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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假如你心里有一个微小的我-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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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文在同她谈自己的兴趣爱好耶,木容有点惊讶,平时不多一言的他,今天居然说了这么多话。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可上课铃这时却响了。

    安若文淡淡的说了声:“走吧,上课了。”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冷线条,刚刚的柔和似乎只是昙花一现。

    白鸥自从回来后就打听了安若文和木容的现在的状况,这几年一直在国外,竟不知道安若文已经双目失明,心里的那种难过是根本没有任何一种语言可以形容的。对于安若文和木容是她是有着愧疚的,但是现在自己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得知现在木容和安若文在一所学校教书,她总算是有些欣慰,不知道他们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木容是个好姑娘,安若文是个好男人,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愿!

    白鸥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木容和安若文一起讨论国画的场景,忍着落泪的冲动,她躲了起来,然后一直目送着木容牵着安若文穿过操场,来到教室。

    白鸥躲在教室的后门,透过窗户看着讲台上的安若文,因为他眼睛看不见,他在上讲台的时候甚至差点摔倒了,白鸥差点就冲进去扶住他了,但是忍住了,不知道在过去的三年他究竟摔了多少次。又爬起来多少次。

    安若文稳了稳身子之后,带着自信的笑容摸上讲台。

    教室瞬间沉默,安若文将书往讲台上一放,双手撑着讲台,身子前倾。整个动作是那么的潇洒,这个时候的安若文和她认识的不一样,现在的他是那种典型的冰山美男,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温暖这个词,因为他的眉眼间是无可掩饰的冷淡与疏离。在听完他一节课后,白鸥觉得他现在的这种自负是有资本的,也才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有了解过他。

    那节课上的是《林黛玉进贾府》,他没有直接进入课文,而是介绍了金陵十二钗,看过红楼的人都知道,里面最难理顺的就是人物关系,所以安若文先从人物关系着手。他很有才,课堂很生动,很精彩。进入课文前,一个学生站了起来:“安老师,我听过很多关于林黛玉的评价,譬如病如西子,小肚鸡肠等等,总之都是反面的,今天我们正要学这篇课文,您能给我们说说您眼中的林黛玉吗?”

    安若文微微一笑,虽然看不到是哪个学生,但是还是笑了,可能是对那位勇于提问的学生的一种嘉奖,短暂的沉默,他轻灵的嗓音就飘了起来:“高节空心同竹韵,暗香疏影似梅花。娇面如花花有愧,丰神似玉玉无暇。八斗才高行七步,五车学富手八叉。绿窗人静棋声响,流水高山琴韵佳。椿萱早丧凭谁靠,断梗飘蓬哪是家

    “老师,太深奥了,什么意思啊”

    安若文大概也意识到了这样的概括对于高中生来说或许很难消化,他又补充道:“简单地说,就是她原是一朵旷世奇葩,但却因寄人篱下,而变的清冷薄凉。”

    白鸥恰好是知道安若文概括林黛玉的那些诗句的,那是宝玉悼念黛玉时的几句诗,用来概括林黛玉的生平再合适不过。但安若文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脱口而出,可见文化底蕴的不一般。

    “老师,是不是我随便说一个人,你都能整出诗句来啊?”有学生好像故意挑衅似的丢出这么一句话。

    安若文挑眉:“我可以试试。”

    “孔子”底下有人立马大声说道

    安若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集群圣之成,振玉生金,道通中外;立万世之师,存神过化,德合乾坤。”

    “孟子”

    “尊王言必称尧舜,忧世心同切孔颜。”

    底下同学热情高涨,台上安若文面不改色。

    “王昭君”

    “青冢有情犹识路,平沙无处可招魂”

    “李清照”

    “大明湖畔,趵突泉旁,故居在垂杨深处;漱玉集中,金石录里,文采有后主遗风”

    “史可法”

    “数点梅花亡国恨,二分明月故臣心”

    “孙中山”

    “英雄做事无他。只坚忍一心,能成世界能成我;自古成功有几,正满目疮痍,半哭苍生半苦公”

