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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中国百年华人诗歌选集-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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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我们浮浅的爱情一样
  从那个没有带来快乐的窗口
  我看到残废在河岸上捕捉蝴蝶

  当我自私地温习孤独
  你的牙齿也不再闪光
  我们都当了真
  我们就真的分了手


    第六天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
  从开始。
  你真的不爱了?
  真的。所以可以结婚了。
  你还在爱。
  不爱。结婚。
  你只爱自己。
  (想着别的事情,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一直都在欺骗你。
  (街上的人全都看到了
  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家伙
  正在欺侮一个姑娘)


    第七天

  重画了一个信仰,我们走进了星期天
  走过工厂的大门
  走过农民的土地
  走过警察的岗亭
  面对着打着旗子经过的队伍
  我们是写在一起的示威标语
  我们在争论:世界上谁最混账
  第一名:诗人
  第二名:女人
  结果令人满意
  不错,我们是混账的儿女
  面对着没有太阳升起的东方
  我们做起了早操--




手 艺
--和玛琳娜·茨维塔耶娃


  我写青春沦落的诗
  (写不贞的诗)
  写在窄长的房间中
  被诗人奸污
  被咖啡馆辞退街头的诗
  我那冷漠的
  再无怨恨的诗
  (本身就是一个故事)
  我那没有人读的诗
  正如一个故事的历史
  我那失去骄傲
  失去爱情的
  (我那贵族的诗)
  她,终会被农民娶走
  她,就是我荒废的时日……




歌 声


  歌声是歌声伐光了白桦林
  寂静就像大雪急下
  每一棵白桦树记得我的歌声
  我听到了使世界安息的歌声
  是我要求它安息
  全身披满大雪的奇装
  是我站在寂静的中心
  就像大雪停住一样寂静
  就连这只梨内也是一片寂静
  是我的歌声曾使满天的星星无光
  我也再不会是树林上空的一片星光




春 之 舞


  雪锹铲平了冬天的额头
  树木
  我听到你嘹亮的声音

  我听到滴水声,一阵化雪的激动:
  太阳的光芒像出炉的钢水倒进田野
  它的光线从巨鸟展开双翼的方向投来

  巨蟒,在卵石堆上摔打肉体
  窗框,像酗酒大兵的嗓子在燃烧
  我听到大海在铁皮屋顶上的喧嚣

  啊,寂静
  我在忘记你雪白的屋顶
  从一阵散雪的风中,我曾得到过一阵疼痛

  当田野强烈地肯定着爱情
  我推拒春天的喊声
  淹没在栗子滚下坡的巨流中

  我怕我的心啊
  我在喊:我怕我的心啊
  会由于快乐,而变得无用!




冬夜的天空


  四只小白老鼠是我的床脚
  像一只篮子我步入夜空
  穿着冰鞋我在天上走

  那么透明,响亮
  冬夜的天空
  比聚敛废钢铁的空场还要空旷

  雪花,就像喝醉酒的蛾子
  斑斑点点的村庄
  是些埋在雪里的酒桶

  “谁来搂我的脖子啊!”
  我听到马
  边走边嘀咕

  “喀嚓喀嚓”巨大的剪刀开始工作
  从一个大窟窿中,星星们全都起身
  在马眼中溅起了波涛

  噢,我的心情是那样好
  就像顺着巨鲸光滑的脊背抚摸下去
  我在寻找我住的城市

  我在寻找我的爱人
  踏在自行车蹬上那两只焦急的香蕉
  让木材

  留在锯木场做它的噩梦去吧
  让月亮留在铁青的戈壁上
  磨它的镰刀去吧

  不一定是从东方
  我看到太阳是一串珍珠
  太阳是一串珍珠,在连续上升……




火光深处


  忧郁的船经过我的双眼
  从马眼中我望到整个大海
  一种危险吸引着我--我信
  分开海浪,你会从海底一路走来
  陆上,闲着船无用的影子,天上
  太阳烧红最后一只铜盘
  然后,怎样地,从天空望到大海
  --一种眩晕的感觉
  好像月亮巨大的臀部在窗口滚动
  除我无人相信
  如果我是别人

