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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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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酥酥似乎也想起了这事,她有些心虚地瞥了瞥杨天中,毕竟当时大家年纪小,其实说到底她和杨姣姣之间根本就没有深仇大恨。

    杨天中哪里会注意到个小姑娘,他心下飞快衡量,主动道:“世子在正好,下官奉命搜寻姜府,确实从姜大人书房里搜出一些诗词,字迹正是姜大人的,下官正要将这些东西呈送到龙案,让陛下定夺。”

    息扶黎漫不经心地听着:“按你刑部的规矩办就是,对相关人等该收押的收押,该查探的查探,你刑部这一套,本世子可没杨大人你懂。”

    杨天中眼皮一跳,他接连称是,紧接着手一挥下令道:“来人,将国子监姜祭酒带进宫面圣,监生孙岩带回刑部,姜府其他人等近日会被传唤,切莫随意出京出府。”

    这结果,并不出乎姜程远所料,他轻轻推开姜酥酥,整了整衣裳,袖子一甩,当下清风明月地走出正厅。

    至于孙岩则脸色一变:“杨大人,小生并不是犯人,何以要去刑部?”

    杨天中冷笑一声:“你不是犯人,可你是证人,刑部自然要取证的。”

    说完这话,他根本不给孙岩任何机会,直接让衙差将人押了下去。

    杨天中不欲多留,宫里头的那位还等着消息,他朝息扶黎拜别,带着人如来时般风风火火的走了。

    刑部的人离去,息扶黎踱步站小姑娘面前:“走了。”

    姜酥酥回神,眼神有点茫然。

    息扶黎斜睨她:“不是要找证据抽肿小人的脸么,你还等甚?”

    “哦,对!”姜酥酥击掌,“大黎黎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别出面了。”

    姜家的这事,表面上看是姜程远有些倒霉,有眼无珠错认门生,可实际,姜酥酥和息扶黎都清楚,这事的背后,是皇宫里头那几位角逐的开始。

    恰好,其中有人选了姜家为牺牲品而已。

    是故,姜酥酥并不想将端王府卷进去。

    息扶黎不以为然:“没事,我送你去。”

    姜酥酥见他执意要陪自己去找证据,也就不推脱了,她习惯地拽着他袖子,跟姜玉珏晃了下手,就准备离开。

    “酥酥”没想,站在姜玉珏对面的玄色斜襟窄袖青年蓦地开口唤道。

    他似乎等了半天,可小姑娘硬是没注意到他,青年只得站出来率先喊住人。

    姜酥酥回头,眼神陌生地看着青年,她拧起娥眉,觉得不认识这人,可又觉得有些眼熟。

    青年似乎很是无奈:“你果然把我给忘了。”

    姜酥酥更懵了,她看了看姜玉珏,又看着青年,突然脑海里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第098章 碰一下() 
“糖葫芦!”小姑娘黑眸一亮;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青年脸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姜酥酥赶紧改口:“不是;五哥哥”

    姜玉珏轻笑出声;非常没兄弟情的道:“活该!”

    姜明非很是郁卒;他摆手道:“酥酥;五哥已经改好了;你能不能忘了五哥哥的不好?”

    姜酥酥弯了弯眉眼:“可是我都不知道五哥哥是不是学了真本事才回来的。”

    当年姜明非离开姜家,毅然去了娃娃营里头,走之前特意看过她;还留了一大堆的零嘴儿。

    小姑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说,他要能真学了本事厉害了再回来;她就原谅他。

    姜明非哪里好自夸;他不断给姜玉珏使眼色,哪知;姜玉珏权当没看到;只低头跟身边的迟敏说话。

    紧要关头;自家兄长这般残忍无情;让姜明非深刻怀疑起手足之情来。

    “虎贲军中郎将;”息扶黎忽然开口道;在小姑娘看过来之时又说:“你五哥前头在东边海战里立了功,晋升后调到虎贲军中做怀化中郎将,四品。”

    姜酥酥扬了下眉;望着姜明非有些好奇:“真的呀?”

    姜明非点了点头;他从娃娃营里头一路晋升,每次在沙场都冲最前面,几年下来,大大小小的军功累积,不靠姜家,不靠任何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其实,很是不易。

    姜酥酥真心实意的为他高兴,她不吝赞美:“五哥哥,真厉害!”

