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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偃师之千机门-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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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季采忧从另一个女人口中了解到了时默移未遇到她前的那段人生。他的嚣张跋扈,鲜花怒马,青春肆意,桀骜不羁,这些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时默移在她面前,永远那么温声细语,甚至是低眉顺眼般的逢迎讨好,就连争吵也是刻意的隐忍。也是那一天,季采忧望着陆函裳澄澈却呆滞的眼眸,突然明白了原来受伤的不止她一个人,他们都在这场苦苦的爱恋中迷失了自己。

    季采忧看着陆函裳被人搀扶着离开伏义堂,恍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她想大概穷尽这一生,她都无法爱时默移到如此忘我的境地吧。上山采药的时候,季采忧脑海中依旧是那双盲掉的双眼,那是陆函裳为青梅竹马心甘情愿的奉献。在幼时遭遇的那场绑架案中,尚在垂髫年纪的陆函裳就毅然挡在了无措的时默移面前,一如现在,陆函裳说为了时默移的幸福,她愿将正妻之位让出,只愿早日迎季采忧入府。

    对于如风般自由的季采忧来说,想让她接受二女共侍一夫,除非不再那么深爱时默移,但是倘若不爱,又有什么理由来委曲求全?从医的经历让她对伤病之人天然有着多余常人的怜悯,也让她对欢聚别离看得更加平淡。当季采忧得到自己退出才是这场悖论的唯一解时,她一下没抓稳,从采药的陡坡上滑了下去。

第16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8() 
赵钱儿连滚带爬地冲下长满青苔的山崖,只见季采忧仰面躺在青草茸茸的大地上,樱草色的缂丝罩衣跟丁香色的流云暗花裙已然破破烂烂,显示着她的遍体鳞伤。往事如幕,层层划过,季采忧阖着双眸微微笑着,眼角却流下泪来。玲珑可爱的铁皮石斛散落在她身旁,冷风中愈显得鲜艳无比。赵钱儿觉得如果此刻就这样放任不管,季采忧定能立马脱离红尘,羽化成仙。

    这一摔并没有伤到筋骨,赵钱儿却坚持让她卧床休息。季采忧趁机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坐堂大夫,一点一点地将伏义堂的事务放手给赵钱儿打理。赵钱儿也是争气的,她头脑灵活,反应机敏,人虽市侩却很是仗义,不出几日就将伏义堂上上下下整饬得服服帖帖。

    时默移闯进来的时候,季采忧刚把凤岐伏义堂的地址写下来,嘱咐赵钱儿以后有事可以写信找她。时值正午,清冷的日光铺了满地,时默移手里握着一个酒瓶,头发凌乱,身上的玄色衣衫也破了好几处。他任由追赶过来的人扭住自己的手臂,只死死盯着季采忧跟赵钱儿握在一起的双手,眼神骇人。

    赵钱儿霍然起身,张开双臂挡在床前:“老大,你好好休息,这个人就交给我来处理。”他颀长的背影让季采忧想起凤岐的青石窄巷中,时默移也是这样毅然地挡在她身前,英勇得如同一位武林侠士。她不由心中一软,拉了拉赵钱儿的衣摆,轻轻摇了摇头。

    时默移将酒瓶狠狠摔在地上,一把拉起季采忧就往外走。只披了一件薄襦袄的季采忧赤着一双脚,被他拽地如蒹葭般摇摇摆摆,身后还紧紧跟着一群手拿棍棒的店铺伙计。诡异的情景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时默移却完全视而不见,他只觉得心中的妒火就要将自己燃烧殆尽,令他无所适从。

    如此游街示众般的绕了一圈,一行人还是回到了伏义堂。时默移脸色酡红,显然酒气未醒,他抱着季采忧的一双玉足,满怀歉疚地为她包扎伤口。时默移有很多话想说,却一下子都堵在了喉头,不知从哪说起。他全身燥热难耐,于是猛地扯下自己的衣服,扑到了季采忧的怀里。

    他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像个小孩子撒娇一般语无伦次:“采忧,你看你看,我是可以为你去死的,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采忧,我有多爱你啊,这么多这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留在我身边”