  会发现我正是盲人:
  当一个城市像一位作家那样
  把爱好冒险的头颅放到钢轨上
  钢轨一直延伸到天际
  像你--正在路程上
  迎着朝阳抖动一件小衣裳
  光线迷了你的双眼呵,无人相信
  我,是你的记忆
  我是你的爱人
  在一个坏天气中我在用力摔打桌椅

  大海倾斜,海水进入贝壳的一刻
  我不信。我汲满泪水的眼睛无人相信
  就像倾斜的天空,你在走来
  总是在向我走来
  整个大海随你移动
  噢,我再没见过,再也没有见过
  没有大海之前的国土……




北 方 的 海


  北方的海,巨型玻璃混在冰中汹涌
  一种寂寞,海兽发现大陆之前的寂寞
  土地呵,可曾知道取走天空意味着什么

  在运送猛虎过海的夜晚
  一只老虎的影子从我脸上经过
  --噢,我吐露我的生活

  而我的生命没有任何激动。没有
  我的生命没有人与人交换血液的激动
  如我不能占有一种记忆--比风还要强大

  我会说:这大海也越来越旧了
  如我不能依靠听力--那消灭声音的东西
  如我不能研究笑声

  --那期待着从大海归来的东西
  我会说:靠同我身体同样渺小的比例
  我无法激动

  但是天以外的什么引得我的注意:
  石头下蛋,现实的影子移动
  在竖起来的海底,大海日夜奔流

  --初次呵,我有了喜悦
  这些都是我不曾见过的
  绸子般的河面,河流是一座座桥梁

  绸子抖动河面,河流在天上疾滚
  一切物象让我感动
  并且奇怪喜悦,在我心中有了陌生的作用

  在这并不比平时更多地拥有时间的时刻
  我听到蚌,在相爱时刻
  张开双壳的声响

  多情人流泪的时刻--我注意到
  风暴掀起大地的四角
  大地有着被狼吃掉最后一个孩子后的寂静

  但是从一只高高升起的大篮子中
  我看到所有爱过我的人们
  是这样紧紧地紧紧地紧紧地--搂在一起……




墓 碑


  北欧读书的漆黑的白昼
  巨冰打扫茫茫大海
  心中装满冬天的风景
  你需要忍受的记忆,是这样强大。

  倾听大雪在屋顶庄严的漫步
  多少代人的耕耘在傍晚结束
  空洞的日光与灯内的寂静交换
  这夜,人们同情死亡而嘲弄哭声:

  思想,是那弱的
  思想者,是那更弱的

  整齐的音节在覆雪的旷野如履带辗过
  十二只笨鸟,被震昏在地
  一个世纪的蠢人议论受到的惊吓:
  一张纸外留下了田野的图画。

  披着旧衣从林内走出,用
  打坏的田野捂住羞恨的脸
  你,一个村庄里的国王
  独自向郁闷索要话语

    向你的回答索要。




我 姨 夫


  当我从茅坑高高的童年的厕所往下看
  我姨夫正与一头公牛对视
  在他们共同使用的目光中
  我认为有一个目的:
  让处于阴影中的一切光线都无处躲藏!

  当一个飞翔的足球场经过学校上方
  一种解散现实的可能性
  放大了我姨夫的双眼
  可以一直望到冻在北极上空的太阳
  而我姨夫要用镊子--把它夹回历史

  为此我相信天空是可以移动的
  我姨夫常从那里归来
  迈着设计者走出他的设计的步伐
  我就更信:我姨夫要用开门声
  关闭自己--用一种倒叙的方法

  我姨夫要修理时钟
  似在事先已把预感吸足
  他所要纠正的那个错误
  已被错过的时间完成:
  我们全体都因此沦为被解放者!

  至今那闷在云朵中的烟草味儿仍在呛我
  循着有轨电车轨迹消失的方向
  我看到一块麦地长出我姨夫的胡子
  我姨夫早已系着红领巾
  一直跑出了地球--




阿姆斯特丹的河流


  十一月入夜的城市
  惟有阿姆斯特丹的河流

  突然

  我家树上的桔子
  在秋风中晃动

  我关上窗户,也没有用
  河流倒流,也没有用
  那镶满珍珠的太阳,升起来了

  也没有用
  鸽群像铁屑散落
  没有男孩子的街道突然显得空阔

  秋雨过后
  那爬满蜗牛的屋顶
  --我的祖国

  从阿姆斯特丹的河上,缓缓驶过……




过 海


  我们过海,而那条该死的河
  该往何处流?