    姜明非意味不明地扫息扶黎一眼,还是觉得这破落世子十分碍眼,光是目下一个四品的官衔,到底还是远远不够的。

    “没什么,往后五哥哥不走了,都在京城,改天就带你出去玩可好?”姜明非小心翼翼的问道。

    整整十年过去,小姑娘已经从矮墩墩的软团子长成了娉婷玉立的姑娘,稚嫩的五官日渐明妍,他不知她是否还和幼时那般喜好不变。

    姜酥酥并不拒绝:“行的。”

    她说完这话,忙着要去找证据,遂摆手说:“五哥哥改天再论,我先和大黎黎出去一趟。”

    话毕,她没看见姜明非欲言又止的目光,拽着息扶黎急匆匆离开。

    息扶黎侧目,轻描淡写地瞥了姜明非一眼,那一眼冷漠至极,不带任何感情,像是看个无关的陌生人。

    许是察觉到了,姜明非瞬间浑身紧绷,像随时都能暴起攻击的黑豹。

    他眼一眯,不动声色地用气势压回去。

    息扶黎冷笑一声,这辈子的姜明非有出息了又如何?他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他,识相的最好离他家小姑娘远一点,不然敢惹到就按地上往死里揍!

    他如此想着,哼了哼,宽袖一扬,半揽着姜酥酥复又离开姜家。

    姜明非捏紧了拳头,同为男人,他哪里会看不懂息扶黎的挑衅。

    姜玉珏皱眉:“明非,酥酥现在过的很好,世子待她也好,你切莫莽撞惹酥酥不开心。”

    姜明非觉得憋屈,且这种憋屈还是他自找的!

    他总觉得当年要是不那么没脑子,鬼迷心窍的将酥酥一个人丢在西市,何以会将软娇娇的幼妹推给了息扶黎?

    不然,小姑娘还是他姜家的,跟隔壁那破世子半点关系都没有!

    “大哥,我晓得。”他闷声闷气地应了声,眸光不善地盯了二房的人,特别是姜窈窕,他更是朝她冷笑了声。

    “秦勤,管好你媳妇的眼睛,她再敢闹酥酥不高兴,我就揍你!”多年的沙场历练,姜明非也就在姜酥酥面前收了利爪给她软垫,对旁人他是半点不客气。

    秦勤十分尴尬,他拱手道:“五弟弟误会,都是误会。”

    姜窈窕脸色青白,她顾忌地看了秦勤一眼,再是心虚也打死不认:“姜明非,你少在这里狗嘴吐不出象牙。”

    姜明非冷笑连连:“我父亲遭了难,你们二房不是早想分家么?现在可以分了,最好赶紧的,不然一会圣旨下来,你们就是想跑都没地儿跑。”

    姜二爷皱起眉头,他同姜程远面目有三分相似,可气质却远比不上。

    姜二夫人假笑两声:“明非,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咱们这会该齐心合力,想想法子不是?”

    姜三爷适时开口:“明非,我们这房不分,我得等等大哥。”

    姜明非一径没好脸色,他脸上浮起嘲弄:“没法子可想,陛下都将人宣进了宫,我和大哥正要进宫请罪,随便你们分不分。”

    如今的姜玉珏同在翰林院中任职,他和秦勤是同期,那一年科考,他摘了状元桂冠,秦勤则是进士。

    若是没今日这遭事,来年开春,他会被外调去扬州,在扬州那等富庶的地方呆个几年,再回京,进三省六部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如今,却是不好说了。

    是以,他先安抚了迟敏,差人将她送去白鹭书院闲鹤那边。

    这头一抖袖子,他冷然道:“二叔三叔,明非说的没错,你们是要好生考虑,毕竟圣意难测,若是你们考虑好了,就直接回老家去找族老,我们这房没有其他意见。”

    话罢,他直接使了个眼色,两兄弟当即率先离开。

    待出了正厅,站在博雅堂的院子里,姜明非嗤笑一声:“早看不惯二房,趁此机会分了也好,省的父亲老是念着那点旧情,他有情,未必别人有义。”

    姜玉珏面有凝重:“明非,今日之事,我观之甚是蹊跷,区区一个寒门监生,怎会有那般大的胆子去告御状,若说这背后没人指使,我是不信的。”

    姜明非沉着脸,眼底闪过杀意:“大哥,京中各方势力角逐,父亲一向小心谨慎,秉承中庸,且他只是个祭酒,一不掌兵,二不掌钱,三又没势,门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针对咱们姜家。”

    闻言,姜玉珏摇头:“明非你错了,不是只有手持利器上沙场厮杀的才叫兵,有时候书生文人的笔杆子同样锋利,父亲桃李满天下,这些门生若是有朝一日虬结起来想要做点什么,也是不可估量的。”

    说道这,他顿了顿,叹息一声道:“这回应当是一种试探,父亲恰好被选中而已,且”

    他话语一停,看向了隔壁端王府的方向:“京城之中,众人皆知酥酥同端王府的关系甚好,父亲又娇宠酥酥,若是酥酥哭着求世子,他焉能不出手相帮?”

