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请笑纳-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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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父皇是打算用我的婚事来拉拢苍靖黎了？”
泠崖点头，笑容莫名有些苦涩。
“苍靖黎才不会让人摆布他的婚事，也不是轻易能被人拉拢的。”
“不过我不是在为妖皇做事，而是为了你。”
“为我？为我做什么？”云渺渺自认为她与泠崖并无深交。
因为我不能靠近你，你有你的生命轨迹，太多的人和事我都不能插手和干预，可我又舍不得远离你，只能站在这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守护着你。
泠崖不敢吐露自己的心声，只能扯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因为你喜欢他，我便为你留住他的性命。”
“我遇见苍靖黎的第三年，你来了宁瑞王府做大夫，可那时我根本不喜欢他，更何况连苍染晨和秦扬川都察觉不到我对苍靖黎的心意，你却知道了？”
泠崖无奈，只能说了实话，“还因为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是谁？”云渺渺问，与宁瑞王相关的人并不多，“难道是菀妃娘娘？”
“恕我不能如实相告。”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强迫你什么。”
“但公主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苍靖黎的，我若是真的存了害他的心思，这些年来就不会费尽心思地压制他体内的神秘力量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那公主为什么不去揭发我呢？”
“你身后站着的可是我父皇，在我没有弄清楚你们真正的意图之前，我不会揭发你的，毕竟如你所言，这些年来你尽心竭力医治他的病，我也很感激你。”
“宫门口到了，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夜黑路滑，公主小心些。”
云渺渺和泠崖道别，华阳宫的宫女已经提着灯笼迎上来了，“参见公主殿下。”
泠崖看着云渺渺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云渺渺。
云渺渺转身看着他，“怎么了？”
“你体质偏寒，入秋天气就冷了下来，这是暖玉，佩戴在身上，能缓解你体内的寒气，手脚便不会发冷了。”
“你怎么知道天一冷我手脚就会发寒？”
“我是大夫，自然知道。”
“你这隔空都能看病啊，还这么准？”
泠崖点头，他倒不是医术高明，而是云渺渺上辈子也有这个症状。
云渺渺接过泠崖递过来的暖玉，触手已是温润，带着泠崖的体温，被她拿在手里翻看，“这暖玉雕成了什么样子啊？”
“海棠，是海棠花。”泠崖眷恋地看着云渺渺手中的暖玉，终于又物归原主了，“这块暖玉天生血红，我将它雕成了盛开的海棠。”
“很贵重吧？”云渺渺眨巴着眼睛，“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慌。”
“好看吗？”
“好看。”云渺渺点头，不知怎的，这暖玉叫她熟悉。
“本就是为你寻来的暖玉，你既然喜欢就收下吧。”泠崖收回目光，“时候不早了，在下告辞。”
“泠崖。”
泠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是不是喜欢我？”
泠崖勾唇笑了，“不喜欢。”
“那就好。”
云渺渺收下了暖玉，对着泠崖的背影挥了挥手，便转身和宫女离开了。
泠崖终还是忍不住回眸。
云渺渺，我不是喜欢你，而是爱过你，且至死不渝。
月城，城主府。
“今晚是花月节，你不去街上晃悠，倒有闲情来我这下棋？”
月斐宸落定黑子，伸手给自己和商玄奕添茶。
“你这人素来无趣，平日里窝在这城主府里也就算了，就连今晚也不开窍，我怕长夜漫漫，你形单影只太过寂寞可怜，这才舍了我逍遥快活的时光来陪陪你这根木头。”
“说得好像是我不解风情了。”月斐宸指了指他的书房，“我本该在书房里处理城中事务的，你这个逍遥浪荡子定然不知我是压下了多少事情来陪你解闷的。”
“清心丸已经到手，只差送去云梦泽了，暗夜六年前接下的生意就快钱货两清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你难道不是为了顾南烟而心里发闷？”
