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纪实录-第2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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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
百攸时瞬间突破身边的士兵的防线，一下子就冲到了睿王的身体旁，“程斯！你这个疯子！你在干什么！”
他扶起程斯的身子，眼里竟然已经有了泪水。
太后瘫倒在地上，一言不发，脸色惨白。
周围的士兵随着太后的倒地，又一次停下了进攻。
“程斯，你睁眼，你给我睁眼！”
百攸时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有些残破，他几乎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努力地想要把程斯闭上的眼睛扒开。
“对不起”
程斯张开嘴，说出了一句微弱的对不起。
“你在对不起什么！你对不起谁了！都是别人对不起你啊！你个傻子！”
百攸时的声音已经有点哭腔了。
“对不起。。保护。保护好。母后。。对不起。。”
程斯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百攸时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不准死！你个傻子！不准死！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我们还有这么多的事情！你现在就死了！你想要你的人怎么办！你的母后！你敢死我就敢不救。”
程斯扯了扯嘴角，可是他可能是太疼了，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眼里，慢慢地滑下泪水，有鲜血从他的嘴里慢慢地溢出。
“对。对不起。。”
他的手，终是滑落在了地上，再也，没能抬起来了。
“程斯！！不！！！”
鲜血，一下子沾染了整个地面，百攸时的身上，全部都是程斯的血。
“程斯，你不准死。。”
第五百三十四章 终曲（二十七）（）
程斯的手，垂在地上，再也，再也没有抬起来。
“睿。。睿。。王”
夏卿抬起手，迈腿就要往睿王的方向走。
“夏卿，不要过去，现在，不可以。”
曲子琰拉住夏卿的手，“你去了那里，我都不一定能保住你。那里有太多的不确定。你看太后，你再看那个叫影的家伙。都太危险。”
“你放开。”
夏卿没有转头，任由曲子琰拉着她的手，她看着前面，被百攸时遮住的睿王的身子。除了那只低垂在那里的手，她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了。
“求你放开！我不想，不想以后想起今天的事情，会后悔。。。”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哀求，眼里的泪水，早已经止不住的流下，“请你为我也考虑一下吧，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了。”
夏卿知道，自己欠了曲子琰太多。
他为她做了很多很多，而她却一直都没有报答他的机会，甚至一次又一次的远离他，故意疏远他。她害怕。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她怕自己会给曲子琰带来不好的事情，她怕自己被曲子琰抛弃。
她怕自己，会成为曲子琰的阻碍。
“夏卿，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今日，你选择了那里，就说明你要放弃我这里了。你放弃了我太多次，我没有一次是真的放手的，但是这一次，若是你当真要放手，我，真的不会再来挽回你，这一次，是真的。”
“。”
夏卿沉默了。她既没有放开手，也没有回头。
“曲子琰，请你不要逼夏卿了，她是个大人了，她能有自己的想法，她能有自己的选择了，你不要，再去左右她了。”
这种时候，陌尘竟然站在她这一边。
这是夏卿万万没有想到的。
“陌尘你闭嘴。这是我跟夏卿之间的事情，你没有资格说什么。”
曲子琰的声音冷硬，这是夏卿头一次听到他这么冷硬的声音。以往，他都是一副戏谑的姿态，即使冷硬，那也是对别人。
“这件事关乎夏卿，那就是跟我有关系。”
“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陌尘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完。因为那一边，百攸时已经站了起来，站在了影的对立面。站在了太后的身边。
“是他自己站出来挡在那里的。我没有逼他，也没有人让他站在那里。一切都是他自己情愿的。”
“他是睿王！”
“她还是太后呢。犯了死罪的人，是谁不都是一样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谋反是什么罪，想必你应该比我清楚多了。”
“即使是这样，你也没有自己处死他们的权利！更何况，睿王已经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程青！选择了风国！你还想怎么办！你为什么要这么紧紧相逼！”
百攸时的声音已经嘶哑，他强忍着眼里的热意，双手已经被他自己捏出了血。
“我知道你与他关系好，但是你不能代表他，你是你，他是他。更何况，这件事，你的爹，他都没有说什么，你在那里，算什么呢？”
影说着，象征性地向后看去。
丞相站在那里，神色沉重，却是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算什么？他能算什么？！”
百攸时的手，已经伸向一边的剑柄，“你以为，你能算什么？”
“百攸时！不要！”
几乎是在他要握住那剑柄的一刻，夏卿挣脱了曲子琰的手，朝着百攸时的方向跑了过去。
“夏卿。”
曲子琰看着空落落的手，那里，现在只剩下了一团冰冷冷的空气。
果然，到最后，她的选择，任然不是他。
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夏卿的眼里，任何的人，都要比他重要。她的选择里，永远不会出现他这一个选项。
即使他对她一万倍的好，她都吝啬于还他一分。
他并不奢求她能回报他什么，他只希望她能看见他的好，能看见她对他的选择上能有哪怕那么一点点的犹豫。
那一点点的犹豫，却是他努力了这么久都没能看见的。
她或许真的是一个很重义气的家伙。
在她的心里，或许，朋友永远是大于情人的。
她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她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恋人。
或许，他的确是错了。
他不该奢求太多的。对于这样性格的一个人，他怎么能奢求这么多呢？她不过是个，重情重义的傻子罢了。她的眼里，不过是充满了友情，充满了义气罢了。
“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给她这个选择。”
陌尘的声音听上去清清冷冷的，没有什么感情，“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性格的。她跟姬雅，始终是两个人，甚至，她是姬雅的相反面。姬雅的眼里只有爱情，只有你，而她的眼里，只有友谊，只有朋友哦对，最让人难受的或许就是，在姬雅那里，她看不见我，在夏卿这里，她依然看不见我。”