    时默移喃喃地说了很久,季采忧却只是怔怔地抚着他背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如同捡拾着自己支离破碎的爱情。末了她将已枕在自己膝上沉沉睡去的时默移移到床上,轻轻叹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季采忧不辞而别,赵钱儿忙碌之余总隐隐感到不安,于是他按照之前的约定寄了问候信去凤岐,却迟迟未收到回信。直到他换了女装扮作丫鬟混进时府别院,才明白季采忧根本不可能回信。

第17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9() 
分开不过月余,季采忧已经瘦的不像样子,月白的水杉还不及她的脸色苍白,一对好看的锁骨好像随时都能破皮而出。她看到偷偷摸进来的赵钱儿,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微微笑着,招手示意她过去:“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装扮,倩儿。”看着赵钱儿只是呆呆望着她不说话,季采忧又补充道,“你的心疾是我治好的,该不会认为我一直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吧?”

    赵倩儿握住季采忧伸过来的手,丝毫不敢用力。她抹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眼泪,假装愠怒地责备道:“老大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你不是回凤岐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季采忧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回忆,然而手腕处哗啦啦作响的铁链还是将她拉回了现世。那日季采忧趁着天色未明便踏上了回凤岐的路,她来时只带了师父硬塞给的几张银票,走的时候也只带着那件也许永远也用不上的嫁衣。

    出城途中路过国色绣坊,季采忧将身上唯一的包裹挂在了门前最高的枝杈上。早霞稍霏霏,残月犹皎皎,季采忧缓缓吐出一声轻叹,回头却见老板娘正在楼上冲她点头微笑。为时默移披上红盖头的情景突然在脑海中鲜活起来,一种物是人非的宿命感油然而生。

    季采忧全身都似脱了力,她拿出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啃着,想用美食打消心底不停涌出的不舍,不料一愣神的工夫手中的纸袋就被一道人影掠了去。季采忧就这么倒霉催地边流着泪边追着段小星跑到将要虚脱,再加上千机门的阻碍,轻而易举地便被时默移带了回去。

    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季采忧不由瑟瑟发抖,她总以为被爱是一种幸福,却忽略了爱人原本也是欲望的一种。那晚她怕失手伤到时默移,一直不敢用力反抗,他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不顾她的哀求就那么粗暴地占有了她。季采忧从来不知道,那个在月牙湖边长身而立,温润如玉的公子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更想不到,时默移随后居然囚禁了她。

    第二日清晨,手腕处的冰凉触感唤醒了浑身酸痛的季采忧。窗外朝阳半竿,寒雀啾鸣,屋内季采忧双唇翕张,却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宣泄。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快要蹦了出来,一股夹杂着哀伤的悲愤令她举起自由的那只手,毫不遗力地给了时默移一个巴掌。时默移眼睛都未眨,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个耳光,右颊立马肿得馒头一般。他似乎也不觉得痛,反而阴悱悱地笑着:“只要你不走,怎么打我都可以。”

    时默移眼中异样的光彩令季采忧脊背发凉,她疯狂地拽曳着铁链,不消片刻手腕处就血迹斑斑。心中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吞没了季采忧,她紧紧咬着下唇,将能触到的所有茶具、花瓶摔了个粉碎,甚至身下的雕花木床都拆得七零八落。时默移为她涂上上好的金创药,又用棉布厚厚地包起来,他笑得人畜无害,不顾季采忧的拳打脚踢,紧紧搂住在废墟中痛苦挣扎的少女,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人们将家居用品更换一新。

第18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10() 
看着季采忧因痛苦而不停颤动的睫毛,赵倩儿不由骂了声娘。她刚要说什么,房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季采忧低声快速地说道:“你去找时忠时管家,问问他师父最近有没有寄信过来。”

    宅心仁厚的老管家因感念季采忧治好了他的咳疾,一直对她多有照拂。季采忧不想谢杭禹为自己担忧,搬离时府就拜托了时忠帮忙传递信件,在信中也只说一切如旧。如今她被囚彻底失联,不知师父会急成什么样子。

    季采忧想起小时被谢杭禹逼着练功时的情景,也曾像现在这般被关在小黑屋里几天几夜,却不曾在心中留下片刻伤痕。练功时每每受了伤,师父总是心疼地给她煮一碗红豆圆,然后一脸担忧地劝诫道:“女孩子会点武功总是好的,即使不能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被人欺负了去。”季采忧凄然一笑,倘若师父看到眼下这般光景,会不会气晕过去?