“自然不是。”
“清心丸早就到手了，你却迟迟不交给云梦泽，也不揭穿顾家的狼子野心，难道不是因为顾南烟吗？”
商玄奕拿着白子好一会了也不知道要下在哪里，终是泄气，将白子丢回，“这都被你知道了？”
“我看得出你喜欢她，但也只有你知道自己到底对她生了多少情愫。”既然商玄奕无心下棋，那月斐宸也作罢了，“你一晚上连输五把，心不在焉的，我要想看不出来都难。”
“我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我本就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甚至还想利用她，所以我对她好、我缠着她，都是假的，就连那些好听的话也是假的，就是为了哄着她，可我现在都看不清自己了，与魔族勾结是诛九族的重罪，我竟然舍不得她死。”
“南烟姑娘也是看不惯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才隐瞒身份去了昆仑墟，她心地善良，帝君仁慈，兴许会留她一命。”
“那又怎样呢？她铁定会恨死我的。”
“那就死在她手里吧。”
商玄奕半眯着眼睛，咋舌，“你这人，果真是蛇蝎心肠啊。”
“可谁让你喜欢她呢？”
“喜欢而已，过段时间就忘了，我哪会为她而死？不值得啊，太不值得了。”商玄奕不以为然，喝了茶，袖子一甩就将棋盘清理干净了，“不行，再来一盘，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月斐宸拿了黑子，正要落子就见小厮匆匆跑来，当下了然，“看来上天是不肯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了。”
商玄奕兴致缺缺地扔了白子，“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公子，凉城城主来了，还带了一个大夫，非要见公子。”
商玄奕挑眉，“难缠的来了，这次你是躲不过了。”
“那你呢？”
商玄奕起身，“我回昆仑墟看看我的顾南烟，也算是好好告别一场。”
“那我就不送了。”月斐宸起身，“你从后门出去吧。”
“说什么兄弟情深，我连大门都走不得，真是寒心呐。”商玄奕摇着折扇，潇潇洒洒地走了。
月斐宸微微叹气，上天果真是公平的，还是对那个没心没肺、放浪形骸的人动手了，情根深种却不自知，商玄奕日后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
第115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走吧，不能怠慢了凉城城主。”
月斐宸转身，小厮恭敬地跟在后面。
“凉城城主登门拜访，晚辈不曾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城主客气了，前些天来拜访老城主，却不巧听闻老城主病了，不敢叨扰，后来送了拜帖，却不知城主也病了，我放心不下，便带着凉城中最有名望的大夫来了，不请自来，还要请城主见谅啊。”
“城主这是说哪里的话，您能来，晚辈高兴还来不及。”月斐宸请梁峰移步至大厅，又让婢女上茶，“城主请坐。”
“父亲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许是天气转凉，一时间没来得及加衣服，这就病了，好在不是大病，修养几天已经好了，晚辈服侍塌前，竟不知怎么就累倒了，只能闭门谢客，不想竟拂了城主的心意，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既然大好，那我也就放心了。”梁峰让大夫告退了，“城主年纪轻轻就接掌月城，上上下下的事务都要操心，但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积劳成疾啊。”
“多谢城主挂怀，晚辈自当好生照顾自己。”
“说起来，月老还真是会偷懒啊，这么早就将月城交付给你打理了，不过也是，我要是能有你这么出类拔萃、能够独当一面的儿子，我也会学月老那样趁早把重担交给年轻人来扛，自己两袖清风乐得逍遥。”
“城主正值壮年，自有一番大抱负，少主更是瑚琏之资，定堪大任，城主就莫要在晚辈面前自谦了，让晚辈无地自容。”
梁峰被月斐宸夸得飘飘然，差点就忘了此行的目的。
“不知城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本是想来拜访老城主的，不过看样子月老早就不管月城琐事了，我也不去打扰了，就与城主聊聊吧。”
“晚辈幸甚。”
“我们三城是世交，你大可称我一声世伯，别称呼城主了，怪生分的，我也就称你为世侄了。”
“世伯说的是，多年的情分自然不能在小侄这生分了去。”
