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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我的如意狼君-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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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婆子回头也看他一眼,到底先扶着王老头进了房间,两个人掩了门,嘀嘀咕咕,隐隐约约似乎在商议了起来。

    月娥听了这一番,若是先前,早就惊得什么似的,如今见惯了王家的古里古怪,也不觉得惊奇,自回到厨房里去忙碌。

    过了片刻,那王婆子却忽然出现,在门口上也不靠近,只看着月娥,説长道短,又道:“白白养着,也没什么用,干脆扔出去抵债,也算给四鹄挡了一劫。”

    月娥不动声色看了王婆子一眼,也不说话。王婆子曾吃过她的亏,知道她虽不言不语,要动手起来却是防不胜防的,当下吓了一抖,脚步一退,没成想脚底下绊住,差点自那门槛上绊倒下去,她狼狈起来,没了脸,便窜到那窗户后面,隔着窗棂扇,仍旧说道:“你今日就先嚣张着吧,等哪天老娘怒了,就真个把你卖了出去抵四鹄的债,到时候你这小娼…妇在那窑子里被千人骑万人压,才知道老娘的厉害。”

    月娥冷冷一笑,说道:“我也算是王家的媳妇,到时候被千人骑万人压,人家少不得也会称赞你们老王家几句,养的好出息的儿媳。”

    王婆子正在得意,听了这句话,顿时火上眉梢,怒道:“好娼妇,你嘴硬吧,迟早有一天”

    那声音暴躁着,渐渐去了。

    晚上,月娥见王四鹄神色颇为惬意,手中掐着两个铁丸子正在玩耍,哼着小曲在桌子边上,不知想什么,她只怕这人种马性情,又来缠着她胡为,便不声不响到了床边,也不脱衣裳,和衣闷闷地躺到一边去了。

    王四鹄回头来看了看她,手中玩着的珠子一放,自己腾身上了床。

    月娥心头一震,感觉他一只手已经摸了过来,不由说道:“我今日听到有陌生的声在前边嚷嚷,只是手头上有事,不敢怠慢,是不是谁出了什么事了?”

    王四鹄听她一问,懒懒回答:“没什么大事。”

    月娥一听,心想:都要切手指头了,还不算大事?难道说是王老头真的把银子交出来了?

    便问道:“真的?你别骗我,我听老张头说,老爷气的不轻。”

    “你担心那老东西?”王四鹄哼了一声,说道,“他的确是没安好心,恐怕恨不得我死了,好跟你嘿嘿,”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究竟是王家唯一的血脉,你又无所出,难道真看我眼睁睁死了?哼,他不管我可不成。”

    “真的跟你有关?”月娥装出什么也不知的样子,问道,“到底是怎样,你说给我知?”

    王四鹄这才不耐烦地说:“也没什么,有几个一起赌钱的,过来要债。我自然是没有的,不过老爷子么”

    月娥心头一动,问道:“那定是老爷替你还掉了?”

    王四鹄忍了忍,似乎终于埋不住了,才对月娥小声地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张罗我先前跟你说老爷子藏私,果真是如此的,恐怕他怕我将家产都挥霍掉,最后失了他的棺材本,让他不能风光大葬哼,藏了那么多,难道将来能全都带了去?咱们现在如此手紧,他还死抱着不放,我自然是要想办法一点一点给他挖出来的。”

    月娥听了这话,心头一惊,想道:这话说的古怪,不是说讨债的人来么?怎么又说到他自己?

    于是问道:“你说什么?不是说赌输了?”

    王四鹄嘿嘿一笑,将她抱入怀中,说道:“你相公我哪里会那么容易输,何况我是有分寸的,怎么输也不过十几二十两,难道真个要输掉二三百两那么多?我不过是骗老爷子的,只要他乖乖拿了钱出来,我们自出去分了,我的手头上也宽裕点。”

    月娥听了这个,心头骂一声“禽兽”,然而这王家父子,却正是禽兽一对,正好遇上,谁也不说谁。

    月娥想了会,又说道:“那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又要去赌么?”

    王四鹄这次却沉思了会子,说道:“你担心什么,这只是一点儿,老爷子那里还有大头未动呢,嗯说的也是,在我手里,少不得也都给挥霍了,不知不觉就都没了等到了手,就给你些,替我藏起来存着,你那弟弟也不容易,你就看着办给他一点儿吧,——不许多给!”

