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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小森林-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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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床刚换了个方向,她还是睡不着。

    不只睡不着,脑海里还会轮番浮现那些乱七八糟的景象。

    峡谷桃花树下,男人忘情地咬吻。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激烈交缠的画面。

    以及,男人赤裸的背影,从雪山高原背景,换成大雪飘舞。

    他突然朝她转过身来。

    灼心,磨人。

    什么磁极,什么南北,简直胡说八道。

    这个房间的结构,她感觉床还是东西放比较舒服。

    鹿鸣又爬起来,噼里啪啦,开始移床。

    这是老式的木床,用的是上好的木材,特别重,她移得很吃力。

    没多久,男人又出现了。

    这次,他走到她身边,没帮她移床,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揽住她的腰。

    鹿鸣被他抱住的那一刻,身体猛然一颤,心脏狂跳不止。

第27章 haper 21() 
窗外;鹅毛大雪满天飞;月色笼罩下的雪,泛着幽蓝的光。

    “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男人声音低沉暗哑;喉结上下滚动,性感至极。

    “移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还愿意留下吗?”他黑眸闪耀着光;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鹿鸣张了张嘴,嗓子像被胶水黏住,发不出声音。

    “明天一定要走?”他继续追问。

    “”鹿鸣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心底涌出一股风;冲破了黏住的嗓子,“今天不是还在么?”

    他黑眸里的火和光都瞬间消失;揽着她腰的手也松开,紧盯着她;许久才开口:

    “如果有两个选择;就必须要寻找一个逻辑点;倾向一边。不管选择哪一个,都得妥协;放弃另外一个。这是你最不擅长的事。”

    他声音里明显能感觉到哀伤和无奈,却干脆利落,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鹿鸣;既然我已经不是你的选择;不要给自己惹麻烦;制造选择的机会。”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许久,女人眼帘无声地垂了下去,沮丧得仿佛一个被大人识破诡计的小孩。

    鹿鸣爬到房间半中央的床上,躺下来。

    折腾了这么久,她浑身疲惫,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没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鹿鸣很早就醒了,不是被早起赶飞机的闹钟吵醒,而是被窗外照进来的白光刺醒的。

    她下床,身上只裹着一条披毯,走到窗户前,看向窗外。

    大雪下了一整晚,还没有停的迹象,银装素裹的世界,纤尘不染。

    阿牧打来电话,因为暴雪,出行不安全,从玉仑河到市区的车,全部停开,车次什么时候恢复,要看天气情况,建议她取消预订的机票,免得误机。

    她要坐飞机回温哥华,必须先坐车到市区。

    临近春节,飞机票很紧张,她如果取消了今天的航班,很有可能过年之前赶不到温哥华了。

    鹿鸣心急如焚,穿好衣服,跑下楼。

    门口停着一辆越野车。

    靳枫从车上跳下来,上身穿着天蓝色的冲锋衣,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下身穿的是牛仔裤,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发,酷劲十足。

    “上去去拿东西,送你去机场。”

    “好,谢谢你。”鹿鸣松了一口气,迅速跑回楼上。

    靳枫跟在她身后,帮她把行李箱提下来,转进后备箱,坐在车上等她。

    鹿鸣匆匆跑去洗浴室刷牙,简单洗了把脸,连妆也没化,直接跑回车上。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今天不用去火场了吗?”她看向转动方向盘的男人。

    “不会,不用。”他言简意赅,似乎很吝啬多说几个字。

    他腾出一出手,把旁边一个保温杯递给她。

    “早餐”。

    “”鹿鸣双手接过来,打开。

    里面是核桃饭,颜色没有那么深,一如既往放了两朵三色紫罗兰。

    大冬天的,哪来的紫罗兰花?

    鹿鸣想问他,见他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表情,忍住了。

    去机场的路上,他们几乎没开口说话。

    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开车上面。

    路况很不好,积雪的山路很滑,如果不是他车技好,好几次转弯的时候,他们差点掉下山崖。

    鹿鸣把核桃饭都吃完了,吃最后一口的时候,心里有一丝伤感。

    她以后还能吃到这种味道的核桃饭吗?

    她之前还想学,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她在烹饪上毫无天赋,就算她学了,肯定也做不出这种味道。

    到了机场,他把她的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来,没有送她进去。

    两个人站在车尾,各自看着不同的方向,都没有看对方,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身上的积雪越来越多。

    靳枫注视着她,往后退了一步,“进去吧。”

    他没等她开口,迅速转身,走向驾驶座,上车,把车开走。

    一气呵成。

    鹿鸣目送车子离开,抬头看天空,雪落在眼睛里,凉凉的,没多久就热了。

    没有选择,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长舒一口气,拉着行李箱,进入机场大厅,换登机牌,过安检,拖着行李,走到登机口候机区。

    鹿鸣找了一排没人的座位坐下来。

    登机时间还早,她拿出一本书,准备看书,打发时间,依稀听到很低的啜泣声。

    她四处张望,发现和她同一排最里面靠玻璃窗的位置坐了个男人,上半身弯下去,双臂抱着膝盖,肩膀不时耸动。

    她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走到他旁边,把纸巾塞进他手里,没说什么,回到座位上,过了几分钟,听到有人说话。

    “姐,你也今天走吗?

    鹿鸣听着声音很熟悉,转头一看,才知道,刚才哭的人是程子涛。

    “对啊,你怎么还在这里?”鹿鸣有些意外,她记得他很早就订了机票,“不是早就走了吗?”

