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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你压到我触角了!-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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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子还是要有的,万一生了娃呢。

    结果,王宫中多嘴的奴才将闲话传出了空外,说鬼刹帝今年定然会选妃,这流言一出,城中长得好看的姑娘纷纷坐不住了,连夜携带婢女家眷出城躲避风头,唯恐被鬼刹帝看上了。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固然重要,可命才是本钱,再贪财的人望着那凄楚悬挂的尸体,也不由得心中胆寒,稍微收起了为非作胆的心思。

    几个老臣的意思是示众也示了,城墙上挂着尸体总归不大得体,恳请皇帝下令收了尸体。

    鬼刹帝一听这,顿时就笑了,漠魂城在外声名赫赫,不正是他这个不人不鬼的皇帝坐镇吗,这些年手上杀的人多了,还真当他怕了什子流言蜚语。

    有胆闯入王宫行凶,就该有这么尸首支离的一天。

    纵然残暴骇人,也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鼠辈还未出手便心生惧意。

    “去,割了他们的四肢,将头颅继续悬挂十天,孤就是让那些人知晓,祁沅国有孤活着一天,就轮不到这些跳梁小丑自作聪明!”

    几个大臣颤颤巍巍退下,于述唤了晚膳,挑亮八角漆金灯盏,垂着手,欲说还休。

    “你想说什么?”鬼刹帝口气不耐。

    于述连忙跪下啃了个头,“陛下,奴才,只是怕,怕”

    “你怕有一日孤也沦落到这种下场是吗。”鬼刹帝指尖捏着狼毫,笔尖上一滴血红的朱墨在橘黄色烛火下好似比火还要浓烈。

    于述磕着头不敢说话,鬼刹帝静静看着血红色朱墨‘吧嗒’的一声滴在宣纸上,沁开一团氤氲血色,“起来吧。”他站在窗前,抚上自己的左脸,“上苍也从来没有饶过孤,让那些人化成恶鬼日夜在王宫凄哭索命,呵,就算孤现在停手了,你大可问问上苍,它会停手吗。”

    停手放他一夜安稳,停手让他能堂堂正正的见人,皇帝瞥见铜镜中的自己,那黑金面具下的脸便是上苍的惩罚。

    他无能为力与天对抗,又怎不能杀掉所有想让他死的人,不过是保命而已。

    就算半人半鬼,丑陋狰狞,鬼刹帝闭上眼。

    也不过是想活罢了。

    他挣扎了二十二年,从东宫被烧的那一日开始,他就再也不相信天命了。

    月夜落了清冷的余辉,满地银光潋滟。

    鬼刹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悸痛,念起似锦苑的那一株素白的冷雪香木,只留无边苦涩。

    翌日。

    天边才刚亮,夏末的暑气渐渐淡了。

    早朝刚结束,于述就火急火燎的附耳在鬼刹帝耳旁说了几句话,还未走到德莘殿,就见殿前院中七王大发雷霆,听着似乎很是生气。

    “皇兄!你要为我做主!”七王跑过来。

    鬼刹帝往他脸上一瞧,原本尖瘦的下巴上紫青肿了一大块,“于述,传御医!”

    “回陛下,已经传了,正在赶来。”

    七王羞怒的很,眼中狠戾,被身边的奴才常菁扶着同皇帝进入了书房。

    于述大致将发生了什么事转告给鬼刹帝。

    今日一大早七王就带了二十多名侍卫要闯千罪宫,将里面的人带到自己宫中审问,谁知气势汹汹的走进去,没半盏茶,就被云隙打了出来,在外面等候的七王刚好被扔出来的侍卫兜头砸下,一头磕在了硬邦邦的剑柄上,嘴里马上就尝出了血腥味。

    七王气的手腕发颤,“皇兄,把守千罪宫的人都不听臣弟的命令!”他的人被打出来之后,他命令守卫上去帮忙,竟然没有一个动手,只说陛下的命令是让他们看守千罪宫。

    这才是他真正怒的地方。

    身为王爷,竟然连一群奴才都指挥不住,颜面何存,威严何在,这将来若他掌管祁沅国,是不是也只是座中傀儡,毫无实权?!