    月娥心底只当王四鹄是禽兽一只,如今忽然听王四鹄竟说出这样良心的话来,倒是忍不住一愣。

    王四鹄被月娥拉扯着说东说西,这么许久,那心头的火也散了,抱着月娥,迷迷糊糊说:“好了,睡吧,明儿早起跟老爷子要钱去”

第14章 多情人相顾无言() 
为着王四鹄的一点善念,叫月娥好一番感怀。半夜睡了,平明起身,王四鹄果然也精精神神的早了起来,月娥望着他兴兴头头出外去,知道是去跟老爷子敲那笔钱去了。这却是他们父子的事,她只当不知的,穿着好了,便要出门去。

    此刻已经深秋,她身上上的还是一件薄薄的长裙,原本似乎是蓝色的,大概是经过好多水了,已经褪了色,变得浅蓝起来,外罩灰色单层的夹衫,腰间系一条长巾,朴素无双,出门已经觉得冷,回来找了找,柜子里只有几件夏日的衫子,秋冬的衣裳在边上,一目了然,只有一件小小的花棉袄,跟一件夹袍,月娥有心将夹袍拉出来穿上,想了想,仍推了进去。

    掩了门出来,去厨房做了早饭,出来请两个老的吃饭功夫,却听得房间里咳嗽连天,是老头子暴雷似的连声不断在咳嗽,旁边王婆子不停地劝着什么。

    月娥站在门口,说道:“公公,婆婆,早饭准备好了。”

    王婆子正一肚子火没处发,闻言骂道:“不长眼的娼…妇,没见老爷正病着么?吃什么吃?”

    月娥皱了皱眉,巴不得他病死早好,也不说话,悄悄地退了。走到半路,见老张头匆匆地走过来,两人照面,张头说道:“少夫人。”

    月娥打量他似是个要出门的,便问道:“张叔,一大早你这是要去哪里?”

    老张头看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说道:“少夫人,少爷一早上便来闹,逼着那老狗拿了银子出来,便兜着银子出门去了如今那老狗大概是拿了银子肉痛,又被少爷赌博之事给气的,竟病了,让我去请大夫。”

    “大夫”两字,听得月娥略微心跳,眼前不由地出现一张清秀正直的脸来,略一恍惚,才点点头,说道:“吃了饭不曾?”

    张叔说道:“吃过了,少夫人去用些吧,不必管那两个。”

    月娥说道:“嗯,那你去吧。”

    张叔自出门请大夫而去。月娥回到厅内,略吃了一点东西,心头胡乱想着:到底会去请哪个大夫?会不会是

    她心中有一丝的奢望,却也知道无望。只是就好像身处黑暗中的人一样,悄悄地会有种仰望阳光的心思而苏青大夫,对她来说,就像是一道可望而不及的阳光。

    月娥将两个老的没用过的饭食都收拾起来,送到厨房里去,又清洗打扫了一会儿,才到了院子里,看样子张叔仿佛还没有回来,月娥拿了扫帚,把院子里刚刚又落下的叶子给清扫了一遍,昨夜晚降了霜,叶子上面都有一层薄薄的白霜,踏上去,发出脆脆的声响,这次第,月娥不由地想起一句诗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她苦苦一笑,叹了一声,将叶子扫了扫归拢起来,到墙角去拿了把竹耙子,兜着将叶子都放入筐子里,正弄得差不多了,大门那边“吱呀”一声开了,老张头在前,说道:“您快请进。”

    月娥知道大夫已经被请回来了,只不知道会是谁然而想想,总不会那么巧的,更何况自己跟苏青还有些前嫌,他定是要避嫌的,所以无论如何,王家不会请他来

    然而心头纵然是这么想的,却仍旧按捺不住,将竹耙子驻地,抬眼看向那边去。

    正见到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一手略提着半边的长衫一摆,一迈步下了台阶,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小童。

    那男子下了台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向着这边一看,四目相对,月娥顿时惊了,原来这大夫,正是苏青苏小大夫。

    两人目光一对,各自一震,月娥急急忙忙低头,要把最后的一些叶子给耙起来,却不料手上抖了抖,叶子尽都四散了,而那边,苏青目光一转也移了开去,仍旧目不斜视地向前而去。

    月娥匆忙地将剩下的叶子收拾好了,才想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洗一洗手,整理一番。一边心底里默默地感叹,经过那两个老的的房间,却听到里面有人温声说道:“王老爷这是染了点风寒,大概又受了点气我开两幅药,熬了喝一喝就好了。”

    一阵咳嗽,那王老头问道:“苏青,你父亲呢?最近都不见他了。”

    那温润的声音依然平静地回答说道:“家父年事已高,早已经不出诊,外面的事,一并都交给我了。”

    王老头长长地叹了一声,哑着嗓子说道:“你父亲该得意了,养了好儿子,不像我们家四鹄咳咳你父亲私底下,可有说过什么没有?”