“世侄啊，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你帮忙。”
“世伯请说。”
“暗夜组织设在锁云楼，这锁云楼是月家的产业吧？”
月斐宸笑了，看来洛城和凉城是打算先用暗夜来试探他的态度了。
“正是。”
“我的不情之请就是希望世侄能够收回锁云楼的地契。”
“暗夜惹世伯不快了？”
梁峰点头，“一个小小的暗夜，世侄应该会遂了我的意吧？”
“世伯可否告知是为了何事？”
“暗夜背信弃义，他们心知肚明，只要世侄出面，他们不敢有任何疑议。”梁峰道，“世伯也知道你与暗夜走得很近，这件事虽然我不便明说，但终究是暗夜理亏，再说，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世侄不会为了外人而伤了我们三城的和气吧？”
暗夜是怎么背信弃义的，月斐宸已经从商玄奕那里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既然如此，暗夜那边我自会出面处理的，还请世伯放心。”
“好，世侄果真没叫我失望。”
“世伯都说暗夜背信弃义，那我自然是相信您的。”
“世侄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是最不费劲的，我们三城其实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世侄应该明白吧？”
“世伯当真要那么做吗？”月斐宸喝了茶，“为了自己的野心，就堵上整座城池的百姓？”
“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是性子淡了些，不喜欢争，爱清静，可是眼下的局势你看得清楚，三城势力强盛，在地理位置上呈围困帝都之势，帝君是越来越容不下我们三城了。”梁峰捧着茶杯，却迟迟没有喝，“三城现在是拼死一搏，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全看世侄的态度了。”
“世伯真的是太看得起小侄了，小侄怕是难堪此重任啊。”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世侄难道看不明白？”
月斐宸自然是看明白了才不愿意和洛城、凉城狼狈为奸啊，“只是小侄目光短浅、生性懦弱，不愿意拿月城百姓的性命做赌注。”
“可月城脱得了干系吗？世侄想要独善其身，可帝君会相信月城的清白吗？”梁峰直视月斐宸的眼睛，“若是争都不争一下就死了，世侄不会后悔吗？这可不是聪明人会做的选择。”
月斐宸思量片刻，“世伯打算怎么做呢？”
梁峰以为月斐宸这是答应了，笑得舒心了不少，“三城合力，实力不逊帝都，又在地理位置上占了优势，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帝都有紫阳殿坐镇，东方又有昆仑墟护佑，加之所向披靡的火明军团，世伯当真觉得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吗？”月斐宸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小侄不才，只做有万全把握的事情。”
“不久之后，帝都将会大乱，帝君分心自然就顾及不到我们三城，而昆仑墟那边，洛城会出面的。”
“黎笙？”
“世侄果然是一点就透啊，正是黎笙，帝都将会因为她而掀起腥风血雨，如此，世侄还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世伯好计谋，小侄就预祝世伯旗开得胜了。”月斐宸举杯，“以茶代酒，不成敬意。”
“围困帝都，三城缺一不可，世侄若是心中还有疑虑，这倒不要紧，但世伯希望月城就算不倾力相帮，也不会倒戈相向。”
“一损俱损，小侄顾惜城中百姓，定然不会乱来。”
“我相信月城到时候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我如今争的是三城的荣耀和昌盛，世侄既然顾惜百姓，就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小侄自然不敢辜负世伯的期望。”
“时候也不早了，世侄早些休息，我会等着世侄的好消息。”
“小侄送世伯。”
月斐宸起身送梁峰离开，站在城主府门口看着梁峰的车子走远了，他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午时，鬼卿打开凌霄殿的门，冲春锦招了招手。
“掌门师尊有何吩咐？”
“黎笙醒了？”
“醒了，我刚把醒酒茶端给她，掌门师尊要不要也喝杯醒酒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