    “我改签了。”程子涛苦笑,手里拿着纸巾包不停转动,“我不想回家。”

    “”鹿鸣没问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说不出口的煎熬,或许这就是他刚才哭的原因。

    候机口很安静,人不多,在这种背景衬托下,两个沉默的人,有些尴尬。

    他们两个不算太熟,却又不陌生,性格都偏内敛,共事两个月,除了工作上,一同外出布设红外相机,拍摄雪豹相关的事,私底下其实鲜有比较深入的交流。

    “你觉得男人成功的标准是什么?就是金钱和女人吗?”

    程子涛视线看向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小时候,我们家没钱,我爸对我妈很好。现在有钱了,家却早没了,我爸有了更多的女人,估计早就不记得我妈。她被埋在了一棵梨树下,梨树能活三百年,她只活了三十年。”

    程子涛话匣子被打开,滔滔不绝。

    “我爸常说,男人要么像他那样,金融大腕,有钱,可以用钱砸死任何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人;要么当官,有权有势,让有钱的人来巴结。我说我想做个种树的,他骂我是个怂货,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程子涛说着说着,自顾自笑了。

    “他那算什么狗屁金融大腕?就是空手套白狼,骗股民的钱。”

    他看起来有些激动,说话也不像平时那么诸多顾忌。

    “种树有什么不好?大木是栋梁,林相乃国相,草木富即国富。梨树能活三百年,核桃树四百年,榆树五百年,桦树六百年,樟树栎树八百年,松树柏树上千年。千年之后,也许有人会因为一棵树,想起我这个古人,可谁会想起一个骗过钱的金融大腕?”

    程子涛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出了憋着的恶气,心情舒畅了很多。

    鹿鸣只是听着,没有插话,她知道他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

    “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很牛逼?”

    鹿鸣被他问住,不知作何回答。

    程子涛一脸自嘲,继续自问自答:

    “当我伸手向我爸要钱的时候,我就是个傻逼。我鄙视他,更鄙视我自己。我能怎么办?我也想改变啊,可为什么那么难呢?”

    程子涛声音里充满了沮丧,但有人在眼前,他没有像一个人的时候那么放任,反而笑了。

    “那次,我爸又把我骂了一顿,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追到一个女朋友,证明我不是个怂货。然后就认识了你和周笛。事实证明,我就是个怂货。”

    程子涛声音低了下来,表情痛苦,仿佛在挣扎着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这个怂货没有勇气留下来种树,只能回去跟我爸学空手套白狼的骗术,有一天成为我自己讨厌的人,有钱,有女人。可当我做了这样的决定,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鹿鸣看着他又弯下腰去,只是,这次没有抽泣声音。

    她轻叹了口气,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起身走到他身旁的座位坐下来,拍着他的肩膀。

    “姐,借你肩膀靠一下好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鹿鸣回想他刚才的那番话,不由得想起八年前的自己。

    高三毕业后那段时间,她同样迷茫,困顿,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想改变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渴望顺从自己的心,去做想做的事,却又胆小怯懦。

    “其实,你比我强多了,一个能说出草木富即国富的人,能怂到哪里去?至少你现在知道自己想要种树,我很长一段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知道不想做医生。我要是做了医生,把剪刀缝在病人肚子里的人,肯定是我。”

    程子涛破涕为笑,把眼泪抹掉,坐直,看向她。

    “我那时候喜欢看一本书,麦田守望者,里面有一段话:

    ‘我将来要当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有那么一群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玩。几千几万的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就是在那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是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做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那时候就想做个守望麦田的人,问题是,哪来的麦田让我守啊?”

    “这本书我高中的时候也看过,现在不喜欢看了。”

    “确实,这种书能触及到你心里的痛点,让你暂时好受一点,却不可能教会你具体该怎么做,就像一种止痛药,治标不治本。前面的路该怎么走,走多远,最终通向哪里,还得用自己的双脚一步步去丈量,没有任何捷径。”

    程子涛点点头,表示认同。

    “程子涛,”她很严肃地看着他,“你可以在嘴上认怂,给自己心理减压,但行动上不可以。”

    她不记得在哪看过一句话,可又忘了具体内容是什么,只能自己编排:

    “职业没有高贵之分,只是选择不同。选择种树,做你喜欢的事,淡泊宁静,与世无争,不代表你就是个怂货。相反,做金融大腕,有很多钱,很多女人,也不一定就是成功。这取决于你自己想要什么,你的价值观是什么,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鹿鸣说这话,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她不知道这样说对他有没有意义,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她性格中有一种特质,能看到所有事情背后的合理性。

    在现代社会,主流价值观就是推崇金钱,没几个人会去种树,井然有序的安稳生活,有它的社会价值,也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虽然她心底会有置疑的声音,这种生活是不是欠缺点什么?

    每当她决定顺应大流,过这样一种生活的时候,她会觉得压抑,血液里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自由不羁的旅途,一种更加惊险刺激的生活。

    但她又做不到完全彻底挣脱她身上的枷锁,常常也会恐惧,心底没有着落。

    她是个非常矛盾的人,很容易陷入挣扎中。

    鹿鸣想起昨晚的事,靳枫太了解她了,所以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人是轻松了,心里却隐约有一丝遗憾,甚至疼痛。

    鹿鸣向程子涛讲起她自己的经历。

    上大学的时候,她遵从她妈妈的意愿,选了医学,过得很痛苦。

    每次解刨尸体,闻到福尔马林的气味,她心肝肺都要吐出来了,比死还难受。

    她承认医生是很崇高的职业,所以,她非常崇拜她妈妈,可她自己就是做不到,让她上手术台,跟上刑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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