  我们回头,而我们身后
  没有任何后来的生命

  没有任何生命
  值得一再地复活?

  船上的人,全都木然站立
  亲人们,在遥远的水下呼吸

  钟声,持续地响着
  越是持久,便越是没有信心!

  对岸的树像性交中的人
  代替海星、海贝和海葵

  海滩上散落着针头、药棉
  和阴毛--我们望到了彼岸?

  所以我们回头,像果实回头
  而我们身后--一个墓碑

  插进了中学的操场
  惟有,惟有在海边哭孩子的妇人

  懂得这个冬天有多么的漫长:
  没有死人,河便不会有它的尽头……





 

 朵渔诗选
朵渔(1973… ),原名高照亮,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九零级学生。

宿命的熊 西风颂 穷人旅店 哑巴说话 夏天穿白裙子的王小淇 敌人 我的厨子,我的下人(组诗) 她的苍白是一种状态 寂寞的人大叫三声 作一个乡绅安度晚年 日不变 



宿命的熊


一头熊自动选择了一个地点
所有的决定来自它的一闪念
而所有的季节却并不听从它的
安排,不同的季节
对它有不同的看法 

一头宿命的熊,在它动乱的
国家里走向孤独
它的喋喋不休只是针对自己的肝脏
它不与肝脏以外的东西为伍 

在有一只母熊照顾它的生活之前
它还不愿在树洞里死去
它没有流下过沮丧的眼泪
如果有可能,它倒想试一试 

它失眠,贫穷
它的叫喊没人愿意保存
虽然合唱队取消了它的声音
它说它对此已漠不关心


1999。8。25。 




西风颂


穿薄棉裤的小女儿,抱着一只
硕大的红薯。她美丽的双眼皮
跟不上车轮的速度,
两串小鼻涕 凝固
在午后的寂静中 

穿薄棉裤的小女儿,还想像不出
这座城市有几颗心脏,就像
想像不出她日后的美丽
会让谁在咖啡馆
谈笑风生 

站在西风里,这样
就已经很幸福,何况西风
将母亲的炉火吹得彤红。
烤红薯的
乡下母亲,她也没想到一场西风对女儿
意味着什么,这肯定不同于
一场风雪之于几株幼树。 

没有什么值得诅咒,每一个
生命都找到了自己的
幸福。甚至逆行的西风,它
钻进了小女儿细小的脖颈,这样的做法恰如
脚手架上的民工将菜地里的女友轻抚……





穷人旅店


我们共同受困于一场来自
草原的大雪,在佳木斯的
朝阳旅社,苍县的老马和单县的小朵
以雪为主题大发牢骚。
佳木斯至虎林被大雪覆盖。覆盖、覆盖,
老马明显不懂它的真实含义,这个河北农民
只会唉声叹气。 

对天气失去信心之后,我们开始对付
共同的敌人。自天津至哈尔滨,一路上
我们碰到了数不清的敌人:路警、小偷
票贩子、的士司机、车站站长、三轮车夫
阿城流氓、饭馆小姐、旅店经理……我们将
铁路沿线一网打尽!一网打尽,老马明白
这个词语的力量,“但一池活鱼,一网打尽
谈何容易!” 

我们在朝阳旅社度过了三个飘雪的夜晚
我们还谈到了乡俗、家族、目的地和女人
我们熟悉了彼此的口音和鼾声
我们因共同的敌人和弱小而情同手足
在分别的那一刻,我们竟没有感觉到晴天
所带来的无限欢欣 

同样尴尬的旅程,我后来又经过数次,
但与苍县老马的遭遇 却是不会再有。我一直
想用一首诗来纪念一下朝阳旅社,如今,
作为一个诗人,这已显得很方便。





哑巴说话


开心的哑巴叫不出自己的名字
虽然爱情深藏在他的内心
他是一位穿素花格裙子少女的
传记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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