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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星云物语-第1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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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方式只在脑海的强行记忆里。

    静静守候了一会,那只手机的屏幕很快响起幽蓝的回信提示。一条两条五条,全部迅速联系到位。

    坐在那里,澈安深深吸了口气,心中的感觉犹如波涛汹涌。那是完全私人的请求,时至今日,早已卸下身份的他也并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去调配这些昔日的部下们。

    “两辆suv已经改装完毕,随时待命。”

    “正在筹最后一批武器,明天十点钟备齐。”

    “头儿,三小时后我到你处。”

    “随叫随到,我一直在。”

    他们都在,整整二十年,并肩在黑暗中战斗的这些老战友们,他们都还在。历尽千辛万苦躲过了这一次的全帝国大追捕,这几位和他一样年近半百的联邦间谍头目们,躲藏在某处不为人知的安全所在,可却因为他的一句私人请求,准备时刻挟风裹雪,踏月而来。

    “我把刑场选在哪里,你猜猜看?”

    皇家一号监狱地下的那间牢房里,那个少年一直安静地听着弗恩的自言自语,近在咫尺的眸子里映着弗恩的影子,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皇宫的私家机甲训练场,那里是属于我们几个人的,兰斯,梵重,还有我和你。”弗恩看着面前的人,淡淡说着,“你死了以后,我就封掉那里,不再让任何人进去。”

    安静地迎着他的目光,对面的呆痴少年听到那最后一句时,秀美俊逸的脸上慢慢露出一抹轻柔的笑意,虽然浅淡,却明明白白,绝无怀疑。

    如同被雷电劈中,弗恩踉跄起身,死死地看着澈苏。忽然转身大步奔向门前,他用力地捶着坚固的合金门,厉声大喝:“来人!”

    看着疾速闯入的监狱长和狱警,他嘴角抽搐,冷峻傲然的脸上全是少见的焦躁。指着床边的澈苏,他冷冷道:“给我再叫专家医生!他听得懂我的话,他不是白痴,他听得懂!”

    “什么?”看了看那名正在向铁床最里面瑟缩靠去的犯人,监狱长小声地问,“殿下,他”

    “当我说会杀了他时,他对我笑了。我知道的,他听得懂!”弗恩道,冰蓝色的眼睛里有激流乱涌,心神大乱。

    监狱长恍然大悟,禁不住苦笑起来:“殿下,请不要激动。他一直是这样的,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那些蠢医生说他什么都听不懂,记不得任何人。可是他不是的,不是!”弗恩压低了声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没有用,他的手心在冒着冷汗。

    “不不,他的确是痴呆了,但是他有最基本的情绪。”监狱长耐心地解释着,“比如他饿了,自己知道吃饭,冷了也知道自己盖被子。难受的时候,他会小声地叫痛而当他感觉到明显的善意时,他也会对人笑的。”

    一边的狱警赶紧点点头:“是的,他虽然呆呆傻傻的,但是他能分辨好坏。——瞧,我每次拿水龙冲他,他都怕得不停发抖,但是有一次我看他发烧厉害,拿了电吹风帮他吹头,他大约是觉得舒服暖和,对我笑了好几次呢。”

    想起这个犯人那时候露出的柔和的恍惚笑容,狱警的声音小了一点,他嘟囔着:“其实他很乖的,从来不惹麻烦。就算是发烧和咳血,他难受得厉害了,最多也只是小声地哼几声。”

    定定地立在那里,弗恩没有再能说出什么来。

    可是一边的狱警们和伍德侍卫长,却都仿佛觉得,冷漠而严厉的皇帝陛下眼中,有种让人不忍直视的东西。

    很久之后,伍德终于站在门外,忐忑不安地轻声说了一句:“陛下,天已经太晚了。明天一早,财政部的减税提案还等着您”

    一天之中,上午的内政会议持续了整整四个钟头。匆匆用完简单的午膳,皇帝陛下就已经赶到了财政部,减税预案初审的小规模听证会一点钟开始召开。一直到了四点多,听证会上的双方才勉强停止了唇枪舌剑,建议减税来刺激经济的观点终于占了上风。

    没有来得及换地方,同样的会议室里,视频会议紧接着开启。军部的几名参谋长在费舍星上的例行汇报很简洁,但也依旧耗去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遥远的那个星球上,这几天又探明了一处储量不大的伴生矿,联邦和帝国正在尴尬而小心翼翼地进行着谈判。

