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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她是我的姑娘-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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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关山彻底懵了:“诶?”

    沈泽:“时间是十月二十七号;地方是距离咱们小区很近的那个购物中心——你一定要来,无论发生什么;行吗?”

    顾关山问:“能发生什么?”

    沈泽:“谁知道呢——什么都有可能。”

    顾关山笑了起来,沈泽像哄她一般道:“可能月球会碎;可能地心引力会消失,可能永冬会来临——顾关山;但就算这样;你也有这个约会,不能忘了。”

    顾关山顿了顿;笑了起来:“沈泽;你刚刚说话像个诗人。”

    沈泽脸有些微微发红:“不行吗?”

    “我一直觉得你是丘八那号的——”顾关山笑得眉眼弯弯;温和道:“没想到;你以前用这种方式写过情书吗?”

    沈泽挠了挠头,决定不回答,强硬地转移话题:“你到底来不来?”

    顾关山笑了起来,果断地说:“来。”

    沈泽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柔软酸涩,顾关山答应完了之后以手背捂住了自己的嘴唇,羞涩得连眼角都红了。

    沈泽说:“你——你答应了,那就不准反悔,反悔的话我会找你麻烦的。”

    顾关山挠了挠脸,疑惑地问:“我反悔做什么?”

    “那就说定了。”沈泽道,“我——我还、还有点事,先走了——”

    顾关山点了点头,说:“那我先回家了,假期快乐,沈泽。”

    顾关山说完,礼貌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她撑着一把深蓝色的、犹如夜空的雨伞——而那个‘要先走了’的沈泽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目送着她。

    顾关山的背影瘦削得化进了雨里,而沈泽在那背影里却感受到了一些之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撑着深蓝色伞的、纤瘦的少女,透出了一种年轻的、活着的气息。

    …

    顾关山从公交车上跳下来,撑起了伞往她家的小区走去,伞顶哗啦啦的都是落雨,路灯的灯光照在伞布上的水珠里,犹如闪烁的星辰。

    花在雨里掉了一地,顾关山心情很好地踩在上面,她小时候就喜欢玩水,在下雨天的水洼里跳来跳去。他们以前住的小区路上曾有个夹缝,排水不好,一下雨就能积水颇深,那水能没过小顾关山的小腿——而那曾经是小顾关山的秘密基地。

    长大的顾关山轻巧地跳过水洼,摸出手机,拨通了丁芳芳的号码。

    丁芳芳大约刚洗完澡,背景里有丁爸爸丁妈妈的笑声,他们应该是在看电视剧,丁芳芳打了个哈欠,对手机问:“怎么了?”

    顾关山脸上有些发红,小声道:“丁芳芳你能去阳台吗?我有事要告诉你。”

    丁芳芳嗯了一声,顾关山听见丁芳芳随意地对她父母道:“——是关山,我去阳台一趟。”

    雨吹来了海里的风,青石砖铺就的羊肠路上溅起一片白雾。

    电话那头的丁芳芳说:“怎么了?”

    顾关山温和地笑了起来:“——你走了之后,沈泽在路灯底下等我。”

    丁芳芳微微一愣:“啊?”

    “我觉得”顾关山声音小小的。她生平第一次,听上去像个普通而柔软的女孩子:“他是真的喜欢我,丁芳芳,你说呢?”

    …

    丁芳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问:“顾关山,你是认真的吗?”

    顾关山:“丁芳芳,我知道你想嘲笑我——反正我嘲笑你那么多次,早就要报应不爽了,你要嘲笑就嘲笑吧。”

    丁芳芳:“我嘲笑你做什么?”

    顾关山一呆:“哈?”

