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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男主你"幸福"吗-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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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管家连连应声,擦了擦眼睛,目送寻欢离开。

    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曲管家才回身,却被神出鬼没的人吓了一大跳,“公公子!”

    曲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幽径,一点也没有理会被自己吓到的曲管家。

    “公子,您,都听见了?”曲管家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

    曲灯径自坐在冰凉的石凳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石桌上的琉璃盏,“曲伯,曲家当真没有旁支了吗?“

    曲管家脸色一肃,“自然没有。”顿了下,“当初若不是姑娘救下您,曲家就真的彻底湮没于这世间了。”

    “可见,人和人的相遇,皆有因果。”曲灯执起琉璃盏,先是嗅了嗅,才一脸享受的饮下剩余的酸梅汁。

    放下杯盏,曲灯屈起食指,在桌面不轻不重的敲击着,听上去格外有节奏感,“那我们府上,可曾出过皇亲国戚?又或者,可曾陷入党派之争?”

    听着他的猜测,曲管家哭笑不得,“公子,咱们府上祖辈都是农户,也未有科举之流,不过是以农种发家,有了银钱傍身,为了子孙后代这才自立府邸,又怎会出皇亲国戚,更遑论党派之争这种事,与我们小家小户来说,乃是大祸”

    “说起来,公子一心考科举,等明年下了春闱,考中会元,倒也与朝廷有些关联了”

    曲灯忽的笑开,尚且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布满着奇特的惬意,“上无牵,下无挂,甚好。”

    曲管家深感不解,“公子何意?”

    曲灯定了定神色,望向曲管家,“我意,不可言也。”

    *

    夜色渐深,寻欢穿着寝衣靠在软枕上看书,绿莺就坐在一旁专心打着扇子。

    一方帕子递过来,绿莺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那方帕子就糊到了她脸上,“姑娘?”

    “不用扇了,一旁歇着吧,看你热的。”

    绿莺腼腆的笑了笑,汗液打湿了鬓发,脸蛋红彤彤的,手上的扇子却没放下,“奴婢不累。”刚说完就被夺了扇子,绿莺不敢去抢,索性擦了擦脸去给寻欢倒水。

    “你倒是停不下来。”寻欢放下书,接过水杯小口饮着。

    “那是,绿莺这么勤快,倒显得我懒了似的,也无怪姑娘对她这般贴心。”雀儿坐在矮榻上,一边绣帕子一边打趣。

    早在三年前,寻欢便做主把雀儿许配给了青竹,也免得二人见天的暗搓搓的秀恩爱。

    看的寻欢眼睛疼。

    “就你话多。”嗔了雀儿一句,寻欢又道:“软软这时还没歇下吧,将他抱过来我瞧瞧。”

    雀儿回到偏房抱来自家捣蛋儿子,刚踏进寻欢的院子,小家伙就乐呵呵的笑起来,两只胳膊往前伸着,“姨姨姨!”

    寻欢接过软软掂了掂,在他白软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软软又沉了些,快要变成一颗球了。”

    小家伙听不懂,一个劲儿的抱着寻欢不停供,口水也跟着一路拉丝,直到停在寻欢脸上。

    “软软亲姨姨,是不是喜欢姨姨?”寻欢抱着软软,神色愈发柔和,并没有因为口水而有半点不喜。

    软软仰着小脑袋,口齿不清地说了个“喜”字,又接着往她怀里供。

    揉揉软软的脑袋,寻欢看了眼绿莺,“去把梳妆台上的小匣子拿过来。”

    打开红色的小匣子,寻欢从里面拿出一个更小的木盒子,“软软快两岁了,我也不知道他生辰的时候我还在不在这里,这是我之前命人给他打造的长命锁,还特地去寺庙开了光,等软软两岁你就给他戴上吧。”

    雀儿拿着巴掌大的盒子,跟绿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切的不舍之意。

    该劝解的话早说完了,可姑娘的心如同磐石,雀儿跟绿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还有绿莺,早前问你有没有心上人你也不说,尽知道害羞了,我这一走你可得自己顾着点,不过也别怕,雀儿会给你掌眼的。”

    寻欢挨个嘱咐了一遍,从匣子里拿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分别给她们一人二百两,“别推拒,你们好歹跟了我一场,卖身契也在你们自己手里,若是想离府,拿着银钱去做些生意,总不能委屈了自己。”