    鬼刹帝令人给七王奉上凉茶,道,“权谋有术,岂非你想着这般简单,隐儿,皇帝要学会知人,之后才能善用,将有一日你终要御门听政,此回何不当做一次磨练的良机。”

    七王眼里一喜,倾而哀怨又试探的说,“就算本王能收了此人,可那一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我又不会治理国家,还是皇兄打下的祁沅的天下。”

    鬼刹帝眼眸未变,淡淡道,“快了吧。”

    七王连忙走到皇帝跟前,蹲在他腿旁很似懂事,“不会的,皇兄勤勉为证,唯万民敬仰,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鬼刹帝笑着摇摇头,拉好他的衣襟,“去吧,看过御医后好生歇着,人无需着急,隐儿总要学会权术孤才能放下的心。”

    “嗯,我会学习治理国家的。”七王斟好的茶端上皇帝手边,有了鬼刹帝的保证,气总算消了大半,笑嘻嘻说道,“皇兄,我要学习,可没人教我,我在民间寻了个先生,令他进宫教我政经军法可好?”

    “什么人?你在何处认识的?”

    七王拎着衣袖,眼睛转了转,“出去游玩时在护城河边的一间私塾中见到的,我听他讲书有趣,便站了站了听了一会儿,自觉受益良多,比那迂腐的王栋讲的好多了。”

    “难得隐儿喜慕,孤允了便是,带人查清这人的底细,便可带进宫来。”

    七王笑两声,“自然,那先生再好查不过了,哪像千罪宫那个,皇兄连是人是妖都不隐儿失言,还请皇兄莫怪,我只是被那人给气的了。”

    鬼刹帝神情淡然,让他下去了。

    殿内一时安静,鬼刹帝的眼中露出些许无奈,道,“隐儿这模样像极了廷耀王叔,孤记得那一年,廷耀王叔也大抵这般年纪,流放在外受了苦,被召回时哭闹着对父王说要当了皇帝才能不被人欺负。”

    于述揣着手,神情中满是怀念,笑道,“耀王爷那时还不知道先皇已经立了太子呢,后来知道之后就跑来问太子爷能不能让他当皇帝。”

    鬼刹帝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世人都知廷耀王叔疯癫神智不清,是痴儿,胆敢在太子面前说此妄言,可若不是廷耀王叔幼年时受了极大的苦,也不至于本是痴儿享现世无忧,却对皇位执着的很。”

    东宫被烧的那一夜,他眼看着大火将父王母后烧死在里面,廷耀王叔在外面哭的撕心裂肺,拽着先皇哭道,你不是皇帝吗,不是能掌管生死,为什么不救他们,怎能让单儿就这么成为孤儿。

    鬼刹帝垂下眼眸,没有廷耀王叔,他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父王早逝,皇爷爷不肯原谅他,天下人对他心生恨意厌恶,而守着他护着他的,却是疯癫痴狂的廷耀,昏暗阴冷的地牢中,便是这个疯子一遍一遍说着,等他成为皇帝了,就能保护单儿了,不会让单儿住在这里,让单儿吃饱饭,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单儿。

    隐儿是王叔的唯一血脉,他又怎敢、怎敢拂了王叔的遗愿。

    千罪宫内,小刺猬围着云隙的脚乱转,兴冲冲道,“公子好厉害,把那个王爷都打哭了。哈哈哈,公子教我嘛,阿团也要学武功,以后保护公子和乔儿。”

    小刺猬握着小爪,信誓旦旦,很有骨气。

    云隙蹲下来点点它的脑门,“教给你的口诀背了吗,练习了吗,若你修不成人形,能保护谁?”

    阿团小爪托着脸蛋,“背了背了,公子也教我习武,等我修成人形,自然就会功夫了!”

    云隙想了想,眼角扫着小刺猬灰呼呼巴掌大的身体,悠悠道,“先扎个马步,我瞧瞧。”

    “马步?”

    云隙顿了顿,“刺猬步。”

第16章 你流口水了?() 
哦。

    阿团似懂非懂的弯曲后肢,抻平两条小爪,半蹲在一片叶子下,扬起尖尖的小脑袋问,“是这样吗?”

    “嗯一个时辰莫动。”

    云隙从阿团的刺上拔下来个紫葡萄,剥开皮,打算化成蜗牛慢慢品尝时,忆起了一件事。

    阿团扎了个刺猬步,蹲了一会,后肢就开始颤,它艰难的说,“公子以前也练过吗,是谁教公子功夫的呢?”