    “你听听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丁芳芳带着笑意道,“我认识你这就快五年了,顾关山,你现在像个思春的小姑娘,第一次——”

    顾关山十分感动:“芳芳”

    丁芳芳:“——再说你都恋爱了,我嘲笑你的机会,来日方长。”

    顾关山:“???我就知道。”

    丁芳芳皮笑肉不笑:“嘻嘻嘻嘻。”

    “但是,”丁芳芳又道:“顾关山,你毕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恋爱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高中的那点喜欢有多脆弱,你们如果分手了我怕你——”

    顾关山笑了起来,温和道:“——丁芳芳,我知道。”

    “但是他让我安心。”顾关山酸涩地道:“就是我觉得他给我安全感,他喜欢我,我觉得是这样的”

    顾关山又喃喃道:“他不一样,我有点想期待他看看。”

    “你知道我的人生过得有多糟糕。”顾关山沙哑地说:“我今年十六,早些年承受能力不好,你还记得你初二的时候在我的本子上找到我写的遗书这些年好一些了,是因为我把自己关进了壳子里,对家庭也好,对爱情一点期望也不敢有了。”

    “我最悲观的时候想过‘活到三十岁就去死算了’,反正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原谅我,连我亲生的父母都”顾关山声音哽咽起来,颤抖道:“但是我一直想要一个家,丁芳芳。当然了,家太奢侈,我能有个人无条件地爱我我就很幸福了。”

    丁芳芳:“所以,你觉得那个人是沈泽?”

    顾关山忍着哭腔,嗯了一声。

    “沈泽”丁芳芳念了念名字,轻声道:“顾关山,他确实,应该是喜欢你的。”

    顾关山又破涕为笑道:“我其实心态挺稳的,过去的这么多年我爹不疼娘不爱,在家里活得谨小慎微——我不也长得好好的么?放心,我知道高中的情侣很难走到最后,但我很确定,我这么坚强的人,回归单身也会过得很好。而且这不还八字没一撇呢么?”

    丁芳芳也酸涩地笑了起来:“是啊,八字没一撇呢。等等,说到这个,顾关山——”

    顾关山回答她一般,响亮地擤了鼻涕,轰隆一声,接着呼噜呼噜的,水声粘稠。

    丁芳芳的那点酸涩荡然无存,说:“你真恶心。”

    顾关山死猪不怕开水烫:“拖着鼻涕才恶心。”

    丁芳芳说:“随便你。十一假期能有时间吗?出来玩吗?”

    顾关山笑了起来:“没问题,我爸妈十一有个会议,我肯定能偷溜出去。”

    丁芳芳:“啧,惨,一把年纪了出门还要躲着爸妈偷偷往外溜,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找我,我们去步行街那边约一次,那里有家新开的网红拉面馆,微博上那些大v都在推荐,说是超级好吃。”

    顾关山:“和你出门就一定是在吃东西。心情复杂,你上次一下午吃了七家店我还记忆犹新呢?”

    丁芳芳:“你破事怎么这么多?”

    顾关山哈哈大笑了起来,打着电话撑着伞,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顾关山并不是每天都会被爸妈找茬,她自认为有点中二病,有点喜欢没事找事虐待自己,却没到自己会去爸妈眼皮子底下晃悠着找不自在的程度。

    尤其是顾关山现在还有了要挂念的事情。

    她在家朝七晚十,爸妈在家时就做作业,不在家时就画分镜,居然相当相安无事。

    顾关山准备的那个漫画,其背景结合了18、19世纪工业革命前后和蒸汽朋克的种种特点,画了一大堆结构复杂的螺丝和概念设计——但是故事的脚本却是温馨、治愈的解忧杂货店风格。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画画的人最怕写脚本的人动不动冒出句‘十里长街’、‘集市熙攘’或者各种形象繁杂的设计。”现在顾关山不仅在用‘十里长街’、‘集市熙攘’,还在用无数螺丝钉和齿轮还有金属质感折磨自己脆弱的神经。

    顾关山手速一向挺快,大概放假第三天的时候,就画完了三张漫画的铅笔稿了。

    而第四天,和顾关山相安无事了许久的父母出去参加某个学术会议,顾关山报备了一声今天要和丁芳芳一起约一次图书馆,就一个人出了门。

    那天的白天什么都没有发生,顾关山像个普通女孩一样,和丁芳芳一起吃了那家很好吃的拉面。拉面的豚骨汤浓郁,叉烧柔软而鲜嫩。

    然后丁芳芳又去吃了一顿炸串,吃了烧烤,吃了最近的网红台湾烤肠,又去吃了一顿鲜芋仙的芋圆碎冰,临行前打包了两片网红抹茶千层,说要回家当零食。

    顾关山:“”

    顾关山难以接受地问:“你是在往一百八十斤靠拢?”

