便在大家的见证下取下来,一一回复,到时开放大堂,所有百姓都能进去听。”李月姐道。

  当然,这个放百姓进去听倒不是李月姐瞎承诺,这次朝廷的税制改革,,虽说伤了士族的利益,但于百姓还是有利的,到时,开放大堂,解说新的税制,放百姓进去听,至少能取得百姓的支持,到那时,士族就算想反对,却不好冒大不讳了。

  这本是郑典计划中的一环。

  听她这么一说,再看她一手仍握着剪刀的样子,大家不敢造次。

  这是,衙门的差役又搬出一张张的桌子,一字排开,笔墨纸砚一一摆上。既然是可以不留名的,众人也就没什么压力了,而其中,更有一些是受了冤屈,告状无门的百姓也趁此机会,请人写了诉状,塞进了箱子。

  没一会儿,竟是塞了满满箱子。

  最后,李月姐再让人将木箱子的盖子盖好,贴上封条,然后又让衙差搬来梯子,直接将木箱子放在门楼上。

  就在这时,陈老爷同于老爷就端坐在一边茶楼的二楼雅坐上喝茶,陈于两家,平日也多有矛盾,只是这一回,因着税制改革,伤及士族利益,而皇上明显着还要拿淮安士族做试刀石,陈于两家便因此空前团结了起来。

  此时看着外面这情形,于老爷叹了口气:“这位郑夫人端是了得了,一场大事,就被她这么解决了。”

  陈老爷阴沉着脸没说。

  此时陈家二爷急匆匆的挤上茶楼,在陈老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竟是这样的事情?”陈老爷子一铁脸青的站了起来。

  “什么事?”一边于老爷子被唬了一跳,连忙问。

  “该死的,这回咱们怕是让人坑了。”陈老爷子道。

  “怎么回事?怎么坑了?”于老爷子道。

  “申老爷子认罪了,犯的是欺君之罪,你听说过五十多年前咱们淮安的一桩血案吗,当时的县令侵占田家的田产,那田家小子上告,那县令要杀人灭口,最后反叫田家的小子一刀刺死,事后田家小子就逃了,后来,二十多年后,便是你们于家的于文谦为这桩案子平的反。如今这一晃眼,又三十年过去了。”陈老爷子道。于文谦便是于子期过逝的父亲。

  “这我当然知道啊,当时,于文谦便是受了申老爷子的委托,这田家跟申家是亲戚关系。”一边的于老爷子回道。

  “狗屁的亲戚关系,申老爷子便是当年杀了县令的田家小子田温。”陈老爷子恶狠狠的道。

  那陈老爷子肠子都差点悔断了,本来,他认为申老爷子在朝中门生故吏无数,便是再有什么罪,大家也能保下,他才想着借用申老爷子的名头,调动起整个淮安的士族,甚至陈老爷子在朝中的学生和故吏,到时大家一起抵制新税制。

  到那时,朝廷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皇帝于士大夫共冶天下,你皇帝不能枉顾士大夫的意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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