    云隙是妖是仙,捏个诀就能干掉一群人,但妖界仙界有约束,一般是禁止对软柿子界的凡人使用仙术妖术的。

    阿团也没想到,云隙说话慢,这一身武功倒是极为漂亮,长剑,短刀,白绫,舞起来生生比凡人好看一大截,不仅好看,还很厉害。

    阿团默默琢磨,以后再遇见凡人召开武林大会,他家公子兴许也能试上一试。夺得个花名,取上个好看的花魁,也如了凡人常说的四大喜事。

    “嗯师父教的”

    天色渐晚,金黄的夕阳拉的极长,曦光落在梧桐树上粼粼如波。

    “师父?”阿团震惊,他家公子竟然有师父?他一直以为云隙上仙独来独往,喜欢独居的。

    “嗯”云隙站起来,捏了个决将自己罩住,慢慢叮嘱,“莫动。”言罢,化成一缕摸不着的清风消失在太阳的余辉中,没有听见阿团最后喊得什么。

    眼见公子又消失了,阿团后肢直打颤,哭唧唧望着天边,“公子呐,阿团扎不好刺猬步,不学了可好?”它在心里默默决定,公子没说话就是默认了。

    正当小刺猬挪着酸麻的后肢时,一缕清风送进它小小的耳朵中,很轻柔,却坚定严肃,“不可”

    阿团嗷一声哭出来,只好把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继续扎它的刺猬步。

    这头,鬼刹帝正在批阅奏折,于述揣着冰瓷琉璃盏喜气洋洋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推开殿门。

    “陛、陛下,您瞧。”献宝般揭开琉璃盏。

    从瓷壁边缘探出两根细嫩的触角,小蜗牛用腹足沿着瓷壁爬上盏棱,歪着脑袋瞧着皇帝。

    “陛下,可找着了。这几日奴才一直吩咐丫头们长点眼寻寻这小东西,谁知就刚才,奴才一掀盖子,可就看着了。”

    鬼刹帝勾起唇间,没想到云隙竟然真能将他的小蜗牛寻到,他伸了手指贴着瓷壁,小蜗牛抖着触角想了想,便湿漉漉的爬了上去。

    这人的手粗,指尖上有厚茧,虎口处因为常年握剑而磨得肌理坚硬,云隙带着一条歪歪扭扭的湿线爬上他的手背,晃着触角要吃的。

    皇帝瞥了眼于述,于述道,“你这小玩意儿,陛下为了你,连三春水都给你留着,幸得找着了,否则可要辜负陛下的一番好意。”

    “莫要贫了,去取泡好的菩叶青来。”

    于述躬身答应退下。

    鬼刹帝将云隙举在眼前,自言自语道,“他在哪里找到你的?”

    小蜗牛甩着触角,很傲娇。

    鬼刹帝用毛笔沾了沾水,用柔软的笔尖轻擦过小蜗牛的身体,从透白的小螺壳,擦到软绵绵湿哒哒的小身子,将云隙无意间染上的泥土擦洗掉。

    那软软的笔尖蹭着云隙的嫩肉,惹得他颤着触角张着小嘴痒痒的无声直笑,笑的湿哒哒的粘液流了鬼刹帝一手,啊好痒啊

    “总要干干净净的好。”鬼刹帝摊开手,端详着满手的透明液体,淡淡的花香味飘入鼻息,他一愣,“你口水,还是。。。。。。”

    小蜗牛害羞的将两根触角抵在一起,遮住自己的眼睛。

    于述端着小平碟进来,鬼刹帝将云隙放入菩叶青的碟子里,自己连忙寻了丝帕擦手。

    “陛下这是?”

    “咳。无碍,去端些水来。”

    云隙趴在菩叶青上努力的啃着叶片儿,触角一抖,就看见鬼刹帝无奈的清洗着手中的粘液,和于述低声交谈,询问要不要寻个有经验的奴才来养蜗牛。

    “”

    云隙皱皱眉。

    虽然现在他没有眉,但是心里皱了一皱。

    哼!

    青瀛也是有错的,并不是所有人妖仙都会喜欢蜗牛原液。

    比如这个人。

    阿团在千罪宫中蹲了近半个时辰,最后被方乔儿给捧在手心揣回屋了,趴在自己的小篮子卧里直喘气。

    方乔儿给它搓搓酸麻的小爪,阿团累的缩成一团闭上眼沉沉睡着了。

    她用小帕子覆上阿团的身子,落寞的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不知道云公子又去了何处,他总是不在这里,却总是会在他们遇到危险时及时赶到。

    方乔儿是真的很感激云隙,却奈何云隙对她总是略显得淡漠了。

    她叹口气,将屋门轻轻掩上。

    阿团睡到一半被被饿醒了,迷迷糊糊揉揉眼睛,钻了出去,顺着千罪宫的通水小道,在静谧夜色掩盖下拐了出去寻吃的。

    王宫的月夜很美,但却偶尔能感受到邪气的阴风直刮身子,所以除了侍卫之外,一旦入夜,很少人会再出入殿外。

    阿团左拐右拐的溜达进上膳宫,扒开一只被潮湿黑土虚埋的小洞,钻了进去,爬上半人高的火灶台上,轻车熟路从浅黄色蒸屉中取出两只三鲜大包子扎在背上,然后驮着包子正打算离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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