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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混在大学的穷小子-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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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号?校队以前没人穿这个号码吗?”柳根疑惑的问,十号球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

    “我让以前穿十号的那小子滚蛋了!他不配穿十号球衣!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哼一个连基本时间观念都没有的人,我才不信他还能干出啥名堂来!”陆教练似乎提起被开除的球员,心里还有气。

    陆教练把刚才柳根填写的身高及球鞋号码,报给一个女仓库保管员,她从里面抱出一大堆,有塑料袋封住的衣服及两个装球鞋的盒子,球服是两种颜色,白色和红色,每种颜色两套,还有一套是秋冬季穿的长袖长裤,两个盒子里装的是球鞋,皮革的,柳根早奢望能有一双这样的球鞋,现在却一下子有了两双,让他惊喜不已。

    “明天是周六,你七点先到这里集合,拿上球再到球场,训练两个小时,到九点半,开始学院之间的对抗选拔赛,我记得好像上午没有你们临床医学院的比赛,下午四点才有尽管你现在是校队队员,但也要参加比赛,校队其他队员,也各自参加院队的对抗赛,加油哦,柳根,我看好你!”陆教练送柳根出门时说。

    下周一要正式开课,李成宰和班里几个男生,到学校教材科领回了这个学期要学的课本,柳根抱着球服球鞋回到宿舍时,一班的男女生们,正在308宿舍领取课本。

    欧阳雪也在,已经领了课本,似乎在有意等柳根,坐在他的书桌前那把木椅上,心不在焉的翻看新课本,不停的看左手腕上的表。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完全干,很随意的披散在脑后,身上穿了一条宽松的牛仔连衣裙,军训期间晒得有些发红的脸蛋,与她脖颈露出的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没戴那条铂金项链,显得朴素自然而大方。

    王家和在帮李成宰的发教材,张建悠闲的坐在他上铺床上弹吉他,眼角却时不时朝欧阳雪瞄上一眼,反复唱着‘灰姑娘’。他的吉他弹得很棒,嗓子也不错,叮咚的吉他声,加上略带沙哑的嗓音,像是专门在为欧阳雪吟唱:“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柳根抱着一堆衣服从人缝中挤进来,一眼看到欧阳雪坐在那里看书,把怀里抱的衣物放在桌面上,扫一眼欧阳雪堆放在桌边的书籍说:“这学期的课程还蛮多。”

    欧阳雪从椅子上站起,带着她那甜美的微笑,拿起一件球服说:“柳根,你回来了,这些是校队的球服?”

    “呵呵是啊,我正式进校足球队了。”柳根乐呵呵的说。

    “你穿十号球衣!”欧阳雪看到球衣上的号码。

    张建停下吉他弹唱:“根哥,明天下午四点,有一场和法医系的足球对抗赛,刚才我们临床医学院院队的苏建军把球服给你送来了,在你床上,也是十号球衣。”

    “明天你们有比赛呀!真是太好了!”欧阳雪没等柳根去拿放在他睡的床上球衣,先走过去帮他拿下来,递给柳根。

    李成宰忙里抽空说了一句:“明天下午四点比赛是?咱们班全体同学,去给根哥和张建呐喊助威!”

    “以后咱们班加油的口号,统一喊‘强者为王’!”王家和笑哈哈的说。

    “我们一班二班,有几个参加院队的?”柳根问的是张建。

    “苏建军说,一班只有你我两人,二班有三个。”张建拿起他的球衣和一双守门员手套,晃了晃:“我是替补守门员。”

    球衣只有一套,印有‘临川医学院’字样,是国际米兰队的蓝黑球服。

    欧阳雪帮柳根把球衣球鞋往壁柜里放好,看了一眼腕表,抱起桌上的书说:“柳根,你跟我出去一下。”

    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被欧阳雪单独约出去,柳根心里怪怪的,但却感到很开心:“有什么事吗?”

