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寄养的那些年-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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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在第二天开始，我开始怀疑了。
我的试卷出现在垃圾桶里，我的练习本出现在墙角，我的书包被丢在水池。
这一切真的是在变好吗？我把我的书包捞起来，拿回家时，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我没让顾迟看见我的书包，放在了另外一边的脚下。一个平常都把书包藏得密不透风的人，可见对书包有多珍视，现在把书包放在脚下，中间发生的事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王叔比顾迟先开口：“凉谨小姐，你的书包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才摔了一跤，结果书包跌倒水池里了。”
“凉谨小姐，你没有摔着吧？”
“放心吧王叔，我没事。只是可惜书包了。”
我以为这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以前我在家乡摔跤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说的。
当时还会引来一阵责骂，但是现在不但没有听到责骂，王叔和顾迟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王叔过了一会儿，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顾迟的眼神没有刚才那么冰冷，变成了毫无感情。
总比刚才一上车就给我的冰山脸好，面无表情总归可以告诉自己，他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就连王叔，就连林染，他都给他们一个面瘫脸。
那时我的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我仍然在心里深处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山村里走出来的小姑娘，物质仍然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这个时候明明已经衣食无忧，还要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
想来对那个时候的顾迟，还是有一些震惊的。
但是我急需解决的，可不是这个问题。现在就连我问题目，找人帮忙，都在班上找不到了，所有女生都觉得我心机深重，离我远远地。所有男生，也都看不上我的土气。
只有夏年成和沈何钰两个人例外。他们会耐心的给我解释，帮我解决很多我不能解决的问题。我经常会觉得，这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虽然我是去了那些同学们，但是我和他们俩更贴近了一点。我把这个说法说给李医生听得时候，李医生给我一句话总结了我的想法：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过你怎么会发烧成这个样子？”
他已经连续发烧三天，今天刚好是礼拜六，我就问了王叔他家的地址，直奔这里来。
结果居然看到还在床上躺着的他，我当然忍不住了，在他家里找出冰袋，给他冰敷：“不过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给自己看病？”
他勉强的勾起嘴角，有些虚弱：“这不是医者不自治吗？”
“医生不应该是自己最了解，也是最放心的人吗？让自己来医治自己，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不是，如果你自己去判断一件事情，这件事还跟你的身体息息相关，那你就加入很多主观因素，比如你今天的心情，比如你的主观心情，这样就不是治病了。”
我听得半懂半不懂的，李医生勉强抬手揉揉我：“小凉谨现在还不懂没关系，以后你长大了，就会懂了。”
长大？我现在还不够大？
这个问题有点难，我想了很久，久到老师点了我的名，让我明天罚做值日，我都还在想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没有答案，只好把这个只有长大才能想清楚的问题，放下了。
说不定我等会心情一好，自己就懂了呢。现在我更想知道的是，明天会有谁来跟我做值日。然而下课铃声一响，黑板上写的所有值日生都到劳动委员座位旁边，要求换日子做值日。
劳动委员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跟我发什么火！要就明儿别来，谁告状谁孙子，行了吧？”
劳动委员是叫他们不要来？我没有消化这个信息，一个人站在位置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大家都欢呼一声，纷纷回到自己位置上安静了下来。
我的心情却没办法平静了。明天要我一个人打扫这个教室也不是不可以，以前我在二叔家打扫晒谷场，可比这里大很多呢，我依然能打扫的干干净净。
可是，这么明显的排挤我，我挺难过的。第二天放学后，教室里果然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捋起袖子，正打算去拎水的时候，夏年成却突然出现，拿过我的桶子去了洗手间。
我跟着跑了过去，夏年成把水桶放在门口的水龙头下面，看见我来了，有些生气：“他们欺负你，就不会反抗吗？”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们可能只是有事。”
“这个时间，抛下自己的同学一个人做值日，他们去星巴克聚餐，这就是有事？”
这些可是把我问得哑口无言了。我其实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但是总觉得，不揭穿的话，就还能装作，一切都是偶然的样子。
现在这个问题被夏年成剖开，直面我，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想说出来。
他们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但是我没有勾引任何人，我只是交朋友，有错吗？
教室里经过我和夏成年一起的打扫，变得干干净净。不过还有摆放桌椅的问题，夏成年家里的电话却在这时候打来，我听了个大概，朝着他挥挥手。
示意他可以走了，接下来的我自己可以。他抱歉的笑笑，拿着东西一边打电话一边走。
该抱歉的是我才对，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害得他也跟我一起留在这里到这么晚。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了，外面繁星点点。我正在把那些桌椅一件件放回原地，教室门口一个女生过来叫我：“顾凉谨，你怎么在这里？顾迟在找你。”
大概真的是当局者迷，我太急了都没有去考证，究竟是顾迟在什么地方等我，还有，顾迟为什么回来等我。
第83章 被算计（）
老王的电话这个时候打来，我一边跟着那个女生走，一边接电话：“喂，王叔，嗯，我刚做完值日，好的，我马上就回来。”
那个女生指指前面的洗手间，转身走了。
顾迟真的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是洗手间？我怀着疑问，三步一回头的过去了，里面有人叫了我一声，我都没有听清那是不是顾迟的声音，就开心的跑了过去。