这是陌尘，第一次主动跟他提起姬雅。
以往，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陌尘可能都会崩溃。更别说跟他这个杀人凶手说这些了。
“你，很了解她”
“我和你一样，都是失败者。”
陌尘将剑扔到一边，剑落地的声音引起了一片的恐慌。
不少的士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失败的很透彻。哦不对，说不好，你还有点救，我是两次，都一败涂地曲子琰，明明，这两个人，都是我先遇见的啊。为什么，她们最终，都爱上了你，都不愿意再回头看一眼我？”
陌尘的声音不再是那样的清冷，而是充满了自嘲，他转过身，看着曲子琰的脸，嘴边，也挂着一抹自嘲的笑。
“我究竟是，哪一点不如你？究竟是哪一点，让她们这么的讨厌？”
“你不差我什么。”
曲子琰也将剑插回了剑鞘，他默默看着不远处站在百攸时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明明是害怕的要命，明明都害怕的在那里情不自禁地开始颤抖，她还是站在了她的朋友们面前，想要妄图帮他们挡住所有的伤害。
“我们两，终归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曲子琰收回视线，他转过头，看着陌尘迷茫的模样，“你还记得，那个诅咒吗？姜心这个女人，说到底还是很可怕，至少，她的诅咒，一直都是准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终曲（二十八）（）
姜心。
多么耳熟的一个名字，又是一个多么，让人胆寒的名字。
陌尘的表情微变，没有接话。
他不知道的是，提起这个名字的曲子琰，也是花了不少的勇气。这个，统治了他们两个童年的名字，这个，让他们两个人，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名字。
“夏卿你干什么！快回去！”
百攸时拉起夏卿的手，“回到陌尘他们那边去！这里你不要插手，你不要参与这里来！”
“不可以！”
夏卿看着百攸时的眼睛，看到他微红的眼眶，知道他在拼命地忍住自己的泪水才没让它掉下来。
“你不可以，再做傻事了你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死！你绝对不行！”
她一边说一边哽咽，低下头，就看见了睿王倒在血泊中的身子。
“夏卿你。”
“影！你是叫影吧？”
“这个小丫头片子，你是来干什么？觉得自己命太大了，忍不住想来送死？”
影皱起了眉头，对夏卿的出现很是不解。
“太后娘娘，你觉得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要的吗？”
夏卿转过头，看着仍然瘫坐在那里的太后。
她的双手都被扎上了羽箭，流血不止。
但是她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坐在那里很是木然的模样。
“太后！那里，倒在那里的人，是你的骨肉！是你的儿子！是你养育到这么大的儿子啊！”
夏卿几乎不敢相信，一个母亲可以对自己的儿子冷血到这个地步。
从最初的步步利用，到后来的几乎要亲手杀死，再到现在，看着自己儿子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坐在那里，连一滴眼泪都不曾落下。
夏卿不愿相信，睿王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救的母后，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么多的人，为了她，送了命。
可是她此刻，却是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木偶一般，死气沉沉的，坐在那里。
“夏卿，你快走！不要在这里了。”
百攸时仍然不放弃要将夏卿赶走。
他的声音早已经嘶哑，他的眼泪，终于是滚滚地落下了，“我已经！已经失去他了！我已经失去我的好兄弟了！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了，求求你，快走吧！”
“让我走，然后你在这里被他们杀死吗！你有什么资格给自己选这样的一条路！你这样做，你都对不起睿王”
“你们在那里吵什么！”
影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他蹩着眉，看着夏卿，这个女人，刚刚也是她，出现在酒桌上，虽然那时候他藏在暗处，但是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她被那个红衣男人抱到了酒桌那里，还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这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
现在这个未过门的妻子却放弃了自己的丈夫，跑到了别的男人面前挡刀？
影突然有些绷不住了。
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刚刚那个红衣男人，就在一边，在那里，一脸难受的看着这里。
今天，真是一出大戏。
“我劝你离这里远点，你本就与这件事无关，我是不会动你的，但是若是你非要站在那里，那我就要对你动手了。不要怪我，不给你未婚夫面子。”
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未婚夫，是程青的人吧？
“你若是不放过这里的两人，我也不会走的。”
夏卿说着往影的身后看去。
丞相，果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看着他们这边。
果然，对于他这个口中的逆子，他真的已经没有一点点的感情了。
他一点也没有，想要拯救这个儿子的意思。
“百攸时，你已经决定站在那里，护着太后到最后了是吗。”
影不再理会夏卿，看着一直没有吭声的百攸时。
“是你自己，要站在皇上的对立面的。等会即使是程华出现，我也不会给她面子，你，今日，就等着跟太后一起，死在这里吧。”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们的生死！要杀，先来杀死我啊！”
夏卿一步迈到百攸时的身前，虽然她小小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即使，她此刻真的很害怕。
但是，她还是站了出来，没有任何的犹豫。
“哈哈哈哈哈，百攸时，没想到你还需要一个小姑娘来保护你。你可真是，没种。”
影知道，怎么样能刺激到百攸时。
百攸时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夏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家伙，永远都是这样，会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给他莫名的感动。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