    “出去再给你说。”欧阳雪有些脸红,率先走了出去。

    蔡花笑嘻嘻的学着欧阳雪说话口音:“出去再给你说。”逗得大家一阵哄笑。

    “根哥,要是你不去,我替你去约会啦。”张建爬下床来,开玩笑说:“我还想被女生约呢,可没人看上我的啦。”

    蔡花挨近张建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眨巴两下眼皮,装着娇滴滴的说:“张建哥哥,你跟我出去一下。”

    “唉哟!我的妈呀,冷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张建赶紧躲开身子,撇着东北腔说。

    两人的表演,逗得所有人都乐了,柳根也笑了笑,走出门去。

    欧阳雪在楼下院子的草坪边一张长条椅子上坐着,柳根走上前,没敢坐在她身边,问:“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你站着干嘛?我是老虎呀?”欧阳雪往左边挪了挪屁股,意思是让柳根坐在她身边。

    柳根四周瞄了一眼,见右手边不远处,有两个男女生紧挨在一起,那女生还咯咯的笑了几声,像是被身边男生逗着玩很开心的样子。

    柳根有些心慌意乱的坐下,双手对搓着放在双腿间:“说,啥事?”

    “我跟我爸说好了,再过五分钟,给他打电话过去。”欧阳雪抬起左手腕看了一下表说。

    “啊”柳根侧头看欧阳雪一眼,觉得这叫什么话,她给她爸打电话,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干嘛把自己叫出来,再说了,打个电话,干嘛还要等五分钟呢:“你为何不现在打呀?”

    “我爸在干沟村,那里没有手机的信号,只能爸电话打到村公所,我爸说村公所离干沟村还有一段距离。”欧阳雪笑着从牛仔裙里掏出一个手机,是诺基亚,很小巧,银灰色的。

    柳根当然知道,从干沟村到村公所,要走两三里地呢,他十分好奇的看着欧阳雪手中的手机,问:“你给你爸打电话,干嘛叫上我呀?”

    “一会你就明白了。”欧阳雪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回答。

    柳根更加紧张了,心想:难道她要我和她爸说话?

    “柳根,你的家离村公所很远吗?”欧阳雪问。

    “嗯,不近,有两三里地。”柳根回答。

    “路好走吗?”欧阳雪又问。

    “要翻过一个山梁,不算很难走。”柳根越来越奇怪欧阳雪干嘛问这些。

    “你爸他能走路吗?”欧阳雪忽然问起柳根生病的爹。

    柳根不解的望着欧阳雪侧边脸,心想:难道她让她爸去我家了吗?不然怎么会知道爹生病在床呢?

    “呃走太远不行,我爹的双脚因为肝病水肿。”柳根像是又看到自己父亲走路都非常吃力的样子,但每天都会在自家窑洞前那块小院子里走几个来回。

    欧阳雪又看了一下腕表,小声嘀咕一句:“应该到了。”开始拨打手机,放在耳边后,没一会她开口了:“是邛县吗?帮我接一下干沟村对,是村公所的电话”她迈过脸来,朝柳根微微一笑:“马上就接通。”

    柳根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要是她真让我跟她爸说话,我说还是不说呢?该说些什么呢

    正想着,欧阳雪又开始说话了:“是干沟村吗爸,是我你把人接来了吗?哦他在我身边我把电话给他”欧阳雪把手机递给柳根:“接电话。”

    “我”柳根心咚咚的跳个不停,犹犹豫豫的没去接欧阳雪递来的手机。

    “快拿着呀!”欧阳雪把手机塞进柳根手心里,命令似地说:“快放到耳朵上去听。”

    柳根感觉到小巧的手机暖暖的还带有欧阳雪手心的体温,他迟疑着,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柳根的嗓子有些发干,刚发出一声‘喂’,听到了电话里熟悉的声音,清亮的泪立即布满眼眶。

    电话里,传出父亲的声音:“是根儿吗?怎么不说话呀?我是爹呀喂喂这电话是不是有毛病,我怎么没听到儿子的声音呀”有个男人的声音说;“别急,一会你就能听到了”

    “爹我是根儿”柳根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爹,把头迈过去,背对欧阳雪,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掉眼泪。

    欧阳雪悄悄、轻轻地站起身,走开了,她想把这个难得的时间,完整的留给柳根和他那在遥远地方的父母亲。

第033章 差距() 
柳根唏嘘不已,左手擦拭鼻涕眼泪,右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病痛父亲的声音,就像在耳边:

    “根儿呀在学校还好?和同学相处得好吗?你一个穷山沟的娃,与那些大城市里的娃在一起,爹担心人家不待见你,疏远你,让你受委屈嘞咦你哭个啥嘛!爷们流血不流泪!咋像个婆姨嘞!别哭!爹好不容易跟你讲上电话,不是想听你像个婆姨似地哭鼻子”