    任由软软玩着自己的头发,寻欢仔细看了看两个丫头,面上带笑,“都苦着一张脸干什么?等我游走完这大卫山河,等我归来时,还望你们能为我接风洗尘呢。”

    也许是有了归来的盼望,两个丫头虽然伤心,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主仆三人又说了会儿话,一回神,软软已经扒着寻欢的胳膊睡着了。

    “这孩子。”雀儿动作轻柔的把软软抱起来,紧跟着就退了出去。

    绿莺关好窗落了帐,站在床边小声问:“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寻欢摆摆手,“先别熄灯。明日你还要同我去巡铺子,先下去歇着吧。”

    绿莺一走,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寻欢望着头顶的青色绣花帐,不过片刻,又坐起身。

    双腿盘好,掌心贴着膝盖,眼睛一闭,寻欢开始调息打坐。

    这十年间,有五年的时间她都在缠绵病榻。后来经过一系列静心调养,她的身体逐渐康复,由此也想起来了一件事。

    她经历过两次古代世界。

    这是第二个。

    而第一个,她是那个世界的高手。

    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记得那个世界的内功心法,以及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轻功口诀——随风。

    寻欢很开心。

    直到三个月后。

    不知道是不是被世界规则所压制的原因,这个世界的功法极其难练。

    到如今,日日不停歇,整整五年,她的功力也才恢复到那个世界的三成。

    寻欢知道,这并不是所谓的瓶颈期。

    一个时辰过后,寻欢睁眼,握拳感受了下自己的全部内力。

    还是三成。

    不过于这个世界来说,也足够她驰骋山水间了。

    笑了笑,寻欢侧头躺下,弹出一道气劲,灯光瞬间熄灭。

    无牵无挂,甚好。

第107章 小子(12)() 
乔迁之事;寻欢并不想大肆声张。故而,除了寥寥几个生意上往来之人;余下的便只剩些街坊邻居,以及周暮声和曲宅的人。

    待到天色将晚夜幕来临之时;新宅新买的下人已经手脚利落的将残席撤干净了。

    将周暮声送到门外,寻欢略一颔首,“周公子慢走,路上小心。”

    周暮声只一抬头,便有些移不开目光。

    眼前之人的声音微微泛着倦意,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瓷白的脸上透着两抹红;双眼生潮;唇色艳艳。

    初秋的晚风带着凉意刮过,几缕发丝被风起,待风停下;她面上却还残留着几根。周暮声恍惚了下,不受控制抬起右手,就要朝她面上拂去。

    “阿姐!”

    曲灯手上拿着件白色披风;一路疾走过来却不见喘息,将披风给寻欢系好,揽着她的肩后退了一步,周暮声还未来得及触碰寻欢的手也正好放下。

    “天色已晚;城中近日不甚太平;老师还是早些回府为妙。”

    寻欢拍掉肩上的手;拢紧披风,“灯儿说的是,周公子快回去吧。”

    周暮声紧紧抿着唇,带着深意的视线从曲灯面上晃了一圈,方才拱手告辞。

    寻欢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出了神,脑袋冷不丁被一双手掰回去,当即挑眉,“你在干嘛?”

    阿姐今日迁居。

    阿姐今日,岁满二十。

    今日过了便是明日,明日,她便要离开这里。

    曲灯敛下心中的醋意,收回手,“没干嘛。外面风大,我陪你进去吧。”

    “你也回府吧,今日起”宅子门框右侧的墙上挂着厚重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寻宅”两个字,寻欢的视线顿了顿,才又开口,“今日起,你我便是彻底的两家人了”

    “你将年满十六,已经不小了,曲管家也帮不了你几年。往后,行事作风需为府里多做打算,万不可恣意妄为,学业也不能荒废,若实在不想行科举之路,便是考个功名去教书也是好的。再或者,你实在抗拒,我的铺子往后也都交由你打理,总不会让你为银两发愁。”

    站在门槛边,两人的身高几乎相当,寻欢抬手将曲灯头上的束巾整理好,细细打量了他片刻,目带欣慰之意,“我的灯儿,真的长大了。”

    养了他十年,也只有在这一刻,寻欢脑子里才真正有了确切的念头。

    “你总不会让我失望的,无论如何,阿姐都信你。”