    “一百七十斤。”丁芳芳说,“我有时候觉得你对生活但都没有热情,你看,我一下午吃了这么多,吃是我的信仰,你看看你的信仰——”

    顾关山举起手里的袋子,袋子里装着花花绿绿的恋爱暴君和艳汉。

    丁芳芳看着那白花花的肉体道:“——就会买小黄书,你看看你看看。”

    顾关山:“这哪里黄!这种正规出版物从来不详细描绘官的——话说这边书店里居然有这种小漫画,我今天运气真好——”

    丁芳芳:“你会被抓起来的。”

    “不要告发我。”顾关山说,“大家都不容易。”

    丁芳芳看预备役劳改犯一般看了顾关山片刻,然后挥了挥手,走了。

    顾关山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把自己买的小黄书塞进自己的书包里,迎着夕阳往回走,她和丁芳芳约的地方在老城区的步行街,夕阳西下,有种落寞而温暖之感。

    而就是在这一刻,顾关山听到了一声呼喊从小胡同里传来:

    “——顾关山?”那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

    …

    顾关山回过头一看,邹敏提着一袋垃圾,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和长裤,眼眶红肿,面容憔悴,此时正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顾关山一呆:“诶?你——你怎么在这儿?”

    邹敏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炸货店道:“我家在这。”

    顾关山尴尬地说:“哦?哦——哦好,我今天是出来玩,正好路过。”

    邹敏板着脸道:“我出来丢垃圾。”

    夕阳下,邹敏家的炸货店破旧又窄小,店里黑咕隆咚的,抽油烟机里冒出一股股黑黑的、炸油的烟。

    顾关山努力地试图寒暄:“真巧啊——”

    “没有必要强行找话题。”邹敏冷淡道:“但是真巧,这件事本来我还在纠结告诉不告诉你,但看这样子,我最好还是让你知道的好。”

    顾关山:“啊?”

    邹敏说:“过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顾关山头上冒出个问号,跟着邹敏走进了他们家旁边的胡同。

    绿草从砖缝里长了出来,阳光金黄地洒在地上,树影斑驳。

    邹敏问:“你觉得我可信吗?”

    顾关山愣了愣道:“我觉得你邹敏是个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人,所以你不会轻易骗人。”

    邹敏点了点头。

    “顾关山,那你就需要相信我。”邹敏平淡地说,“我准备告诉你一些关于沈泽的事情。”

    顾关山皱起眉头,警惕地问:“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意图是什么?”

    邹敏说:“顾关山,我和你是一个初中,我知道你初中发生的那件事。”

    顾关山:“”

    “而且,”邹敏脸上浮现出一种愧疚的神色:“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让你胳膊上多了条口子,就当我谢罪,和因为初中那件事,对你的同情吧。”

    邹敏:“所以下面,我告诉你的,关于沈泽的事情——你一定要听进去。”

    顾关山微怔,望向邹敏。

    “——沈泽只是想玩你。”邹敏说。

第十九章() 


    邹敏:“所以下面;我告诉你的,关于沈泽的事情——你一定要听进去。”

    顾关山微怔;望向邹敏。

    “——沈泽只是想玩你。”邹敏冷静地说。

    顾关山皱起眉头,不爽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邹敏说,“我现在没什么立场告诉你关于沈泽的事,毕竟我有十万分的嫌疑,可能是见不得沈泽和你好;也可能是嫉妒你。”

    顾关山冷淡道:“你知道就行。”

    “你也知道我喜欢沈泽。”邹敏冷淡地道:“我还刚给了他一场惊世骇俗的表白;我现在也还是为了他难过;但我不会因为这个骗你。”

    顾关山皱起眉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们放学的时候;我一个人出的校门。”邹敏漠然道:“然后我看见沈泽和曲若在校外,曲若和他拉拉扯扯;我一向不怎么引人注意,就在那里听完了他们所有的话。”

    邹敏一向冷漠又生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羞愤。

    “他们羞辱我的内容;我就不转达你了,那是我的私事。”邹敏颧骨通红;顽强道:“——我只告诉你他们谈及你的内容。”

    顾关山顿了顿,直直地盯着邹敏;邹敏回望了她。

    邹敏突然开始模仿曲若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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