    柳根深深呼了口气,擦了一把鼻涕眼泪,可满眶的泪水,哪止得住,但他尽管双眼泪珠嗒的落,却没再有哭声的说:“爹,根儿是听到爹的声音,激动才哭的我在学校好着嘞,今天刚从军营回到学校咱们学校可大了,比咱干沟村还大嘞这里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好对了爹,我还加入了校足球队嘞,每个月有八百块的补助费还有,我找到了份工作做,能挣不少的钱嘞爹,我写给你和娘的信收到了吗”

    柳根一连串说了很多话,等问到信收到了没有时,手机里传出父亲的声音:“咱这屙屎不生蛆的地,哪会那么快收到信嘞!家里不用你惦记,好好跟着有学问的教授们学本事才是正经事往后,别再麻烦你同学给爹和你娘打电话,长途电话,费钱嘞你等着,你娘想听听你声音,爹不和你多说了,还是爹在你临走前说的话,咱穷山沟里的娃,想要过上像城里人那样的好日子,除了走读书这条路,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根儿永远记住爹的话嘞”柳根还没说完,手机里传来了娘的声音:

    “根儿呀”才开了个口,电话那头,娘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娘别哭,娘根儿好着嘞娘别哭”柳根快流干的泪,又被娘的声音催了下来,嗒嗒的泪珠,一个劲从脸上滑落。

    “娘不哭娘是高兴嘞”手机里传来娘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坚强:“根儿啊,在学校要吃饱饭,南方蚊虫多,别舍不得花钱,去买笼蚊帐”

    “娘,根儿吃得饱着嘞,学校有蚊帐娘,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干不动的活,别勉强,还要记得别让柳枝学我一样,每个周末骑车往家里跑,路上不安全等根儿挣了钱,给娘寄回去,把那头卖了的耕牛赎回来,家里耕地没有牛不成娘,根儿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将来让爹和娘过上好日子”

    柳根听到爹在旁边催娘:“看你这婆姨!有啥话赶紧跟根儿说利索!别白糟蹋了欧阳同志的孩子电话费!”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笑呵呵的说:“老哥哥,老嫂子,没事,想给孩子说啥就说,想说多久都成。”

    电话里,又传来娘的声音:“根儿,娘不多说了,能听到咱根儿平平安安,娘心里踏实嘞不多说了娘和你爹在家好赖能混个饱,可根儿你出门在外,不容易嘞,别的咱不敢跟人比,但吃的可不敢省,读书伤脑子嘞不说了娘想根儿呜呜”

    “娘,根儿也想娘根儿记住娘的话,不会饿肚子娘”柳根多想就这么和爹娘说下去,可是,爹娘那边惦记着花别人电话费,不再说话了,但柳根还能听到娘呜呜的哭声。

    “是柳根?”电话里换了个声音:“我是欧阳雪的爸爸,麻烦你把电话交给她。”

    柳根像是做了一场梦,赶紧抬起头回身,欧阳雪没坐在身边,见她背靠在一棵树干上,在静静地望着自己,招手叫她:“欧阳雪,你爸要和你说话。”

    欧阳雪尽管离开了柳根一段距离,但她听到了他的哭声,他那一声声充满辛酸的喊娘声,让她也感到心里酸酸的,听到柳根喊她,小跑过来,接过手机放在耳边:“爸,是我嗯,我知道好的,嗯”欧阳雪边接听电话,边不停的朝柳根看:“再见,爸,我爱你”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却看着柳根,仿佛这三个字,是说给柳根听的。

    柳根也正好在欧阳雪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望着她的双眼,在那一秒钟内,他还真把欧阳雪说的‘我爱你’当成是给自己说的。

    “柳根,怎么样?没让你白白跟我出来?”欧阳雪挂断电话后,笑嘻嘻的想逗逗柳根。

    柳根脸上挤出笑容:“谢谢你,欧阳雪,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爹和娘,在没收到我写的信之前,得知我平安到了学校。”

    “呵呵想不到我给你的这个惊喜,害你流了很多的泪,还以为你会很开心的和你爹娘说话呢。”欧阳雪侧头看着柳根的脸:“你哭的样子,比你笑好看多了。”

    “呵呵”柳根还真被欧阳雪给逗乐了:“那我以后不笑,跟你说话,我就这样呜呜”柳根抬手揉双眼,呜呜的假装哭,揣在裤兜里的那份协议及保险单滑了出来,落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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