到了洗手间外部，突然从里面蹿出两个小太妹，朝着我嘿嘿一笑，一起伸手把我拉了进去。我大呼：“救命啊！”我现在就是再傻，也看得出这两个人要对我做什么。
同样一个套路，在我身上用两次，第一次利用的是我的心软，第二次利用的是我的软肋，我被两个人抢走手机，一起推进女厕所反锁的时候，有些绝望。
我拼命拍门：“救命啊！”但是我也知道这是徒劳无功的，现在已经七点，高三教学楼在另外一边，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人，保安每次的巡查时间都在晚上十二点。
而且厕所并不在巡查范围内，所以今晚我可能出不去了。想到这个可能，我被失望包围，靠在门边一点点瘫坐下来，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因为顾迟吗？但是我和顾迟分手了，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吗？还会因为谁呢？我想不到，紧紧抱着自己，厕所的地砖真的很凉，而且厕所里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我蹲在地上自怨自艾的时候，厕所的门板上掉下来一盆冷水，我猝不及防被浇了个透心凉，整个人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而这还不算完。
“你们到底是谁？”门外的人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又是一盆垃圾从门板外泼了进来，有香蕉皮有菜水，一起发酵过后，散发出酸臭的味道，我站在这个位置，被泼个正着。
我平静的拿下头上的东西，但是虫子的八只脚已经在我手上爬动，这种恐怖的触感让我当时就叫出声来，这里面还会有虫子，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我拼命地拍门：“求求你们，开门好不好！”门外的人只是说了一句：“要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要以为什么人都能够当有钱人，反正你不配。”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还想再敲门，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放弃了，只是努力地摇头，把头上的垃圾都想要摇下来。我听到细碎的哭泣，当时吓得不敢说话，后来才知道那是我。
我不敢大声哭泣，我怕再把他们引来，我也克制不住自己不哭泣，一个人在女厕所里一抽一抽，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可怕。
“凉谨！凉谨！”外面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腾地一下起身，听到第三遍，发现这是顾先生的声音，我后退两步，还想要往里躲。
如果我要现在面对顾先生，和面对那些女生区别不大。我情愿今天在这里困一晚上。顾先生还到女生厕所前敲敲门，叫我的名字，我屏住呼吸捂住嘴，不想让他听见我在这。
顾先生的脚步声也变小了，他也离开了。我没有一点后悔，我希望我随便等到一个人都好，王叔，李医生，顾迟都好。最好是顾迟。
但是顾迟怎么会在乎这些，他现在肯定在家里听歌，然后躺在床上，想着和林染的未来吧。又有脚步声靠近，这次像是男生的脚步，我靠在门边，门外的人叫了一声。
“小凉谨？”我激动地喊：“我在。”李医生来救我了，李医生现在知道我有困难来救我了！
门被打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了进来，却不是他。那个男生一头黄毛，嘴唇上还打着唇钉。“呦，我说这是谁呢？不是顾迟身边的原来跟班吗？”
这个语气及其讽刺，我心里居然生出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似乎一说到顾迟，我就觉得有了底气，就连因为顾迟被嘲讽，心里都会有了对抗的勇气。
“那又怎么样？”那个男生一步步逼近，把我逼到墙角，用手指抹着嘴角：“不过来跟着赵哥？赵哥可没你们顾迟那么凶，我对小姑娘可好了，嗯？”
我后退再后退，退无可退退到墙角，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你不要过来，顾迟会打你的。”我威胁他的理由居然是这个。脱困以后我在想，如果当时顾迟没有来，我会怎么样。
他皮笑肉不笑的靠近我，探头到我颈边轻嗅：“我说呢，原来是个雏，怪不得身上这么香。”我忍无可忍推了他一把却没有推动，他已经伸出双手把我禁锢的严实。
“救命！”我大叫，他抬头看我一眼，轻笑：“呦，小姑娘还挺烈。等会哥哥陪你玩玩你就不烈了，啊？”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我，就被人在半空中截住。
顾迟的出现让我吃了一剂定心药丸，那个人被顾迟一脚踹开，顾迟站在了我身前，冷冷的看着他：“滚。”那人刚才的笑有点破碎，似乎还想对我下手。
“顾大少，你看这妞儿你不是不要了吗？干脆给我好了。”
顾迟扬手一个巴掌落下，接着又是一脚，那人直接被顾迟踹出了厕所，踉踉跄跄的跑了。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刚才的委屈统统爆发，顾迟看到我后，表情也缓和了一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我冷的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话来，哭的也一抽一抽的。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了我身上，带着我出去。我双腿一软，扑在他怀里已经动不了。这种时候还扑在他怀里，他肯定更讨厌我了，我想要转身走，腿竟然不争气，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他伸手把我揽回来，俯身把我打横抱起，我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眼泪再次爆发出来：“你放我下来，我身上好脏啊。”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我往外走去。我一狠心想要咬他，这样他就会放开我了。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意图，冷冷的瞪了我一眼：“不要乱动。”
第84章 好转（）
回到家时，顾先生看到我是被顾迟抱着回来的，脸色很不好，想要伸手接过我，可是顾迟视如不见，绕过顾先生，把我抱到屋内。
老王看见我的脸色，把李医生叫了出来。
李医生打我电话没有找到我，就在家里等着了，我果然又是，所有人打我电话都打不通，现在在隔壁等着，听见我回来了，很快就过来了。
李医生已来就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平常都爱笑的他，在闻到这个味道以后也皱眉，问道：“小凉谨，你这是怎么了？”
我咬着下唇不说话，抱膝坐在床头。
现在被这些人围观的感觉，没有比刚才好多少。我一言不发，李医生上来给我检查，问我有没有外伤，我只是摇头。他点点头，把医药箱放好。
“凉谨应该没有事，只是受到了惊吓，在家静静休养两天就好了。我们都出去吧，凉谨你也去洗个澡，这样能好过一点。”
他的话很有用，包括顾先生在内，大家都想要出去。
唯独顾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