    不停有案卷从门外递进来,年轻有为的秘书官细心地分着轻重缓急,和侍卫长伍德一样,这位刚刚提拔不久的年轻人全天候跟在了皇帝陛下身边,尽心尽力地行使着文职工作。

    一直在财政部的会议厅里临时办公,就连晚餐也是送到了这里。埋头在厚厚的文案卷宗中,年轻的皇帝陛下神色漠然而冷峻,偶然抬头的间隙中,眼睛中有着明显的血丝。

    是因为昨夜的心力交瘁,还是因为今天这超级繁重的帝国公务呢?无声守候在会议厅的一角,皇家侍卫长伍德嚼着嘴里的简单饭菜,毫无食欲。

    终于,墙上的自鸣钟敲响了十下。早已下班的财政部办公楼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直伏案批阅公文的皇帝大人,也终于抬起了头,放下了最后一卷呈奏。赶紧走上前,伍德恭恭敬敬地递过厚实的大衣,随着皇帝陛下,步出了会议厅。

    偷眼看看皇帝陛下前方那笔直的背脊,不知怎么,看上去虽然和往日一样挺拔,可伍德还是觉出了一点僵硬。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伍德有点走神地想起来一大早看到陛下时的情形。

    坐在皇宫那硕大空寂的餐桌前,一个人用着早餐的陛下看着盘子中那些甜点,静静地坐了很久。

    快两年了,弗恩陛下的早餐桌上默默地多了两种从没换过的甜点。银边的珐琅瓷餐盘上,点缀着红樱桃的椰子甜圈和暗金黄的红茶蛋糕,色泽诱人,散发着刚刚出炉的热气和香味。

    一边的小侍女艾莎,默默立着,忽然之间红了眼眶,成串的泪水簌簌而下。而沉默的皇帝陛下抬头看她时,竟然也没有因为这明显的失敬而生气。

    “帮我包起来。”他吩咐着,一直等到艾莎流着泪递过那只装着精美甜点的餐盒,才亲手接过来,自己带到了车里。

第145章 最后一晚的温存() 
坐在皇帝陛下每天乘坐的专车里;侍卫长伍德鼻翼间,闻到了那些甜点散发出来的依稀香甜,静静地摆放在弗恩陛下的身边,一天都没有打开。平稳行驶的车厢里;沉闷的氛围里,甜点的气味格外清晰。

    “去监狱。”一直沉默的皇帝大人,忽然在岔路口吐出一句。

    苍茫的夜色中;皇家专车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轮胎摩擦声,改变了原先的方向。

    再次深夜到访的帝国皇帝看着缓缓开启的电子合金门;看向了角落的那张铁床上的人。

    “拿切割机来;还有伤药和温水。”他没有什么表情;目光落在澈苏那破烂的囚服上,他加了一句,“还有舒适的衣裳。”

    所要的东西很快送到;监狱长无声退下;心里却惊疑万分——没有叫人来操作;独自把自己关在那里的皇帝陛下;是要亲手为这个联邦犯人做这些事情吗?!

    静谧的空间里,弗恩手里的小型自发电切割机火光四溅;开始对付澈苏脚上那粗重的镣铐。被焊死的铁链没有任何花俏,只有最原始的力量才能对抗这冰冷的暴力。

    微小的火星如礼花;星星点点而落。有几朵落在了那双赤足上,澈苏小声地哼哼起来,不安地缩了缩脚——就如狱警描述的那样;已经相当能忍痛的他也仅仅是缩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太大的挣扎。

    “当啷”一声,生铁链条沉重地垂下,手铐脚镣一一断开。坐在床边,弗恩沉默着,小心地撩开那些沾染了污血的铁环。

    大桶的热水散发着袅袅的蒸气,搭在上面的雪白毛巾柔软熨服。伸手拿起来,弗恩捉住了面前的一只脚,无声的擦拭着已经凝结很久的血痂。水温微高,在那一遍遍地擦拭下,血污很快化开,鲜嫩的伤口显出来。

    忽然猛地缩回脚,囚床上的少年“呜呜”地叫起来,毛巾有点烫人,碰在露出血肉的地方格外疼痛。手底一顿,弗恩飞快地停了动作。

    拿起另一边的温和消毒…药水,他低头下去,动作标准地开始处理伤口。军校中受过的野战训练很少有使用的机会,但是依然熟稔。

    似乎是忍受不了这无边的寂静,他终于轻声开口,却不愿意抬头看澈苏的眼睛。

    “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紧接着把你关进了这里。”帝国最位高权重的男子的声音,轻轻回荡在空寂安静的囚房内,“我那么看重你,那么希望你受宠若惊地接受我的挑选。可你虽然跪在那里,眼睛里却一直在说,‘不,我不想要你。’”