    苏青说道:“家父从来不在私底下议论别人,您且安心养着身体,喝了药之后,自会好转,若是无异议的话,我出去外间,写一张方子,让仆人去店里抓药就是了。”

    王老头哼了两声,说道:“你父亲既然肯让你独当一面,估计你是不错的,你去写吧。”

    苏青回答说道:“是。”带着小童出了外间,沉默不语,估计是开始写方子了。

    而在里面,那王婆子略压着声音,说道:“老爷,你何必在外人面前灭自己儿子威风,四鹄不过现在仍旧贪玩,若是他收敛了心性,哪里会比别人差到哪里去呢?”

    王老头呼吸如风箱,没有吭声。

    王婆子似乎是憋了气,又替王四鹄抱不平一般,略冷笑一声,说道:“再说,我们家四鹄再怎么不出息,起码也是个成家立业了的人呢,老爷,苏老爷这上面可是比不上咱们的”

    月娥听了这个,情知王婆子是在拿苏青没有成家这件说事,想到苏青之所以至今仍旧孤家寡人一个的原因,心头不由地又觉得惆怅。

    月娥一时站着只是想,没料到前面的房门一开,有人迈步走了出来。

    月娥一抬头,跟那人目光相对,两人相隔不远,这一下看的比先前在大门口上更加鲜明。

    四目相对之下,苏青略一愕然,那清秀绝伦的脸上露出一丝抑郁悲苦,却又一转即逝,他一声不吭下了台阶,只似没看见月娥。这边月娥也急忙低下了头,略看了看旁边的窗户,转过身,默默地走了。

    真是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在这种地方里,除了这样隔着空的一眼,又有什么其他呢?他明明见了自己却不称呼不言语,也是为了避嫌,怕屋子里的两个老的拿住自己不放,免不了自己又要吃苦这份心意,月娥纵然不是月娘,也自明白。她脚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掩了门,顿时无数的情绪涌上来,心底憋闷的几乎想大哭一场。

    老张头跟着苏青去了趟药店,将药抓了回来,月娥便开始负责熬药,下午的时候,正在厨房内盯着那一壶的药,忽然见老张头兴冲冲过来,小声说道:“少夫人,快点来,你家弟弟来看你了!”

第15章 如梦中姐弟相逢() 
原来月娘的弟弟姚良,年纪尚小,王家嫌留下他只废些吃穿用度,便早早地打发他出去学徒。姚良本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突遇灾变,他也是个懂事伶俐的,凡事也只好忍了。王家之人心性狠毒,更不肯细心钻营替姚良找个好活计做的,那等略觉得轻快体面的工作,少不得还得亲自上门去说,是以不肯劳烦,只是随便托了人,打发姚良去埠头做那些跟船的伙计,若是有来往船只需要人手,便来雇佣他随船行走。

    姚良先前被打发出去的时候,只有十一二岁,还只是个未长成的孩子,谁家愿意用他?挨了好些恶吃了众多苦,幸亏周遭的伙计怜惜他,时常接济他些吃穿之物,姚良才挨了下来,幸亏姚良聪明伶俐,后来船家们见他年纪虽小,却很能帮手帮脚,往往别人想不到的细心活计,他都能一一办到,一个人竟抵好几双眼睛。而且因他年小,要价又低,所以逐渐地个个喜欢用他,姚良才慢慢地在码头上站住了脚。

    到今日,姚良已经是十三岁多,再过几个月,也就十四了,天气逐渐寒冷,姚良心头惦念着姚月娘,只因知道王家那两个老头悭吝刻薄,不喜见到自己,若是贸然去的话,反而会给姐姐惹祸,所以畏惧向来不大肯走来,后来实在是想念,便拿着些许钱银,买了点点心果子之类的,来了王家。

    月娥急急忙忙出了后院去见那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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