    尽管赵倩儿身手敏捷,来去无风,时默移还是起了疑。他知道在青州与季采忧相熟的横竖不过伏义堂那几个伙计,派了人去查,却未发现陌生男子出现的痕迹。

    不祥的预感在几天后应了验,时默移赶到的时候,季采忧和赵倩儿已经被家丁们逼到了假山凉亭的一角。此时冬雷阵阵,大雨如柱,疾风夹杂着寒意吹得季采忧摇摇欲坠。她茕茕孑立,任由雨水打湿了自己的半边身子,始终保持着眺望远方的姿势,不知神思飘到了哪里。赵倩儿一手执伞,一手握剑,一身泥泞已辨不出容貌,只有那双大大的丹凤眼满是肃杀之气,如野兽临敌般亮得惊人。

    假山下的时默移急得双目猩红,不顾陆函裳的阻拦就快步冲了上去。家丁们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时默移却不敢再往前。他站在凉亭外的暴雨中,大声疾呼:“采忧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求求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赵倩儿闻言扔掉手中破了的雨伞,环住季采忧不堪一握的细腰,将她紧紧箍在自己身前。她扬起手中的剑,挽了个漂亮剑花指向陆函裳,凉凉地道:“若是让你休了这如花似玉的娇妻呢?”

    大雨滂沱吞没了一切声音,时默移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此刻席卷天空的乌云。他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捕捉到了心头飘过的那丝熟悉感。是了,是他,眼前这个泥猴儿就是一直在季采忧身后打转的赵钱儿。虽然很是狼狈,但赵钱儿玲珑的曲线,服帖的衣物,无一不彰显着她是一个女人。惊愕之余时默移突然觉得很荒唐,他居然因为跟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用那么肮脏的手段霸占了自己的洛神,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时默移露出一丝苦笑,他夺过家丁的刀,用力向自己手臂砍去。他每往前走一步就砍一刀,声音颤抖却温柔如许:“采忧,你还记得我们邂逅时的场景吗?那时你也穿着这样一身素衣,美得宛如湖中的仙子。我当时就想着,此生可以遇到你,便是顷刻死去也心甘。”

    “采忧,只要你在我眼前,我就觉得欢喜,你不在,我一整天都会心慌,我是真的离不开你。”时默移又在手臂上划了一刀,而后轻声唱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几个感情丰富的家丁已经被感动得泪眼汪汪,恨不得替自己的主子挨这几刀。赵倩儿却只觉得聒噪,若说时默移对陆函裳没有一丝男女之情,他又何必将季采忧一直藏在别院。报恩的方式有千万种,他偏偏愚蠢到同时伤害两个深爱他的女子,如此贪心又拎不清的男人,当真是要不得。

    季采忧始终垂着双眸,没有一丝表情,赵倩儿则是一副恨不得亲自上去砍他两刀的神色。时默移转头望向山下的陆函裳,她如一块望夫石般被雨水冲刷着,虽是看不见,却依旧倔强地仰头望着自己。

    时默移握紧了拳头,不顾赵倩儿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轻轻拉过季采忧冰凉的双手,放在嘴边哈着气:“采忧你一定没注意吧,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就算为了他,原谅我好不好?”

    赵倩儿睁大了眼睛,她抢先搭上季采忧的手腕,寸脉沉,尺脉浮,滑脉脉来流利,如盘走珠,果真是有喜了。赵倩儿难以置信地望着季采忧,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竟还孕育着一个生命。

    季采忧抬头看了看天,终是有了一丝反应,她颤巍巍地给自己号着脉,脉象平稳有力,还好,还好他还在。她抚着小腹注视了时默移好一会儿,莞尔一笑,而后解下丝帕为他包扎伤口。这一笑如同春风破冰,朝阳拂晓,尽管小小的一块薄纱根本挡不住鲜血外流,时默移还是受宠若惊地等着她慢慢系好。

    此时雨水骤歇,只剩阵阵雷声空鸣,时默移搀扶季采忧在亭台的美人靠上坐下,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看着她光洁的额头和微微抿着的双唇,只觉得心中也是云消雾散,却未曾发现她低垂的眼眸中装着千山万水,唯独不见了他的身影,就像那日他设了英雄救美的局将她摄入险境后,也不曾看到她为了他是怎样的奋不顾身。

    这真是漫长又神奇的一个下午,赵倩儿离开时府别院的时候,时默移还不顾失血过多坚持送她到门口,一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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