    曲灯站在台阶下,神色不明的看着眼前被关上的门,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不想长大的念头。

    夜色骤起,两边的房屋逐渐有人点亮门前的灯笼,曲灯踏着唯有的光芒,一步一步走向了,再也没有她的地方。

    *

    南城。

    聚眉峰顶,渡山寺外。

    初春时节,南城的桃花开的正艳。

    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纷涌而至,只为一窥掩藏在深山冷寺的人间至景。

    有着灰袍的僧侣们从人潮中穿行而过,更显掩唇娇笑的少女们身姿婀娜秀美绝伦,屡屡引起锦袍公子们的温和注目。

    此时,一位头顶新烫了戒疤的小和尚怀里捧着什么,用宽大的僧袍遮着,一双大眼儿机警的看了几眼来寺内踏春的行人,这才低下头,紧了紧怀里的东西,疾步走向人烟稀少的地方。

    姹紫嫣红飘然远去,院墙两旁藤蔓环绕,小和尚踏着沾满青苔的灰色石板,神情稍稍放松了些,停在了一扇紧闭的禅房门前。

    抱紧酒坛子,小和尚轻声道:“女施主,慎言已将桃花酿取来。”

    有细碎的脚步声靠近,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脸和一只胳膊,“多谢小师父。”

    慎言不敢抬头,微红着脸将酒往门缝里递了递,呐呐道:“师父吩咐过,为女施主取物,不必言谢。”

    想了想,慎言又道:“施主莫怪慎言多嘴,施主的伤久未痊愈,还是少斟饮未妙。”

    语毕,不等回应,又匆匆离开。

    禅房内一片空寂。

    抛去角落里的几个瓶瓶罐罐,一张简单的木床,洗的发白却散发着皂角清香的灰色被子,两个微黄的蒲团,以及一张矮矮的黑色小木桌,就是这间禅房里的全部物件。

    寺庙香火清冷,一日只有两餐,平均一餐一个馒头一碗粥一小碟咸菜,就能支撑每一个僧人的五脏庙。

    香客也一视同仁。

    更何况来养伤的。

    寻欢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即便是给了主持丰厚的香油钱,吃食上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唯有的,似乎只剩取之不竭的桃花酿。

    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到蒲团上,抱着酒坛子深深嗅了一口,寻欢才揭开上面的红布团。

    咧开嘴笑了笑,寻欢抱着酒坛子就开始喝。

    开了半扇的窗,有桃枝在随风摇曳,也有深粉的花瓣在簌簌飘落,更有幽幽香气企图往禅房内钻。

    混合着桃花酿的醇香,寻欢不知道这一刻是该清醒还是该醉。

    肚子和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寻欢思绪飘远,只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小饮一口。

    等日光从桃花树移到了禅房窗口,一坛桃花酿已经被喝了个干干净净。

    寻欢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整了整衣衫,这才推开门走出去。

    ——

    寻欢到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主持在大殿讲经,脚步一转,只好又去往大殿。

    靠在一根柱子后面,寻欢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正前方盘腿而坐一脸宝相庄严的老和尚。

    似乎是注意到了寻欢的视线,老和尚睁开眼直直的望过来,两人对视了一小会儿,老和尚才缓缓点了下头,又闭上了眼。

    寻欢松了口气,悄无声息退离了这里。

    抄小道下了山,寻欢准备先找个客栈住着。

    在街上游荡了会儿,寻欢停在了一家卖小馄饨的摊子上。

    摊主麻利的上了一碗水晶馄饨,寻欢吹散上面的热气,舀了一颗就往嘴里吞。

    接近两个月的馒头白粥,现在吃什么都是人间美味,故而,寻欢吃完又要了第二碗。

    勺子才舀了汤,还没喂进嘴里,飞过来一个人就把寻欢的桌子砸翻了。

    那一碗滚烫的馄饨倒在了来人的身上,似乎是晕过去了,那人被烫了,也只抽搐了两下,并没有醒过来。

    寻欢没有在意一直给她道歉的摊主,反而皱着眉头蹲在了那人身前。

    馄饨刚出锅,很烫。

    可这样人都没醒,可见原本伤的更重。

    南城的治安一向不如北城,鱼龙混杂,是非聚集之地。

    晕倒的人年龄很小,最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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