    “鲁迅”

    “译书尚未成功,惊闻陨星,中国何人领呐喊;先生已作古,痛忆旧雨,文坛从此感傍徨”

    底下同学渐渐没了声音,无论文人,墨客,前人,今者,说出名字,安若文都能信手拈来。

    “老师,你这种功夫怎么练就的?”终于有人弱弱的问道

    安若文面上还是无波无澜。用平静的语调说道:“这些不过是后人对他们的评价,我拿来引用罢了,想练就这种功夫,多看看书,自然就成了。”

    同学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也包括白鸥。虽然是引用别人的评价,但随便说一个人,他都能倒背如流,可见要多么深厚的功底,涉猎的要多么广泛。

    白鸥承认认识安若文这么多年了,但是还从没有见过安若文这样意气风发的一面,如果不是他现在身有残疾,就他这样的,德才双全的,不知道要想坏多少少女的芳心。

    然后就是下课。白鸥看到木容从隔壁班出来,接到安若文,又扶着他回办公室,因为安若文走的很慢,所以课间十分钟只够他们走教室到办公室的路程,估计是木容下节还有课,所以送了安若文,没来得及歇息片刻,就回到了教室。

    白鸥轻轻的走进安若文的办公室,真的是很轻很轻了,就怕安若文有所察觉,但是盲人的听力是非常灵敏的,安若文还是听到了脚步声。

    “看错课表了?”安若文问,他以为是木容回来了,看错了课表。

    白鸥看着安若文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忍不住心酸,鼻头一吸,就出了声。

    安若文眉头一皱:“木子?”

    安若文听的出来,那是木子的声音,因为他看不到样貌,所以很笃定那就是木子。

    白鸥见安若文已经听出了自己的声音,吓得赶紧跑出了门外,但是看到屋内一个高大的身躯瞬间倒下,安若文追出来了,木子咬着牙,忍着,还是走开了。

    舅舅,妹妹,原谅我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认你们,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一定会来找你们!

    木容下课回来,看见安若文摔在地上,她一脸惊慌的扶起他:“安老师,怎么摔倒地上了?”以前安若文都会坐在椅子上听录音,还没有过摔倒的情况,今天这是怎么了?

    “木容,是木子,木子她回来了,我刚看见她了!”安若文一急,就说成看见她了,其实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木容的心一沉,这里哪里有姐姐,虽然她也很想念姐姐,但是心里还是微微的有些难过:“安老师,你还是忘不了姐姐,对吗?”

第85章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安若文听完木容的话竟无言以对。

    这三年来有哪个姑娘能这么安心得陪在一个男人身边,还是这么善良这么优秀的姑娘。即便他安若文是块没长心的木头,也能感受到木容的心意了。但是两个人都很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感情,谁都没有捅破什么。

    加上安若文的刻意疏离,所以两个人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状态,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现在木容忽然间这样问,安若文其实是难过的,因为他没有办法告诉她其实他现在就是单纯的关心木子,毕竟三年没有出现了,作为一个朋友,也会关心的。

    而他现在心里的那个位置也已经被木容占据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也曾一度有过犹豫和挣扎,毕竟他自诩是个长情的人,木子是他生命力很重要的一个女人。

    但是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他需要尊崇自己的内心,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他希望木子幸福,同时也不想辜负了木容这样一个好姑娘。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当前的状态,一贫如洗,还是个双目失明的残疾。现在的自己连维持基本的生活都艰难,又有什么资格谈感情?如果给不了一个女人安稳的生活,给不了她应该有的幸福,就不要轻易地接近她,给她承诺和希望。

    他知道木容的心里有多难过,他曾经深深的体会过,他也知道自己心里有多难过有多疼。爱的女人就坐在对面,她轻轻地试探自己的心思,她为自己伤神,自己却不能给予她分毫的回应和温暖。

    天,他的心要疼碎了,他快要疯掉了!