    静静地听着,似乎感受到面前这男人毫无恶意,囚床上的白痴犯人停止了挣扎,任凭弗恩帮他温柔备至地上药包扎。

    雪白的纱布一层层包着他的脚踝和手腕,难看的伤口被呵护起来,没有那每时每刻折磨着他的疼痛,澈苏眼睫轻眨,无意识地轻哼了几声。

    “所以我前所未有地生气。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难以入睡。”

    皇太子宫邸的宽阔大床上,一向睡眠极好的他奇怪至极地陷入了失眠。他不由自主总想着白天的一幕,千百人目光之下,眼前的少年静静地抬起头,肩膀的贱民烙印清晰显眼。跪伏在所有尊贵的人们面前,他的样子俊秀清瘦,又柔和安然。看上去好像很卑微,可是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位尊贵皇子时,好看的眼睛里却全是隐约的骄傲光彩。

    “我现在知道了,那时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的——澈苏,你成功了,你比任何人都与众不同,耀眼的光芒闪得我快要昏了脑袋。”喃喃地自言自语着,骄傲的男人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向他倾诉的对象。

    干净的毛巾早已血污遍布,弗恩换上另一块,目标转向澈苏肩头那更加狰狞的烙印伤口。刚刚长好没多久的地方重新皮开肉绽,昨晚没得到照顾和及时处理,凝固的血迹一直流到了胸肋。

    扒开已经破裂的浅灰色囚服,弗恩尽可能小心地擦拭着那些干涸的血流。碰到右边胸口时,一直很乖巧的澈苏忽然“啊”地惨呼一声,猛然向后面躲去!

    目光落在他胸前那片略显奇怪的浅黑,弗恩怔怔地看着。电探针造成的细小针孔已经淡淡愈合,只留下一片久久难愈的暗色。眯起眼睛想了一阵,弗恩脑海中没能找到类似的伤痕比对。

    小心地凑过去,他注视着澈苏的眼睛,柔声道:“怎么了?”

    只是刚刚再次碰了那里一下,澈苏已经再度悲戚地惨叫出声,手忙脚乱地胡乱推着弗恩的手。

    “痛痛的”含糊地叫着,那个呆痴痴的少年犯人忽然弯下腰,小声地咳嗽起来。一开始就没办法停下似的,声声的咳嗽压抑而嘶哑,很快,他的脸色变得通红,又渐渐有点泛青。

    盯着他嘴角忽然刻出来的血丝,弗恩颤抖着手,用手中的毛巾帮他拭去。

    “很快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澈苏。”他缓缓伸出臂膀,把那个人揽在了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向很少照顾别人的皇帝陛下的动作,显得有点笨拙而沉重。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终于渐渐平息,被他抱在怀中的澈苏身子有点轻轻发颤。感觉着背后的轻轻安抚,他安静了许多。

    停了很久,弗恩才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绕开那片乌黑的暗青色,他笨手笨脚地用温热的毛巾擦净了澈苏的上身。

    伸手去脱那身早已在昨晚破碎不堪的囚衣,他看着迟迟疑疑、有躲闪意思的澈苏,眼神温和得像是世间最体贴的情人:“脱下来,睡个好觉吧。”

    目光掠过澈苏那半裸的、消瘦地快要看见肋骨的前胸,弗恩心里一阵难忍的刺痛。再没有半点昨夜的疯狂和暴力,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澈苏柔软的黑发,轻声低喃:“乖这个不痛。”

    呆呆地迎着他的目光,澈苏终于不再躲闪,咬着嘴唇,黑亮亮的眼睛不安地眨了眨。弗恩试探着帮他脱下上衣,骨节分明的手指掠过澈苏腋边时,澈苏被碰到了怕痒的地方,忽然“噗嗤”笑出了声!

    一瞬间,他面上的恍惚和瑟缩全然消失无踪,眉眼弯弯,唇角扬起。忍俊不禁地躲闪着弗恩的手,那张秀美的脸上笑容毫无征兆地绽开,犹如漫天冰雪中最瑰丽的一抹红。

    如同被最重的锤击中了身体和心灵,又如同中了最厉害的蛊毒,弗恩死死地看着那个忽然绽开的笑容,无法稍动!

    低下头,他慢慢地、温柔地将颤抖的唇,再一次印在了身下那个白痴少年的嘴巴上,这一次,没有狠狠地撕扯,没有惩罚的咬噬,只有再单纯不过的、一个温柔备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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