    姜明非一惊:“你是说,这是一石二鸟?”

    旁的姜玉珏并未多说:“你换上朝服,我们进宫请罪,没道理让父亲一个人跪宫门。”

    这厢姜家大房两兄弟齐齐进宫面圣,那厢姜酥酥马不停蹄又出京了。

    她只来得及让阿桑回沐家支会一声,便和息扶黎以及伏虎往西郊去。

    姜阮的记忆不全,诸多的事都只是个片段,她模模糊糊晓得自己要去西郊孙岩的老家寻证据,可具体要寻的是什么,根本就没个谱。

    有关此事,息扶黎上辈子只知道姜家的危机,是小姑娘化解的,往后才传出福瑞的名声,至于是如何化解的,他却不是很清楚。

    姜酥酥在马车里头拧紧了眉头,她努力去回想,将脑子里的记忆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仍旧不晓得要找的证据是什么。

    息扶黎看她一眼,顺手摸了车厢壁上小碟子里的肉脯,冷不丁塞进小姑娘嘴里。

    姜酥酥下意识舌尖卷着就咬,咬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

    息扶黎凤眸之中蹿过点滴笑意:“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思虑太多,等到了地儿,指不定就能找到了。”

    姜酥酥点头,她慢吞吞啃着肉脯,伸舌尖舔了舔唇珠:“大黎黎,你知道那个孙岩是谁指使的吧?”

    息扶黎讶然,他扬眉:“你怎肯定孙岩是有人指使的?不能是他德性败坏,故意构陷你姜爹爹?”

    小姑娘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可能,他寒门出身,没有门路人脉,又只是个监生,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而且姜家倒了对他也没好处。”

    息扶黎倒没想到平素瞧着跟个软包子一样的小姑娘,竟然还能想的这么深远。

    姜酥酥斜眼看他:“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息扶黎失笑:“我可没那么说。”

    小姑娘娇哼两声:“你脸上表情就是那么想的,好歹我也和师父做了多年学问,虽说没有出门见识过大千天下,可书本看的多呢,姜爹爹的书房我也能随便进的,偶尔会看到有关朝政庶务的折子。”

    说完这话,小姑娘又瞄了他几眼:“我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懒得去想罢了。”

    总归,他都会为她考虑到方方面面。

    这样软软的话,像浸了白糖的糯米小丸子,一口下去,身心都是甜的。

    息扶黎既是觉得无奈,心头又有丝丝涩甜的滋味充斥其间。

    小姑娘对他的迷恋和依赖,约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他斟酌了下,组织语言道:“酥酥,这事让我帮你可好?”

    不管是什么事,多为她做一些,他就能说服自己心肠硬起来,省的哪天一个没招架住,就点头应她心思了。

    他能毫无顾忌的跟别的姑娘有关系,半点不走心那种,可唯有面对他养过的小姑娘,他总是过不去自己那关,也没法直视她纯澈的眸子,起那等禽兽邪念。

    这让他觉得,多年来的对她好的,都是在诱拐!

    姜酥酥浑然不知他的心思,固执摇头:“不好,大黎黎你和越尧大哥谋划多年,才有今日端王府的安宁,我不能如孙岩背后之人所愿,把你把端王府拖下水。”

    “酥酥,你”息扶黎一怔。

    姜酥酥皱了皱小鼻尖:“大黎黎,我长大了,你该相信我,我会解决姜家的事。”

    小姑娘目光坚定,娇小的身子坐得笔挺,有一种属于她的骄傲缓缓弥漫出来,像是被打磨的宝石,一点一点绽放出属于她的夺目光彩,直至最后耀眼得让人想占为已有。

    息扶黎感觉到胸腔之中的悸动,不可遏制地奔袭上涌,心跳更是咚咚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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