    他手掌在身后紧握成拳。眉头不可察觉的蹙了蹙,随即恢复常态,嘴唇微抿,索性不说话,不解释,不承诺。

    他这个样子,让木容更是摸不准他的心的。

    木容在三年前就已经知道安若文心里的那个女人是姐姐,但是她知道姐姐心里那个人不是他,他为姐姐做了那么多,姐姐也只能当他是朋友,可以尊敬他,但是不爱他。

    她很心疼他,她想要拥护他,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走近他,企图用自己的关怀和陪伴,一点一点感化他。

    这三年她不计付出与回报,只要他过的平静,她就心满意足了,她能给他她的整颗心,给他她所有的爱恋。可整整三年过去了,她依然没能改变他分毫,郎心如磐石,却不是为她木容而坚定。

    她又不能生气嫉妒,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她心里最最美好的女人。

    木容轻轻叹了口气,就这样吧,谁让她此生就认定了这个男人呢,谁让这个男人心里有那么美好的女人呢?她就陪着他吧,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只要他还允许自己在他身边仰望着他,她就谢天谢地了!

    木容百般思绪在心头飘过。重新恢复的往日的宁静与豁达,为了缓解自己刚才的带来的尴尬,语气故作轻松的感叹道:“想就想了嘛,我也很想她啊!”

    “木容,我不是想她,而是她刚刚真的来过了,她的声音我不会听错!”安若文说得很笃定。

    想与不想是一码事,现在他很清醒,他确定木子是真的回来了,那个人是木子!

    木容看着安若文的样子,不像是在追忆往昔,那毋庸置疑的语气更是让木容警醒起来。

    握在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到地上,语气都有些发抖:“你说的是真的?”

    三年里,易冬辰为了找木子差点寻遍了万水千山,而木家也从没放弃过任何希望。

    时间是最残忍的的刻刀,木远两鬓已经染上白霜。面上皱纹多了好几条,铁打的汉子,经常在无人处落泪,视力越发查了,看电视要带上老花镜,看上去清苍老了太多。

    如今身体更是越来越差,有时午夜梦回,仿佛就看到自己的大女儿还是幼年时的模样,扎着两条羊角辫,只长出两个小门牙,嘴角留着口水,挥着胖嘟嘟的小拳头,咿咿呀呀叫爸爸。

    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看到自己的女儿,知道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儿们过的平安康健。最好有个能陪伴一生的伴侣,上天若是能再眷顾一点,那就赐一个可爱的小宝宝,能承欢膝下,让他垂垂暮年,也能如寻常人家的老人一样,享受天伦之乐。

    不光是木远清,木容,木子的小妹妹,从小就把自己的姐姐当做榜样的小妹妹,也在日夜思念着木子。

    她时长想起姐姐给她穿上漂亮的裙子,带着她去公园荡秋千,想起作业写得太差,姐姐小大人一样教训她的模样。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姐妹两个长大了,姐姐开始为了家里的事愁眉不展,姐姐嫁了一个不爱她的丈夫,她的丈夫让她吃尽这人世间所有的苦痛。

    她的姐姐在哪里。让她知道可以吗?哪怕只有那么一条消息,告诉她,她的姐姐还活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安稳度日!

    安若文知道木家的人有多思念木子,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

    木容了解安若文的性格,最是沉稳不过的,他既然这么有把握,那就一定是真的,她的姐姐还活着,她的姐姐出现了,来找她了!

    她再也等不了:“安老师,我去一趟海城,会尽快回来!”

    木容和安若文现在的山区离海城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但是木容她等不了了,她知道姐姐如果回来了,她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回去,找到易冬辰,告诉他这个消息,让他全力以赴将姐姐找回来!

    就算不去找易冬辰,也一定会去看爸爸,告诉他姐姐回来了,爸爸一定很高兴,也许回高兴地多吃一碗饭,清瘦的身体多张一点肉,病情也会好转一些!

    木容在心底谋划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激动地几乎要哭出来!

    安若文摸索着拍拍她的头,给了她一个拥抱。这个小丫头真的长大了,瘦小的肩膀上扛起了更多的责任,小小的一颗心竟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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